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時言葉這邊, 寫完作業洗了澡剛躺上床,就收到司牧白的微信。
[司神]:作業寫完了?拍照片給我。
[一片沉默的葉子]:寫完了寫完了, 你還能不放心我啊?
[司神]:乖,拍照給我, 我幫你檢查一下。
時言葉望着那個‘乖’字,怎麽都不像司牧白字典裏會存在的字眼, 耳根子忍不住開始發燒。聯想起司牧白此刻的表情,薄唇勾着淺笑,眼中也許帶着三分溫柔, 盯着屏幕, 用好看的手指快速敲下這行字。
從屏幕裏都能透出點寵溺的味道, 讓人手腳發麻。
不行,這弟弟太會撩了~
[一片沉默的葉子]:我現在躺床上了,懶得去拍~
[一片沉默的葉子]:對了,我明天上午請假, 去醫院檢查身體。
司牧白望着時言葉的話, 迅速回過去。
[司神]:身體不舒服?
[一片沉默的葉子]:沒什麽, 就是例行檢查身體而已, 哈哈。
第二天一早,張朝陽見時言葉沒來學校, 問司牧白:“司神, 葉哥今天有事兒?”
“嗯。”司牧白看着手裏的書,随口應道。
張朝陽湊過去,他沒在看教科書, 滿目英文和複雜的插圖,像是什麽機械類的,一看頭大,兩眼發黑。
“他幹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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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牧白沒有直說:“他下午會回來,到時你直接問他。”
徐洋坐在後排,冷哼一聲:“時言葉倒是會跟不相幹的人彙報行程了?”
江北南淡淡瞥了他一眼:“反正他也不會向你彙報行程,你就別酸了。”
徐洋氣結:“他做什麽去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才沒興趣!”
時言葉換了衣服,坐在休息室裏,一邊刷手機一邊等體檢報告出來。
“時言葉。”有人走進休息室,叫他的名字。
時言葉擡起頭,那名護士有點眼熟,恍惚了幾秒,反應過來這就是專門替他抽血的那名護士。
護士有些焦慮地四處掃了眼,确定房間裏只有他一人後,才走到他跟前開口:“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一見對方如此嚴謹的陣仗,時言葉将手機收起,一臉正經:“你說。”
護士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些特殊吧?”
時 言葉心底咯噔一下,猶如砸下一塊大石頭,面上還是裝作淡定自若:“嗯。”
“從你的檢查報告來看,你懷孕快三周了。”
“我……”這不可能啊,他明明事後吃了避孕藥,怎麽還會懷孕!
見時言葉一臉震驚的模樣,漂亮的臉上寫滿了驚訝惶恐,護士心底越發湧起不忍戀愛:“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等等。”時言葉當下,只想先确定懷孕這件事的靠譜性:“這才三周,就能查出懷孕了嗎?”
“從你的血樣指标裏檢測出□□指數高,而且三維影像也可以看到胚胎着床,檢測結果的出錯可能性不大。”
“可我明明吃了事後避孕藥啊!”時言葉不解。
護士想了想:“有些人的體質對避孕藥有排斥反應,你想想吃完藥以後有沒有惡心嘔吐的情況。可能藥效還沒發揮作用,就被吐了出來。”
時言葉恍惚地垂下眼,果然還是大意了啊!現在回想起來,還真就吃完避孕藥有犯惡心吐過。本以為吃了避孕藥就萬事大吉,低估了命運的劣根性!
“我……我說如果,現在可以打掉這個孩子嗎?”
不是他不願意面對這孩子,在此前三十多年的人生裏,從沒想過養個孩子,更何況自己生養孩子。
這對他自己的人格和精神,都是極大的沖擊和壓力。
他沒有辦法保證可以承受這份壓力,讓孩子安然出生,再竭盡能力地養大。時言葉一直是個灑脫怕麻煩的人,而孩子是一輩子的責任,将來又要如何讓孩子理解他的特殊。
“你的身體畢竟特殊,如果打掉孩子,容易引起大出血危及生命。”護士糾結道。
時言葉琢磨了護士話中的意思,自嘲地笑了下:“你的意思,我既然懷上了就只能生下來?”
“孩子的父親是誰,這不是倆個人的事情,你可以跟他先商量一下。”護士安慰道:“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抗在自己一個人身上。還有雲老太□□排的,一個月後的手術,你目前身體狀況是絕對沒辦法進行手術的。”
突來打擊,讓時言葉有些頭疼欲裂,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雲老太□□排的手術。
如果想要保全自己,就得盡快脫離雲家。
在一團亂麻中 迅速抓住一根繩索,時言葉的眸子慢慢清明:“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的體檢報告裏,會不會把我懷孕的事情寫進去?”
