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越的聯系方式，又說道：“葉科長，還要麻煩您調一下唐安瀾老師和俞恒老師的檔案，我們希望能夠複印一份帶走。”來之前他們已經調查過唐安瀾和俞恒的基本情況，其中俞恒已經在四十年前去世了。

“沒問題。”葉天霖打開自己辦公桌上的電腦，一邊搜索一邊說道，“我們學校幾年前就開始建立了電子檔案，當然紙質檔案也是有存檔的。電子檔案我可以打印一份給你們，如果你們還想要紙質檔案的話，我等一下帶你們去檔案室找。不過，檔案能夠給你們提供的信息恐怕不多。”他動作不快，卻熟練也把兩份電子檔案打印了出來。

29、消失的骨骼（26）

從檔案處離開後，韋罹亂他們又尋訪了在覆光醫科大學工作時間比較長的人，但俞恒畢竟已經死了40年了，唐安瀾也退休了30年了，知道他們的人實在不多。忙活了一上午也沒什麽收獲，韋罹亂、白留羽也只好和賈佳浩、黃天瑞分道揚镳。

賈佳浩他們打算去俞恒曾經的住址碰碰運氣，說不定他的後人還沒有搬家。

韋罹亂他們則聯系上了唐安瀾的兒子唐斯越，約好了在唐斯越的住處見面。在電話裏，唐斯越提到唐安瀾雖然還在世，但是得了嚴重的老年癡呆症，根本無法正常交流。

唐斯越的住處離覆光醫科大學不遠，韋罹亂他們開車幾分鐘就到了。

唐斯越家住在二樓，想來也是為了照顧家中的老人吧。走進玄關，就看到有一個老人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聽到響動便慢慢轉過頭看着他們，說道：“小越，你回來了。”

也已經年過七旬的唐斯越沒有絲毫不耐煩，笑着答道：“爸，我回來了。”

韋罹亂和白留羽默然無語，唐斯越剛剛分明是從家裏出來開門請他們進去的，結果唐安瀾卻以為他是剛回來，而從唐斯越的态度來看，這樣的事情恐怕經常發生。由此可以看出，唐安瀾的阿爾茨海默症已經到第三階段的重度癡呆期了，确實沒有辦法正常交流。

不過對此他們早有心理準備，此時完全确定了，倒也沒有太失望。唐安瀾畢竟九十幾快一百歲的人了，還活着就已經不錯了，指望他身體健康确實也不容易。倒是唐斯越，年紀雖然也不小了，看着倒還很健碩。想想他的年齡，唐安瀾制作梓衣的真人骨骼模型的時候，他也已經出生了。後來他又繼承了唐安瀾的職業，或許這件事情唐斯越也知道。

此時，一個中年婦女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他們笑道：“爸，你去招待客人吧，我來照顧爺爺。”她是唐斯越的兒媳婦，早年她和唐斯越的兒子是搬出去單獨居住的，現在唐斯越年紀大了，唐斯越的妻子又去世了，家裏還有一個患病的老人需要照顧。她和丈夫一商量，就決定搬回來照顧唐斯越和唐安瀾。唐斯越也是考慮到自己還有工作，不可能一直陪伴在父親身側，就笑納了兒子和兒媳的孝心。

對自己的兒媳婦，唐斯越也不客氣，對她點了點頭，又對韋罹亂、白留羽說道：“讓你們見笑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書房談吧。”說着，他做了一個引路的動作。

韋罹亂和白留羽對視一眼，跟了上去。唐斯越的書房有些淩亂，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很有生活氣息。除了書架上和桌子上大部頭的夏文以及外文著作之外，還挂着一副人體骨骼圖，如果是半夜看到，還真有點驚悚的感覺。唐斯越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經常在書房裏呆着，收拾了又很快會被我弄亂，幹脆就讓它亂着了。”

韋罹亂和白留羽都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事情他們确實不好開口。唐斯越也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請兩人坐下，把桌上的書規整了一下，又用一次性杯子給他們泡了茶水，笑道：“聽說現在流行茶道，這東西我玩不來，喝茶也就是覺得醒神，怠慢二位了，還請不要見怪。”這話倒是耿直，看起來就是個正直的學者。

