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緋聞
轉眼在烏瀾的第一個學期就這麽不急不緩的過了。
學生都拉着行李箱撤出學校的時候,冷風呼嘯着轉移到烏瀾這座暖溫水鄉,已經一月過了半。
而上學,或者是寒假,對于郁酒來說區別都不是那麽大——頂多是從一周去兩次雜志社變成多去幾次,順道再漲漲工資。
有了‘劇本大綱’這麽一個插曲過後,郁酒雖然是在意料之內的吃了個虧,但官黛也沒騙他。
他的待遇從四面八方的提升了起來,休假,自由度,薪資......
提升的足以令一些入職不久的員工嫉妒。
但郁酒不在乎那些。
他比較在意的是官黛的态度,自從上次的劇本大綱事件後官黛把他勸回來,行為舉止竟然有了一絲‘小心謹慎’的味道——這讓郁酒多少有些意外。
因為雖然這事情是他吃虧,是雜志社領導不做人,但歸根結底他是個實習生,官黛是管事兒的。
在職場上‘階級’這個事情很重要,隔着一層就像隔着一座大山。
無論如何,官黛是沒理由對他這個實習生這麽客氣的。
郁酒猜測着,她這樣無非是因為‘內疚’或者是‘忌憚’兩個情緒之一。只是對于官黛這種職場老油條來說,內疚這種情緒太奢侈,不應該會是。
可如果是忌憚的話,那就比較值得玩味了。
他一個實習生,難道還能‘謀權篡位’不成?就算他有這個本事也不會在現在這個節骨眼這麽做啊。
現在官黛對他就開始忌憚,無非是因為他的才華,可這就有點讓人玩味了。
能忌憚,無非是那篇小說受到了歡迎,作者受到了關注度......郁酒這般那般的猜測着,盯着電腦的眼角一直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
“小酒。”這時,雜志社的助理于晴走過來,敲了敲他的桌面:“黛姐找你,讓你去她的辦公室一趟。”
她說話的時候,神色強忍着的複雜情緒。
郁酒眼神望過去,定定的瞧了半晌,又露出‘單純無辜’的笑容:“知道了,謝謝晴姐。”
于晴同他對視了一秒鐘別過頭,勉強笑了笑。
看着她窈窕纖細的背影離開,郁酒唇角的笑意漸漸消失,湮滅。
他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擋住了瞳孔裏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前幾天有時間郁酒就去眼鏡店配了這麽一副鏡子。
他知道自己長相頗‘陰柔’,眼角一顆淚痣尤其,之前的他步入職場時曾經把這顆痣點掉,再用眼鏡遮住線條柔和的眼鏡仗氣勢,這次......
痣郁酒莫名有些暫時不想點掉了,但眼鏡還是要配的。
郁酒并不近視,只是這眼鏡在他心裏就像是什麽‘儀式感’一樣。
帶上,郁酒就不想繼續裝着‘乖學生’的樣子了。
他望着于晴消失的拐角,細微的冷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多少有些頭疼。
原因無他,只因為郁酒知道于晴他們為什麽看着自己是這種神色。
由于官黛對于他的過于‘照顧’,現在坊間流傳的全都是......他成了官黛這個‘老富婆’包養的‘小白臉’了。
郁酒聽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天知道他和官黛天天除了公事意外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只是他作為一個很會抓熱點的編劇,自然了解現如今吃瓜群衆喜歡看到什麽。
無非是帶點顏色的桃花緋聞,他們最喜歡了。
而雜志社一把手的主編和他這個新來的實習生,就成了最好的YY對象。
郁酒心裏雖然氣,可也沒辦法,那個劇本大綱的前因後果是屬于內部高層才能知道的事件,也是官黛态度轉變的原因,可雜志社的員工又不會知道。
現在衆目睽睽之下,頂着這麽一個桃色八卦,他還得走去官黛的辦公室。
郁酒嘆了口氣,莫得辦法的站起身來,硬着頭皮走向官黛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伴随着女人一聲‘進來’,他幾乎聽到了周圍的竊竊私語——真是要命。
“小酒啊。”官黛見是他進來,從桌後一堆雜亂無章的書本文件中擡起頭,很是‘溫和’的笑了下:“坐。”
這笑容頗有些‘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郁酒謹慎的坐了下來。
“你前幾天新交給我的劇本我看了,寫的很好。”官黛言語間提到的是前幾天指定郁酒寫的一個劇本大綱,語氣不知為何有些酸溜溜的:“上面的主編看了,很是感興趣了。”
郁酒不答,只是謙虛的笑了笑。
這般不卑不亢的态度,讓官黛即便是嫉妒的一腔酸水也無處可吐,只好硬生生的咽了下來。
她說起了叫郁酒來的正事:“你準備一下,帶着後續寫好的細綱跟我去一趟‘卓鼎’。”
郁酒眉頭一跳。
卓鼎的大名他是聽說過的,烏瀾很是有名有姓的影視制作公司,只是官黛怎麽會帶着他一起去?
