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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辦公室位于行政樓六樓, 隔音效果非常好,此刻門窗緊閉。
林擇深這尊大佛,自帶定時.炸.彈的效果。
“林少爺, 你瞅這事兒辦的,徐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來來來喝點茶,降降火。”
灰襯衫紅領帶的副校長一臉敬奉土地爺的讨好表情, 親手沏了一壺茶給他倒了一杯, 端過去。
林擇深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了,也不覺得自己是初來乍到, 沒有半點局促的樣兒,斜斜靠在皮質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着手機。
臉上的表情說不清道不明。
“領導你,你認得我啊?”林擇深翹着二郎腿,将視線從牆壁挂着的多面錦旗上移開, 傾身從玻璃茶幾上端起那杯新茶大紅袍,往杯口吹了吹。
跟這個一臉久違寒暄, 仿佛看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的領導不同, 林擇深覺得這人面生的很,他又努力想了一會,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自己的勢力居然還能蔓延到教育界,真是他娘的牛逼不容易啊。
這臉盲症得患了有二十多年了吧?幾乎每天能見到一浪波的新人舊人,能記住半個那都是不容易。
副校長是個中年男人,頭頂已經有些禿了, 一笑就是一口黃牙。
“那可不,上回林董全城宴賓,我也受邀請了的,在那大廳裏啊,遠遠看了您一眼,您說這緣分。”
那神色得意的,仿佛能參加那次的宴會是他幾世修來的好運氣。
林擇深聽罷了然,抿嘴點點頭,也不想兜圈子。
“既然你認得我,那我就廢話不多說了,我呢,最近有點特殊情況,出來辦點事兒。不想呢這麽快被人知道身份,你也知道,我身份有點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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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茶沒動,只是隔着杯口嗅了嗅味道。
這大紅袍,不怎麽正宗。
“是是是,自然是知道的。”
徐副校長一聽,當即滿口答應,雖說答應的很果斷但還是想不清楚,這祖宗突然出現在宣中是個什麽情況,而且他的穿着,有點像是街邊要飯的犀利哥,十分邋遢不像人樣。
衣服後面還有一道長長的鐵鏽痕跡,跟之前貴公子闊少的路數簡直大相徑庭。
剛才要不是他仔細辨認了下臉,來回越想越不對勁,八成這會他林大少爺已經跟門口的保安動起手來了。
這個二世祖,據他所知年歲不小了,也不可能是來這做學生,那他來的目的呢?
副校長是一頭霧水。
但是這尊佛已經被自己請進來了,他只好千好萬好的招待着,又生怕說錯了什麽話,又保不齊能富貴險中求謀點好處。
林擇深知道在城西區,如果有越多人知道他的存在,他身份曝光的幾率就越大,被小丫頭發現的幾率呢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蹭蹭的變。
為了把這個幾率降到最低,他不得不說些糊弄人的大話。
他放下茶杯,翹着的腿也放下了,雙手交疊。
“這麽的,我看您也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領導,也不想多耽誤您工作,我今個來呢,不為別的,我找我小妹,找她點事兒。”
“林董愛女也在本校念書?為什麽這麽大的事不提前一點告知,我們也好多多照應着啊。”徐校長瞬間神色一凜,搓了搓手,有點撼色。
學校裏居然隐藏着一只活生生的小金鳳凰!要不是今天撞見他林大少,自己怕是永遠不會知道。
林擇深這麽一聽一過腦,頓時還就想順着他的話說了。
“這不,老頭子想鍛煉鍛煉她嘛,祖上有人又不是什麽光鮮事兒。”
“那,林少爺您這次過來,是為這個…”
“我就跟她說兩句話,不為別的,貴校不會連讓學生見個家長的要求也不準許吧?”他扒了扒衣領,笑笑。
這笑看着有點痞氣。
“準準準,說哪兒的話呢,當然是準的。”
“那剛才那倆保安,不是說……”
“他們,他們哪裏懂!不過是個小保安,您別往心裏去啊。”徐副校有點着急上頭了。
他話音一落,林擇深半點廢話也不想繞了,立馬:“順便的,幫我查查她哪個班。”
“啊,啊?”徐校長瞪大了雙眼。
“這麽驚訝做什麽,我也是頭一次拜訪貴校,哪裏知道那麽多事。”
“哎,哎好!”
