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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鹿就站在路邊水池旁, 身後就是鏽跡斑斑的鐵栅欄。
少女身量嬌小,後背的書包格外顯眼。
時鹿發現林擇深看到自己了,她一陣無措, 但是現在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已經來不及了。
林擇深腿長,沒兩步就跑到她的跟前。
“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林擇深問完又恍然啊了一聲:“是看見剛才的大姐姐了?”
時鹿聞言緊了緊書包帶子, 輕輕點頭。
她發覺男人一直在笑,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時鹿不自覺又往剛才車子離去的地方又多看了兩眼。
大概是時鹿目光有些呆, 林擇深朝她解釋道:“她呢是我打工地方的老板娘, 我有幾件衣服落她那兒了。”
時鹿默默聽着,不吱一聲。
“你這什麽小表情啊喂, 該不會你以為哥哥我被人包養了吧?”
時鹿猛地一個激靈,包養?
“你被人包養嗎?”小姑娘脆生生的問出這句話,林擇深:“……”,
然後他咬牙切齒,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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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我這不正被你包養着呢嘛?”
時鹿回過味,臉開始泛紅, 在她張嘴嗔怪前, 林擇深先她一步:“別流氓了,耳朵要聽出繭子來了, 你換個詞,學生嘛不是,有文化。”
時鹿瞪着一雙黑玻璃球似的眼珠,小聲啐道:“無賴。”
林擇深一聽:“噗嗤, 嗯呢我無賴我無賴。”
時鹿發覺又是被他戲弄了,将頭瞥向一邊,賭氣不跟他講話,準備回家。
“你就沒什麽話想對我說嘛?”林擇深緊步跟上她。
半彎下腰,在她耳邊制造3D螺旋噪音。
“沒有嗎?真的沒有嗎?”
“嗯??真沒有?”
時鹿停下腳步。
“說什麽?”
“說你一天沒見到我,想我啊——”
時鹿默默看了他一眼,男人眉骨銳意,比自己高了将近半個身段,她說:“還好。”
還,好。
這個還好,瞬間讓林少爺走不動路了,腳像是釘在了水泥路面上。
不撩則已,一撩驚人。
奶奶的,小丫頭可以啊。
“時小鹿。”
時鹿聽見身後男人叫她,并且調子跟以往不太同,她半側過身,眼角微擡向上,這個角度林擇深剛好能看見少女一截素軟的側臉,細長的眉微微皺着。
“什麽?”
林擇深有點得意,活像是尋求嘉獎的小毛孩子,他說:“我發工資了今天。”
“嘶——”他舌頭抵上了後槽牙:“我想請你吃頓飯。”
時鹿短暫的頓了頓,然後收回視線,低下頭。
她居然對于他能賺到錢,發自肺腑的替他感到快樂。
“挺好的。”時鹿說。
“啊?”
“你能掙到錢,挺好呀。”
“不是,我說請你吃飯呢。”
時鹿:“……”
回到家裏的兩人,各懷心思。
時鹿悶頭做作業,林擇深也難得沒有叽叽歪歪。
不過他瞪着怨夫一般的眼神,一直瞪到時鹿寫完一整張數學試卷。
最後時鹿實在是繃不住了。
“你肚子餓嗎?”
她把寫完的作業放回書包裏,心态有些爆炸。
不久前她拒絕請吃飯的理由很簡單:作業太多了……
而且今天也不是周五。
當時林擇深聽完,一句話沒bb,成。
那就不去。
結果一回去,他就宛如喪家犬一般的,坐在她的正對面,一臉無辜的慘盯着她。
時鹿問了句你肚子餓嗎。
林擇深雙手抱胸,一臉高深莫測:“你說呢?”
“走吧。”時鹿站起身,準備進屋換外套。
“?”
回過味的林擇深卧槽了一聲。
這是時鹿這學期第一次晚上出門,身邊還跟着一個很不着調的男人。
宣市北區的街道口,夜晚一路上年輕的情侶紮堆,周邊的商場高樓燈火通明。
“想好吃什麽了沒?”林擇深緊挨着時鹿,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就走丢了。
時鹿小臉蛋隐沒在路邊燈盞下,膚色溫潤,眼珠子格外的漆黑,模樣十分動人。
林擇深心說你才十六七歲,等再長長,那還得了。
時鹿小聲道:“都行。”
“那個吃不吃?”
