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還債
一頓飯下來,郁酒有些詫異的發現汪星泉對那個花枝招展的海螺姑娘沒有絲毫興趣,反而是眼神瞄了好幾次他身邊‘平平無奇’的官黛。
只是那眼神也不是男人瞧女人時的眼神,反而是有點審視,有點玩味似的——由于郁酒雖然被迫和池總對話,但視線和神經依舊高度集中在汪星泉身上的。
他不禁有些想不明白。
汪星泉和官黛有什麽不對付麽?郁酒記得他們壓根沒見過面啊,難道是因為他平日裏的吐槽,汪星泉為他抱不平?
要是這樣的話......他可太榮幸了。
郁酒是個心思活泛的壞心眼,咬着蝦若有所思的笑,正麻利的用嘴剝蝦當一個喜慶的貪吃蛇時,就聽到池總放棄了對于他這個油鹽不進的人的攻略,竟然轉頭問汪星泉——
“汪先生,您是小酒的朋友?”池總像海螺姑娘一樣,都對汪星泉這種非洲鑽石一般擁有稀奇美貌的素人很感興趣,熱情的問:“也是剛剛畢業麽?”
汪星泉喝了口冰水,客客氣氣的答:“畢業一年了。”
“這樣啊,現在在做什麽工作?”池總醉翁之意不在酒,閑聊兩句就迫不及待的切入主題:“有沒有來娛樂圈發展一下的意向?”
噗,郁酒在一旁喝着橙汁,差點笑出來。
諸如此類的問題他之前都問過汪星泉很多次了,得到的回答始終如一,池總這麽問......他已經能料到他吃憋的樣子了。
果不其然,汪星泉瞄了一眼郁酒,眼神似乎是有些縱容的微笑了笑,淡淡的搖頭:“沒這個想法。”
“啊,汪先生,你長的這麽帥,不來娛樂圈發展真的可惜了!”聽完,一旁的海螺姑娘反而率先大驚小怪起來,一雙美眸眨巴眨巴的:“你知道麽,娛樂圈裏那些男的百分之九十,哦不,大概是九十九都沒你帥,你素顏都這麽好!他們當中有些看着挺帥的卸了妝簡直沒法看!”
“謝謝。”對于潘海蘿這一番毫不吝啬的大肆贊美,汪星泉有些尴尬的道了謝。
随後雙眼有些求救的看向郁酒——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邀請,他真的不怎麽會應承。
“池總,我朋友真的沒這意思,您要挖掘璞玉還是換人吧。”郁酒接收到了,便游刃有餘的幫着汪星泉解圍,似笑非笑:“還是繼續說說劇本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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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不如汪先生進圈跟我一起演戲好了呀。”潘海蘿打斷了想要說話的池總,持續性的語出驚人:“這樣我就不用改劇本了,大男主就大男主好了。”
她說着,有些嬌羞的看了汪星泉一眼。
......
............
在座衆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現在的女明星...都這麽開放的麽?傻子都能看出來潘海蘿對汪星泉有意思了。
郁酒不禁有些愠怒,筷子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上,登時引起其餘幾人怔愣的視線看過來。
“我說了劇本不改就是不改。”
“就算把我開除,我也不會改劇本。”
“至于我朋友,也不會進圈,潘小姐,池總,黛姐,告辭了。”
“這頓飯吃的不錯,尤其是那道小白菜。”
他發作了一通,最後微笑着給了點菜的池總一個臺階下。
随後面不改色的給汪星泉使了個眼神,帶着他離開了。
“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飯店的門,直感覺空氣都清新起來了。汪星泉看着郁酒仍舊面色不虞,有些意外的問了句:“因為他們要改你的劇本?”
“......不是,我對劇本有決策權。”郁酒聲音平靜,卻有些不易察覺的悶悶的:“只要我不賣出去,下筆改,其他人動不了。”
他堅持自己就完事兒了。
汪星泉一挑眉:“那是因為什麽生氣?”
因為......那大姑娘花癡你想追你看不出來麽?郁酒話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又焦躁又郁悶,精致的眉眼間都染上了幾分煩悶。
他幹脆的把眼鏡摘下來揉了揉眼,眼角的那顆淚痣就像是有生命力一樣——都彰顯着主人的不悅。
“沒什麽。”郁酒最後嘀咕:“沒吃飽。”
......
剛剛那頓飯,似乎的确氛圍不是很讓人愉悅。
“那走。”汪星泉也贊同,順從的點了點頭:“去吃點別的。”
“好。”郁酒又覺得他這般縱容自己讓他有種‘舒心’的感覺了,乖巧的點了點頭:“想吃你做的菜。”
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你草木皆兵,小鹿亂撞。
活像心口裏住了個不安分的小人一直在蹬腿兒一樣。
兩個人回了公司把之前蕭宴給郵的那個大箱子搬出來,才一起回了汪星泉家裏。
“他郵的什麽東西?”汪星泉搬着箱子,白襯衫都蹭上了箱子上的一抹灰:“這麽多?”
