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番外一 (1)

01

許一心正在擺弄白塔的微博,這個微博雖然說是酒吧的微博,但其實只有他一個人在弄,他偶爾會把拍到的照片或者手機裏的一些視頻上傳,來來去去也只有那麽幾百個粉絲,活粉可能只有三分之一。

他翻到那張他給袁钺拍的側臉特寫,手指頓了頓,又繼續心不在焉地往下翻。

酒吧大門被旋開了,撞響了挂着的鈴铛。

許一心頭也不擡,懶懶地說道:“六點才營業。”

來人氣勢洶洶地大步走到了吧臺前面,“啪”一聲把什麽東西拍到桌子上。

許一心放下手機,擡起頭來,發現面前站的是謝晉,書包胡亂地甩在肩上,還在喘着氣,大冷天的,居然跑出了汗,眼睛緊緊盯着自己,像狗崽子看到了肉骨頭。

他抄起那張成績單,上下瞄了眼,托着下巴,假裝不知地問道:“這是啥。”

謝晉面上露出一點刻意掩飾的得意,慢條斯理地拉過來一張高腳凳坐下,将書包放在吧臺上,伸出手指指着成績單上進步排名的那一欄。

“看到沒。”

許一心點點頭,“哦”了一聲,說道:“不錯啊。”

謝晉眼巴巴地等着下文,怎麽知道許一心若無其事地把成績單還給他,開始收拾起吧臺上擺的酒來,一邊收拾一邊還擡起頭看他,“你怎麽還不走”這幾個字就差沒說出來了。

他撐着吧臺站起來,有些急了,說道:“你之前答應我的,說我期末考如果進步了就……就……”

“就什麽呀。”許一心看着他,調侃着說道。

謝晉紅着耳根子說道:“約一炮。”

許一心原本還想裝着不記得把這件事情抹掉,但是謝晉眨巴着眼 睛看他,緊張得脖子都梗出青筋來,他想,難不成是越吃不到越想吃?

他把手上的抹布往旁邊一扔,不耐煩地說道:“行吧行吧。”

謝晉眼睛一亮,說道:“我下周就放假了!”

“那就下周吧。”

謝晉興致高昂地應了一聲,把成績單塞回到書包裏,坐在吧臺前看着許一心幹活。

酒吧裏暖,許一心只穿了一件灰色的套頭毛衣,有些舊了,領口松垮垮的,露出一小截凸起的鎖骨,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謝晉又一次想起許一心給自己口交的那晚,心髒砰砰直跳。

“……”許一心說道,“你怎麽還不走。”

02

等到了約好的那一日,因為下雨,天氣很冷,許一心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耳朵上的耳釘全部都沒戴,因為太冷了。他沒精打采的,鼻子被凍得通紅,特別顯眼,跟馴鹿似的。

馴鹿要去被聖誕老人騎了。他溜達在街上,朝約好的那間快捷酒店走過去,心裏腦補了一下謝晉一身黑皮穿着聖誕老人情趣內 衣的樣子,自己一個人樂了起來,笑得直抖。

臨近過年了,街上人很少,按照往年,他是不回家過年的。

因為雨下得非常小,許一心沒撐傘,到了快捷酒店的時候,腦袋上都濕了,他随便抹了抹,按照說好的房號找過去,敲了敲門。

随着敲門聲,裏頭好像“噼裏啪啦”倒了不少東西,還有一聲撞擊的悶響,好一會兒,謝晉才開了門。

開了一條小縫,許一心趕緊推了門進去。

謝晉站在門邊看着許一心把羽絨服和圍巾都脫了,露出裏面的毛衣,還是那件灰色的,松垮垮的,露出鎖骨。他還沒說點什麽,許一心就麻利地把牛仔褲給脫了,露出兩條線條好看的長腿,和黑色的子彈內褲,顯得皮膚很白。

謝晉連忙開口說道:“你……”

許一心壓根沒理他,把褲子踢到一邊,徑自走到浴室裏面去。

“……先去洗澡。”

謝晉恹恹地坐到床邊,重新拿起手機,摁亮了屏幕,繼續看剛才看了一半的知乎帖子“第一次約炮怎麽樣才能顯得不那麽慫”。

房間是許一心事先開好的,他早早地來了,洗了個澡,猶豫着是該光着等,還是只穿內褲,正在猶豫的時候許一心就敲門了,他吓得碰掉了床頭櫃的臺燈,趕忙扶好之後,手腳并用套上背心和運動褲去開門,走過去的時候膝蓋撞到了床。

