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狐貍精

*很多心思,只想悄悄藏起來不被窺探到,但藏不住。

郁酒沒想到上次飯局那事兒還有後續。

首先是他和公司那邊的拉鋸戰——因為他堅持這個劇本不能動,偏生公司就看中了這個劇本打算捧人,時不時的就把他叫到總部去游說。

游說,無非就是升職加薪甚至還承諾把他調到總部雲雲,但郁酒壓根不在乎這些。

且不說他現在大二根本沒時間全職坐班,就算真的能給他調到總部虞陽傳媒,郁酒也不會用改劇本作為代價換取去總部的機會。

只是‘其次’的原因讓他比較頭疼。

虞陽公司的那個海螺姑娘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居然過來找他了。

雜志社的前臺助理一臉懵逼的過來通報的時候,郁酒心裏比她更懵。

——他自認為自己的劇本雖然比較精彩,但也不至于到明星本人過來游說的程度吧?潘海蘿來找他幹什麽?

就這麽想把大男主劇本改成大女主麽?這簡直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幹什麽不直接找一個大女主劇本來捧她?

郁酒一面出去見人,一面有些憤懑的想着。

可能是因為自己悄悄來雜志社怕被人認出來的原因,潘海蘿這次并不像上次那般花枝招展,穿的很低調——簡單的牛仔褲,卡其色風衣,簡單又大氣,巴掌臉上帶着一個大大的墨鏡和口罩,活像是特務出身。

“郁編。”把潘海蘿帶到會客的辦公室,郁酒剛倒了兩杯水,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她面前,就看到那女人摘下墨鏡,一雙美眸橫着他嬌滴滴的說:“這種飲水機的水我不喝的,有成瓶的花茶麽?”

......

事兒真多。

郁酒默默的腹诽了一句,表面客氣:“沒有——需要我叫人下去給您買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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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呀。”然而潘海蘿這種被慣壞了的女孩可能不懂‘客氣’兩個字怎麽寫,當下就應了下來,還絮絮叨叨的囑咐要什麽牌子的,不能是涼的,卡路裏多少......

給旁邊要負責下去給她買花茶的助理聽的一頭霧水。

“潘小姐。”她這一頓頤指氣使給郁酒聽的腦子‘嗡嗡’的,忍不住主動cue了:“您過來,是因為劇本的事情麽?”

潘海蘿就跟聽不懂似的,眨了眨大眼睛,聲音軟黏:“嗯?”

“呃,關于之前說的那個劇本。”郁酒沒有應對女生,尤其是這種嬌滴滴的女生的經驗,有些尴尬的抿了口水,他生硬的說:“抱歉,我沒有要改劇本的想法,您......”

“哎呀,誰說我是因為劇本過來的了。”潘海蘿打斷他嗔笑道,不知為何眼底閃過一絲羞澀:“我不是因為這個啦,我是想......你上次那個朋友,電話號能給我麽?”

原來這姑娘是因為汪星泉來的。

郁酒頓時感覺有點窒息——他知道汪星泉那個男狐貍精勾人,但萬萬沒想到,一個見慣花團錦簇的女明星居然都對他念念不忘。

這找誰說理去?

沉默片刻,郁酒強笑道:“這個,我朋友的聯系方式不輕易給人,我需要問一下他的意見。”

“那你現在就問吧。”潘海蘿笑眯眯的,對自己相當有自信:“我相信他不會拒絕的。”

說完,大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郁酒,顯然是讓他現在就聯系汪星泉的樣子。

給女生難堪不是郁酒的風格,不得已,他只好拿起手機當着潘海蘿的面給汪星泉發信息,簡單粗暴的問——

[潘海蘿小姐要你的聯系方式,給麽?]

随後,兩個人都有些緊張的等着。

等的助理都把花茶買回來了,汪星泉才簡言意要的回了三個字:[這是誰?]

......

完了完了,郁酒一面覺得爽,一面覺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他幾乎不敢看潘海蘿的表情,感覺一瞬間室內氣壓都低了下來:“呃......”

“他居然不知道我是誰。”潘海蘿喃喃的說,神色恍惚:“我難道這麽不出名麽?前段時間還有熱播劇呢。”

一時間,郁酒本來躁郁的心情都轉變成憐愛了。

“也不是。”他安慰潘海蘿:“我朋友比較不解風情,是個工作狂,平日裏不怎麽看電影電視劇的。”

所以汪星泉不知道潘海蘿正常,甚至可能更紅的明星他都不知道呢。

“真的嘛?”潘海蘿覺得委屈極了,竟然都有些‘淚眼汪汪’的——也可能是美瞳太閃,她眼巴巴的問:“他不是讨厭我吧?”

郁酒:“......”