“我可以幫你删掉這部分。”原本時言葉做手術并不會有大礙,就是療養幾個月。但現在他肚子裏有孩子,很可能在手術臺上一屍兩命:“你千萬不能沖動,孩子三個月前還是不穩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避免劇烈運動和磕碰。”
護士一臉憂心地看着他,快把自己愁成老母親。
時言葉才剛滿十八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就遇到這種事兒。醫者仁心,她滿心滿眼的便是為他擔憂,這樣特殊的身體,不公的遭遇。
被雲家當成抽血泵就算了,現在還懷了孩子。
一個小生命是多麽重的責任,時言葉怎麽承擔地起哦?!
“你放心。”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時言葉沖護士感激地點點頭,離開醫院回學校。
坐在車上一路琢磨着,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那天失去意識前,最後見的人是徐洋陸湛這幾個,難道是其中一人?腦海中瘋狂将三人的臉閃回,怎麽都想不出可疑對象。
徐洋那種花孔雀個性,真跟他發生關系了不可能當做什麽事都沒有,陸湛和江北南,一個心機深重一個作壁上觀,問題這倆人未必就是gay,會跟他滾床單?
除了這仨人,還有可能是誰呢……
也許只能查出那家酒店的開放記錄,才能知道肚子裏崽的父親是誰。
時言葉這會兒才腦殼開竅,當初離開房間太匆忙。要是存下什麽頭發□□,還能做個DNA,不就把兇手直接鎖定了嗎?
現在再回酒店去找線索,黃花菜都涼了。
“大少爺,您似乎有心事的樣子?”老張從後視鏡看着時言葉一臉黑色。
“沒什麽。”時言葉搖搖頭:“老張,麻煩你先帶我去個地方。”
臨江悅府酒店。
“您好,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前臺小姐禮貌地說道。
“我要訂802號房間。”
“請稍等。”前臺小姐查了信息後:“抱歉,802號房間目前已經有人入住,我們可以為您推薦同規格的其他房間。”
“有人入住?”時言葉失望地暗了暗眼眸:“是誰?”
“抱歉,我們不能提供住客的信息。”一成不變的說辭,也沒指望從她口中撬出點什麽消息。
正要離開時,眼睛瞟到前臺邊放置的宣傳手冊。
臨江悅府所屬的事司氏集團,也就是說這是司牧白家的産業。如果讓司牧白這少東出馬,豈不是手到擒來。
正琢磨着,身後走來一個人:“你好,我把房卡放這兒,回來的時候取。”
“好的。”前臺小姐兩手恭敬地接過,時言葉一眼看到房卡上的數字,正是802,條件反射地扭頭看向身後男人。
沈嘉玉猛地對上一雙漂亮的瑞鳳眼,晃了晃身,随即勾起唇角:“嗨,小美人兒。”
“誰是小美人?”此人有病,堅定完畢。
時言葉轉身往外走,還是去找司牧白幫忙更實在些。
沈嘉玉望着時言葉纖瘦的背影,掏出手機給司牧白發消息。
[你在哪所學校,我過去找你?]
讓老張把他送回學校,時言葉一門心思去找司牧白。
“葉哥?你回來啦?”張朝陽見到走進教室的時言葉,熱情地揮揮手:“我好想你啊!”
“見到司牧白了嗎?”
“司神?”張朝陽愣了愣:“他去廁所了吧。”
話音還沒落,就見時言葉匆忙往外走。
張朝陽沮喪地扭頭看向徐霖,嘟着嘴委屈道:“現在葉哥心裏只有司神,我是完全失寵了嗎?”
徐霖跟rua狗似地拍拍他的腦袋:“放心,你根本就沒得寵過。”
“你!”嘤嘤嘤。
時言葉推開廁所門,一眼見到司牧白站在便池前,已經拉好褲鏈,着急地喊了聲:“司牧白!”
司牧白扭頭,見到他,眸光中帶着幾分柔和的光:“怎麽?”
“我有事找你。”
“哼,有的人都追到廁所裏來了,究竟什麽要緊的事這麽風風火火的!”徐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時言葉才将注意力轉到他身上,提溜轉了圈,懶得搭理他,沖司牧白焦急地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行,我先洗個手。”打開水龍頭将水沖了下,跟着時言葉走出廁所。
時言葉着急地上手抓着他的手腕便往拐角處走,司牧白微微垂眸,看到一只細白的小手拉着他的手腕,青蔥漂亮的手指骨節分明。
走到一個拐角處,時言葉四處張望了下,跟做賊似的确認四下沒人後才開口:“臨江悅府是你們家開的吧?”
司牧白疑惑地微微皺眉:“怎麽了?”
“我想查一下,開房記錄。”後面四個字,時言葉将手放在唇邊,壓低嗓音踮起腳尖,湊到司牧白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之前就說沒那麽快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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