謝晉揉了揉膝蓋,邊胡亂翻着知乎帖子,邊豎起耳朵聽浴室裏的水聲。

水聲很快就停了,伴随着浴室門打開,是一陣熱騰騰的煙霧,許一心依舊穿着他松垮垮的灰色毛衣,但是沒有穿內褲,雖然毛衣下擺有點長,但并不能完全遮住。

謝晉屏住呼吸,可以說是立馬硬了。

許一心拿着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腦袋上的水,短寸頭很快就不滴水了,他直截了當地把坐在床邊的謝晉往床上一摁,讓他躺好,然後跨上床坐在他小腹上。

“買了套和潤滑劑沒有。”

謝晉愣愣地躺在床上,看着許一心雙腿跨開坐在他身上,毛衣下擺根本遮不住他垂軟的性器,還有濕成一绺一绺的恥毛。

“買、買了。”

許一心直接去夠床頭放着的購物袋,拿出裏面的一瓶潤滑劑和一包保險套,眯着眼看了看,撇了撇嘴:“估計小了。”

謝晉害怕自己硬起來的陰莖會頂到許一心,但是被坐着又不敢動,緊張到了幾點,磕磕巴巴的:“什、什麽小了……”

許一心從盒子裏掏出一個套,在謝晉面前甩了甩:“套買小了。”

謝晉一愣一愣的,說道:“你……怎麽知道……”

許一心張了張嘴,露出一截舌頭,說道:“用嘴量過。”

“……”

謝晉覺得自己硬得快要爆了。

03

自從上一次想要約的時候被謝晉打岔,許一心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過性生活了,他拿起潤滑劑在自己手心擠了一大坨,一手撐着謝晉緊繃的胸膛,一手伸到後面,屁股翹起一點,摸索着給自己擴張。

謝晉只能看着,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熱得出了滿額頭的汗。

許一心一聲低低的呻吟,眯着眼睛。不過剛伸進去一根手指,陰莖就敏感地顫顫巍巍立起來一點,臉上泛起一點紅。

謝晉把手伸到許一心光着的大腿上,貼上去了也不敢動。

許一心被他手心的熱度燙了一下,把自己濕漉漉的手指抽出來,抓着謝晉的手往自己身後帶,說道:“擴張會嗎。”

哪能說不會,謝晉忙點了點頭,坐起來一點,靠在枕頭上,許一心只能往下挪了挪,正好隔着褲子坐在謝晉的陰莖上,不懷好意地蹭了蹭。

謝晉喘了一聲,摸索着,順着許一心的屁股,找到那個已經有點濕意的後穴,擠進去一根手指。他平時打球,手指比許一心粗一些,也有些繭子,許一心軟了腰,自顧自地套弄着自己的陰莖。

謝晉邊看着他自慰,邊又伸進去一根手指,下腹不由自主地輕輕往上頂。

“再往裏一點……嗯……旁邊……”許一心指引着謝晉生澀的手指,帶着他找自己的敏感點。

謝晉再伸進去一根手指認真地找着,很快就輕輕擦過前列腺。

許一心很色情地叫出聲來,陰莖被他自己套弄得直挺挺的。他把自己身上的毛衣脫掉,扔到一邊,胸膛泛紅,乳尖還沒硬起 來,軟軟的。他拉着謝晉的另一只手,示意道:“捏這裏。”

謝晉順着許一心的腰往上,拇指揉了揉他的乳頭,驚喜地看到乳頭慢慢地挺翹起來,泛出豔麗的赭紅色。

許一心不滿意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說道:“後面,別停下來。”

謝晉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起來,眼睛裏泛着濕漉漉的水光,低頭咬上了許一心的肩膀,又不敢咬太重,只能輕輕的,磨牙似的,一手揉捏他的乳尖,一手在後穴裏快速地抽動起來,不停地擦過前列腺。

許一心情不自禁地翹起屁股,腰也扭起來,摩擦得謝晉的陰莖越發硬,龜頭分泌的液體把運動褲都暈濕樂一小塊。

“行了……”許一心喘着氣忍着射精的欲望,俯下身,把謝晉的運動褲拉下來,因為沒有穿內褲,陰莖馬上彈了出來,帶着熱度和腥膻的氣味,打在許一心的鼻尖上。

謝晉忙伸手去,替他抹了抹依舊有些紅的鼻子尖,難為情地說道:“對不起……”

