13 酒神
由于和郁酒‘溝通’失敗,周一的升旗大會上在校長的脅迫之下。蕭遲不得不登臺道歉,當着全校師生的面。
只是這歉道的都把‘心不甘情不願’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蕭遲黑沉着臉走下臺的時候,臺下的校長鼻子差點氣歪了。
只是這件事已經足夠讓無聊的高中生沸騰起來。
蕭遲一段時間內,簡直變成了高三學生茶餘飯後的笑話,食堂唠嗑的主要領軍人物——實在是蕭遲之前太不低調的原因了。
升旗大會結束後,蕭遲直接黑着臉找上了郁酒。
後者正在洗手間洗手,一擡頭就看到蕭遲站在身後憋悶着臉的模樣,怪吓人的。
郁酒倒是不擔心蕭遲敢在學校動手,若無其事的抽出紙巾,他慢條斯理的擦着自己細長的手指:“有事?”
還有兩三分鐘就上課了,洗手間沒人,說話的聲音都空空蕩蕩有回響。
“當然有了。”蕭遲瞪了他一眼,說出來的話竟然是:“你之前不說了,我給你道完歉你就告訴我你跟泉哥是怎麽認識的,他為什麽在打賭那天會幫你上藥?!”
完全沒想到他還能記得這件事,郁酒這倒是真真切切的愣了一下,随後便覺得有些玩味。
沒想到像蕭遲這樣的人,居然是認真的喜歡着汪星泉的,丢了這麽大的人之後過來找他,第一瞬間問的事情居然是和汪星泉有關。呵,有趣。
郁酒總覺得他雖然只和汪星泉見過兩三次,但他本人和周圍人的一言一行,不自覺的就讓郁酒在腦中勾勒出了汪星泉一個大概的形象輪廓——神秘,溫柔又冷漠。
他不可自控的就有些好奇。
眼波微動,郁酒想了想對蕭遲說:“我上次和朋友去酒吧玩,見到汪星泉在那裏打工,就随便聊了幾句。”
“酒吧?”蕭遲好似并不意外汪星泉去酒吧打工一樣,只是眼前一亮的問:“在哪個酒吧?”
郁酒便微笑不語了。
“喂......”蕭遲有求于人,聲音不自覺變的軟和一些:“你說話啊。”
“現在不能告訴你。”郁酒邊說邊走向教室,非常直白:“給你留個懸念,省的你找我麻煩。”要不然,保不準蕭遲這貨就要聯合蕭宴報複他。
“......”蕭遲氣的額頭青筋都突起了,咬牙切齒的問:“那你什麽時候告訴我!”
郁酒笑了笑:“一周後吧,看你表現。”
一周,正好是能讓一個人思想轉變到冷靜下來的一個周期。如果蕭遲一周不找他麻煩,那一周後報複心也大概消弭了。
郁酒之前大學畢業後進入職場,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升了職,一直都是領導。對于如何掌握人心,推拉把控,可以說是在擅長不過了。
果然蕭遲聽了之後,就算生氣也沒有辦法,只能無能狂怒的握了握拳頭。
艹,他是真的想打人,但完全沒想到郁酒這麽雞賊......這小子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這麽聰明的?蕭遲看着郁酒瘦削的背影,可以說是百思不得其解。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到了教室,立刻得到了全班同學齊刷刷的注目禮——‘好事者’了然的對視一眼,又低頭竊竊私語了。
蕭遲的臉色忍不住愈發難看。
但郁酒倒不在乎,他面無表情的在周圍一片圍觀裏走回作座位,同桌是個架着眼鏡的小四眼,名叫宋喧。
宋喧見他走過來不自覺恭敬的直起身子,把桌子上一派淩亂的書籍收拾幹淨。
郁酒見到,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側頭看他:“我看起來很難相處麽?”
