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石代赭進來的時候, 旋覆正把自己裹在睡袋裏面。背朝着帳篷門,像只剛出爐的熱狗面包。
“睡了?”背後傳來蜘蛛大佬輕聲的問話,以及拉鏈被拉上的輕微聲響。
旋覆感覺喉嚨一緊, 說不出話來。
大概是以為他真的睡着了,石代赭沒再說話, 只是長長地出了口氣。
是在嘆息嗎?還是……也松了口氣?
旋覆看不到他的表情,因此無法辨別他的情緒。這讓旋覆愈發感到焦躁起來。
身後的男人拿出另一個睡袋,在他身邊躺下。專業級的露營帳篷下方自帶軟墊, 因此即便是席地而卧, 也不會覺得下面的沙礫有多硌。
旋覆把整個人蜷縮在睡袋裏, 背對着他。眼睛閉着,耳朵卻豎起來, 聽着身後那人的一舉一動。
然而男人并沒有做什麽,只是說了句“晚安”,然後關掉了小臺燈。
帳篷頓時一暗。
月光從小窗戶裏照進來, 斜斜的,恰好落在旋覆眼前。他卻仍是不敢張開眼來, 心裏有種怪異的焦灼。
他等了很久。直到身後傳來男人均勻而平穩的呼吸,直到月亮從他眼前爬到了他的後腦勺上,男人仍舊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連翻身都沒有。
睡着了嗎……
帳篷裏靜靜的, 月色皎潔如練。外面是溪水淙淙,不知疲倦地沖刷河床。遠處有聲音嘶啞的蟬,不時鳴唱幾聲。
旋覆的心中卻愈發焦灼。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麽……既期待, 又害怕。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該做什麽。
Advertisement
好笑的是,當他感到如此不知所措的時候,心裏産生的第一個念頭, 竟然是——想要問問那個男人他該怎麽辦。
他已經習慣于向他求助了。無論是遇到困難,還是有什麽想不通的,那個男人都會幫他解決。
一個成年的、厲害的大妖怪。人情練達又世事洞明,時常開導他、引導他,教他怎樣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怎樣挺直胸膛無愧于心地活下去。
……真的像父親一樣。
可是……可是現在……他該怎麽做?
他要怎麽說……他對那個男人,産生了超越于友情、親情的某種情感……
他對他,有情欲。
和信息素無關,也不存在任何刻意的引誘……他發現了。即便只是牽手這樣單純的身體接觸,他都會心跳加速,喉嚨發幹。
有時甚至只是一個眼神——男人或許并沒有那種意思,只是無意識地朝他投來一瞥,他都覺得那目光如有實體,輕輕地在他肌膚上略過。
更不要說男人凝視他的時候……那種溫柔的眼神,幾乎要将他溺斃了。
可是……
旋覆不由自主地咬住嘴唇。那個他很想改掉的壞習慣,總是在他心緒不寧時卷土重來,愈演愈烈。
他很害怕……他不敢……
他知道這是不對的。生物不應該對同性發情,因為那樣是無法繁殖得到後代的。人類也不該對自己的監護人發情,因為那是……背德的。
他和蜘蛛大佬是最糟糕的情況。蜘蛛大佬既是他的長輩,又是同性——他們甚至都不是同一個物種!
天哪,他到底為什麽……
他該怎麽解釋,他為什麽會有這種糟糕的沖動。他為什麽……
只是一次兩次的話還可以拿“憋了太久”、“生理本能”之類的謊話糊弄過去。可是情況在惡化,在變得越來越糟糕。
他的意志力像一塊反複彎折的金屬片,沒有被錘煉得更堅硬,反而快要折斷了。
他已經……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是此時。
即便蜘蛛大佬只是安靜地睡在他身邊,什麽都沒有做。沒有散發出任何信息素,也很體貼地收斂了全部的天敵氣息。
甚至連兩個人的睡袋都隔開了一段距離。沒有任何身體接觸。
明明只是很普通地睡在一個帳篷裏,他為什麽還會……無法自制地興奮起來?
夜色寂靜,男人的呼吸聲平穩而均勻。旋覆背對着他,光是聆聽着那呼吸聲,就感到後背發燙。像被看不見的大手溫柔撫摸着。
……好糟糕。為什麽會這樣?
這樣子……根本解釋不過去……
沒有信息素,沒有任何讓人誤會的言語和接觸……他甚至白天都已經失控過一次!那就連“憋得太久”這種借口都沒有了!
那他該怎麽解釋……
旋覆緊咬着嘴唇,努力壓着自己愈發難耐的呼吸。他一邊在內心瘋狂地自責,一邊無法自制地,把手伸進睡袋裏。
不要這樣啊,不要放進去……天這麽熱,睡袋裏又不透風。明明已經渾身是汗了卻還把自己整個人裹在裏面,還把手都藏在裏面,這是在幹什麽啊……
不要這樣……萬一他醒了,他問起來……
旋覆絕望地閉上眼,卻又在同時感到一種沉淪般的快感。
不會的。
心底一個聲音,興奮而快樂地說着。
他不會醒的。他睡得很沉。他不會想到我在他身邊做這種事。
何況,就算他發現了,他也不會責備我。
上次不是已經試過了嗎?就算抓着他的手,弄髒他,他也不會生氣的。他甚至還會抱抱我,安慰我,讓我不要害怕。
……或許,就算做一些更過火的事,他都不會……
旋覆閉着眼睛,情不自禁地微微仰起頭顱。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一種恍惚的暈眩。他隐隐聽到一些水聲,陌生而又熟悉。
他已經很少做這個了。他真的沒有時間。而且,那個人不在身邊的時候,他根本不會有這方面的的念頭。
細想起來,最近每一次都是因為那個人呢。在練習生宿舍的時候,被他親吻腳踝的時候……
嗯,其實還有一次。昨天在浴缸裏的時候。
是因為那是在他的家裏、是他平常用的浴缸,還是因為他說了那句,“就我們倆”?
他在那個人為他準備的熱水裏,在細膩而潔白的泡沫下面,做着最糟糕最見不得人的事。
他玷污了那個人對他的愛。
是啊,那是玷污。那個人想要的只是陪伴,是友情,是親情。那個人不會對他有這種糟糕念頭的。
——那個人對他會有的,唯一的壞念頭,就是吃了他。
旋覆微微張着嘴,用一窒一窒的喉嚨,艱難而壓抑地呼吸。他不敢大口喘息,那樣會驚醒男人的。他在缺氧和興奮的雙重暈眩中,快樂地想道:如果被他吃掉呢?
被他咬住脖子,被他折掉翅膀。被他用蜘蛛絲緊緊束縛着動彈不得。被他整個兒地生吞下肚。
他的肚子裏一定很溫暖。因為他的手也很溫暖,他的胸膛也很溫暖。
……太奇怪了。
旋覆恍恍惚惚地想着,嘴角微微揚起,勾出一個迷幻的笑容。
太奇怪了。我竟然渴望被天敵吃掉……
我真是……
一念至此,耳膜裏的粘滑聲響變得愈發急促。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略有些遲疑的、低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旋覆,你在做什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