許一心挑起丹鳳眼,瞪他一下,撕開保險套,替他套上去。果然小了,謝晉被箍得難受,皺着眉頭去輕輕揪了揪許一心的耳朵尖,小聲說道:“……難受。”

“啧,麻煩。”許一心利索地把小了一號的保險套摘掉,拇指食指捏住陰莖根部,晃了晃,問道:“你跟別人做過沒。”

謝晉忙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

“行吧,”許一心說道,“我最新的體檢報告剛出,明天給你看。”

謝晉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是什麽意思,許一心已經撐着坐起來,對準謝晉怒脹的陰莖,皺着眉頭慢慢地往下坐。

他抻直了腰,一點一點将那根東西吃進去,直到屁股坐到謝晉結實的下腹上,才吐了口氣。謝晉扶着許一心的腰,動都不敢動,直到他全根沒入了,才讨好地親了許一心嘴唇一下,問道:“我可以動了嗎……”

許一心把額頭靠在謝晉的肩窩上,把陰莖上流出來的液體全部蹭到他的背心上,暗暗評估着長度和硬度,覺得可以排入約過的前三了,喘着氣說道:“動,快點兒。”

謝晉乖乖地點點頭,雙手掐住許一心的腰,正要動。

“等會兒,”許一心說,“把衣服脫了。”

謝晉迫不及待地就着插入的體位,蹭着床把褲子給蹬了,把許一心弄得叫了兩聲之後,雙手抓住背心的下擺,直接脫了,扔到一邊,有些害羞地問道:“可、可以了嗎?”

許一心打量了一下他打球練出來的緊實胸肌,還有擠在一起腹肌,說道:“動吧。”

謝晉邊動還邊湊過頭去想去親許一心,許一心正被頂得舒服,卻微微偏頭避開了,咬住謝晉的耳垂,喘着氣說道:“再快點兒。”

謝晉有些失落,但做得太舒服了,一時也顧不上這許多,手從許一心的腿彎處伸過去,兜住他的兩瓣屁股肉,往兩邊分開,開始大力地上下颠起來,深入淺出,頂得越發深,幾乎每一次都重重擦過前列腺。

“啊!慢、慢點兒!”許一心嘴上喊着慢點兒,腰卻還是不自覺地扭着,挺着胸膛,把乳尖往謝晉嘴邊送,沒一會兒就套弄着陰莖自己射了出來,全部噴在謝晉的腹肌上。

謝晉正用心地頂着,不知道許一心已經射了,只覺得小穴不斷收縮,像一張小嘴,又緊又熱地吸着,他也要射了,小腹痙攣着,但還是把癱軟在自己身上的許一心往上兜了兜,把陰莖抽出來,全部射在了尾椎和屁股上。

許一心從他懷中挪開,趴在一旁的床上。

太久沒做,又是騎乘位,有些累,喘了兩下,爽過之後竟然困起來了,屁股上黏糊糊的都是精液,掀起眼皮,懶懶地問道:“幹嘛射在外面。”

謝晉看着許一心趴着,背上有薄薄的肌肉,肌理分明,肩胛骨微微凸起,腰卻往下塌出一個弧度,屁股翹起,上面都是白色的濁液,黏糊糊的,順着臀肉往下流。他吸了吸鼻子,也趴着,側着臉對着許一心,說道:“怕你難洗。”

許一心是真的困了,眼睛慢慢地眨了兩下,上嘴唇微微翹起,一副呆呆的樣子。迷糊中卻覺得一副溫熱結實的身軀從後壓了上來,灼熱的硬物在後臀上戳來戳去,不耐煩地說道:“幹嘛呢。”

謝晉趴在許一心身上,不敢壓實了,手肘撐着一點,吻落在光潔的背上,說道:“又硬了,再來一回可以嗎。”

許一心原本想說不可以,但是那根東西在他身後蹭來蹭去,直蹭得人心猿意馬,只好“嗯”了一聲。

話音未落,謝晉已經就着黏滑的精液操進去了,後穴還濕着,毫不推拒地接納了。謝晉摟着許一心,騎跨在他身上,從上往下弄,過人的體力使他不斷挺動着腰。許一心雙手抓着枕 頭,指節泛紅,兩腳在床上蹬了兩下,無力地呻吟着,陰莖在床單上猛蹭,很快又硬了。