很奇怪,他來這個班級挺多天了,一開始周圍的學生都是漠視他,自從考試事件以後,竟然從漠視升級到‘仰視’了。
“你、你敢和蕭遲叫板啊。”宋喧推了推眼鏡,有些羞窘的嘿嘿笑了笑:“他可是咱們班級的大哥。”
不得不說,郁酒用實力打臉了之後,班級大多數的同學都有些或多或少的崇拜他......當然除了蕭遲那幫狐朋狗友。
‘大哥’這麽個古早的詞彙讓郁酒忍不住笑出了聲,無所謂的搖搖頭,他繼續低頭刷題。
其實郁酒不在乎并非是他真的很佛系,而是他經歷過,就太清楚知道高三學生的日常——無論是什麽樣的八卦,一時驚訝過後都抵不過無邊無際的考試重壓。
對于其他人的一時好奇,是持續不了多久的。
高中生畢竟不像大學生那麽無聊。
所以之前面對主任想要給他調到重點班的舉動,郁酒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總共不到兩個月就要高考,調來調去還不夠費事的。
他只對主任自信滿滿的說了一句:“不用了,重點班普通班對我來說一樣,考的好不就行了麽。”
主任:“......”
論裝逼,他輸給這個學生了。
而郁酒也的确說的沒錯,高三學生——就算是比之重點班差了些的普通班學生,大多數心思也都是放在學習上的。就算是同班同學,一開始的新鮮過了就沒人注意郁酒和蕭遲那點八卦了。
況且蕭遲這些天為了知道汪星泉打工的酒吧,一直都克制的很乖。
八卦和玩笑是別人的,多複習複習到時候高考多考幾分拼出來的未來才是自己的。
因為郁酒的‘學神’知名太過威名遠播,人還身處普通班,近來找他問題請教的人顯而易見的多了起來。
郁酒也沒什麽架子,一個班的同學有不會的他能幫就幫呗,就是有的時候......屬實覺得這些學生有些笨就是了。
一周下來,他硬生生的培養了一個足以當老師的好性子和一口流利國罵。
學生時代,男生如果學習好,長的帥,作業給抄還能順帶會玩個游戲,那他就是班級裏永遠滴神。
現在,郁酒就隐隐約約有成為那尊‘神’的潛質——不少同學都有點納悶怎麽之前沒發現這個寶藏男孩。
圍在身邊追捧的人越來越多,郁酒在班級裏的稱呼已經由全名升級到‘酒神’了。
他有些頭疼,偶爾閑暇時也會想,這大概就是自己以前寫劇本時那些所謂‘金手指’的情節吧。
期間放假的時候汪星泉還依照跟着趙梓藍的約定又去了烏瀾大學,這次知道路線,暢通無阻的進了趙梓藍的宿舍——
而他在宿舍裏和幾個室友已經準備好迎接郁酒了。
宿舍裏面收拾的史無前例的幹淨,郁酒進來就被趙梓藍迫不及待的拉進去,笑眯眯的說:“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三位是我室友,都是玩星躍的好手!”
當然,趙梓藍口中的‘好手’真實度存疑。
上次玩完之後郁酒和趙梓藍互加了微信,晚上沒事的時候就會一起玩一把。
這過程中,郁酒清晰的知道趙梓藍是一個多麽‘善于表揚’別人的人,只要是比他這個菜鳥玩的稍微好一點的人,他統統認為是好手......
“老趙,你找來的這個大神看起來好年輕啊。”趙梓藍的室友見到郁酒就忍不住笑了:“怎麽看起來像是高中生似的,小朋友,你真的很厲害麽?”
顯然,這個室友也是知道趙梓藍善于表揚的毛病的。
“很厲害的。”郁酒笑了笑,毫不謙虛:“來一局吧。”
說完,就拿出了手機。
一局過後,除了趙梓藍以外,其餘幾個人都有些興奮且震驚,然後又迫不及待的在開了一局。
第二局結束,幾個室友前赴後繼的排隊加了郁酒的微信,備注都是齊刷刷的:大佬求帶。
......
