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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聽着入迷,也嘆于許若谷此時說話的狀态和平日裏不掬小節的樣子很是不同,三言兩語便知她的文采真真極棒的。望舒說:“師姐對騎馬的理解,倒與一般人不同。”
“這世間太多事情都是道聽途說,眼見都不盡實,何況是聽來的?”許若谷不和十弦鬥嘴的時候,一本正經起來總是脫口而出一串串的道理。許若谷接着說:“你騎了,自也有不同感受。”
“你倆在說什麽悄悄話?”雲間走了過來,聽到了後面的幾句,說:“什麽感受不同?”
“我們是在看美人。”許若谷見雲間過來,識趣地要走開,卻被雲間叫住了。雲間順着她們的眼神看去,才看到馬場上驚豔一景,于是滿臉疑惑地說,“我道只有男子愛看美人,原來美人也愛看美人。”
“跟十弦一起久了,說話也越發不正經了。”許若谷嗔罵了一句,便離開了,她可不願妨礙雲間與望舒的好事。見許若谷走開,望舒也說要換裝,便跟着走了,只留雲間在原地,一頭霧水地自言自語,“我講錯話了嗎?”
當許若谷和望舒換好裝後再次出現在雲間和十弦面前,十弦禁不住吹了聲口哨。雲間比他收斂幾分,卻也忍不住贊美道:“沒想到這麽合身。”
“豈止是‘合身’,這衣服就如長在望舒身上一樣,和她本人渾然成美。”十弦一邊誇獎着望舒,一邊更不忘将這功勞歸之于母親,“我母親的眼光的确獨到,只憑雲間的形容便能做出這麽合身的衣服來。”
許若谷在一旁讪讪地說:“我仿佛是透明的了。”
“哦喲!”十弦死活不願贊美許若谷,“這位大姐是誰家的?這麽兇神惡煞,只怕将要吃人了。”話音未落,十弦已結結實實地吃了許若谷一頓暴打。
有四位教練走了過來,他們每人牽一匹溫血馬,毛色不一。四位教練齊齊向四人做了英式彎腰的問候動作後,其中一位說:“四位親愛的紳士小姐,因你們年齡太小,按照規定要由成人陪同才行,不過既然大人不在,我們就必須負責四位的安全。”
“如何負責?”
“我們需要上一堂騎術課,學基本的騎馬常識,随後四位可以跑圈或野騎,我們會全程陪同,以免發生意外。”
“多謝,我就不必教了。”十弦說完,又指指雲間:“我想我們兩人都不需要教,你們只陪同女孩子就好了。”
“可是虞女士吩咐過……”教練有些為難,堅持要求要陪同,話還未盡,便被許若谷打斷,“想來我也不需要教,我與馬兒天生便惺惺相惜。”
望舒說:“看來只有我需要教練。”雲間自是不樂意的,他本想親自教望舒騎馬,這等護花行為怎麽可以交由其他人來做。十弦也不樂意四人聚會被驚擾,便對雲間說:“大少爺,望舒有你和我就足矣。”
四位教練面面相觑,十分為難,正在猶豫着,十弦已走到一匹栗色的馬匹前拉開缰,左腳踩蹬上馬,右腿跨過馬臀,穩穩地坐于馬上。雲間将望舒帶到剩餘的三匹馬前,溫柔地說:“你看看和哪匹馬有緣,挑一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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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想起許若谷剛才說的話,細細地看了三匹馬的眼睛,并沒有看出不同,只是剛剛那位飒爽英姿的女人給她印象極深,便也挑了一匹棗紅馬,“就這匹了。”說完以試探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撫過馬的鬃毛,在它耳邊輕輕地說:“我是頭一次騎馬,還手生的很,你定要手下,哦不,足下留情啊!”
“好了,馬兒最是聰明,它定是聽懂你的話了。”許若谷說着,也挑了一匹棗紅馬翻身上背,只剩一匹青色的溫血,自是留給了雲間。許若谷和十弦駕着馬兒緩緩遠去,聲稱要先跑跑圈,和馬培養下默契度,實則是想為雲間和望舒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望舒卻是極想認真學下騎馬的,他向教練微微致禮,說:“麻煩教練了。”
教練還禮,開始為她講一些騎馬的知識,“學騎馬,先要确定自己的騎法,有英式也有美式,二者不能混為一談,否則騎馬姿勢就會不倫不類……”雲間忍不住插話道:“英式要比美式的更難,要‘空心而座’,用雙腿夾緊馬肚并支撐全身重量,人在馬背上颠簸起伏卻不為所制,就像浮在海浪上一般。這個境界有些不易達到,因此我只會美式。”
教練會心地笑笑,看出面前的少年是想在心儀的女孩面前極力表現,便也不說破,接着雲間的話說:“這位少爺說的不錯,美式相對容易些,掌握好節奏,随着馬背的起伏而起伏即可。”這時雲間再次插話,他搖搖頭,說:“卻也沒那麽容易,騎得不好會傷……”他不好意思說詳細的部位,便說:“會傷筋動骨的。望舒,你可知騎馬裝的用途?可不只是為了潇灑漂亮,是為着能保護騎馬者的身體不受損傷的。”
“自然也是為了方便。”教練依舊在旁笑着,繼續對望舒說:“馬場上女士不多,像您這樣年紀的女孩倒是見過兩次,可都是洋人,黑發黑眼的女孩子來了,我們頓覺親切的很。女子騎馬好看,騎得好了,只要一躍馬上,姿态便高大寬闊起來,策馬揚鞭之時,定能體會‘高踞紅塵之上’之感受,看者也是極享受的……”
雲間聽着教練在想象望舒騎馬後的美妙姿态,不禁呷了醋,說:“是啊,如若是牽着愛馬去溪邊幫其梳洗,臨水而照,美人身旁一區飄逸駿馬,這更是簡直美如畫呢!”
望舒終于忍不住嗆他:“為何總是打斷教練講話?”教練聽了,笑呵呵地直說“無妨、無妨”。雲間也自知有些失态,看到望舒快要生氣了,随即換上一幅歡喜神色,向教練和望舒賠不是,“抱歉二位。我自認騎過幾次馬,便有些想要賣弄,見解其實粗淺的很,莫怪莫怪!”
教練又說一次“無妨”,卻也終止了剛才的話題,開始正式教望舒如何上馬了。他再也不敢用手扶望舒,每次需要幫忙時,都由雲間代勞。幾次過後,雲間心裏過意不去,為自己的小心眼自責一番,也為望舒的安全考慮,便由教練手把手教望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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