韋罹亂和白留羽接過茶杯道了謝，唐斯越也坐下了。然後韋罹亂才開口說道：“唐教授，冒昧打擾。我們的來意在電話也已經跟您提過了，謝謝您今天願意見我們。您的時間也很寶貴，我就不跟您繞彎子了。我們從學校那邊了解到，您的父親唐安瀾教授在七十年前曾經用真人骨骼制作過一個人體骨骼模型，您知道嗎？”

唐斯越皺眉回憶了一下，“您說的這件事情，我确實有些印象。不過事情過去太久了，我的記憶未必準确，希望不會誤導你們。那應該是我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學老師的地位可比現在高多了，我很崇拜我父親，從小就希望将來能夠像他一樣。我父親他也很支持我的理想，經常會跟我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那時戰争剛剛結束沒多久，夏國還不像現在這麽富裕，覆光醫科大學的教學條件也沒有現在這麽好，很多東西都要老師們自己想辦法準備。我父親和我一樣是教骨科學的，當時他還不是教授就是個普通的講師，塑料骨骼模型也還沒有普及。記不清具體是什麽時間了，我父親說他要做一個骨骼模型。”

“那個時候我應該還在上小學吧，對一個小學生來說，人骨應該是很可怕的，但我偏偏覺得很棒。就因為這樣，那件事情我一直記到了現在。不過也就記得一兩個片段了，不能完整地告訴你們當時的情況。過了也不知道多久，有一天父親很失望，說他做的那個人骨模型沒用。”

“我那時候太小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父親很失望，我也就跟着他一起難過，這就是我小時候對那件事情全部的記憶了。不過……後來，我考上了大學，不是覆光醫科大學，是燕京醫科大學，夏國最好的醫科學校，追随我父親的腳步學習骨科學。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父親很高興，跟我說了很多他當年的事情，那時候他已經是覆光醫科大學的教授了。他跟我說起的事情之中，就有那件制作真人骨骼模型的事情。”

說着，唐斯越搖頭失笑，道：“他其實就是在憶苦思甜呢，說他那時教學條件多差多差，學校連人體骨骼模型都沒有幾個，有一次學校得到了一些醫院贈送的遺體，他就想着自己用那些遺骨做一個人體骨骼模型用來教學。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姑娘，身材很好，骨骼的比例也非常漂亮，他一眼就看上了，把她做成了模型。”

30、消失的骨骼（27）

說到這裏，唐斯越又搖了搖頭，“我當時就說，人骨不容易長期保存，而且容易損壞，用來做教學的模型不太好吧。我父親當時就很失望地說，他的骨骼模型做好之後沒多久，得到就得到了一批捐贈的塑料骨骼模型。”

骨骼比例很漂亮嗎？韋罹亂若有所思，問道：“唐教授，請問令尊有沒有提過一些贊美那個人骨模型的話？比如他是如何贊美那個真人骨骼模型的，他似乎對那具骨骼很迷戀？”

唐斯越有些驚訝地說道：“這……确實有……不過，這有關系嗎？”

韋罹亂嚴肅地說道：“确實有一些關聯，還請您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哦，好。”唐斯越迷惑地答道，“不過具體我也記不太清了，你們讓我想想……”

“額……我想想……那時候我父親應該是這麽說的……他說……他說那個骨骼模型簡直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作品，天然的比例，根本不是那些量産的塑料模型能比得上的。應該是這樣說的沒錯，具體的時間真的過去太久了，我實在記不清了。不過我父親也說，那個骨骼模型的完美只是特例，教學的話确實是塑料模型更加方便。”

頓了一下，唐斯越又歉然地說道：“當然，這些都是我父親跟我說的，至于他有沒有跟其他人說過，我也不清楚。如果是早幾年，說不定我父親還記得這件事情，現在他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完全無法跟別人交流。這些就是我知道的關于這件事情的全部了，很抱歉無法給你們更多幫助。”

“不，您能告訴我們這些，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您提供的消息很有用，非常感謝。”韋罹亂一再地向唐斯越道謝，語氣非常真誠，因為從唐斯越的話語中，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韋罹亂有強烈的預感，兇手一定就是這個梓衣的鬼魂，不是出于分析判斷，而是他的能力。

離開唐斯越家回到車上，韋罹亂立即給吳弘軒打了過電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