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傅明山打量魏粼道：“最好是這樣，日後要是讓咱家知道，你有事瞞着，你可小心你的小命 ！”

魏粼當即舉起三根指頭，向天發誓，“師父，徒兒對您是忠心耿耿，知無不言，絕對沒有隐瞞任何事情。若是小粼子敢胡說半句，就讓小粼子……，再閹一次！”

傅明山不禁打了個激靈，褲裆裏嗖嗖的涼。這種誓言，在太監群體當中，那絕對是夠狠的。

當晚，傅明山故意将杜映月的牌子收起，沒往盤子裏放，可是，天興皇帝在看過牌子之後，臉沉了下來。

“為何沒有杜淑女的牌子？”

傅明山這下慌了，完了，陛下記住了。這可怎麽說？“呃，呃，哎呀，老奴一時疏忽……”

皇帝看似對後宮的事稀裏糊塗，其實心裏明白着呢。杜淑女的牌子忽然出現，又忽然不見，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人的支配，與這些太監，關系不大。

見傅明山哆嗦着手，支支吾吾，天興道：“朕記得昨日問過她，她在清荷苑。今日，朕就擺駕清荷苑。”說罷，吩咐一聲，叫人去通傳杜映月，皇帝今晚要親往清荷苑。

這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魏粼此時的心境已然成為一團漿糊。

完了完了完了……

最遲明天，那顧選侍還得來找我的麻煩。

這回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魏粼急得在房裏來回走，回頭看看床上睡着的傅公公，再看那月黑風高的天空……，當真是：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簡單收拾了些東西，這些東西也不都是她的，是從傅公公的私房櫃子裏偷拿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女兒沒錢，跟老爸您借點兒，您該沒意見哈？”

亂七八糟裝了一些，魏粼踮着腳尖兒，溜出了敬事房，借着月光，順着牆根兒，好似一條泥鳅一樣地跑了出去。

……

北宮門是皇城與外界聯絡最多的一扇門，宮裏的吃穿用度都是經此門由外向內輸送的，而且，連晚上收夜香，也是經由此門。所以，看似最不起眼，卻是最需要防禦的一道門。

當晚，禦林軍統領白士英親自巡視，在門前對負責北宮門的軍将道：“選秀之期，宮內混雜，尤其是北宮門，出入者繁多，一定要看緊了。”

“是！大将軍。”守門參将陳進道：“屬下已經加派了人手，您放心吧。”

白士英點頭，正欲離去時，卻影綽綽看到遠處有一黑影。他擡手一指，“那是什麽？”

陳進順他手指望去，只見一個黑影，順着牆根兒時快時慢地向前行進。“難道是刺客，大将軍？！”

白士英扭頭掃一眼陳進，“刺客？你見過刺客有摸牆而走的？”

陳進眉頭一皺，再看那黑影，行為鬼祟，“呃，好像是沒有。……呃，難道是貓？”

白士英更是無語，心說：你該撤職了你。

白士英沒有說話，北宮門前的一衆護衛皆屏住呼吸，暗中觀察周圍，确實是只有這一只“貓”在徐徐前進。衆人直到看清了來人的身影，原來是個宮人。

014意外的武功

“大将軍，這小公公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他要上哪兒啊？我怎麽看他好像是奔咱們來啦？”陳進越看越不明白。

白士英也覺得奇怪，這宮人走走停停，腳下的步子時緩時急，不知在幹什麽。

魏粼漸行漸近，她自己又不會飛檐走壁，想跑又不了解宮門究竟守了多少人，但一想到那顧佳惠第二天要找她的麻煩，她不覺又加快了腳步，悶頭就往宮門上撞。甚至到了宮門口，看到了守城的軍将，她都沒停，心存僥幸地往前走。

都說北宮門就是宮女太監出宮辦事的通道，或許大搖大擺地走，反而不會有人攔着。

這下可把那守門的參将陳進給氣樂了，笑着對白士英道：“大将軍，這小子當咱們都是死的呀？”