林擇深指了指路對面的高檔西餐廳。
時鹿皺眉:“會不會太貴了。”
林擇深:“我領了仨月工資呢,放心,不會掏不出錢的。”
時鹿想了想,決定還是聽他的。
誰料剛走進去,林擇深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時鹿沒來得及驚呼就被扯進一道暗門後邊。
“噓——”
林擇深的手捂住了時鹿的嘴,時鹿的後背緊緊貼着他的胸口。
感受到肌肉了。
原始的野蠻觸感。
時鹿驚訝之餘是一陣羞赧。
透過門縫能看見黑色制服白色圍裙的服務生在接二連三的上餐,時鹿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他為什麽可以無恥成這個樣子啊。
足足過了好一會,林擇深才松開她。
“沒事吧?”當事人還用手彈了一下時鹿的後腦勺,仿佛剛才那劫持的操作不是他幹的似的。
時鹿只當他是無聊,臭毛病,頭也不回的離他遠點。
其實林擇深剛才撞見一熟人,太廣集團的少爺。
懷裏倆妞,剛從旁邊經過。
要是被他撞見了,指定林少爺林少爺的瞎叫喚。
他腦子一熱,下意識的舉動。
把時鹿拉進牆壁廁所暗門,他能感受到手掌之下,小丫頭升溫的臉頰。
松開後,瞅着她背影決絕,一臉的傲嬌樣,林擇深摸摸下巴,笑着跟上去。
他們挑了一個靠前臺的位子。
服務員拿着菜單準備往他們那桌過去,林擇深剛想要杯水,結果這回輪到時鹿了,毫無征兆地,她突然站起身拉着林擇深就往外跑。
林擇深還沒從剛才撞見熟人感慨世界真小的想法中脫身,又來了這麽一出,他一臉懵逼:“怎麽了怎麽了?”
時鹿就是一個勁兒的要走。
因為,她看見秦放了。
世界就是這樣的小,小到不期而遇,什麽都能撞上。
她剛坐下,一擡頭看見斜前方桌,背對着她,一個很熟悉的後腦勺。
時鹿原本只以為是自己太過于敏感了,見到個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都覺得像他。
結果那人微側了一點身子,她看見了秦放标志性的耳朵。
立馬确認了,就是他沒錯。
這天,秦放的一個發小剛從國外回來,幾個少爺黨就這麽就着秦放學校近處,随便找了一個地方聚餐,碰巧了。
時鹿萬萬沒想到,自己難得出來,居然也能撞上。
秦放正端坐着,聽同學胡天海地的瞎吹,隐隐有種感覺,他掉頭看去時,看見一截熟悉的身影。
少女拉着男人的胳膊,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視野中。
無比的慌張急切。
他騰的站起身。
“秦放?”
同桌的男孩子放下酒杯,不解道。
“你去哪兒啊,喂秦放!”
秦放拔腿就往門口跑去。
林擇深被突然拉出店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結果秦放也追出來了。
“是,時鹿嗎?”秦放還有點喘。
差一點兒,他就沒注意到她。
她又是在躲自己。
時鹿聽見後背傳來熟悉的聲音,咬了咬唇瓣。
還是被發現了。
林擇深望見秦放,心下也了然,他翻了一個白眼。
真你媽,他之前觸黴的時候,也經常冤家路窄,窄沒邊了。
他甩開時鹿的手:“我說呢怎麽這麽好興致牽哥哥的手,這人誰啊,介紹一下呗。”
林擇深本來的好心情全整沒了:“你跑什麽啊,我跟你出來吃個飯,就這麽見不得人?”
這個場景乍一看其實非常微妙。
“我突然不想吃西餐了,我們走吧。”時鹿對着林擇深說完,又朝秦放說:“是巧合,我不知道你也在這兒。”
“你怕他啊還是怎麽?”林擇深少爺脾氣上來,索性就想在此時此刻,讓她把話說清楚。
“我不想吃西餐了。”
少女唇色秾麗,固執的又重複了一遍。
似乎下一秒,那黑玻璃一樣的眼珠子就要淌出珍珠來。
林擇深朝着半黑不藍的天,很沒轍的長呼一口氣。
圈過她的肩膀,将她一把拽離了這兒。
秦放木然站在路邊,神色很難看。
“怎麽了我滴老秦。”朋克風格的少年也跟着秦放追了出來,一看四野無人,秦放就這麽站着,拳頭捏得分外緊。
“沒什麽。”秦放說完,便斂下神色。
朋克少年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摟着他的脖子:“走了走了,接着吃,今天這一桌都是為你而辦的。”
“你喜歡他麽?”
人高馬大的男人,頭一遭走在小姑娘前頭。
林擇深饑腸辘辘,這麽一路走來,喝了不少的穿堂風。
往後睨了一眼,小姑娘凍得微微哆嗦。
他啐了聲小沒救的。
又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套在她身上。
又是那樣的泛着淡淡煙草味道的外套,十分溫暖。
時鹿突然有些走不動路。
“說話,你喜歡他?”林擇深又問了一遍。
時鹿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麽回。
潛意識裏,當然是喜歡。
從來到這兒念初中開始,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
或者可以這麽說,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秦放。
他就像狗血小言書籍裏的傑克蘇男主。
完美無缺,無可挑剔。
但是後來又發生過很多事,這份喜歡就被她深深地壓在心底。
只是她還過于稚嫩,有些情緒,好比對于一個人的貪戀,其實根本藏不住。
時鹿:“我不知道。”她頓了頓,兀的接了一句:
“我只是,想追上他。”
林擇深啞然:“……”
回過味,他有點自暴自棄:“這麽的,你是把他當成偶像了?”
不等時鹿張嘴,他突然彎下腰,近距離湊近了那雙漆黑的眼睛。
“那我呢,你把我當成什麽?”
男人的語氣無比深情且顫栗。
當成一只搖乞擺尾的哈巴狗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吶,也無榜
無榜每周就雙更七千字吧
我累了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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