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章

方巧娴端起來抿了一口，對她道：“行了，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妙春知是她們有事要說，便帶上門退了出去，那邊幾個小丫頭只在柱子後面看熱鬧，見妙春出來，幾個人圍了上去道：“四小姐怎麽說的？”

妙春道：“我哪裏知道，她們要說話便把我攆了出來，不過以後你們幾個說話也小心些，別讓她聽見了。”

那醉冬知道妙春說的就是她，只臉一紅道：“也只有姐姐你能忍她，我們可忍不住。”

妙春只作勢要去擰醉冬的嘴，那幾個小丫頭忙唬的一時都散開了。

見妙春走了出去，紅紋忙又起身，跪在方巧娴的面前道：“多謝四小姐和二姨太提拔。”

方巧娴只端着茶盞抿了幾口茶，便緩緩開口道：“提拔不提拔還不一定呢，老太太說這大少爺還沒娶親倒先弄出一個長子長女的，有辱家風，我正和姨娘勸着呢，究竟是留是打還要看你造化。”

紅紋一聽，只覺後背一身冷汗，連着身子也軟了下去，只匍匐在地上道：“求四小姐二姨太救我。”

方巧娴只裝作為難想了想道：“我何嘗不想救你，就說姨娘，她也是心心念念要這孩子的，可是那三小姐在老太太跟前那一番話，只把老太太都說的啞口無言，我們這又是侯府人家，哪裏比得上平常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個臉面。”

紅紋聽說，只起身咬牙狠狠道；“難道這侯府最大的笑話，不是三小姐在廟裏鬧的嗎？怎麽又扯到我們下人身上。”

方巧娴聽聞，只覺得臉頰還在隐隐作痛，只冷笑道：“她那個有沒人證物證，誰也說不上話，你這個，肚子裏這塊肉卻不是假的，将來是要生出來的，你自己估摸着看看。”見紅紋臉色越發怨怒，便又話鋒一轉，開口道：“老太太其實也是想要的，這麽多年侯府沒什麽喜事兒，這又是正兒八經方家的孩子，若是男丁，那可不是侯爺的長孫，老太太能不高興嗎？只不過三小姐那一番話說的太絕太重，老太太又是最重顏面的人，也只能任她這樣再自己心口磨刀子了。”

紅紋越聽越氣，只一手抹了自己臉上的淚痕道：“她既大少爺辱沒家風，我們便讓她做更辱沒家風的事兒，到時候看她還怎麽說我們。”

方巧娴彎起嘴角，笑意甜甜：“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她雖然平日裏小心謹慎，卻也不是沒縫的雞蛋，找不到地兒盯。”只說着，便從袖中拿出一個寶藍色的薄荷香包，塞到紅紋的手中。

那紅紋只擡眸略帶疑惑，方巧娴已坐下喝了一下口茶道：“這是三小姐的随身之物，前幾日落在了碧荷院，并沒有人知道，怎麽做就看你了。”她緩緩起身，只走到門口，又回身道：“你若想當這侯府的少奶奶，最好多動動腦子，我們也只能幫你幫到這裏。”

紅紋只咬着唇，眸中似乎蘊含無限希望，點頭道：“多謝四小姐提點。”

方巧娴笑笑，走出門去，見珍珠在院外等她，便喊着人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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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方巧姝方巧妗兩人從松濤院回來，不多時外面便有小丫頭傳話說三太太帶着五六個繡娘從西府那邊過來，方巧姝聞言，正要迎出去，那邊小丫頭只說周姨娘已在繡房門口迎上了。方巧姝冷笑一聲，也懶得湊熱鬧，便在自己房裏看起了書來，想起今日一早在繡房門口偶遇柳姨娘，便開口對如梅道：“你去後面庫房把賞賜多下來的兩匹豆青色的雲錦給三姨太送過去，那顏色我們穿着閑老氣，倒是就趁柳姨娘的年紀。”

如梅聞言，便只應了出去，喊了小丫頭一同去了後院開了庫房，又将那豆青色的雲錦拿出來，只到房裏又回了方巧姝道：“我看着庫裏還有一匹鴨卵青的緞子，顏色倒比那個豆青色的還素雅些，不如一并也送了過去，反正兩位小姐也用不上。”

方巧姝想了想道：“換一匹豆青的下來罷，拿去給了王嬷嬷，就讓她辛苦點給晴蕪院趕趕工，別一個勁兒的推脫，都是多少年的老奴才了，還擺這點譜子。”

如梅聽聞，只記在心上，領着兩個小丫頭一起出去。

至午後，方旭從外面回來，才跨入二門，便見迎頭走來的小厮向他道喜，方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逢人便有人向他道喜，他只一路來到清風院門口，妙春見他回來，也忙迎上去，正要開口道喜，方旭忙問道：“這一路上的道喜是怎麽說？府中如今哪有什麽喜事？”

