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即便是芝加哥大學的高材生，這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他的精神相當糟糕，此刻他完全失去了冷靜和理智。

賈佳浩見狀，話說的聲音變得輕柔了一些，勸說道：“段雲辰，我前面也跟你說過，我非常願意相信你不是兇手，但是物證完全指向了你，并不是我願意相信你就可以的。我也希望能夠盡快把事情調查清楚，還死者一個真相，畢竟最後一名死者和前面5個人不同，他很有可能是被謀殺的，但這需要你配合我。這不僅是在幫我，也是在幫你，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繼續在你身邊發生吧？”

段雲辰擡頭直直地看着賈佳浩，“你們能解決這件事情？”

賈佳浩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現在我們需要對整件事情有一個全面的了解。我想，作為當事人，應該沒有誰比你更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的了，我希望你能夠把一切你認為和事件有關的事情都說出來。”

段雲辰揉揉臉，說道：“好吧，希望你們真的能夠解決這件事情，讓我的生活恢複平靜。對，我确實想過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怎麽可能不想呢，我做夢都希望找出事情發生的原因，把它解決掉。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是個無神論者，以前也從來不相信鬼神的存在。所以一開始，我以為是有人在對付我。”

“想看我倒黴的人不少，其他銀行的一些競争對手，還有銀行裏和我有直接競争關系的同事，還有被我處罰過的下屬之類的。我這次在争取的業務挺大的，不僅我們銀行想要，懷陽市其他的銀行也想要，他們都想盡辦法撬我的牆角。如果這個業務能成，我在銀行裏是鐵定能更進一步的，所以我的很多同事也不希望我做成這筆業務。還有一些對我心懷怨恨的下屬，他們也見不得我好過。這些人，我都懷疑過。”

“雖然這件事情發生的确實挺離奇的，但其實之前我一直沒往靈異這方面想。畢竟其實我每次都沒有看到屍體出現的經過，等我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掉到我面前了，我不可能每天走路坐車都擡着頭的對吧？這件事情看起來很難做到，但是就像偵探小說裏寫的那樣，總有一些奇怪的手段能做到吧？最開始我就是這麽想的。”

“我以為是那些人想要通過這種手段吓唬我，讓我不能繼續工作，哪怕吓不到我也可以讓我的客戶對我産生疑慮，從而破壞我在争取的業務。我之所以不請假，選擇繼續争取那單業務，也是不想讓那些人得逞。直到最後一個人掉到我家裏，我才覺得有些瘆得慌，我住在一個高檔小區，安保非常嚴密，不可能有人能事先進來布置的。”

“而且，那個人當時的情況，就算是有人事先把屍體藏在我家裏，那藏屍體的地方也應該有血跡才對。就算這點對方處理的好，從我下班回家到我洗澡完，時間過去都快兩三個小時了，那人的血不是流幹了就是該凝固了，不可能掉在我面前的時候還那麽流。再說了，有誰會為了對付我去殺一個人？這也太瘋狂了，根本不可能。”

“這些都是我後來才想到的，也是想到這些之後，我才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鬼神。其實在第二個人掉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母親就提過讓我去寺廟上香，或者找個大師看看，她說我肯定是被鬼纏上了。我那時當然不信，也沒把她的話當回事，為了不讓她擔心，也再沒跟她說過後來的事情。現在想想，也許她是對的。”

48、掉落的屍體（5）

賈佳浩聞言眉頭微蹙，段雲辰居然沒有直接看到屍體是怎麽出現的嗎？這點他們恐怕需要找其他目擊者去詢問一下，希望有人看到過這個瞬間。他在筆記本上記了一筆，就把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繼續問道：“發生這件事情之前一段時間到現在，除了有屍體掉落在你面前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讓你覺得可疑的事情發生？”

段雲辰表情有些遲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确定，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可疑，也可能只是很正常的情況。昨天我仔細回想過，發現每次出現屍體的時候，我都有聽到鳥叫聲，聲音感覺有點遠又好像很近。但是懷陽市鳥類挺多，有鳥叫應該也是很正常的吧，我不确定……還有……”