“卓鼎編輯部的人看中了你的大綱。”官黛似乎知道他在疑惑些什麽,又酸氣沖天的解釋了一番:“所以要求咱們雜志社帶着細綱,帶着編劇,下午去談談。”
如果談好了的話背後代表着什麽,郁酒自然明白。
他沉默數秒,風度翩翩的回:“我明白了,謝謝黛姐。”
就連郁酒心裏都忍不住有些怦怦的跳——他素來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日後不藏鋒芒成功是早晚的事,但的确沒想到現在就有了這麽好的契機。
卓鼎居然會聯系他,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饒是喜歡一步一個規劃的郁酒都覺得有些意外。
然而等他下午跟着官黛到了卓鼎編輯部,才發現這種天上掉餡餅一樣的‘意外’果真就不是意外,而是有備而來。
看到編輯部裏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蕭宴,郁酒愣了兩秒,眉宇不受控的有些陰翳。
蕭宴聽到動靜也擡起了頭,沒有任何‘意外’的看到了郁酒。
他輕輕哼了一聲,表情可謂是五味雜真——又是複雜又是矜持,還隐隐有一種‘你快來誇老子’的得意感。
郁酒不禁有些抓狂,他從來沒想到這些居然能是蕭宴安排的,更不知道他安排這次詭異的見面是幹什麽?
蕭宴家裏不是搞運輸大戶麽?什麽時候跟傳媒公司挨邊了?真邪門。
“喲,是鹿島雜志社的人來了麽?”而這辦公室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是一個跟蕭宴年紀差不多的男人,處事卻很成熟,見到官黛和郁酒風度翩翩的站起來迎接:“你們好,我是卓鼎的經理郭柏。”
“你好你好。”官黛忙不疊的同他握手,唇角酒窩像是盛了蜜:“承蒙郭總擡愛,真是太榮幸了。”
旁邊的郁酒卻有些僵硬。
......
幾雙眼睛看向安靜的他,官黛又納悶又尴尬,疑惑的悄悄怼了怼郁酒。
郁酒深吸了口氣,只好故作若無其事的伸手和郭柏‘寒暄’:“你好。”
聲音冷的掉冰渣。
他還不至于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無非就是蕭宴那少爺,家大業大朋友多,連卓鼎的經理都是他的朋友。
而他偶然得知自己在雜志社當編劇,便新生捉弄,故意為之呗。
面對着如此明晃晃的戲谑之下,郁酒實在是無法保持好風度當做沒事兒發生。
最主要的是,他覺得面對蕭宴,他沒必要保持風度。
“郭總。”郁酒看着郭柏和蕭宴對視的畫面,冷冰冰的開口打斷:“不好意思,我要去趟洗手間,先告辭一下。”
“等會兒。”結果不待郭柏說話,辦公桌後面的蕭宴就冷冷的開了口:“你們雜志社的人就是這個态度?是來談合作的麽?”
話卻是對着官黛問的,明晃晃的施壓。
“呃......”官黛也不知道郁酒今天是怎麽回事,這麽奇怪。
但她知道‘大人物’是不能得罪的。忙扯着郁酒的袖子搖頭:“怎麽會呢,先生您別誤會。”
“蕭宴。”郁酒沒耐心陪他在這兒‘角色扮演’,皺了皺眉看着他,單刀直入的問:“你想幹嘛?”
旁邊的官黛吓的一愣。
“你!”蕭宴看到郁酒這麽‘不識好歹’,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哎哎哎,吵什麽。”郭柏看到此情此景,立刻感覺頭大,連忙沖出來做和事佬——卻也不想自身被蕭宴這瘋批波及,于是對官黛說:“官小姐,咱們去外面的辦公室聊聊劇本。”
他只是答應幫着蕭宴把郁酒約過來,因為這貨別別扭扭的說只能通過這個渠道跟人見面。
郭柏雖不明所以,但跟蕭宴關系好就答應幫忙了——可不代表他要圍觀倆人莫名其妙的吵架。
此情此景,一看就是要給個獨立空間才成。
于是郭柏帶着滿腦袋寫着問號的官黛出去了。
寂靜的辦公室裏,就剩下面對面吹胡子瞪眼的倆人。
“蕭宴。”郁酒雙手抱肩的後退兩步,滿滿的防備姿勢,又問了一遍:“你要幹嘛?”
“你能不能別這麽不知好歹?”蕭宴吐血,只覺得自己一腔熱血喂了狗,真是白白的計劃了。他本來以為自己的出現能給郁酒一個‘驚喜’,誰他媽想到是個驚吓?
一時間蕭宴臉上極度挂不住,咬牙切齒:“你看不出來麽?我想幫你啊。”
“幫我?”郁酒一愣:“幫我什麽?”
“你特麽現在不是編劇麽?你們編劇不都是想劇本拍成電視劇麽?”蕭宴冷哼,高傲的很:“我能幫你實現這個願望啊。”
......
這麽簡單粗暴的‘幫忙’作風,倒的确是蕭宴這缺靈短智的家夥能做出來的事情。
郁酒都氣笑了:“我用你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人類的本質是犯賤和真香
蕭狗:不知不覺,陷入了追妻火葬場的魔咒
99:抱歉,莫得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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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