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那個樣子，她們連自己害怕都忘記了，只擔心鹿梓然在寝室裏出什麽問題，她們擔不起這個責任。鹿梓然走後，那個夜晚大概她們三個人是整棟樓裏睡得最安穩的。

可到底人心都是肉長的，将近一年同吃同住的情誼也不是假的，聽說鹿梓然在家裏出事的消息，她們也是真的傷心難過，甚至對自己當時的心理還有些愧疚。她們有時候甚至會想，是不是當時不讓鹿梓然回家的話，她就不會出事了。

直到俞素心出事的消息傳出來，她們才從這種怪圈裏走出來，只是每每想起來鹿梓然，心裏還是很不好受。俞素心出事之後，她們一直想要換寝室，但是都被學校拒絕了，因為現在那棟寝室樓裏，想要換宿舍搬出那棟樓的學生實在太多了。

學校方面倒是也想重視這件事情，可是一時之間根本沒有那麽多宿舍可以安頓整棟樓的學生，所以也只有俞素心和歐陽姮的室友成功換了宿舍。住在那棟樓甚至隔壁樓的大二以上的學姐學長們有條件的都申請到校外住宿了，沒有條件的學生和大一學生，只能繼續住着。

“這中間，鹿梓然同學有說什麽話嗎？”韋罹亂問道。

“沒有。”陳彩彩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我們一直有注意她的反應，除了說她要回家，然後打電話給她爸爸之外，她就一直都是沉默着，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在等她爸爸來接她的時候也一樣，她一直發呆，也不跟我們說話，一句話都沒說。”

韋罹亂有些失望，雖然了解了鹿梓然和歐陽姮之間的關系，确定了鹿梓然對歐陽姮的死應該确實知道些什麽，但他們沒有從鹿梓然的室友這裏得到更多線索。想了一下，他拿出歐陽姮室友的照片放到她們面前，問道：“這幾個人，你們認識嗎？”

俞蘇蘇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細看了看，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有點眼熟，但是我應該不認識她們。”馮淑娴和陳彩彩也湊過去看，她們也覺得有點眼熟。“我也不認識，但确實好像在哪兒見過。”“我也覺得好像見過。”

“好的，謝謝你們的配合。”韋罹亂收回照片，客氣地送走了三個女生。他拿出照片，也只是想要碰碰運氣而已，她們和歐陽姮都沒有接觸，更不太可能認識她的室友。

從他們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歐陽姮的死鹿梓然一定從某種渠道提前知道了些什麽，但出于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她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很可能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當然，從歐陽姮死前鹿梓然的表現來看，鹿梓然對這件事情也并不是毫不在意，她應該也想過把事情說出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麽考慮，到最後什麽都沒說。然後歐陽姮死了，鹿梓然心生恐懼選擇了請假回家，卻也被那只鬼纏上，在幾天後以同樣的方式死亡。

但現在韋罹亂依然不能确定鹿梓然的死和歐陽姮的事情到底有沒有必然的聯系，她到底是因為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被滅口，還是她只是恰好符合了那只鬼襲擊的标準才成為第二個犧牲者的？一時間韋罹亂也失去了把整件事情理清楚的頭緒。

之後，韋罹亂和黃天瑞繼續在學校裏走訪鹿梓然和歐陽姮的同學，不過始終沒有什麽收獲。歐陽姮的班裏的同學對鹿梓然沒有什麽印象，最多知道她是第二個遇害的女生。鹿梓然的同學倒是多數聽說過歐陽姮，但是都說沒聽說鹿梓然和歐陽姮認識。至于她們社團裏的學生則說歐陽姮是她們社團的吉祥物一樣的存在，大家都知道她，但她不太和人交流。至于鹿梓然，在社團裏積極，之前一直有準備競選她們部門的部長，但和歐陽姮也沒什麽交集。

至于鹿梓然和馮雨默、張英的關系，據他們的調查，三者之間确實沒有來往，除了住在同一棟宿舍樓，在同一棟教學樓、實驗樓上課之外，甚至從來沒人見鹿梓然和這兩個人交流過。賈佳浩調查過她們的背景，在學校之外，她們的生活也沒有任何交集。

