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

那紅紋見方旭來哄她，倒也軟了下來，只道：“我不過是想着你不愛那些，反正也是會賞了我們，就做主分給小丫頭們一起吃了，誰知道那丫頭會這樣給我沒臉，我知道我比不得她，是老太太賞給你的，我不過是二姨太給的，身份自然是不同的。”說着便又要落下淚來，那方旭也習慣了她們這樣無關緊要的嚼幾句，只敷衍道：“改明兒我替你罵她，別跟她一般見識，不過就是個孩子。”

紅紋聽聞，才安定了下來，只吸了吸鼻子道：“大少爺說不與她見識，就不與她見識，改明兒我躲着她還不成。”說着，便又嬌滴滴的伏侍方旭更衣洗漱，又親自将他送到清風院的門口，這才折了回來。

妙春見她進來，只上去問安，才沒開口，便被紅紋照臉一個巴掌下去，只戳着她的腦門道：“你給大少爺灌了什麽迷魂藥，好端端的他怎麽就讓你貼身伏侍起來了？呵……還只管煮茶澆花，你當你是在這院裏當奶奶的嗎？還不快去給我打水，伺候我洗澡。”

那妙春丫頭只一下子被打的愣了，聽紅紋說完，這才一邊捂着臉，一邊哭了起來道：“昨兒姐姐生氣，一直沒出來伏侍，胭脂姐姐又告假回家了，我見房裏沒人，這才進去的，平日裏我何嘗進過大少爺的書房半步？姐姐只知道生氣，大少爺這裏沒有人伏侍，我若不進去，讓院裏其他妹妹們擠了進去，今日煮茶澆花的就不是我了，姐姐也不想想，這院裏除了我，還有哪個是個姐姐一條心的，姐姐還這樣冤枉我，我不如……不如讓大少爺攆了我去，便算了。”

紅紋聽她說的有理，有想起自己在這院中确實艱難，不過也就這麽一個可信的人，便只上前揉了揉她的臉頰道：“罷了，去叫別人打水吧，你昨兒也伏侍一夜，回房裏歇歇。”

妙春見紅紋被安撫了下來，只揉了揉臉頰道：“不礙事，如今府中臉腫着的，也不止我一人。”只說着，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紅紋只又輕輕揉了揉她的臉蛋，見她轉身回房，便靠在院中的葡萄架上，喊了一個丫頭過來問話。

那丫頭正是昨日在外面看熱鬧的其中一個丫頭，見紅紋喊她，只吓的不敢過去，紅紋又道：“我能吃了你不成，你吓唬成這樣，怎麽只有胭脂是你姐姐，我不是不成？”

那小丫頭自然不敢忤逆紅紋，只上前道：“姐姐想知道什麽？”

紅紋笑道：“昨兒我出去了，你們可知道胭脂去了哪裏？”

那小丫頭見瞞不過，只開口道：“也沒去哪裏，好像是去了晴蕪院那邊。”

紅紋只冷冷笑了笑，又讓那小丫頭去晴蕪院問話，只問昨日胭脂去那裏都幹了什麽，那小丫頭只得硬着頭皮去問，便又将胭脂送荔枝這一事兒給紅紋說了。

且說那方巧娴昨日被掌嘴二十，雖然不至于破相，但今日嘴還腫着，那方晨因聽聞院中小丫頭說紅英又被帶走了，知道這事必有蹊跷，便連夜讓人去打探了消息，得知方巧娴被打了，一時也不敢去見她，只怕她遷怒起自己，第二日一早便也推說自己要上學，連安都不曾向周姨娘問一聲，便偷偷溜走了。

周姨娘知道方巧娴委屈，便一早命廚房做了她最愛吃的幾樣點心，親自送到方巧娴的房中，又安撫道：“昨日已經給你二姐送去了消息，可惜你二姐說過幾日她公公做壽，一時脫不開時間回來，只要我們按兵不動。”

方巧娴聽聞，只冷哼了一聲道：“我遲早也要打爛那賤人的嘴。”只說着，又牽動了臉上的傷口，那周姨娘夾了一筷子綠豆酥送上去，方巧娴只微微張開嘴，又疼的生氣将那筷子打到地上道：“不吃了！”

這邊方巧娴只動氣不肯吃東西，周姨娘只又彎腰端起一碗紫米粥送上前道：“小口吃一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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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巧娴只低下頭，抿了一口，才有些興致又多吃了一口，便聽門外小丫頭在外面嚷嚷道：“正經的妹妹受傷了也不見他過來瞧瞧，倒是去給三小姐送了兩盤子的荔枝，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

那邊另外的丫頭聽聞，忙抽上前去，只壓低了聲音開口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大少爺向來不向着二姨太太，若是大少爺是從太太肚子裏蹦出來的，只怕一早就封了世子，如今這都弱冠了，還只壓着封號，不過就是因為二姨太出身不好罷了。”

