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鬧事
“艹,你他媽說個JB呢?活膩歪了是吧?”
在郁酒罵完那句話後,劉恪也就錯愕兩秒的時間就回過了神——少量的酒精能麻痹他稍微麻痹一下他的大腦,卻麻痹不了他手腳發達的四肢。
劉恪氣的咬牙切齒,罵罵咧咧的瞪着郁酒就要伸手揪他的脖領子,嘴裏持續性的不幹不淨:“你個小騷貨,跟老子抖什麽雞冠子呢!”
他喝多了酒,撲過來的身形也有些踉跄,活像一個張牙舞爪的王八一樣醜陋。
郁酒輕巧的避開站到一邊,微蹙的眉目之間劃過一絲極為鮮明的厭惡。
看着搖搖晃晃面目潮紅的劉恪,郁酒忍不住冷笑一聲,連珠炮似的說:“聽你說話,我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先生,你誰啊就來跟我套近乎,我認識你麽?別是要飯的跑進來碰瓷了吧。”
郁酒一連串話幹淨又利落,不帶一個髒字兒,卻能給人一種罵到自閉的無地自容的感覺。
劉恪也是從小被衆星捧月慣了的少爺脾氣,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麽侮辱他——尤其還是郁酒這個不起眼的小娘炮!
他臉都氣紅了,語塞了一瞬間,大腦短路了似的不知道該怎麽回擊,幹脆一揮手把洗手臺上幾個玻璃瓶的洗手液都掃到地下。
在清脆的碎裂聲中,劉恪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呢?我給你臉了是吧!你他媽一個整天粘着蕭宴的窮酸跟屁蟲也好意思跟老子擺臉色?真他媽沒天理了。”
他高亢的聲音讓洗手間深處暧昧的‘嗯嗯啊啊’聲都停了。
裏面的人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出來。
郁酒深知自己這瘦胳膊瘦腿打不過健碩的劉恪,哪怕對方喝醉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躲開劉恪欲伸過來的手,邊嘲諷邊向外跑:“你有病就去看病,我他媽又不是獸醫,找我幹屁?”
劉恪氣的瑟瑟發抖,看着郁酒就跑過去,結果一腳踩在自己剛剛打碎的洗手液玻璃瓶的碎片上了——尖銳的刃片透過牛皮鞋底紮了進去,瞬間把毫無防備的劉恪疼的‘哇哇’大叫起來。
“操啊啊啊啊啊什麽東西!!!”
“服務生,保安,有酒鬼鬧事要打人啊!”郁酒趁機跑出去,一路故意煽風點火的大呼小叫:“男洗手間有人砸東西!要打人!”
“你!”劉恪連氣帶丢人,整個人疼的冷汗都下來了瑟瑟發抖,強撐着咬牙切齒的罵:“郁酒!你他媽的給我滾回來!”
郁酒當然不會傻到停下來,他在長長的走廊中快速的跑着,後面的劉恪居然也拖着一條傷腳跟着,不斷的罵罵咧咧辣耳朵。郁酒皺眉嘟囔了一句,跑的更快。
只是這幽暗的酒吧七拐八拐的像個迷宮,到某個轉角的時候郁酒見到一襲白色衣角若隐若現,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好——只是來不及停下,就和轉角處拐出來的人撞了個正着。
鼻尖充斥着這人身上清冷的薄荷香味,郁酒只聽周圍一頓‘噼裏啪啦’的聲音,這人手裏端着的幾杯酒被他莽撞的一沖撞,碎了個滿地。
艹,他今天怎麽竟遇到這種‘碎碎平安’的場景?
郁酒有些內疚的擡頭,剛要道歉,就對上一雙漆黑幽深的桃花眼。
......
日,他撞到的人居然是....汪星泉,這是什麽倒黴催的運氣?
兩個人都有些意外的保持着‘相撞’的姿勢,怔怔的對視半晌——直到身後追上來的劉恪罵聲打破這尴尬。
郁酒一頓,立刻展示演技,眼神流露出來幾絲怯意,求助性的看向汪星泉、
“郁酒!你他媽給我站住!”劉恪一瘸一拐的追了上來,雙目血紅:“老子要他媽弄死你!”
同‘膽怯’的郁酒對視一眼,汪星泉沉吟片刻,把人攬到了背後自己站到了剛剛追上來的劉恪面前。
“先生。”汪星泉聲音淡然,聽不出來喜怒:“這裏禁止鬧事。”
“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劉恪掃了他一眼,只見是一個穿着酒保服裝的服務生,便立刻就有些不屑的嗤笑:“也敢攔着老子?給我滾開!”