“站住！”白士英一聲喝令，對着魏粼的後背喊道。

給了一般人，那肯定得吓得站住。可魏粼沒有，佯裝聽不見，一頭撞到門上，還試圖開大門。

事到如今，魏粼也沒別的辦法，她也不能從長計議，要知道天一亮，她小命很可能就沒了，她不拼一把是不行的。

裝夢游，裝啞巴，裝替主子辦事，什麽都行，反正先到了城門口再說。

魏粼要去推門，吓壞了一衆護衛，上前要攔，卻讓白士英給攔住了。他看出魏粼身上沒什麽力氣，于是抱着胳膊在旁邊看。

參将開始沒明白白士英為什麽不阻攔這小家夥開城門，可過了一會兒，他明白了。

城門很重，魏粼伸手推了一把，反将自己推得倒退幾步。

魏粼索性見沒人理她，她就更推得起勁兒了，一個猛子撞過去，卻翻倒在地，還翻了兩個跟頭。

“哈哈哈……”一衆身高馬大的護衛忍不住哄然大笑。

白士英也不禁失笑。

陳進上前，在魏粼身上打量一下道：“公公……這是在做什麽？”

頭一招裝傻硬沖是不行了，那就第二招，魏粼一個翻身跳了起來，理直氣壯地道：“咱家是顧選侍身邊的人，要出宮替選侍辦差，還不開城門？”

“選侍有何差遣，要公公這麽晚出宮啊？”陳進繼續問。

“這是機密，怎麽可能告訴你們？事态緊急，還不速速開門？”

“呵，那公公身上可有選侍的腰牌？”

還有這東西嗎？魏粼支吾一下道：“呃，咱家走的匆忙，忘了帶了。”

“那就請公公回去拿一趟吧。”

魏粼眼珠來回亂轉，心想：再說下去，肯定會引起懷疑。

“……拿就拿！”魏粼左右窺視，腳下也跟着向後挪動。

正這時，城門外傳來聲響，是半夜收夜香的來了。

見那小太監已經要回去了，誰也沒有在意，兩個護衛将門打開，收夜香的車子便往裏開動。

魏粼觀察那夜香車，一個平板車上，兩只大圓桶，兩人高的大桶，下面為了固定，圍了一圈半人高的木板。

魏粼心思一轉，兩個桶之間，留有空隙，我不如一會藏在這裏，跟着桶混出去。

嗯，就這麽定了。

打定了主意，魏粼悄沒聲響地尾随在那夜香車後面。

“诶？那小公公呢，真回去拿腰牌去啦？”送走了收夜香的車，參将陳進忽然想起那個有意思的宮人來。

白士英淡淡地道：“一會兒就看見他了。”

“将軍，您是說他一會兒真能拿來顧選侍的腰牌？”

白士英沒說話，只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過了一會兒，夜香車出來了，滿滿兩大桶，帶着一串熏天的臭氣就飄然而至。

護衛打開大門，讓夜香車走，白士英擡手将其攔下。“等等。”說着吩咐手下，“搜車。”

陳進道：“大将軍，這都是熟人了，用不着搜了吧？”

“以防萬一，還是搜一下吧。”

聽說要搜車，躲在空隙裏的魏粼，心裏慌亂了。

在她的眼前，大門開着，離她的自由只差幾步之遙，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事到如今，不跑被他們抓着一定也是死，跑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大門就在眼前，沖出去算了。

魏粼心思一亂，也不想後果，當時就從車上跳出來，沖着大門跑了過去。

“不好！有人要跑！”

“站住！”

“站住！”

幾聲大喝之後，魏粼完全不理，左右護衛見狀一湧而上，魏粼眼看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刀槍直直地沖自己頭頂而來，心道一聲，這下可真完了。

就在此時，魏粼頭頂發熱，渾身不知哪兒來了一股熱流，手腳登時間，好似失去控制，看到那些刀槍，伸手就奪，擡腿就踢。當魏粼還沒反應過來時，周圍十幾名護衛已經躺倒在地。

“大将軍，他會武啊！？”陳進訝然驚呼。

魏粼沒想到自己怎麽忽然之間變成了武林高手，一對十幾個大男人，竟然完勝。

心裏一陣竊喜，但見迎面白士英出刀攻了過來。

魏粼的手腳好似仍然不受控制地與白士英接戰，兩臂糾纏之時，白士英怒目質問道：“你是什麽人？”

魏粼這個時候可看清了白士英，“诶，你不是那個~鮮衣怒馬？”

白士英一怔，完全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鬼，什麽鮮衣怒馬？

魏粼擡腿一腳，分開了與白士英的糾纏，再回頭看，城門重又關上了。

她擡頭往旁邊看，城牆。魏粼心想，自己既然會武功，是不是能從牆上翻過去？情急中，她也顧不得管那城牆有多高，跳了再說。

卯足了力氣縱身一躍……

白士英看她好似要跳牆，心道一聲不好。

此人當真有如此輕功？

十米高牆啊，那不是鬧着玩兒的。

但方才魏粼小露身手，以一敵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