潘海蘿仍舊不死心,吩咐郁酒:“哎,你跟他說是一個女明星,想要他的聯系方式吧。”

郁酒無奈,依言發了。

這次汪星泉消息回的倒快,依舊是硬邦邦的兩個字:[不給。]

潘海蘿見了之後大受打擊,嗚嗚咽咽哭哭啼啼的就走了——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跑出去的嬌俏步伐,就好像誰欺負她了一樣。

郁酒大為頭疼,心想着這樁‘八卦韻事’估計不消幾個小時就能傳遍整個公司——都賴汪星泉這個男狐貍精!

而男妖精還在微信裏振振有詞的教訓他:[你別幹這種拉皮條的事兒幫着我撮合。]

......

天地良心,他巨冤好麽?

汪星泉他恨不得自己藏起來,怎麽可能撮合便宜了別人啊?

他忙回了句:[我沒有,是女明星主動問的!]

而汪星泉沒回他。

郁酒撇了撇唇,悶悶不樂的收起手機。

潘海蘿來過鹿島雜志社又哭着跑出去的事情,不到半個小時就傳到了官黛的耳朵裏。郁酒被叫到了主編辦公室,進門就看到官黛眉頭緊鎖的質問他——

“你把潘海蘿怎麽了?”

“......我能把她怎麽了?”郁酒聳了聳肩,很是無辜,至于潘海蘿哭的真正原因,當然是有點不方便說了。

“你辦事兒能不能有點譜?仔細想想好不好,那是女明星!”官黛卻好像特別生氣似的,喋喋不休的發難:“她從咱們雜志社跑出去被拍到怎麽辦?都知道咱們是虞陽旗下的雜志社,潘海蘿是虞陽簽的藝人,這樣子你覺得媒體會怎麽炒作,會不會說公司對藝人施壓?”

郁酒聽着聽着,眉頭忍不住微微蹙起。

他感覺官黛這次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又不是他叫潘海蘿來的,他們一個雜志社又不一定有狗仔盯點,怎麽官黛就因為這件事兒不依不饒的?

“是不是還是因為劇本的那件事兒?你才把人家潘海蘿惹哭了?”官黛沉吟片刻:“趕緊去道個歉,要不然這事兒沒那麽輕易過去。”

兜兜轉轉的,她可算說到重點了。

郁酒恍然大悟。

什麽亂七八糟的又是被拍又是怕輿論不好,根本都是借口。

實際上上頭和官黛,就想通過這件事兒對他施壓,其目的還是讓他對于劇本的事兒松口而已。

呵,可笑。

不知道是因為剛剛潘海蘿本來就把他惹的餘怒未消還是因為別的,郁酒也懶的裝了,他一擡眼:“道歉,然後呢?是不是又該說把劇本拿出來補償潘海蘿挽回聲譽,營造出和和美美的假象給媒體看了?”

......

官黛的臺詞都被猝不及防的搶了,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省省吧。”郁酒冷冷的嗤:“不可能。”

“郁酒,你也太過分了!”官黛臉上挂不住,氣的直拍桌子:“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直系領導,你就這麽跟我說話麽?你雖然現在受公司的器重,但還算是我的下屬吧?怎麽着?你要越位不行?你要是在這兒幹的這麽心不甘情不願,你幹脆就別幹了!”

越位?越什麽位,有什麽位可越的?

這年頭,最怕別人自視甚高了。

郁酒冷笑,幹脆的把脖子上挂着的工牌摘下來拍在官黛面前。

在後者錯愕的視線中,他淡淡的說:“不幹就不幹,早就想辭職了,謝謝黛姐您給了我這麽一個臺階。”

官黛愣住了——因為郁酒在公司的業績非常好,她一面嫉妒一面也是真的知道上頭器重他,此刻只是順着池總的意思小小的‘欲擒故縱’,威脅一下子罷了。

可誰能想到郁酒是真的會辭職?他玩真的?

一時間,官黛都有點騎虎難下了。

她只能硬着頭皮說:“公司難不成還缺你了?想辭職就辭職,就是要辭職得提前一個月,你目前還得照常來上班......”

“黛姐,你怎麽忘了,我是實習生呀。”郁酒笑了,輕巧的給官黛補了一刀:“我的合同裏,可沒有提前一個月辭職這個規定。”

“那再見了。”

說完,郁酒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只留懵逼的官黛站在原地。

鹿島雜志社早就變味兒了,實際上就算沒有這次這個事件郁酒也不打算繼續呆下去——以他的能力,還至于混不上一口飯吃?

再說這一年內他賣了三個版權,現在已經是小有存款的人了,休息休息也好。

這麽連軸轉的學校公司,他連追人的時間都沒有了。

不得不說郁酒現在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劇本裏的‘戀愛腦’,想的全是追人的問題......離職對他而言,就像是春風拂麥芒,一絲痕跡都留不下來。

他站在公司外思考了片刻,覺得今時今日,真是個适合吃燭光晚餐的‘好日子’。

要不......約一下汪星泉試試?

思及于此,郁酒謹慎的給汪星泉發了條微信過去:[晚飯,約麽?]

作者有話要說:99:追人三十六式我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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