妙春聞言，只笑着道：“大少爺好不長記性，一早不是你讓我去請的大夫給紅紋把脈嗎？如今這會兒倒是自己裝糊塗。”只說着，便低下頭來，只拿眼梢瞟着方旭道：“紅紋有喜了，大少爺您就要當爹了。”

方旭聽聞，只唬了一跳，手上拿着的東西都散了一地，只忙問道：“怎麽可能？”

妙春見他如此，只當他高興過頭了，一壁彎腰給他撿東西，一壁又臉紅笑道：“怎麽不可能，大少爺自己做的事兒，怎麽反倒不認賬了？人都在屋裏躺着呢！”

方旭只覺得昏昏沉沉，跨進門去，果然見紅紋在那屋裏躺着，見方旭回來，只起身柔弱道：“大少爺回來了，奴婢這就起身伏侍你。”

方旭見聞，忙擺了擺手道：“你先歇着。”想了想終究覺得有些莫名，又開口道：“這是幾時的事情？”紅紋見他這麽問，也只低頭臉紅，開口道：“少爺難道忘了，是前兩月少爺在外面玩喝多了酒之後……”

方旭只覺心中一亂，難道真的酒後亂性了？怎麽只一次黃湯灌多了偏就有了呢！！！

紅紋見他神色不甚自然，只低着頭試探問道：“大少爺不想要這孩子嗎？”見方旭不開口，只捂臉哭了起來道：“我苦命的兒啊，連你親爹都不要你……”

方旭被她哭的只覺腦仁突突直跳，忙深呼一口氣道：“你先養着吧。”只說完，便轉身出門了。

那邊紅紋只吸了吸鼻子，又靠在床上，嘴裏只怨憤道：“都是沒良心的東西。”

那邊周姨娘聽聞方旭已經回府，便讓小丫頭把他喊了過去回話，方旭正從房中出來，迎夏便上前道：“大少爺，二姨太那邊請你過去。”

方旭此時還渾渾噩噩，只随口道：“知道了。”一壁說，一壁又回到自己房中，見妙春在那邊伺候，便讓他上前為自己換了外面走動的衣服，一路至碧荷院，都只蹙着眉。

那邊碧荷院的小丫頭見大少爺前往，忙往裏面通報，周姨娘笑着道：“你們預備晚飯吧，去把二少爺、四小姐都喊來，我們幾個也吃一頓團圓飯。”

那邊小丫頭自然都下去，又讓婆子丫頭們去喊人，方旭進門，便見周姨娘迎了出來道：“你如今衙門裏忙嗎？怎的天天早出晚歸的？”

方旭忙道：“也算不上忙，不過我是新去的，先熟悉熟悉，又不敢一早走，省的那邊人說我仗着是武安侯家的公子，便輕狂的目中無人起來。”

周姨娘聽聞，只點點頭，又拉着他就坐，給他碗裏添上幾樣菜道：“我最近太忙，也許久沒喊上你們一起吃一頓飯了，本想着今年就把你的婚事給定下來，誰知道太太又去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混在一起，倒是把你的事兒耽誤了，不過如今也無妨，你也總算有後了。”

方旭聞言，便知道紅紋的事情大抵是整個侯府都已人盡皆知了，只起身往後退了兩步，跪在周姨娘面前道：“孩兒不孝，辱沒了侯府家風，請姨娘責罰。”

周姨娘眼梢動了動，終究還是開口道：“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麽舍得責罰你呢？既然事已至此，也是命該如此，你也不要太虧待那孩子，但凡是丫頭生養的孩子，已經比不上別人，若還落得爹不疼娘不愛的，豈不可憐？”周姨娘這話一語雙關，方旭便想起自己來，雖然少時是趙氏養在身邊，但周姨娘對他噓寒問暖，到也從未少過，一時便紅了眼眶道：“姨娘說的是，孩兒記住了。”

周姨娘只點點頭，正這時外面丫頭傳話說二少爺尚未回府，四小姐依然吃過晚膳了，又有傷在生，就不來了。周姨娘聽聞，便覺有幾分落寞，只坐下對着滿座的菜道：“那……咱們娘倆兒吃吧。”

方旭危襟正坐，只也拿起玉箸為周姨娘添菜，周姨娘一面欣喜接着，一面又道：“你自大了以後，便很少與你那幾位弟妹走動，你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好歹照顧着些他們，你二弟第，我雖然疼溺卻也是一個不懂事的，時常闖出一些禍事來，老爺那邊雖然也常瞞着，只怕以後知道了，少不得一頓好打，你若能幫，便着她一些，至于你兩個妹妹，你二妹妹嫁的好，到也不用愁，你四妹妹如今雖沒有婆家，我和老太太也自然張羅着，只是苦了你，如今又是孝裏，畢竟耽誤了年紀。”

方旭聞言，只開口道：“姨娘不必自責，正所謂人各有天命，況如今孩兒剛進了衙門，自是想立一番事業，雖不能和父親一樣戎馬天下，卻也不能辜負虎父無犬子這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重申一遍，大少爺是男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