徐副校長一邊起身去操作電腦,一邊心裏又冒出來很多種假設,畢竟這些人是上流商圈裏的大佬,私生活亂是常态,這個嘴裏的小妹怕也是不得寵,說不準還是什麽私生女,林少保不準是來找麻煩的。
這一來,他的文人清高氣就有點冒出來了,對于這個雞窩裏的鳳凰,有些不屑。
林擇深從副校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擡頭注意到剛才把他攔在門口的倆保安,一胖一瘦的,正站在樓道口等着他呢。
他頓時右眉頭挑了挑。
不等身後的徐校長動作,林擇深倒是先跑上前。
倆保安見他出現,蹬時摘了帽子。
“對,對不住。我們吶,也是假威風。”
“是,是啊,有眼不識泰山,您別跟我們一般計較。”
林擇深湊近了那個胖一點兒的,微微佝偻了點後背,小保安也不知道具體是惹上了誰,剛才稀裏糊塗的就看見副校将人千恩萬戴地給捧走了,這會驚懼不定。
但是可以肯定,這個人的身份肯定不會低到哪去,就連出了名的徐施,徐副校長,這個人精都那麽給面子,八成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只是,只是現在上層人流行穿破舊衣服随便闖學校嗎?
胖保安見他靠近了自己,大氣也不敢出。
林擇深不過是從他腰間抽出了剛才那把威風呼呼的警棍。
然後又在旁邊那個瘦弱的保安頭子面前邪笑着,晃蕩了幾下。
這警棍是實打實的,一棒下去估計夠嗆。
瘦保安好歹還是領隊頭子呢,這會也叽歪不出半個字。
“我呢,不是什麽鄉下來的。”他突然就開口了。
“是,是!是我們得罪了,得罪了。”倆保安唯唯諾諾地賠不是。
“這裏是學校,我呢,是合法公民,不會對你們做什麽出格事兒,別緊張放輕松。”
“對對對,您是領導,是領導。”
林擇深剛才口吻還算正常,不知怎麽的陡然沉下了語氣:“知道你們貴校有多少外地過來求學的孩子麽,知道他們為了來你們這上學,要吃多少苦頭麽?他們不過是家離得遠些,條件稍稍差了些,就跟你們這些城裏人三九分別了?都是人,都長着一顆肉做的心,還是重點學校呢,沒一點素質。”
“……”
他倆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驚訝了一瞬後又忙不疊:“您教訓的是,您教訓的是,我們以後一定不亂嚼舌根,一定改,一定改。”
林擇深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嗯,領導,這倆就交給你了,時間不早了,我這個家長要去找孩子了。”
說着,林擇深将數斤重的警棍子往徐副校懷裏一扔,就風風火火下樓去了。
徐副校長一個驚呼堪堪接住警棍,擡頭:“哎!這兒有電梯!”
還不等他提醒,林擇深已經跑沒影了。
學校到底是學校,小社會嘛不是。
這才剛下晨讀課,‘一學生兄長白天硬闖校門跟保安起了争執’的消息便傳開了。
時鹿是在打完水的路上,聽易虎跟另一個同學唠嗑才隐隐約約知道的。
“這個兄長威風啊,據說還驚動了徐獅子,最後好像還是放進來了,說是保安不對。”易虎是很正兒八經的學生臉,只是還沒開始正式發育,這會還是個小矮個,講故事說書什麽的最是在行。
“你都是打哪聽來了,這才剛下早讀拜托大哥,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另一個死黨男學生,有點好奇的問。
“掃地的大爺大媽看見的,就傳開了呗,我剛還聽見宋老師說這事了呢。”
時鹿對于這種事,無感。
她拿着剛裝滿熱水的玻璃杯子,悶頭跟在兩個男同學身後,這杯子還是她爺爺當年做鄉下生産隊隊長的時候,政府發的福利,杯身原本有一個鮮紅的黨徽,後來經年累月都快被她給磨光了。
對于這種學校之間傳的故事,她從來沒什麽興趣。
誰知道 ,她剛進班級。
就被大嗓門勞動委員給叫住了。
并且留在班裏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
尤其是張莉莉,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時鹿!你哥找你!”
這聲嗓門喊下來,怎麽都跟不久前剛成為熱門的事件主人公吻合起來。
“……?”
時鹿立馬反駁:“可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不分手勁大小的小姑娘給一把拉到前門。
“別可是了,他剛剛都到門口了,我說你不在,然後他好像是去了廁所。”
時鹿猛地甩開那只手。
“我沒有哥哥。”她冷下聲調。
如果她沒猜錯,校服下面的胳膊上應該被捏出了紅痕。
“哈?但他分明就是找的時鹿沒錯啊。”勞動委員像個假小子,還跟身邊的朋友确認了一遍:“對吧?你們都聽見了對吧?”
她身邊的幾個小女生臉上都帶着一點羞答答,并且認真的點頭。
有一個小姑娘捂着臉沒忍住:“時,時鹿,你哥哥長得真帥。”
時鹿:“……”
她瞬間明白了什麽,将杯子擺在桌子上,飛快跑出了教室。
易虎一臉懵逼:“時鹿!”
男同學踢了踢易虎的桌角:“不會吧,這是那個威猛兄長的嬌妹妹?時鹿?”
易虎也驚了:“可她,可她從沒說過自己有個哥哥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行了下章想想都他媽尴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威猛兄長尋妹記
林狗:是的,我他媽在這破學校裏迷路了
看什麽看,死魚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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