段雲辰很是掙紮，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有沒有關系，是這個月月初發生的事情，就在我身邊出現屍體的前幾天。那天也是晚上，我正在玩手機，然後我的手機突然黑屏了，我有注意電量還有很多的，我還以為是電池壞了。但之後又是很突然的，我的WeChat被自動打開了，來自一個陌生賬號的對話框突然跳了出來，說他馬上就要來找我了。之後我的手機就又恢複了正常，那個對話框也不見了。”

賈佳浩：“是個怎麽樣的賬號？不見了是指你的WeChat裏找不到那段對話了嗎？”

段雲辰：“那個賬號的名字叫做Vanka，他不是我的WeChat好友，我的WeChat裏也沒有這段對話的記錄。”

“V-a-n-k-a，Vanka嗎？”賈佳浩把這個單詞拼了一遍跟段雲辰确認，然後才把它記到了自己的筆記本上，“你對這個單詞有什麽特別的印象嗎？或者說你身邊曾經出現過叫這個名字，或者網名叫這個名字的人嗎？”Vanka，夏國一般翻譯為凡卡，是一個挺常見的E國男性的名字，賈佳浩印象裏似乎有一篇小說也叫這個名字。

段雲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不認識叫Vanka的人，也沒有朋友的網名叫這個。事情發生之後，我也有想過，是不是這個Vanka來找我，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找上我，我從不記得自己和叫Vanka的人有過交集。我只希望事情能夠快點結束！”他低下頭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困擾之情溢于言表。

賈佳浩和俞清霖對視一眼，起身走出了審訊室。俞清霖說道：“他全程的表現似乎都很正常，我覺得他應該沒有說謊，不過未必說出了全部的事實。提到Vanka這個人和那次WeChat的異常的時候，他的表現有點奇怪，我覺得他對這個Vanka應該并不是一無所知的。他當時的那種恐慌，更像是有什麽隐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Vanka，凡卡，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賈佳浩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找到了，是E國小說家契科夫的短篇小說《凡卡》，另外這篇小說的主角就叫凡卡，一個出身貧苦歷經磨難的小學徒。”

俞清霖：“這個Vanka很重要，我想突破點還是在段雲辰身上，但除非有變故，否則他恐怕不會說。”

賈佳浩：“另外，段雲辰提到的鳥叫聲也需要關注一下。雖然說懷陽市鳥類不少，但也正因為聽慣了鳥叫聲，一般平時根本不會注意到，再加上路上噪音的影響，鳥叫聲很容易會被別的聲音淹沒。段雲辰身邊前幾次出現屍體都是在大街上，但那個鳥叫聲卻能夠被段雲辰特別注意到，我想還是有些不同的。”

懷陽市法醫學實驗室，法醫陳世子一邊按照吳弘軒的要求把這起案件中涉及的全部六具屍體拉了出來，一邊說道：“其實全部屍檢結果都已經有報告出來了，前面五位死者的死因都沒有疑點，我認為并沒有重新查看屍體的必要。最後一位死者的死因我也已經出具了詳細的屍檢報告，我可以保證，屍檢結果是肯定沒有問題的。”陳世子的聲音裏充滿了自信，作為一個從業十幾年破案無數的老法醫，他也确實有這個資本。當然，吳弘軒他們要求看屍體從程序上看來也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陳世子也就嘴上說兩句，行動上卻沒有任何遲疑。

吳弘軒微微一笑，說道：“陳法醫，我們對您的專業沒有絲毫懷疑，只是我們看問題角度不同。”他也不想和地方上鬧什麽矛盾，所以出言安撫了一下陳世子的不滿情緒。

陳世子在助手的幫助下，把全部六具屍體一一擺在了驗屍臺上，說道：“所有六具屍體都在這裏了，從左到右分別是焦舒克、李巧兒、宋晨陽、吳绛、李希和最後那位不知名的死者。”說完，他微微喘息着，盡管有助手幫忙，但把六具屍體擺出來依然是個體力活，而且是個重體力活。

吳弘軒道了謝，和黃天瑞一起從頭到尾仔細觀察擺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