“之前趙哥打開過,是一些限量版的球鞋和電子産品。”郁酒竭力忍耐着話語間的酸氣沖天,盡量平靜的回答。
汪星泉聞言蹙了蹙眉,沒說什麽。
只是那一箱子東西回去之後他都沒拆,直接就進了廚房打算做飯了。
郁酒一愣,小尾巴似的追過去問:“你不看看麽?”
“不敢。”汪星泉一氣呵成的系上圍裙準備鍋鏟,動作幹脆利落,頭也沒回的說:“到時候他回來還給他。”
......
不得不說,有點竊喜。
郁酒強忍着嘴角咧到耳根的沖動,一本正經的問:“為什麽不收給你的禮物啊?”
“這還需要為什麽?”汪星泉別過頭,小半張線條清隽利落的側臉上面無表情:“無功不受祿,我為什麽要收。”
“可是......”
“況且,”汪星泉頓了一下,轉過頭盯着郁酒,言語間多多少少有那麽點意味深長:“你會接受你不喜歡的人送的禮物麽?”
......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郁酒的大腦一時間幾乎當機,有些意外的看着汪星泉。
“別擋道。”汪星泉越過他去冰箱拿東西,聲音淡淡的指揮:“去洗手。”
郁酒木讷的跟随指令去了。
知道汪星泉兩個菜炒完,上桌吃飯,郁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汪星泉剛剛說了什麽。
他擡頭看着汪星泉:“你,你都知道?”
汪星泉夾菜的手一頓,擡眼看着郁酒,頗為戲谑:“你也知道?”
他們倆好像打啞謎一樣——你知道?你也知道?知道個毛線啊!
郁酒忍不住有些暴躁,急急的說:“我、我是蕭宴親口告訴我的......”
“告訴你什麽?他對我有意思?”汪星泉不急不緩的夾菜,慢條斯理的吃,嗤笑了聲:“荒唐。”
......
所以汪星泉其實是真的知道蕭宴喜歡他!
郁酒已經數不清自己今天是第幾次因為他驚訝了,呆呆的。
對啊,也是啊,蕭宴表現的那麽明顯,就連他都隐約有些察覺了,汪星泉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所以他的喜歡......汪星泉能不能看的出來?
郁酒食不知味的嚼着粒粒分明的米飯,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蕭宴和蕭遲兩兄弟...”他遲疑的問:“你喜歡哪個?”
“誰都不喜歡。”汪星泉聽了一皺眉,似乎直接把‘荒唐’兩個字寫在眉宇間了,他看着郁酒十足十八卦的模樣,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什麽整天喜歡不喜歡的,有這時間應該思考些別的事。”
哦,他怎麽忘了眼前這男人是個十足十的工作狂呢?郁酒面無表情的想着。
汪星泉能看透別人的心思,但他不解風情。
“那你...不喜歡他們兄弟倆。”郁酒想了想,慢吞吞的試探着問:“怎麽還在跟他們聯絡?”
雖然汪星泉這種人不可能,但放在別人身上這種行為就是——吊着別人當備胎。
汪星泉沉默片刻,抿了抿唇:“以前...大概是七八年以前,我家裏出過事。”
“那時候蕭宴的父親,也就是蕭叔幫過我。”
所以就算面對蕭家的兄弟尴尬,也不能失禮的不聯系,相反的,他欠人家的,所以更加不能‘恩将仇報’的和人家斷了聯系了。
這是最基本的一種禮數。
家裏欠的債,就仿佛重重枷鎖禁锢着汪星泉的靈魂。
很久之前,他就學會了如何帶上面具,把不愉快的心情全部內斂起來了。
只是今天,難得的微微透了個縫。
這是汪星泉第一次在郁酒面前提起他的‘家’,要不然,他簡直就像天生無父無母只有個自閉弟弟的樣子,謎團一樣。
這麽一提起郁酒還不由得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垂眸吃飯的汪星泉,喉嚨裏像是哽着一大堆的話想要問——
你家裏出了什麽事情了?
爸爸媽媽呢?
為什麽要你一個人養弟弟?
......
很多話想要問,但不确定這些問題是不是揭人傷疤的存在,所以不能問。
“吃飯。”汪星泉倒是沒事人一般,只用筷子尾部輕敲了一下盤子:“一會兒涼了。”
“......嗯。”郁酒收斂了腦中複雜的思緒萬千,應了聲,乖巧的低頭吃飯。
能漏出冰山的一角就是好的,或許以後,汪星泉願意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
今天他知道的信息量......已經足夠多了。
所以汪星泉什麽都知道,蕭遲喜歡他他知道,蕭宴喜歡他他也知道。
那自己這點小心思,還能藏多久呢?
作者有話要說:99:我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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