第二回比第一回時間長了很多,許一心叫得嗓子都啞了,又射了一回,謝晉還在頂弄着。高潮過後的許一心格外敏感,整個背都紅了,不停地收縮着後穴,回過頭去想叫謝晉快點完事,怎麽知道卻被他抓個正着,手輕輕捏住下颌親了上來,舌頭猛地往自己嘴裏鑽,毫無章法地亂親,像見人就亂舔的大狗。

“唔……”

許一心想扭開頭,渾身都癱軟着,只能任人魚肉。

房間裏的“啪啪”聲一直不停,許一心被頂出了尿意,憋在下腹,像是想射精,又像是想上廁所。他難耐地蜷起腳趾,攀住謝晉摟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喘着氣說道:“老公,給我。”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謝晉低聲呻吟了一聲,一挺腰,都沒來得及抽出來,直接射在了許一心穴裏。

許一心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掃了一眼他紅得滴血的耳根,心裏翻了個白眼,想到,為什麽處男都可以這麽久。

謝晉有些害羞,抱着被子,還在喘氣,手臂肌肉還是緊繃着,有一層薄汗,說道:“不小心,射進去了……”

許一心嘆了口氣,跨下床,感覺到精液從合不攏的後穴裏流出來,順着大腿往下流,怎麽看怎麽色情,他回頭,正好看到謝晉也從床上起來,忙說道:“你躺着,我先洗。”

謝晉懵然:“我幫你清理吧。”

“不用了。”許一心把浴室門甩上。

等到兩個人都洗完了澡,許一心重新把羽絨服穿好,圍巾帶好,臉上睡意朦胧,鳳眼眯着,說道:“記住明早十二點前退房。”

謝晉還穿着他的背心運動褲,外衣還放在一邊,可憐巴巴地看着許一心開門要走,問道:“你不睡嗎。”

許一心挑眉:“約炮,不過夜。”

謝晉忙道:“那我明天給你打電話吧。”

許一心敷衍道:“行吧行吧,別太早了知道不。”

04

第二天謝晉睡到自然醒,眯着眼睛退了房,拿出手機給許一心打電話,關機。他收起手機,慢慢悠悠地散步到了白塔,關着門,裏面沒人,門口的小黑板上寫着過年停業。

他又再給許一心打電話,還是關機,蔫蔫巴巴地回了家。

家裏沒人,他爸他媽年前一拍即合,說要去國外旅游過年,謝晉堅持不去,說要留在家裏複習,把他媽感動的,捧着他的臉誇他。

謝晉回家睡了個回籠覺,躺在床上,再給許一心打電話,通倒是通了,謝晉忙彈起來捧着手機等着,但是卻沒人接。

怕不是在忙。

謝晉心裏想着,發了個短信過去,怎麽知道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回複。

05

許一心自從在家裏出櫃,跟他媽大吵一架之後,就好幾年沒回過家過年了,今年原本也想不回的,誰知道他爸悄悄摸摸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他媽要做手術,也不具體說,模模糊糊的,吓得許一心趕忙定了中午的機票回家。

他一下飛機打開手機,大概有五六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謝晉。許一心內心毫無波動,把手機又扔回包裏了。

等到到家之後,他差點沒被他爸給氣死。

許媽媽不過是去醫院拔個牙,根本不是什麽手術,身體倍兒棒,看到許一心進門之後還有力氣拿沙發靠枕扔他,邊扔邊抹淚:“要死,你好幾年不回來,現在回來幹嘛嗚嗚嗚嗚嗚嗚……”

許爸爸在旁邊攤攤手聳聳肩,悄聲說道:“是你媽昨晚跟我說拔牙很疼,疼得快死了,快叫兒子回來。”

許媽媽把沙發上最後一個靠枕扔到許爸爸身上,吼道:“還不去把飯熱一熱,吃飯了!”

許一心清了清嗓子,把靠枕全部放回到沙發上,把行李放回自己房間。房間裏還是原本的樣子,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半點塵都沒有。

他掏出手機,上面全部都是謝晉發來的短信。

“嗨!”

“你忙嗎?”

“怎麽不回我短信啊!”

“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早知道就不射進去了。”

“對不起……”

“嗨!你在嗎!”

許一心把手機扔到一邊,向後倒在床上,長嘆一聲,唉,真是煩人。剛放下,手機又響了,許一心接起來,冷冷地說道:“喂。”

那頭的聲音雀躍得很:“喂,是我!”

