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沒多久就來了幾個人,開着車來的,把橫在門口的趙一擡走了。蔣容不住往外看,袁钺一只手捏住他下颌,把他頭定住,另一手給他額角的傷口上藥。
于小璘吓得不輕,許一心把她送回家了,店裏只留下了袁钺和蔣容兩個人。
袁钺用勁捏了捏蔣容的腮幫子,說道:“別動了,藥都蹭頭發上了,自己把劉海弄起來。”
蔣容乖乖地不動了,把蓬蓬的劉海撩起來按住,自言自語道:“頭發好像長長了,都不卷了。”
袁钺瞥了他一眼,說道:“怎麽,你不是天然卷嗎?”
蔣容:“哪能啊,燙的。”
袁钺:“……”
蔣容又撥了撥頭發,又道:“顏色也要補一補了,這個色叫亞麻棕,好看吧。”
袁钺:“染發燙頭,你們老師都不管你嗎?”
蔣容聳了聳肩:“我們老師以為我是混血的,誰讓我有個混血弟弟。”
袁钺仔細地給他上好藥,貼上一小塊紗布,防止他的頭發蹭到藥,将藥箱重新整理好。想起之前秦英說過的蔣容家的情況,蔣容和他的混血弟弟應該是同母異父,但他媽媽顧清現在又是單身,其中的故事秦英也不甚清楚,袁钺也不好問,只說道:“你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到時候我送你去機場。”
蔣容被問得一愣,不情不願地說道:“十二月底吧,期末考之前,說是回來過年。”
袁钺“嗯”了一聲,把藥箱重新放好,拉了拉蔣容:“門鎖上回去吧。”
兩人鎖上白塔的前門,讓後廚的人都下班,走到後門去取車。摩托把手上挂着兩個頭盔,一大一小。蔣容看着袁钺去推車,猶豫着問道:“能不飙車嗎,聽起來好危險。”
袁钺跨上車,把支腳往後一踢,答道:“不危險,又不是越野,公路上,很平整的。”
蔣容不信他說的:“能不去嗎。”
袁钺伸長手拉了他一把,讓他趕緊上車,說道:“都把人開瓢了,話都撂下了,怎麽能不去呢。”
蔣容認真地皺着眉頭,小聲道:“都怪我,我不該忍不住動手。”
袁钺把頭盔往蔣容腦袋上一戴,順手往他下巴處撓一撓,逗貓似的,安慰道:“沒事兒,總不能讓他天天來找茬,太煩人了。沒事兒,準把他飙贏。”
蔣容跨到摩托車後座上,摟緊袁钺的腰,說道:“什麽時候?”
袁钺漫不經心道:“不着急,總得等趙一腦袋上那道口子合上,你別操心了,小事。”
蔣容點點頭,但是心裏還是沒底,于是他第二天趁袁钺不在的時候,偷偷地去問許一心。
他趴在吧臺上,滿臉嚴肅:“許哥你告訴我吧。”
許一心停下手上的活兒,仔細打量了蔣容好一會兒,一雙鳳眼不再那麽懶洋洋,也很認真,仿佛在審視他,掂量着他。
蔣容想了想又說道:“你跟我說實話吧,是不是很危險。我知道袁哥說了的事情就不會再變了,讓我心裏有點底也好。”
“那你不許說是我說的。”
蔣容連忙搖頭:“不說,絕對不說。”
“我以前去看過幾次他們飙,環山路上我也去過,那段路是廢棄的公路,沒人,但彎道轉得急。他們一群人的摩托都是跑車改街車,雖然不像趴賽的跑車跑起來這麽兇,但飙起來時速也很快,而且等趙一腦袋好了,估計就是冬天裏,風大,彎道更加不好轉。”
就聽到這兒,蔣容的眉頭就不由得皺起來。
許一心嘆口氣安慰他:“沒事兒,袁钺技術過關的,他的車也是好車,改裝得很好,不會有什麽事兒的,趙一就是下不了當年輸的那些氣,把給他贏服了就完事了。”
如果真的那麽安全,那為什麽會把姚卉摔成那樣呢。
蔣容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自顧自地沉着臉從高腳凳上跳下來,看着寫了一半的數學卷子發呆。
袁钺從外面推門進來,鈴铛又被撞得叮當響。
蔣容立馬支起身子來,舉起手揮一揮,笑出了左臉頰的酒窩,打了個招呼:“哎,袁哥。”
南方的秋天總是比兔子尾巴更短,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就過去了,陡然就冷了起來。蔣容依舊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偶爾和袁钺在冬天的被窩裏暖融融地團在一起,做些面紅耳赤的事情,可以說是十分惬意。
蔣容可算是摸清了袁钺的性子了。
對無關自己的事情絕不多一句嘴,但一旦被他納入到領地範圍,他就會極其護食,更別說是蔣容了。自入冬以來,蔣容除了吃飯洗漱做作業這種必須一個人完成的事情之外,基本都被袁钺夾在懷裏,連看個電視也是咬咬耳朵親親臉蛋捏捏屁股,非常容易擦槍走火。
但袁钺又極其有原則。
說了不插入就是不插入,摸摸蹭蹭咬咬也玩出了些花樣來。而且袁钺酷愛後背位,喜歡把蔣容整個罩在身下,邊頂他的屁股腿,邊咬他的背,床上要麽不說話光喘,喘得蔣容臉熱的那種喘法,要麽偶爾說兩句葷話,聽得蔣容更加心跳加速。
蔣容的日子不可謂過得不滋潤,連個子都長了些,直奔一米七五去了。但他心裏還懸着兩件事,一個是他媽和弟弟快要回來了,他得回家去住,晚上也不能到白塔去幫忙。另一個就是袁钺要去飙車的事情。
袁钺在他面前對于這件事只字不提,許一心也不再說了,這件事就像水面上的漣漪似的,出現得突然,也飛快地恢複了平靜。但蔣容一直挂在心頭,仿佛等着那只樓上随時落下來的第二只靴子,只是他也知道袁钺不想讓他擔心,他也就不說了。
終于,有一天上課的時候,他收到顧清給他發來的短信。
“容容,周五晚上的飛機到。”
蔣容偷偷摸摸地躲避着老師的視線,回了一句表示知道了,又把手機揣回兜裏,整節課剩下的時間都在出神,到了下課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同桌的謝晉上課上到半截的時候睡着了,下課鈴才把他叫醒,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抹抹口水,第二件事就是質問蔣容。
“你!為什麽不叫醒我!”
蔣容翻了個白眼,簡直不想理他。
課間的時候又有隔壁班的女生悄悄摸摸含羞帶怯地給謝晉遞課間餐,往常謝晉都是笑眯眯地收下,來者不拒,畢竟是在高中男生之間的談資,非常長面子的事情,這回卻不一樣了,蔣容親耳聽見了謝晉一本正經地回絕別人。
“不用了,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好好學習,你要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知道嗎。”
蔣容的白眼快要翻到頭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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