“泉哥,就是這人鬧事!”郁酒抓着汪星泉的衣袖不放,快速的說:“他喝醉了,剛才在洗手間就纏着我不放,還砸東西,我不認識他。”
劉恪氣的快要吐血了,死命瞪着郁酒:“郁酒,你他媽居然敢說不認識我?你他媽沒跟着蕭宴去吃飯見過老子?你也不認識蕭哥了?!”聽到‘蕭宴’這個關鍵詞,汪星泉眉頭微蹙,冷聲問耍酒瘋的劉恪:“你是蕭宴的朋友?”
劉恪不滿的瞪向總是‘插話’的汪星泉:“關你屁事?該幹嘛幹嘛去!”
“不好意思,還真關我的事。”
汪星泉笑了笑,随後當着劉恪的面撥通了蕭宴的電話,在後者接起來的那一刻,他淡淡的說:“有你的朋友在D區鬧事,過來一趟。”
......
幾分鐘後,不但劉恪來了,酒吧的安保人員和服務生也來了不少——據說是剛才在洗手間圍觀了一場‘戰争’的男女出來叫的服務生。
郁酒忍不住撲哧一樂,就想到剛才洗手間深處的某些不明聲音。
他還能笑的出來,這個事實讓汪星泉有些意外的垂了下眸子。
“阿恪。”蕭宴過來就看到汪星泉,郁酒,劉恪三方對峙都不是很開心的畫面,登時有些一頭霧水的摸不着頭腦,過去問了句:“你幹嘛了?”
“我幹嘛了?蕭哥,這話你真得問問你那條跟班狗幹嘛了?”劉恪已經冷靜下來不少,沒了剛才那副瘋狗的咆哮樣,只盯着汪星泉身後的郁酒連連冷笑:“我這腳,就是拜他所賜!”
此刻劉恪脫了皮鞋,雪白的襪子都被血漬浸透了。
在場諸位又忍不住齊刷刷的把眼神頭像郁酒——
“什麽叫拜我所賜啊?是你自己把那些洗手液砸了然後不小心踩上去的。”郁酒頗有些不服氣,擡頭看了汪星泉一眼,還不忘叮囑他:“別忘了讓他賠錢。”
......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劉恪和蕭宴的臉色難看極了,尤其是劉恪,本來紅彤彤的臉現如今都有些氣的蒼白。
然而更讓人來氣的是,汪星泉居然笑盈盈的應了一句:“該賠。”
顯然,他也是煩這個劉恪的。
蕭宴聽了卻是一愣,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聲。
他素知汪星泉為人冷淡,萬事不入眼,平常是根本不會回應郁酒這種話的,莫非......莫非是劉恪惹到他了?
“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還敢讓老子賠?!”而蕭宴正思索的時候,劉恪已經身體力行的回答了他了,他破口大罵:“就這破酒吧,一個洗手液還用玻璃瓶不危險?老子沒讓你們賠錢......”
“劉恪!”蕭宴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的打斷他,面色難看的活像刷了一層綠漆:“閉嘴!”
第一次看到蕭宴臉色這麽生硬難看,劉恪愣了一下,讪讪的閉上了嘴。
“行了,別再這兒鬧了。”汪星泉揮揮手讓周圍的閑雜人等散開,該幹嘛幹嘛,自己留下來處理這件事兒。他高瘦的身子依舊擋着郁酒,黑眸冷冷的掃了一眼劉恪:“洗手間走廊外有監控,能直接照到洗手臺前的位置,你确定要讓我查監控找真相麽?”
......
劉恪面色一僵。
幾個人之間的氛圍陷入了一陣窒息的沉寂。
片刻後,汪星泉彎起唇角,‘和善’的笑了笑:“要是沒什麽疑問,就趕緊去醫院處理傷口吧。”
再晚點,血就流的越來越多了呢。
“行。”蕭宴忙不疊的答應了下來,扶着心不甘情不願的劉恪起來,離開前又看着汪星泉欲言又止的說:“泉哥,這......劉恪是我朋友,他剛才要是冒犯了你就權當他渾,別跟着一般見識。”
“嗯。”汪星泉淡淡的應了聲,笑意不入眼,對着蕭宴輕擡了一下下巴:“快去醫院吧。”
蕭宴‘嗯’了聲,面色陰沉的瞪了全程站在一旁看好戲的郁酒,然後才轉身離開。
扶着劉恪走出酒吧的時候,他臉色沒比劉恪好多少,甚至更難看——結果還正巧在門口碰到幹等等不到郁酒過來找的蕭遲。
......