就這麽玩了五六把,從下午到天都微微黑了。
“卧槽,有大佬帶的感覺......”終于結束了的時候,室友就像之前的趙梓藍一樣,望着郁酒的眼睛裏充滿着崇拜的星星:“未免也有點太爽了吧。”
郁酒笑笑,看了眼手表決定告辭。
“別介啊,這麽早回去?”幾人都有些不舍,紛紛勸說:“再待會兒呗。”
“不了。”郁酒用了慣用的那個借口:“還要回去做作業。”
“......還真是高中生啊?”
“是,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
幾個人都有些無話可說——還有兩個月要高考的學生......游戲玩的這麽六?幾個室友頓時都有一種‘耽誤孩子學習了’的感覺。
他們吶吶的說:“這樣啊,成績怎麽樣啊?”
“還好,也就是全校第一。”郁酒說,語氣平平無奇,稍微謙虛了一下:“幾個月之後,争取跟你們當個校友。”
全校第一,還特麽至于用‘争取’兩個字麽。
在座諸位都有點‘斯巴達’的感覺,心想果然同人不同命——這世界上就是有長的好學習也好什麽都好的人的存在的。
“一起吃個飯再走吧。”趙梓藍開口挽留,搖了搖手中的手機問他們:“你們想吃什麽?速速報來,泉哥現在正回來,我讓他幫咱們帶。”
幾個室友立刻争先恐後的報菜名——
“麻辣裏脊!”
“四喜丸子!”
“東北鍋包肉!”
......
都是肉食動物。
趙梓藍笑着吐槽了一句,給汪星泉發微信的時候擡頭問沒說話的郁酒:“你想吃什麽?”
郁酒沉默片刻,慢吞吞的說:“紅燒雞爪吧。”
其實他沒打算留下吃晚飯的,但是......這可是汪星泉帶回來的飯哎!不吃豈不是怪可惜的。
郁酒想到汪星泉到處打工的情況,問趙梓藍:“多少錢,我微信給你轉。”
“算了吧。”趙梓藍作為一個出手闊綽的富二代,在聽到跟錢有關的話題是連頭都沒擡,只是笑笑:“哥請你。”
......
“對,小酒,讓他請!”幾個室友也吵吵着調侃:“這貨有錢,請客請慣了。”
“泉哥走到哪兒了,餓死了啊啊啊。”
這些人都一口一個‘泉哥’,讓郁酒忍不住問:“你們和汪星泉不是一個專業的,也認識麽?”
“小酒,你也認識泉哥麽?烏瀾的學生有幾個不認識他的啊!”室友不禁笑了,充滿自豪的說:“泉哥可是我們烏瀾之光,年年全科滿分拿最高級別獎學金的神級人物,還順便兼職了烏瀾校草。”
室友們七嘴八舌的就給郁酒科普了起來,着重強調了‘烏瀾校草’這個名頭汪星泉本人并不怎麽喜歡的事情。
郁酒靜靜的聽着,一點一點填補着腦海裏那個‘神秘’的輪廓。
室友說到最後,還感慨了一句:“話說我剛剛還想到泉哥了,你們挺像,都是天生做什麽都很優秀的存在。”
正說着,宿舍門就被敲響了——
‘烏瀾之光’拎着一大堆的盒飯走了進來,堪比外賣小哥,卻還是氣質卓然。
幾個‘餓死鬼’歡天喜地的迎了上去,汪星泉被圍成一團,分了飯後眼神無意識的往裏瞧了一眼,才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郁酒,他正盯着自己。
汪星泉不禁一怔,同郁酒對視半晌,後者微微的笑了一下。
郁酒,怎麽會出現在趙梓藍的宿舍?
汪星泉不自覺的想到了一周前,蕭宴郁悶的來酒吧時跟自己說的話——那家夥現在又去勾搭趙梓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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