韋罹亂和張英是最晚回警局的，他們到的時候，吳弘軒和俞清霖正在看一份檔案。這是賈佳浩和白留羽從覆光醫科大學的檔案室帶回去的那具真人骨骼模型來歷的檔案的複印件，原件覆光醫科大學是要保存的，不允許外帶，所以他們只能複印一份帶回去。

根據檔案的記載，那具真人骨骼模型的骨骼來源是一個叫做梓衣的年輕女人。根據檔案的記載，這個梓衣不是覆光本地人，孤身一人在覆光市生活，年紀輕輕就得病去世了。據她自己所說她沒有親人，她死後她的遺體就被覆光醫科大學接收作為教學材料。

其實按照現在的法律，這樣做是不符合法律和程序規定的，因為梓衣本人并沒有同意捐獻遺體。但這件事情發生在七十多年前，那時候夏國在這方面的法律還不健全，管理也很混亂，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另外，也因為事情太過于久遠了，檔案的真實性其實也存疑。

27、消失的骨骼（24）

“頭兒！這個梓衣……給我的感覺很強烈。”韋罹亂突然捂住胸口說道。

看着那份檔案，韋罹亂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這種感覺只有一瞬間，很快就過去了。但韋罹亂知道，這絕不是錯覺。這一直都是他們家族天賦能力感知和預測的展現方式之一，雖然現在韋家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但從小就學習的東西，韋罹亂是決不會弄錯的。

感知和預測其實是一個很強大的能力，在韋家族譜的記載中，憑着預測國運的能力，古代的時候，韋家祖上出個好幾個國師。只是韋罹亂的能力很弱，他無法主動推演，只能被動地感知，所以對特事處，他的能力很多時候都顯得沒什麽作用。

古人有句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句話用在韋罹亂身上就很适合。他的能力在韋家人當中應該是最弱的，韋家還存在的時候，他就屬于那種被家族放棄的角色。可也正因為他的能力太弱，所以才能成為韋家幸存的唯一一個人。

“罹亂，讓你有感覺的是這份檔案還是梓衣這個名字？”吳弘軒問道。覆光市叫梓衣的人可以有很多，而這份檔案因為可信度存疑，所以那個女人說不定根本不叫梓衣。

韋罹亂認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确定。”這也是他能力微弱的表現之一，他能夠感覺到的東西非常模糊，有時候完全無法辨別，面對模棱兩可的選項的時候，他的結論也會顯得很不可靠，能夠提供的幫助很有限。

不過特事處的衆人除了剛加入的俞清霖之外，顯然都已經習慣了。吳弘軒對此也沒有繼續深究，他的靈識在檔案上掃過，說道：“那就兩邊都調查一下。清霖，你明天還是和我一起，我們去醫院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初給梓衣治療的醫生或者他的後人。”

“好。”俞清霖點頭答應。雖然他覺得和白留羽最合拍，不過命令嘛，還是要服從的。

吳弘軒看向賈佳浩的方向，“佳浩、天瑞，你們繼續跟李雪這條線。清霖從歐陽姮的母親那裏問到歐陽姮曾經跟她提過有一個同社團的學妹在她出事前的一次社團活動上表現很奇怪，我和清霖懷疑，歐陽姮說的那個學妹很有可能就是鹿梓然。你們明天問問李雪，看她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和歐陽姮相處的時間更多，或許知道的會比歐陽姮的母親多。”

“另外，我還需要你們調查一下接收梓衣遺體的經手人俞恒。不過畢竟這已經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俞恒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你們可能要去拜訪一下俞恒生前關系比較親近的人或者他的後人，看看有沒有線索。”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吳弘軒心裏對這個方向其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覆光醫科大學作為一所醫科大學，每年接收的屍體、器官不知道有多少，梓衣對他們來說很特殊，對當年的經手人來說，恐怕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罷了。

“好的，頭兒。”賈佳浩和黃天瑞齊聲應答。黃天瑞倒是沒有多想，他們兩人之間本來也是以賈佳浩為主。賈佳浩倒是也想到了這條線的渺茫希望，但他更知道事情總是要做的。

吳弘軒對他們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安排下去，“罹亂、留羽，你們明天也去覆光醫科大學，調查一下将梓衣的遺骨制作成真人骨骼模型的那位唐安瀾老師。他的年紀應該和俞恒差不多，很有可能也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