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章

兩人正吵着，見梅香從外面進來，忙又止住了，只低頭站在一旁。

“老太太讓我來看看好了沒有。”

胭脂聽聞，只點頭道：“回老太太話，已經收拾好了。”

梅香只笑着上前，抓着胭脂的臂膀左右看了看道：“出落的這麽秀氣，難怪老太太喜歡，快些回去吧，方才我跟你娘說了，讓她回去替你收拾收拾，晚點把你的東西再送進來。”

胭脂只千恩萬謝，又蹙眉有些扭捏道：“梅香姐姐，如今紅紋有了孕，她要欺負我怎麽辦？”

梅香只揉揉她的腦袋，笑道：“你不知懷孕的人是最不易動氣的嗎？你且收了你的心思，只好好伺候大少爺便好了。”

胭脂只點點頭，梅香至門口挽了簾子道：“快些回去吧，我也要去張羅老太太的午膳了。”

且說紅月送了胭脂往清風院去，順道又往晴蕪院看自己的妹妹紅玉，如梅見她過來，知她如今也是在松濤院受人喜歡的小丫頭，便去小廚房裝了幾盤糕點出來，幾個人圍在紫藤花架下的圓桌上聊天。

那紅月開口道：“二姨太也是吃飽的撐，整個侯府誰不知道胭脂是老太太的人，非要鬧這一出，如今弄的裏子沒有裏子，面子沒有面子的，人又送了回去，白打自己一回臉。”

如梅聽聞，只笑着道：“這倒也未必，只是她不知道胭脂的娘厲害，這麽不怕鬧，若是換做了別人，自己家女兒被攆了出去，臊還來不及呢，哪裏就想着去鬧了，只能說她這次找錯了人出氣了。”

紅玉聞言，也開口道：“要怪也怪大少爺，瞎好心，命知道自己的娘和這邊不對，還盡往這裏獻殷勤，生怕那邊不知道還怎麽樣，若是以前多長些心眼，記名到太太下面，這會兒別說這不是個事兒，只怕連世子爺的爵位也襲上了。”

如梅聞言，只使了一個眼色，大家立馬都停了下來，如梅只湊到兩人面前，偷偷的說：“若不是二姨太當時一舉得男，這會兒沒準還只是一個通房，哪裏有現在的體面，又怎麽可能把大少爺記名給太太，白做夢罷了。”

紅月聞言，只搖搖頭道：“好好的大少爺，怎麽落得這麽一個娘呢。”

紅玉見她眼神帶着幾分幽怨，只拿手在她大腿上擰了一把道：“少發春，人家現在連娃都有了，比不過人家爬床的功夫，也該認賭服輸了。”

不提這爬床的功夫也罷了，提了如梅便又生氣起來道：“你們誰有本事，爬侯爺的床去，少在這兒丢人現眼的，我不同你們玩了。”說着只起身端了小盤子的糕點要走。那邊紅月忙拉住了道：“好姐姐，饒了我們這會兒，還請姐姐将這糕點賞給我們吃。”

如梅被逗笑了，只丢下了糕點，拍拍手道：“你玩着，我去伏侍小姐去。”說着，便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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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巧姝在房裏坐着，也見外面紅月來了，正叫如蘭也一起出去玩會兒，卻見如梅進來了道：“怎麽不再玩會兒。”

如梅道：“一個個都是小不正經的，才不去跟她們玩去。”

方巧姝只笑道：“怎麽，又被氣着了？”

如梅撇撇嘴道：“不與她們一般見識。”只上前，倒了一蓋碗茶送到方巧姝的面前道：“沒日沒夜的鬧，沒意思，方才紅月說，那胭脂又回來了。”

方巧姝一點不覺得奇怪，只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早晚的事兒，侯府哪有那麽容易攆人。”

如梅見方巧妗不在，便問道：“大小姐怎麽不在，一會兒我去廚房傳膳，她可回來吃？”

方巧姝道：“她去紫蘭院找柳姨娘學繡工去了，昨日那衣服腰封上的針線是柳姨娘做的，她覺得好看，今日便去學了。”