許一心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說道:“你是誰。”

謝晉害羞地說道:“我啊,謝、謝晉。”

“哦,幹嘛。”

“就,就找你啊,你在酒吧嗎,還是在家,一起吃飯嗎?”

“不吃,我在家吃。”

“那明天,明天吃嗎,我知道有家特別好吃的……”

“我不在Y城,回老家了,不吃。”

“……哦。”謝晉毫不洩氣,繼續追問道,“你老家在哪呀。”

“Z城。”

許一心話音剛落,房門外就傳來了碗筷的聲音,他連忙從床上蹦起來,不顧電話那頭謝晉的絮絮叨叨,把電話一挂,出門吃飯去。

06

誰知道,謝晉一直到第二天都安安靜靜的。

許一心在回家前就把自己那些釘都摘了,換上正正經經的襯衫毛衣羽絨服,看上去白白淨淨乖乖巧巧的,專門在家陪媽媽。

許媽媽嘴上不饒人,總是說“你回來幹嘛呀,不是不愛回家嗎”,但是許一心陪她出門買菜被別的媽媽誇長得帥的時候,許媽媽總是笑得像吃了蜜,邊說“哪有哪有,醜得很”邊哼着歌挎着菜籃子回家。

很久沒有這樣溫馨的時候了,許一心也就不去提那些什麽喜歡男人啊同性戀啊的話題,假裝沒事發生,許爸爸許媽媽也不去提,一家三口快快樂樂準備過年。

第二天晚上,許一心正在陪媽媽卷毛線,手機響了,他低頭看,是謝晉,摁掉,繼續專心卷毛線,許媽媽擡頭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又響了,許一心把毛線放下,拿起手機躲到房間裏。剛接起來,謝晉的聲音就從手機裏蹦出來,那頭很吵,所以他是扯着嗓子說的。

“許哥!我到Z城啦!”

許一心幾乎想要張口爆粗,還是忍住了,語氣很臭:“你到底想幹嘛呢。”

謝晉好像換了個安靜點的地方,解釋道:“我就是告訴你一聲,你如果有空就找我玩兒呗。”

許一心正要說話,謝晉那頭突然冒出了個大媽的聲音。

“帥哥,住店嗎,便宜,很近的。”

謝晉很有禮貌地回答她:“真的嗎,謝謝,您稍等一會兒,我先跟朋友說完。”

許一心:“你在哪兒。”

謝晉:“火車站啊,機票買不到啦。許哥,我先去找地方住,你有空記住找我玩兒。”

許一心深深吸一口氣,沒好氣地回答道:“玩你個頭,拜拜。”

他挂了電話,想了想,火車站那裏亂得很,說是住店,不知道是不是什麽黑店,謝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待會兒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許一心套上外套,跟他媽打聲招呼:“媽,我出去一下,接個朋友,爸的車借我開一下。”

不顧許媽媽探究的眼神,許一心帶上門下樓,邊下邊給謝晉打了個電話:“你站在原地別動,我過去接你。”

07

許一心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到了火車站的時候,謝晉正岔開腿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面,低頭玩手機。仿佛心有靈犀一般,許一心走近的時候,謝晉馬上擡頭,從行李箱上蹦起來,朝許一心揮手。

許一心踢了踢他的行李箱,說道:“你來度假嗎?”

謝晉作勢提了提行李箱,說道:“不重的。”

許一心無話可說了,插着兜,冒着冷風,打了個噴嚏,沒好氣地歪了歪頭,示意謝晉跟着他走。謝晉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黑色羊毛圍巾,圍到許一心縮起來的脖子上。

許一心愣了愣,圍巾帶着溫度裹上了脖子,把不停往裏鑽的冷風擋住了,他不自然地說道:“謝謝。”

“走吧走吧。”謝晉拉着行李箱就走。

一路上,謝晉每次說話,許一心都只是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兩聲,謝晉以為他開車開累了,也就不說話了,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看他。

他還沒見過許一心穿成這樣。羽絨服脫了之後,整整齊齊扣着扣子的白襯衫外面套着毛衣,好像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白皙細長的手指扶在方向盤上,指節和指尖微微泛着紅,他看着看着就臉熱了,轉過頭看向窗外。

許一心停在了他家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門口,開了車門鎖,說道:“下車。”

“……”