這幾個丫頭說話的聲音很小，卻恰巧縫那紫玉從外面進來，正巧路過，便只清了清嗓子道：“一早上的不幹活，跑來說主子的是非，只怕你們也都是閑着沒事了，不如我回了四小姐，一起攆了回去算數。”

衆人聽聞，忙都散開了，紫玉從外面進屋，方巧娴聽聞便道：“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麽？”

紫玉一邊從袖中拿出藥膏，一邊又開口道：“這是老太太房裏的梅香讓給我的，老太太雖然打了四小姐，心裏還是疼着的，這不又差人送了藥膏過來。”

方巧娴聽聞，只嫌棄道：“我可不稀罕這藥膏，給我這一大匣子，還望城我以後長長用不成？”又問：“方才那幾個小蹄子在外面叨咕些什麽，你說來聽聽。”

紫玉見瞞不住，便開口道：“昨兒下午老爺送回府的荔枝，老太太讓人分了每房每院都有，我聽下面人說……大少爺又特地送了一份去給三小姐吃，也不知是真是假，多半是外面的丫頭以訛傳訛，弄錯了。”

方巧娴聽聞，只啜了一口，又牽動臉上的傷口，只開口道：“母親，你看看大哥，他不向着我們也就算了，天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

周姨娘也頗氣氛，只開口道：“不孝子，任他胳膊肘往哪裏拐，他也是我兒子，還能怎樣？”

紫玉聽聞，笑着道：“這哪裏就是真的，何必為了這事情動氣，若不是真的，豈不是冤枉了大少爺。”

周姨娘聞言，只開口道：“去把紅紋喊來問話。”

紫玉知周姨娘不肯罷休，便只出門，又讓一個小丫頭去喊紅紋，那邊紅紋一早就等着周姨娘喊話，見人真的來了，只笑了笑，便去芙蓉院回話，至門口又擺出一副委屈模樣，只上前跪在周姨娘的面前道：“二姨太，奴婢向來一心伏侍大少爺，從來也不曾跟他房裏半個人紅過臉，昨日卻為了幾顆荔枝，被胭脂那丫頭羞辱了一頓，那丫頭仗着自己是老太太賞的，壓根不把奴婢放在眼裏，一口一個下人，奴才的喊奴婢。”

周姨娘向來最讨厭別人那她的出身做文章，她兢兢業業操持多少年，終于熬死了趙氏，雖說還沒扶正，但至少外面人都知道她如今是侯府的當家姨娘，總也有幾分面子，臉外人都不長提及她的出身，更何況這府中之人。

周姨娘冷笑了一聲道：“下人，奴才，怎麽？生怕沒人知道你是奴才賞給大少爺的嗎？這麽大的後臺，十三歲就占了大丫頭的名額，每個月吃一兩銀子，還在那邊出言不遜，真當這侯府是她家後院不成？”

紅紋見周姨娘正在火氣上，便又開口道：“我聽說，昨日她還唆使着大少爺給三小姐送荔枝，只說三小姐喜歡吃，每年統共就只有那麽一兩回，大少爺本就是心善之人，對待這府裏的人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半句不好的，她既這樣說，他自然不好拒，只讓他送了兩盤過去，我不過想着大少爺不愛吃，便做主把剩下的賞了院裏的小丫頭們，回來就被她一頓好罵。”

“什麽？你說那荔枝是她唆使大少爺去送的？”周姨娘原本就帶着火氣，又兼想自己的兒子果真這麽胳膊肘往外拐也着實心寒，聽了紅紋這麽說，便認定了是那胭脂丫頭唆使的，只拍案而起，命人從門外喚了婆子進來道：“去把那胭脂丫頭喊過來問話。”

那婆子正要去，紅紋只開口道：“她昨兒告假出去了，她老娘跟着三小姐去廟裏，還沒回來，家裏沒人照顧，這幾日日日都告假去家裏。”

周姨娘聽聞，只開口道：“那你們就在門口看着，她若要進來，只攔住了告訴她，這侯府不是她家後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只頓了頓，又對那婆子道：“這事兒先不要讓老太太知道，不過是個丫頭，等過幾日事情淡了，老太太再問起來，來回她罷了。”

那婆子只點頭應了，便出去門外守着胭脂，紅紋見方巧娴正在用早膳，只起身端起了粥碗道：“四小姐好歹再吃一口，吃好了，傷口也長的快些。”

方巧娴哪裏知道這紅紋哪壺不開提哪壺，馬屁只拍到了馬腳上，揚手就将那粥碗掀了，只将紅紋吓的忙退後了兩步，一邊蹲下收拾東西，一邊心理暗自将這兩人也痛罵了一頓，正這時候，外面有一個不太有眼色的小丫頭也端着荔枝進來，見方巧娴正生氣，便小聲道：“四小姐不如吃些荔枝，消消氣，昨兒一直用冰冰着，如今涼涼的正好吃。”

方巧娴聽聞，只起身沖到那小丫頭面前，一巴掌将人打倒在地上，指着道：“吃什麽荔枝，統統給我端出去扔了，誰稀罕！”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荔枝：我是無辜的，別動不動就砸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