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不多片刻，那許嬷嬷便又是哭又是鬧，滿嘴鮮血的被兩個婆子個拉了出去，方巧姝見狀，只撐着腰笑了笑，轉身對如梅道：“去，賞兩吊錢給方才那兩個婆子買酒吃。”

方巧妗見狀，終是不忍，又想起方巧姝确實受了委屈，便也安慰道：“人也攆出去，妹妹也該消消氣了。”

方巧姝聞言，只收了笑意，眼神掃過一臉無害的長姐，終還是帶着幾分感慨道：“姐姐，今日還要謝謝你，我本以為，那些話你是斷然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說出來的。”

方巧妗聽聞，也愣了愣，又不好意思低下頭道：“這也沒什麽，不過就是實話實說，我未出閣那會兒，母親當家，我記得清楚，所有少爺小姐的早膳都是一樣的，又因着男孩子食量大些，是專門規定，他們早上就有兩個葷菜，總共是八小碟。那時候哪裏能吃得，不過是賞給丫頭們吃而已，如今周姨娘竟然這樣對你，真真是讓人想不到呢。”

方巧姝只淡淡一笑，前幾日因為張羅趙氏的喪事，也無暇顧及自己的吃穿用度問題，等自己反應過來要在這上面去告狀的時候，連這平日裏看似與世無争的姐姐都看不下去了。

方巧姝想了想道：“吃穿用度，我以為就算是富貴人家，只要夠吃，夠穿，不使人饑荒，不使人寒涼，并不算什麽大問題，我一向不重那些財物，只是覺得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人，就算我不吃，也覺不省到那些人的口袋，那些人的口中。”

方巧妗聞言，到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就算賞給屋子裏的奴才吃，也比便宜了那他們母女強。”

方巧姝難得方巧妗的想法與她一致，當下心情便好了不少，只走在路上便道：“哎呀好姐姐，方才一時生氣，竟然把那雞蛋灌餅全拿去老太太那裏了，這會兒倒是餓的緊。”

方巧妗只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道：“你瞧瞧，這會兒子知道餓了，小廚房裏面還有剩下的面，姐姐再給你烙一個。”

說着兩人便一起來到的晴蕪院的小廚房，方巧妗命管廚房的丫頭點了火，那邊如玉和面，如珠調蛋，忙得不亦樂乎，如玉一邊和面一邊道：“我的奶奶，您就賞了奴婢這差事，千萬別自己動手了行嗎？”

方巧妗道：“這可不行，姑爺說，只有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才是最好的。”那人說着，便用木勺舀了一勺油放到鍋中，又對着在一旁觀戰的方巧姝道：“你別看我在侯府的時候，十指不沾陽春水，你姐夫還誇贊我有下廚的天賦，便是這雞蛋餅是做的最好吃的。”

正說着，油鍋中的油沸騰了起來，表面一層泡泡緩緩消失，如玉忙道，下面餅了，方巧妗拿起一旁的木夾，将如玉搓好的面餅放入鍋中，不過片刻，面餅起泡變大，竟然圓滾滾的鼓起來，如珠忙上前，拿起筷子在面皮上戳了一個洞，又将那放了蔥花的蛋液灌入餅中，只等蛋液均勻的漫步在面皮餅的各個部位，看火候差不多了，才開口道：“大小姐，翻餅子了……”

方巧妗這邊正和方巧姝閑聊，聽聞招呼，便拿着木夾子把那灌滿了蛋液的餅子翻了一個身，繼續貼在鐵鍋上烙。

方巧姝總算看明白了，她這姐姐沒變，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也還是一樣，若是這樣都能被稱作廚藝不錯的話，他日或許還能成為食神。

蔥花的香味從油鍋裏冒出來，讓人食指大動，方巧妗拿木夾子将雞蛋灌餅夾了出來，裝到盤子裏，又命如珠到一旁的案上切成扇形的八分，放好了重新端到兩人面前，方巧妗一臉幸福笑容道：“妹妹，你快嘗嘗？”

方巧姝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雞蛋松軟，面皮酥脆，果真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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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真好吃，姐姐你做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方巧姝由衷的贊嘆，母親的眼光還是獨到的，能從京城那麽多達官貴人、世家門閥中挑選出這樣一個人，做姐姐的夫婿，只怕真的不簡單。

方巧妗得意道：“我從來不騙人，你姐夫也是這麽說的。”

方巧姝見她一臉向往，便知她肯定是想姐夫了，又安撫道：“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姐夫不過幾個月便要回京了，到時候還不夠你們長相厮守的嗎？”

方巧妗見方巧姝又取笑她，也習慣了，不過就是又背過身去羞澀罷了。

至午間，姐妹兩人都在打點去佛光寺的行李，因的方巧姝想住上十天半月，所以一應的換洗衣物，鞋襪首飾，竟然整理了整整一個大箱子，方巧妗回來時便沒有帶多少東西，這會兒倒也沒有多少行李，倒是方巧姝想了起來道：“過幾日三弟弟就要搬去凝翠院了，那院子自你出閣後，便沒有人住過，只怕你以前的東西還都在裏面，索性下午我同你一起去看看，有哪些還要留着的，搬到晴蕪院來，有哪些不要了的，要麽賞給那裏的下人，要麽就索性扔了，也少占一個地方。”