現場被逮到來酒吧,蕭遲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哥,你怎麽在這兒?”蕭遲納悶的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轉移到旁邊的劉恪身上...然後是他的腳:“劉哥,你腳怎麽了?”
“別提了。”劉恪冷笑一聲,煩躁的說:“一個賤人害的,被玻璃渣子紮了。”
“賤人,誰啊?”
“你問題怎麽這麽多?”蕭宴皺了皺眉,推了他一把:“走,跟我回家。”
“呃,我跟人一起來的,他還在呢。”蕭遲有些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烏烏泱泱的人群:“哥,我跟郁酒來的,要不然等等他吧。”
聽到這個名字,蕭宴和劉恪的臉色又雙叒叕黑了——前後變臉好幾次。
“走。”蕭宴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崩出一個字。蕭遲一愣,被他冷冽的表情吓到了,只好乖乖的跟着走。
去醫院的路上蕭宴開車,劉恪坐在副駕駛就忍不住又罵罵咧咧的吐槽起郁酒——
“蕭哥,跟你屁股後面恨不得求cao那小女表子你猜剛才怎麽着?竟然裝他媽不記得老子,還罵我我是狗!真給他臉了!”
“你什麽時候把人勾搭來玩玩,我他麽是真生氣,非得好好出一口惡氣不可。那小賤人長的還不錯,哥們兒那有不少好東西......”
“閉嘴吧。”蕭宴嗤笑,打斷了他的污言穢語,提醒道:“我弟還在呢,高中生。”
劉恪:“......行吧。”
蕭遲聽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問:“哥,你們在說什麽啊?說的是郁酒麽?”
“你還好意思問?”蕭宴冷笑,又火沒處發,就把蕭遲當做垃圾桶的教訓發洩:“你跟郁酒來酒吧幹什麽?你上次在全校面前給他道歉還不夠丢人的?又他媽混在一起,有的人我都告訴你了離遠點!”
“......”那蕭遲當然不敢說是去偷看汪星泉的,只能吶吶的找借口反駁:“我沒跟他混在一起,就最近一起玩了幾把游戲而已。”
他最近在纏着郁酒教他怎麽打星躍。
蕭宴瞥了他一眼:“什麽游戲?”
“就那個星躍啊,最近很火的。”蕭遲大大咧咧的說着:“我上次還見到他跟趙哥一起玩呢。”
蕭宴聞言,立刻想起郁酒上次賴在趙梓藍家中死活不走的場面——他握着方向盤的修長十指緊了緊。
旁邊的劉恪聞言,饒有興致的一挑眉:“趙梓藍?”
蕭遲:“是啊。”
蕭宴實在沒法讓自己不多想,他面色陰郁的幾乎要滴水,冷冷的問:“他總和趙梓藍一起玩游戲麽?”
“是啊。”蕭遲傻白甜的說:“沒事兒就玩。”
。
好,很好。
蕭宴忍着氣到胃炸裂的心情,面無表情的把劉恪送去醫院,随後吩咐蕭遲在一旁陪着——自己就走了。
他面色陰翳,車上的導航開去的方向是郁酒家的南部灣胡同。
之前他陰差陽錯的和郁酒來過一次他家裏,至于因為什麽蕭宴都有點忘記了,總之他是知道郁酒家在哪兒的。
南部灣小區的十三號樓,八層零一。
像這種低廉的小區,蕭宴簡直都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來,但內心鼓脹的憤怒情緒,又是分明叫嚣着讓他來找郁酒問個明白。
蕭宴眉頭緊蹙,一路嫌棄的上了樓,在郁酒家門口按了半天的門鈴。
結果,沒人開。
蕭宴氣的直接砸門了,暴躁狂一樣的狀态把隔壁鄰居都吓了出來,結果郁酒的家中還是一星半點的動靜都沒有。
他這回終于确信,郁酒根本就他媽的沒回來。
在這快要晚上九點的時間......郁酒能去哪兒?
莫非還是在貝殼酒吧沒回來?還是...去找趙梓藍了?一想到後者這種可能性,蕭宴眉宇間就不自覺的更加陰鸷,手指聚攏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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