謝晉不敢有異議,開了後尾箱取了行李就走了。

許一心見他消失在快捷酒店大門,正準備走,發現謝晉的圍巾落在了車上。他正要打電話,卻發現謝晉又拉着行李箱走出來了,敲了敲車窗,讓他把車窗降下來。

玻璃窗降下去,謝晉趴在床邊,說話間噴出陣陣白氣,下巴上有微青的胡茬,仿佛在昭示着他不再是一個男孩了。謝晉眉梢揚起,帶着抑制不住的開心,說道:“許哥,沒房啦。”

許一心二話不說,開門讓他坐上副駕駛,把圍巾甩回他懷裏,開車去了下一個快捷酒店。

謝晉耷頭耷腦地再一次下車,許一心也走了出去,靠在車門上抽了支煙。沒過一會兒,謝晉又回來了,說道:“許哥,真的沒房。”

許一心一把搶過他的行李箱拉杆,朝那個快捷酒店走去。

“要是騙我你就死定了。”

當前臺的小姐姐打着哈欠說“真的沒房了”的時候,謝晉無辜地攤了攤手,聳着肩說道:“我就說了吧。”

許一心自認倒黴,一言不發地扔下行李箱,朝自己的車走回去。謝晉忙拖着行李箱,“咔噠咔噠”地跟在後面,把行李箱重新放進後尾箱,迅速坐進副駕駛座,扣上安全帶,動作一氣呵成。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許爸爸許媽媽已經睡了,燈都關了,只留了玄關一盞小壁燈。謝晉小心地提着行李箱進去,蹑手蹑腳地換鞋,湊到許一心耳邊,用氣音說道:“許哥,你爸媽睡啦?”

許一心縮了縮脖子,手拍着他的臉把他弄開,帶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間。

主卧的門開了一條小縫,許爸爸從裏面探出頭來,謝晉吓得連忙立正站好,結結巴巴地說道:“您您您好我我我我是……”

許一心忙打斷他:“爸,這我朋友,借我們家住一晚。”

許爸爸點點頭,又縮了回去關上門,和老婆嘀嘀咕咕咬起耳朵來。

謝晉驚魂未定,長出一口氣,提着行李箱進了許一心的房間,四處打量起來。房間不算很大,但生活氣息很濃,花床單花被罩,書櫃上擺着很多書,還有一沓厚厚的攝影雜志,床頭櫃上還有個相框,裏面的小許一心大概正讀幼兒園,秀氣得像個小女孩,額頭上點着紅點點,塗了紅唇膏,頭上戴了小花環。

許一心“啪”地把那個相框蓋下來,說道:“浴室在對面,去洗澡。”

把謝晉趕出去洗澡之後,許一心換上睡衣躺到床上。他開了一路的車,早已經困得不行了,被窩裏冷得很,他裹緊被子翻來覆去,靠着牆蜷縮成一團,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股散發着潮意的熱氣鑽進被子裏來。

許一心迷迷糊糊地踹一腳過去,踢中了謝晉的小腿。謝晉把他的腿放回去,躺到被窩裏面去,把縮成一坨的許一心抱在懷裏,腿夾着他的腿。許一心把冷冰冰的腳擠到他的腿中間,把他冷得“嘶”了一聲。

被窩很快地就暖起來了。

08

第二天許一心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窗簾縫裏照進來,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但是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被窩裏還暖着,床頭櫃上的相框又立起來了,小許一心笑眯眯地看着大許一心。

他伸了個懶腰起床,套上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去。客廳裏飄着早餐的香味,廚房裏嘀嘀咕咕的,許一心扒着門往裏看,謝晉正和他媽聊得熱火朝天。

許一心:“……”

許媽媽:“小謝啊,你這樣,把蛋液澆上去,哎對,真棒。”

謝晉:“阿姨啊,我給你送的那個化妝品,我媽也在用,早晚抹一抹就成。給叔叔送的那個茶葉,很好喝的。”

許媽媽:“哎呀,破費了破費了,怎麽好意思呢。”

許一心馬上明白了謝晉那個行李箱裏都裝了什麽。

謝晉:“阿姨啊,我去看看許哥醒了沒。”

許媽媽:“不用去了,他待會兒起來再自己吃。”

許一心站在廚房門口清咳了兩聲,謝晉圍着他家的碎花小圍裙,朝他笑出了一口白牙:“早啊。”

“……”許一心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早。”