方巧妗聽聞，便點了點頭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是有幾樣東西，一直放在家裏，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方巧姝起身，推開窗子，今日陽光極好，房間裏便又有些悶熱，她看了看窗外，開口道：“你那邊打掃的小丫頭，還都是以前的那些人，聽說只走了兩個，一個叫紅紋的，去了四妹妹那邊，還有一個叫紅葉的，去了周姨娘那邊。”

方巧妗恍然道：“這便對了，那個叫紅紋的，我原本是知道的，仗着自己有些姿色，常常……”她說着，壓低了聲音道：“我以前看見過她幾次，攔着大少也說話，我從來都不是好生事的人，再加上那時候自顧忙着嫁妝，便只讓張嬷嬷偷偷跟她說過幾次，誰知道她竟真的去了大少爺那邊？”

方巧姝聞言，也不禁恍然，那方旭現年已是十七歲了，因的一般人家，這個年歲也早可以婚配了，如今遲遲沒有動靜，只怕周姨娘也是等着方侯爺和方老太太松口，這世子的位置到底怎麽處理。

周姨娘一方面故意讓人為方旭張羅婚事，一方面又讓方老太太知道：你們瞧瞧，我家旭兒不是嫡出，又沒有爵位傍身，如今連找一個媳婦都困難，高門大戶的，嫌棄我們出身，小門小戶的，又委屈了我們旭兒。只這樣，方旭如今房裏竟然連一個開臉的都沒有，不過就是有兩個方老太太賞的通房而已。

方巧姝又阖眸想了想，便想起前世連她都出閣了，這位方家大少爺，好像也未娶親。不過此時她沒有興趣管那些事情，便又開口對方巧妗道：“大少爺雖然沒有老爺那麽英武不凡，卻也是相貌堂堂，在京城這些個公子哥中，也能算中上，若不是因為周姨娘的身份低位，只怕前來提親的人也能排隊到巷口。”

方巧妗揉了揉額頭道：“我是頂頂不喜歡做長輩的給自己兒子塞丫頭的。” 方巧妗這麽說，也是有緣由的，原來寧遠的房中，就有這麽一個丫頭，方巧妗還沒過門之前，就已經明說了，以後是寧遠房裏的人，方巧妗一開始過去，還不知道這事兒，後來還虧的那邊四姨太偷偷告訴她，方巧妗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終究也沒有給那丫頭冷臉，倒是沒過幾個月，那丫頭家裏人找了來，只說母親病的不行了，要接回去瞧瞧，寧遠便支了銀子，又将賣身契也一并給了她道：“若是不想回來，就外面找個人嫁了，你又不是這裏家生的，何必要給我當小老婆。”那丫頭聽了，果然就沒有再回來，只是這事兒在方巧妗心裏，那就是一根刺。她打小就看着趙氏被侯爺冷落，方老太太給侯爺送丫頭，心裏自然不爽快。

方巧姝想了想走到方巧妗身後，湊到她耳邊悄悄道：“不想姐夫房裏被人塞丫頭，我倒是有個辦法，你跟姐夫好好商量下，讓他在你肚子裏塞個兒子，不就好了？”

方巧妗聽聞，一時并未反映過來，待到反映之時，只紅了臉道：“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那邊方巧姝早就跑了出去，又哪裏追的着。

至午膳，傳膳的小丫頭紅英按例去廚房傳膳，那邊管理廚房的老嬷嬷一邊揮着菜刀，在木案上将骨頭切的哐當當的，一邊開口道：“紅英姑娘趕緊回去吧，這裏二姨太已經親自來囑咐過了，以後晴蕪院的菜色都是兩人份的，早餐八小碟、午餐十菜一湯，晚餐八菜一湯，保證每天半葷半素。”

紅英聽聞，也便笑了笑道：“如梅姐姐說了，既說了兩人份，那也把分量做足一點，另外采買的時候，若是雞太瘦，大可以不要，何必還要買了回來，倒沒有人知道雞骨頭還能炖出湯來。”

那老婆子聽聞，菜刀往木案上一撂，轉頭道：“那是大夫吩咐了三小姐不能吃葷腥，奴婢尋思着總要給三小姐補補身子，這才找了那麽瘦一只雞來熬湯，那只雞還是我親自在小販那邊特意交代了要挑瘦的拿，這才弄進侯府的，奴婢我做事一向都是為了三小姐，哪像你們，一個個說好聽了是為了主子，誰不知道主子吃的這些，都先過了你們的口，也好意思過來這裏挑刺，你說說，那只雞你若是沒吃，你怎麽就知道它瘦？”

紅英被說了個沒臉，又見那菜刀豎直插在木案上，還來回晃動，只吓的不敢再說，忙不疊便躲到外面。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發現，小蘇有寫種田的天賦，耶耶耶~~~寫廚藝無障礙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