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入劫

無乾來是為了傳達青靈的話,也不敢惹怒月止,惶恐道:“小仙不敢。”

事情還沒交代完,無乾不敢離開,只好盯着月止憤恨的視線,繼續說下去。

“神君,帝君喜愛神君,要給神君一個名分,神君身份尊貴,當得起這個名分。三日後,帝君與神君大婚,時間匆忙,望神君見諒。”

說完,無乾身後的衆人捧着一個個盒子走到月止面前,站在月止正前面的仙娥捧着一套喜服。

“這是大婚當日神君應穿的喜服,帝君早就為神君備好了。”

月止看着無乾,道:“他是強迫我到底了?”

“帝君對神君的情義日月可鑒,事事以神君為主,帝君說了,大婚的一切事宜皆有神君做主。”

月止深吸一口氣,拿起面前的喜服撕扯起來,卻沒想到這喜服結實得很,怎麽也扯不斷。

月止洩氣一般,将扔在地上,瞪着無乾道:“做夢!”

想要與他成婚,簡直是在做夢!

無乾總算将事情都交代完了,領着衆人告退,走後不久,青靈親自來重華宮。

月止将重華殿的門關上,這對青靈來說根本不能阻止什麽,但他也不想将月止逼得太緊。

“小月。”

青靈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楚的傳到月止的耳裏,月止一怒之下摔碎了桌上的琉璃盞。

“我不想看見你!”

“今日是九幽紫薇魔帝的封帝大典,他知曉了一切卻不曾來看你,小月,看來在他心中你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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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靈站在院中,看着禁閉的殿門,沉默半晌,道:“小月,我可以等你想明白。”

月止盯着地上琉璃盞的碎片,閉口不語,直到青靈離開。他被困在重華殿內,日日不得出。

月止看着白潼,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若不是我不成器,也不會被困在這九重天上,還連累你與我一起。”

白潼道:“是白潼沒能保護好君上。”

月止嘆了口氣,青靈用結界将重華殿圍得嚴嚴實實,就連送給母親的書信都傳不出,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向待他親厚的青靈竟然也可以如此待他。

師兄下凡歷劫,師尊閉關修行,他不知該怎麽破開這結界出去。

忽的想起青靈的話,今日是紫薇魔帝的封地大典。

月止推開重華殿的門,院外的桃花開的正盛,天宮中的桃花不似鳳栖島那樣年年落敗,長年累月的盛開,仿佛不會累一般。

是夜,月止剛躺下,便有一陣風刮過,察覺到殿內進了人,月止也并未打算起身。

他以為青靈不甘心,再次來了。

月止不想面對青靈,朝床榻內側轉去。

可青靈站在內殿卻不動,月止忍無可忍,開口道:“天帝真是好耐心,旁人若是知道他們心裏莊嚴神聖的天帝竟在夜裏偷去別人的房裏,豈不要大失所望。”

來人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往前走了幾步,才沉沉道:“原來是真的。”

這聲音顯然不是青靈的。

月止猛地起身看去,隔着層層紗帳站着的,是一道玄色的身形,與月止僅有幾步之遙。

“伏修?”月止撩開紗帳,不可置信道。

伏修站在幾步之外,一雙紫眸沉沉的望着月止。

月止一身白色的內衫,褪去平時的妖豔紅色,整個人顯得比平時柔弱許多。

見伏修沒有回答,月止再次問道:“你怎麽會來?”

上次伏修送白潼回來,他就覺得奇怪,伏修為魔界之人,怎麽能在天宮中來去自如,如此輕巧的将白潼送了回來。但那時他擔心白潼的傷勢,無心關心這不重要的事。

而這次伏修輕巧的破開青靈的結界,來到他的內殿中,還未曾驚動他人。

難道伏修的修為已經如此之高?

月止見伏修沒有回答,想起來,今日不該是他的封地大典嗎?

月止想起天虞山上,白雪皚皚,一身玄衣跪在地上,褪去往日的傲氣,一雙紫眸微濕,神色哀求。即使他後來追去九幽送了半株靈芝,也終是沒能來得及。

月止見伏修沉默不語,只沉沉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愧疚,道:“對不起,你母君……”

“本帝不想聽。”伏修忽的冷笑一聲,打斷月止,“在你眼裏,魔族陰險狡詐,嗜血荒唐,怎麽能與萬乘之尊的天帝相比。”

月止聽得出伏修來意不善,卻猜不透他究竟為何而來。

伏修不等月止再開口,又問道:“所以你那日拿走雪靈芝,是為了給你的兄長,天帝青靈療傷?”

月止開口解釋道:“他因我而被朱厭打傷,我必須要拿走雪靈芝救他,我不懂醫術,所以不知道半株雪靈芝能不能救得了他。”

月止看着伏修邁開步子一步步朝他走來,每一步都仿佛蕩開幽幽寒意,直到停在他面前。

“很好。”伏修停在床側,身影将月止籠罩了起來,“所以你是為了救你的心上人,才不肯救我的母君。”

月止緊抿嘴唇,在伏修寒意凜凜的注視下,道:“不是這樣的。”

心上人?

看來青靈說的沒錯,昨晚的事已經變成青靈所期待的樣子落在了伏修耳中。

伏修就站在床榻邊俯視着月止,月止身穿一身白色衣衫,垂着頭,顯得幾分無助。伏修周身的魔氣頓起,漸漸将月止籠罩起來。

月止急切的解釋道:“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昨日是我喝醉了酒,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

“所以仙娥撞見你們躺在同一張床榻上,也都是喝醉了酒的緣故?”伏修的眼神更陰沉了些,“原來神界之人如此放蕩。”

月止雖對伏修心存愧疚,卻不能允許他污蔑神界,眼神上帶着平日裏的鋒利:“不許你說我神界!”

伏修看着月止,看見月止的雙唇在他面前一張一合,冷聲道:“我母君的死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月止看着伏修:“那你想怎麽樣?”

伏修不曾說話,一揮手,魔氣侵入月止體內。月止一驚,擡頭看着伏修,頃刻間,意識漸漸消散,他還來不及多問一句,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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