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對決煉衣教護法

太虛殿內,吳雲子正俯首與沐餘生對弈,沉思良久,一子落下,全盤皆定。

“弟子輸了。”沐餘生冥想半晌,白子已被困死其中,處處無路可走,他再無策以對,放下白子認輸。

“可要再來一局?”吳雲子将黑子一顆顆收回,擡頭詢問他。

“不了。”沐餘生搖頭,他可不是為下棋而來。

吳雲子把棋收好了,步出殿門,沐餘生跟上他。師徒倆都是耐得住的,相互沉默。

正值金秋,華越山上種的松樹生成了墨綠色,不時随風搖動,針似的樹葉也微微抖着。

也罷,總是得說的,沐餘生正欲開口,一白衣弟子急匆匆沖了過來,他一臉慌張,喘着氣喊道:“宗主,東裏師兄他們和煉衣教的人打起來了!”

吳雲子、沐餘生皆是一驚,忙随那名弟子下山去。

兩面對峙,莫擇将東裏晚護在身後,他胳膊上被砍了兩刀,傷口深可見骨。東裏晚聞見了血腥味兒,擰緊了眉頭,在莫擇手臂上摸索着,想要知曉他的狀況。在他快要碰到傷口的時候,莫擇倏地攔住他,輕輕抽出手臂。

“我沒事。”他安撫道,又謹慎地防備着對面煉衣教的人。

煉衣教是專來挑事兒的,左右護法都來了,無名宗這邊很是被動。

“小兒,你倒是個硬骨頭!”煉衣教右護法古玉桀桀怪笑,苗刀一出,在空中劃出一個圈兒,又從背後襲向莫擇。

莫擇抱起東裏晚飛起丈來高,險險躲過,往那苗刀上一踩,将其壓向地面。

古玉收回苗刀,在胸前一握,分開,苗刀化為四把。那四把苗刀時而接連發出,殺招不斷,時而齊齊飛斬,密不透風。

莫擇帶着行動不便的東裏晚不斷閃躲,不敢再與他們硬碰硬,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莫擇有些無力了,動作稍稍慢了半拍,古玉抓住機會,一刀直取他面門!

電光火石間,一支袖珍箭咻的穿過,铛的擊偏了那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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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不喜,竟被人擋了下來,一看,正是急急趕來的沐餘生。

古玉照着沐餘生劈去,回旋一刀,那架勢,是要把沐餘生給攔腰截斷!

沐餘生處變不驚,化解、回擊,招無虛發,妙不可言。

好小子!古玉來了興致,不留餘力,想要跟他打上一場。他苗刀飛旋,直取沐餘生喉嚨,刀鋒淩厲,将空氣劈得嘩嘩作響。

沐餘生大駭,腳下一移,靈力聚在掌心處,擊向苗刀,正好打中,苗刀稍稍一偏,插進身後的樹幹之中!

苗刀剛進樹身就被古玉吸了回去,他将苗刀反握在手,背在身後,屈着膝,忽地像離弦的弓一樣擊向沐餘生。沐餘生召出長劍橫在身前來擋,對上古玉。奈何不敵,他被擊退好幾步。

古玉苗刀一轉,側着劈向沐餘生!

沐餘生再擋已是來不及了,勢必要被重創!千鈞一發之際,吳雲子出手,将苗刀擋下,把沐餘生護住。

古玉收了手,跟右護法古覺站在一塊兒,這兩人乃是雙胞兄弟,生得有九分像,不過古覺看着更陰柔些,也不似古玉這般莽撞。

“宗主,別來無恙。”古覺抱拳作揖,對吳雲子施以一禮。

可吳雲子卻不領情,看也不看他,只望向古玉。

古玉開懷一笑,用苗刀指着沐餘生。“小子,躲在那老頭兒身後做甚?再跟我打一場!”

“不知兩位前來所為何事?”沐餘生問道。

古覺原是無名宗內門弟子,且是出自吳雲子門下,可惜,三十年前尋到了他的親兄弟,叛出宗門,入了魔教。沐餘生也聽人提起過他,以前自然也是見過的,師父不想理他,自然就得當徒弟的出來說話了。

或許古覺還是有些愧疚,故而對着吳雲子還是恭恭敬敬的,說話也客氣得很。一旁的古玉聽了,可是不認同得很,他們可不是來走親串門的!可終究還是得給自家兄弟幾分薄面,他等古覺客氣完了,才說道:“吳雲子,七日之後再不把琉璃珠交出來,教主可就會親自來貴宗了!”

煉衣教跟無名宗鬥了好幾年了,可連琉璃珠的影兒都沒見到一個,興許是等不下去了,近來可沒少來生事兒。

吳雲子瞧都未瞧他一眼,只一掌将他打出老遠。古玉捂住胸口,滿口是血,古覺趕快接住他。

“宗主,話我們是帶到了,還望你能想清楚。”古覺說完也不多做停留,帶着古玉就走,這一掌下來,古玉可是有得受的了。

吳雲子也不攔他們,轉身給莫擇療傷。莫擇惶恐,忙阻止他。

“師父我沒甚事兒!”

話剛說完,吳雲子放下他的手臂,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已完全愈合。

“先上山。”吳雲子吩咐道,衆弟子應下,跟在他身後。

東裏晚牽着莫擇不放,生怕他有甚事似的。

事端又起,沐餘生只得把先前的打算作罷。

一陣大風刮過,将滿林的松樹吹得左搖右晃,松林裏倏地乍起幾只鳥兒,它們急急地飛起,飛作一團,一眨眼又散開了,各自去向一方。

――――――――――――――――――――

仍是漫天飛舞的白雪,一圈兒一圈兒地打轉,飄飄揚揚,而後輕柔地打在那面色蒼白的人兒墨發之上,他在雪地裏躊躇不前,似在等待着誰來,嘴唇烏青,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葉盡歡腳下似有千斤重,踏不出一步,他覺得好累,眼前一片模糊,世界都在轉動。

他又來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只是這一次,沐餘生未來。

但他知道,他會來。

他已站不穩,身子搖搖晃晃的,忽而眼前一黑,人便向後倒去。

卻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盡歡。”

他小聲地應了一下,任由那人抱起自己。

“沐餘生。”

“嗯。”

“我想睡一會兒。”

“好。”那人将他抱緊了些,半晌又道,“我等你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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