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高考

有的人總是在別人上趕着的時候嗤之以鼻,輕而易舉能擁有的時候不珍惜,過了頭再去犯賤找存在感——這句話郁酒覺得用在蕭宴身上在合适不過了。

書中原主角曾經那麽喜歡蕭宴,這男人卻一直看不上他,羞辱貶低。現如今換成自己總是不給他好臉子看,呵,他反倒意難平三番五次的找上門了。

這特麽不是犯賤是什麽?郁酒寫過那麽多的劇本,早就看透了像蕭宴這種人了。

“我玩你媽欲擒故縱。”在蕭宴極度難看的神色裏,郁酒冷笑,毫不留情的‘予以重擊’打破他的自信心:“我才沒興趣跟你玩。”

話音剛落,蕭宴已經狠狠的一拳捶在了牆上。

伴随着走廊瓷磚被打裂的清脆聲和大喊大叫,就連隔壁鄰居都納悶的出來看一眼——結果一下子就被蕭宴煞神似的模樣吓退,又倏地關門回去了。

“你他媽再給我多說一個字!?”蕭宴氣的呼吸粗重,雙目赤紅的盯着郁酒惡狠狠威脅:“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郁酒當然信,這種人渣,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不過他信,又不代表他怕。

面對蕭宴氣急敗壞的樣子,郁酒只是輕松的聳了聳肩:“你不想聽,可以滾啊。”

這蕭宴一副快要氣死還站這兒不走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傳說中的‘受虐狂’呢。

“你叫老子走就走?你算老幾啊?”蕭宴風度全無,冷笑着收回剛才捶在牆磚上的手,定定的看着郁酒,聲音陰森:“我給你一個把剛才那些話收回去的機會,要不然你別後悔。”

“我為什麽要後悔?”郁酒一挑眉:“你走不走?不走我報警了。”

“你報警?”蕭宴笑出了聲:“好啊,你報個試試!”

他壓根不相信郁酒這個窩囊廢敢報警!

然而郁酒聽他這麽說完,毫不猶豫的就拿出來手機,然後當着蕭宴的面撥打了110。在後者不敢置信的眼神裏,郁酒接通後就飛快的說:“麻煩來南部灣小區十一號樓八層一躺,有人入室騷擾......”

“艹!”蕭宴忍無可忍的上去抓郁酒的手機,結果被後者機靈的避開,在一片‘你追我趕’中郁酒愣是把話都說完了。

蕭宴徹底蒙了,他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麽侮辱過,結果今天這個郁酒......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他怎麽也想不通,明明兩個月之前還恨不得天天纏着他的郁酒......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警察一會兒就到。”郁酒說完電話後,對着靈魂出竅的蕭宴搖了搖手機:“你還不走?”

蕭宴總不能真的等着警察過來,他沉默片刻咬了咬牙:“你給我等着。”

行,好樣的,是他之前看走眼了。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小賤貨居然為人這麽剛,實在是......實在是想讓人想狠狠折磨一頓。

蕭宴臨走之前盯着郁酒的目光陰翳的滴水,足以讓人遍體生寒,郁酒摸着下巴盯着自己家門口半晌,尋思着自家這門鎖也不知道結不結實。

萬一哪天蕭宴這個不怕死的殺上來怎麽辦?自己把他得罪的這麽狠。

不過左右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等到時候搬進宿舍裏住,情況就能好不少。

蕭宴從郁酒家這邊離開後,一路超速找了家夜總會洩憤——砸了包廂裏的一打啤酒瓶,直到剛才電話裏叫來的趙梓藍來了,他依舊洩憤沒洩夠。

“啧啧啧。”趙梓藍雙手插兜,閑适的走過來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底眼眶都紅了的蕭宴:“誰又惹你蕭大少爺生氣了?”

“少他媽廢話!”蕭宴看到趙梓藍就想起郁酒,一想起來他倆互動就更來氣了,連帶着看他也是萬分不順眼。他手指緊捏着酒瓶子,惡狠狠地問:“我問你,你他媽為什麽最近總跟郁酒聯系!”

“......我跟郁酒聯系,怎麽你了?你這德性是幹什麽?”趙梓藍萬萬沒想到蕭宴會突然質問他這個,愣了一下被氣笑了,随後就理直氣壯的說:“郁酒一個游戲大神,我難道放着大腿不去抱麽?”

“......”蕭宴深呼吸一口氣,煩躁的問:“就打游戲了,沒幹別的?”

趙梓藍納悶的蹙眉:“還能幹什麽?”

聽到趙梓藍這麽說,蕭宴內心那口悶氣還稍微順當了一點點,但總歸是被郁酒剛剛一頓嘲諷氣的夠嗆。他臉依舊是烏青的,不住冷哼:“我特麽告訴你小心點,那小騷貨愛勾引人,勾搭了就不負責,沒準現在對你也有這個意思。”

......