看着許一心游魂一般回過頭走去廁所,許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他總是這個樣子,吊兒郎當的,也不知道在外頭怎麽活。”

謝晉說道:“不會啊,許哥很厲害的。”

許媽媽:“聽說他給什麽雜志拍照,靠譜嗎。”

謝晉:“很棒啊,我還看過他的照片,登在雜志上,賺很多錢的。”

許爸爸是退休太無聊了,又返聘回去了,一大早就出門,所以只剩下三個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許媽媽滿臉憐愛地給謝晉舀了一勺子粥:“小謝才剛剛大學畢業吧,看着這麽小。”

謝晉正經地點點頭,許一心一口粥差點噎在喉嚨裏,憋得臉都紅了。許媽媽瞪了他一眼,又說道:“你和咱們一心如果在一塊兒……”

許一心那口粥直接噴在了碗裏,猛咳。

“……他之前跟我說喜歡男的,我氣得不行,哎呀,真是的,你們真的要好好的。”

謝晉臉紅着點點頭,說道:“阿姨,我知道的。”

趁着許媽媽到了廚房了,許一心在桌子底下一腳踹到謝晉那兒去,說道:“你跟我媽胡說什麽呢。”

謝晉滿臉無辜:“都是阿姨自己說的,我說不是她也不信。”

許一心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想了想又說道:“你怎麽知道我給雜志拍照,你看過我照片?”

謝晉:“我看過白塔的微博啊,石頭哥說照片都是你拍的,雜志的事是石頭哥說的。”

看過微博,也就是看過他給袁钺拍的照片。許一心擡起頭看向謝晉,謝晉把粥喝完了,拿了許一心的碗,讨好地說道:“許哥,我給你再裝一碗?”

09

許一心原本讓謝晉住一天,第二天就讓他滾蛋。

許一心:“你什麽時候走?”

許媽媽:“小謝啊,你不在家裏過年沒事兒嗎?”

謝晉前一天晚上抱着許一心睡的,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起來讨好丈母娘,困得很,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哈欠。

“我爸媽國外去了,家裏就我一人,不礙事。”

許媽媽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憐愛地看着他打完哈欠泛着淚光的眼睛,溫柔地說道:“沒事,盡管在咱們家過年。”

許一心:“……”

10

家裏沒有客房,晚上謝晉還是和許一心擠一張床,許媽媽帶着欲言又止的目光,給了他一個枕頭。

老人家睡得早,許一心窩在被子裏看手機,面對着牆縮成一團,腳趾蜷着,腳掌互相蹭着卻怎麽都暖不過來。謝晉帶着洗完澡的熱氣掀了被子鑽進去,非常自然地把許一心的腳夾在自己的小腿處。

許一心先是不自然地往外抽了抽,但禁不住實在是暖,也就哼哼着不說話了,專注地帶着耳機看電視劇。

謝晉往裏挪了挪,整個胸膛靠在許一心背後,腦袋撐起來一點,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手機屏幕,問道:“看什麽呢。”

許一心把手往後杵了杵,說道:“別動,風進來了。”

“哦。”

謝晉乖乖地躺回去,眼前是許一心睡衣後領,和露出來的後脖子,他看着看着,忍不住湊過去很輕地親了一口,見許一心還是專心看劇,沒有感覺,又大着膽子再親,舌頭尖在微涼的皮膚上勾了一下。

許一心癢得整個人都抖了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感覺到背後有硬熱的東西頂着自己的後腰。他把耳機線拔下來,放出電視劇的聲音,說道:“一起看嗎。”

“好啊。”

謝晉說是看,但懷裏摟着個人,擠在被窩裏,壓根沒有心思看,下半身小幅度地蹭着,像發情的小狗在蹭沙發腿。

許一心把手機摁了,扔到一邊,轉過去,手直接往下伸,隔着寬松的睡褲,一把抓住謝晉硬熱的下身,壓着聲音問道:“幹嘛呢。”

謝晉被人贓并獲,小聲說道:“好久沒做,忍不住。”

許一心:“那你以前十幾年是怎麽過的。”

謝晉無言以對,勃起的地方被人捏在手裏,進退不得,既難受又難耐,他用幹燥溫暖的手握住許一心的手腕,帶着他的手上下動了動,邊動還邊往他的嘴上親去。

許一心往後躲了躲,背後是牆,無處可躲,被親個正着,謝晉在他的嘴唇上又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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