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時沒有再說話，站在原地，靈覺以自己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他在尋找附近的鬼魂。一般的學校其實并不會有很多鬼魂，本身在學校裏死的人就不多，死後變成鬼的就更少了。吳弘軒靈覺在附近搜尋了兩遍，才在出事的那棟宿舍樓後面的竹林裏發現了一只飄來飄去的鬼魂，那鬼渾身鮮血淋漓，樣子甚是可怖。

“跟我來。”吳弘軒沒有收回靈覺，直接帶着俞清霖向那只鬼走去。

走近那只鬼，吳弘軒只覺得這只鬼身上的陰氣讓他非常熟悉，和那本史鐵生的散文集上殘留的陰氣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我的書，我的書呢？快把我的書還給我！”在鬼魂附近站定，吳弘軒就聽到那只鬼用幽幽怨怨的聲音一直重複着這句話，鬼的私語加上夜晚的涼風讓人寒毛直豎。吳弘軒順手拉了俞清霖一把，說道：“你別靠太近，會把鬼吓走的。”

“……”俞清霖還沒反應這來前面有一只“活生生”的鬼這種事情，就吳弘軒這句話說得無語凝噎。他當然知道吳弘軒的意思是說他的陽氣會把鬼魂吓跑，可這話說的好像他是那種長得連鬼都能吓跑的人，明明大家都覺得他風流倜傥、玉樹臨風啊！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俞清霖卻也沒有跟吳弘軒唱反調，很配合地停下了腳步，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

“你在找什麽書？”吳弘軒輕聲問道。從這只鬼魂的表現，他更加确定了這只鬼應該和那本散文集有關系，不過他覺得這只鬼不可能是躲在俞素心影子裏的那只。看到它之後，對那本散文集上奇怪的陰氣表現，吳弘軒已經有了猜測，他懷疑那本散文集裏的陰氣之所以會那麽奇怪，應該是有兩只鬼在書裏呆過。

而在那篇《秋天的懷念》的位置，陰氣之所以會那麽重，應該就是因為眼前這只鬼長期停留的緣故。不過現在這只鬼非常弱小，身上的陰氣只夠維持基本的形體，以至于它連清醒的意識都沒有，和那本散文集裏殘留的陰氣強度完全不符。

吳弘軒懷疑，那本書裏本來只有這一只鬼，被俞素心借回去之後，那只跟着俞素心的鬼就霸占了那本書，這只鬼身上的陰氣很有可能是被那只跟着俞素心的鬼吞噬了。而面前這只鬼僥幸逃出來之後，因為陰氣不足，渾渾噩噩地在這裏徘徊，只剩下對那本書的執念。

“我的書呢？把我的書還給我！”那鬼似乎根本聽不懂吳弘軒的話，它張牙舞爪地沖着吳弘軒沖了過來。這并不是它有意識的行為，而是它殘留的執念本能的行動。吳弘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只鬼是真的無法交流了，想要從它的身上找到案件的線索是不可能了。那只鬼的陰氣太弱了，完全無法對吳弘軒産生任何傷害，它撲過來從吳弘軒的身上穿了過去。這似乎讓它有些茫然，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

接着，它好像是被俞清霖身上強盛的陽氣吓到，又遠遠地飄開了。然後，它茫然地四處看了看，似乎是遺忘了剛剛發生過的事情，繼續吳弘軒他們過來之前的那種循環，低語着飄來飄去尋找它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書。

吳弘軒搖了搖頭，幾步走到那只鬼魂身邊，拿出一塊白玉，伸手抓住那只鬼塞進了玉石裏。然後，他走回俞清霖身邊，見俞清霖的目光一直往那塊玉上看，他解釋道：“我把剛剛那只鬼裝進這塊玉石裏面了，玉石有靈氣，可以暫時把鬼魂困住。走吧，我們去別處看看。”

俞清霖默然無語地跟在吳弘軒後面，感覺自己像個傻瓜。術業有專攻什麽的，他是一直都知道的，就像他以前是開戰鬥機的，可他開不了海軍航空隊的戰鬥機。真正讓他感到郁悶的是，所以說他今天晚上到底是來幹嘛的，仿佛什麽都做不了啊。

一整個晚上，兩人走遍了覆光醫科大學的每一個角落，不過并沒有其他與這件事情相關的鬼魂，吳弘軒也一直沒找到能夠正常交流的鬼。回警局的路上，吳弘軒突然說道：“俞處長，今天晚上我之所以讓你和我一起來學校，是覺得有必要讓你接觸一下鬼魂。在我們特殊事件調查處，以後和這些東西打交道的機會會有很多。”