趙梓藍一臉‘你在說個錘子’的表情。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勾搭了就不負責?郁酒對你不負責了?”趙梓藍迅速抓住蕭宴話中的重點,似笑非笑的問:“你不是讨厭人家麽,現在開始喜歡了?”

“......你特麽瞎說個JB。”蕭宴額角抽搐,粗聲粗氣:“我會喜歡那種人?你真能故意惡心我,我就是告訴兄弟你當心點而已。”

結果趙梓藍居然敢這麽誤會他,真是浪費他的一番‘好心’。

“幹嘛這麽說人家,我覺得郁酒挺好的。”趙梓藍哼了哼,無情的戳破他:“我看你,就是惱羞成怒。”

“你老幫那個窮酸的家夥說話幹什麽?我告訴你,我看到他就惡心。”蕭宴嗤笑,硬着頭皮瞎說,又掩飾性的揮揮手:“滾滾滾,看你就礙眼。”

趙梓藍聳了聳肩,不可置否的轉身走了。

就獨留蕭宴一個人在此發瘋宣洩。

接下來這一個月,郁酒沒繼續去和蕭遲去酒吧蹲點,也沒接受趙梓藍的邀請去宿舍裏和他們打游戲。

他保持着學校,家,和各種小吃店三點一線的作息,只時不時的在線上和趙梓藍玩玩游戲,偶爾也會和汪星泉打一把——然後時間一眨眼之間就到了高考那兩天。

像每年的夏天一樣,照例是最熱的兩天。

郁酒是人生中第二次參加高考了,心境要比第一次更輕松一些。雖然說他第一次也不怎麽緊張,考前那麽多次的摸底,基本看到卷子就能知道自己考出個什麽成績了,但那畢竟是第一次。

現如今的第二次,考完都沒什麽感覺。

第二天下午考試結束後,在一片誇張的歡呼聲中郁酒平靜的離開了學校。回家路上路過水果攤的時候,還買了半個西瓜。

郁酒晚上不愛吃飯,用勺子挖着半個冰涼的西瓜吃着時,多少也有些感慨。

——原來的時候,他家庭是書香世家,親親熱熱的氛圍很淡,也養成了他從小獨立自主的習慣。

可高考之後,還是有人噓寒問暖期待着他的成績的,現在倒好,一個都沒有。原主角身邊沒朋友,就一個酒鬼媽仇桂琴還整天活不見人,也壓根從來沒關心過主角了。

郁酒不是個會沉浸在悲春傷秋情緒裏面的人,短暫的憂愁了片刻就打開手機進入兼職網,挑挑揀揀的打算找點活幹。

之前仇桂琴說了,上了大學就不再提供生活費,那就算他申請了獎學金也得找點兼職做,要不然估計會窮的活不下去。

至于找什麽簡直,郁酒心裏也早就有打算了。

大一大二的學生課多,不能去正規公司找實習生的兼職,至于那些奶茶店,網吧的兼職郁酒并不打算考慮,想了想就把目光鎖定在了‘家教’這個範疇內了——正好前一陣子他輔導過班級裏那些笨蛋,可以說是頗有耐心和當‘老師’的經驗了。

看了會兒,郁酒被一則條件有些詭異的招聘吸引住了視線——

[學歷不限,年齡不限,技能不限,要求性別男,有耐心。待遇好,且家裏供飯。]

簡單明了,什麽都不要求,就要求是男的......那這對于還沒有錄取通知書的他未免也太合适了吧!而且還供飯!

郁酒眼前一亮,毫不猶豫的給這位‘老板’發去了消息:[你好,請問現在還招家教麽?]

過了幾分鐘,郁酒在刷着別的消息時得到了老板的回複消息:[招。]

啧,就一個字。

郁酒眉頭微挑,果斷說:[我随時都能去面試。]

這回老板消息回的很快:[那你下午過來試試吧,兩點鐘。]

說完,就給郁酒發了一個地址——

西方胡同192號四樓403。

唔,離他家坐車差不多二十分鐘的距離。現在是快要一點半了,郁酒迅速的回了句‘好’就立刻下地換衣服出門。

雖然是兼職家教,但怎麽也算是一份工作面試,郁酒不想顯的自己過于不莊重好像藐視別人,特意換上了一套比較‘正式’的服裝才出了門。

公交車停在西方胡同的站點,郁酒下了車跟着導航磕磕絆絆的找到了192號,上了樓規規矩矩的敲門。

等了大約十秒鐘後,面前的門被打開。

打開的一瞬間,郁酒本來打算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裏,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門後的人......怎麽會是汪星泉?還是穿着家居服很日常松散,架着眼睛的汪星泉。

汪星泉在看到郁酒顯然也是覺得意外,漆黑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有些遲疑的問:“你...是網上應聘家教的?”

“呃,我是。”郁酒回過神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的時候,一個小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安安靜靜的走了過來——站在了他和汪星泉之間的那個小縫裏。

男孩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模樣,短發漆黑柔軟,一張小臉雪白,五官隐隐約約和汪星泉有相似之處。

郁酒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

這是汪星泉弟弟麽?總不能是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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