俞清霖腳步一頓，顯然沒料到一直忙于正事的吳弘軒居然注意到了他的情緒。聽到這個解釋，俞清霖釋然一笑，“弘軒，你放心，我不怕鬼。”

吳弘軒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俞清霖，笑道：“嗯，鬼怕你。”說完，兩人相視而笑，因為對彼此的不了解而産生隔閡一瞬間消解了許多。路燈下，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吳弘軒知道，今後至少已經是建立了初步信任的可以托付的同事了。特殊事件調查處是一個團結的整體，其中的成員家庭背景都很普通，俞清霖的到來讓吳弘軒唯一感到不安的是，他不确定身世顯赫的俞清霖是否能融入這個整體，現在他可以放心了。

13、消失的骨骼（10）

兩人回到警局的時候，特殊事件調查處的其他成員正圍着一臺便攜式色差儀，這是鹿梓然父親廠裏的設備，據當時的目擊者說，鹿梓然出事之前正在操縱這臺設備。

“頭兒，就是這種陰氣，和我在俞素心、歐陽姮寝室裏發現的一模一樣。”黃天瑞說道。

吳弘軒也仔細辨別了一下，确定了這臺色差儀上的陰氣和那本史鐵生散文集裏面的陰氣有一定的相似性，這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問題暫時沒法往下查，只能放到一邊，吳弘軒接着便問道：“罹亂，你們還有別的收獲嗎？”

韋罹亂用一貫輕柔的聲音說道：“頭兒，我目前見到的所有跟案件有關的東西，都沒能給我絲毫感覺，我覺得案件的關鍵不在這裏。另外，我們詢問了鹿梓然的父母和目擊事件發生經過的目擊者，錄音現在在宛玉那兒，你們可以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吳弘軒聞言對潘宛玉點了下頭，潘宛玉便把電腦拿到會議桌的中間，開始播放詢問的錄音。音頻文件開始播放，首先響起的是韋罹亂略顯陰柔的聲音。韋罹亂：“鹿先生，我聽說鹿梓然同學出事的前幾天一直請假在家，關于這件事情您能詳細跟我們說說嗎？”

随後出現的是一個沙啞的中年男人的聲音，他應該就是鹿梓然的父親，“這是因為小然她很害怕，小然出事的前幾天，她一個同專業的學姐死在了寝室裏。”

鹿父的聲音很是憔悴的樣子，“那天晚上，我突然接到小然的電話，她說她很害怕，讓我去學校接她。我很擔心，就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她跟我說她們宿舍樓裏有一個學姐死了。我趕緊去學校把她接回家，她說不敢回學校，我又給她請了長假。”

韋罹亂：“鹿先生，您知道鹿梓然同學為什麽會這麽害怕嗎？據我們調查的結果，她平時并不是那麽膽小的人，不太可能因為一個學姐的死就不敢去學校上課。”

鹿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然當時真的很害怕，我怕刺激到她，也不敢多問。事後我有稍微調查了一下那件事情，才知道死的是小然同專業的學姐，聽說還和她參加了同一個社團，兩個人關系不錯，而且當時小然也去現場看過，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吧。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小然在學校的事情我也沒有過問很多，所以并不是很清楚。”

韋罹亂：“好的。那麽鹿梓然同學回家之後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呢？任何您覺得奇怪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哪怕是很小的事情。這對我們盡快查明鹿梓然同學死亡的真相非常重要，所以請您務必配合我們的工作，仔細回憶。”

鹿父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好的，韋警官。要說異常的舉動，可能還真有一件。小然她以前不太喜歡工廠的環境，去了也留不了多久，但是那幾天她突然說要給我幫忙，還學會了操作色差儀。我當時真的沒多想，就覺得女兒長大了，懂事了，但您這麽一問……”

随後傳來的是筆尖在紙上劃動的“沙沙”聲，顯然是韋罹亂在記錄着什麽。“沙沙”聲停止後，韋罹亂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除了這個之外，鹿梓然同學還有別的讓您覺得和以前不同的舉動或者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行為嗎？”

這次鹿父沉默了比較長的時間，才說道：“我印象裏是沒有，不過她有些時間并不和我在一起，或許你們可以問問我太太和我廠裏的員工。”停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