如梅哦了一聲道：“可不是，三姨太是姑蘇人，她們那邊人最懂繡花的，以前也只在三少爺衣服上見一些稀奇的花紋，也不好意思去問，太太那時候也經常拿了老爺的腰封，讓她去繡呢。”

方巧姝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母親那時候做的腰封，就比給我們做的精巧還要好看，原來是讓柳姨娘繡的，怪不得了。”

如梅只笑着道：“三姨太倒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秀，跟了老爺只做一個妾，怪可惜的。”又道：“你看看那二姨太，什麽人家，什麽家教，偏偏還能做當家的。”

方巧姝只将茶盞又送到她手中道：“行了，快去傳膳吧，你過紫蘭院的時候去裏面瞧瞧，問大小姐可回來吃，若是不回來，就讓人直接把飯菜送過去那邊，我這兒留一兩樣就好，三少爺聽說雖然是分開住了，一日三餐也還在紫蘭院的，多送一些過去總是好的。”

如梅聞言，只點頭道：“行，就按照小姐的意思，那我先出去張羅着。”

方巧妗只點點頭，又轉身做到榻上，随意拿起一本書翻看，想着隔幾日就是孟品軒額生辰，有想起如今閨閣深鎖，無法給他慶生，便覺得難受起來，只起身，看見床頭挂着的寶藍色薄荷香袋，便索性找出了剪子，又找到一塊绛紫的錦緞面料，只開始搭好了繃子，繡起花紋來了。

如梅去廚房傳膳，正從紫蘭院經過，便進去問那方巧妗午膳的去處，那邊如霜丫頭見如梅過來，忙喊她進去做，如梅也有多時沒來這紫蘭院，只進去便覺得樸素異常，連家具都是一律不帶顏色的清漆漆的，方巧妗見如梅進來，便只開口道：“我适才還想着讓如心去回去說一聲，只讓她給我帶兩個小菜一碗飯來，我就在這裏吃呢，姨娘的技法太深奧了，我少不得要在這裏多學一會兒。”

那柳姨娘正也低頭在那邊刺繡，聞言便道：“我這邊只是吃的簡單些，我素來是吃素的，做一些葷腥也都是給三少爺吃的，就怕委屈了大小姐。”

方巧妗只忙搖頭道：“哪裏的話，是我要來叨擾姨娘，哪有反而要姨娘還帶我飯吃的。”

如梅見聞，便笑道：“三小姐說了，今兒讓我把飯送到這裏，她只要吃兩個清淡小菜，所以我特來告訴大小姐一聲的，大小姐這是來拜師的，沒有請拜師宴已是便宜了三姨太了，哪裏還有要三姨太掏腰包請飯吃的道理。”

方巧妗被如梅說的樂了，只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拜師宴如今也來不及了，等我學成了，是一定要請謝師宴的。”

柳姨娘被說的臉紅，只能應了道：“既然如此，你不若去請了三小姐一起來，我不是小氣她要拿走那兩碟菜，不過是人多一起吃了熱鬧。”

方巧妗聽聞，忙轉身對身後伺候着的如玉道：“你回去請了三小姐過來紫蘭院一起吃吧。”

柳姨娘見聞，也忙轉身對如雪道：“你跟着如玉一起去請。”又對如霜道：“你去凝翠院，讓三少爺早些回來，不要讓兩位姐姐等他一個。”

幾人各領命去了，方巧妗又那手裏的活兒去請教柳姨娘，那邊柳姨娘只一邊教，一邊那針線在鬓邊比了比，又教她怎麽落針，如何個技法，又嘆道：“我那時候在閨中，也是不做這些的，只跟着幾個哥哥一起吟詩作對的，家裏大人也笑話我，總說我以後定然是個笨媳婦，我不服輸，便偷偷的在晚上學，想着出嫁那天，讓自己男人穿着自己做的靴子，也不至于被人笑話……”只說着，便又噎了下來，再沒開口。

方巧妗正想問，卻又想起柳姨娘并非明媒正娶，那些俗禮當然是能省則省的，再說下去不免又要傷心，便勸慰道：“姨娘如今這麽好的手藝，我們還羨慕不及呢，就說我，以前在閨中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是好的，母親又教的細致，如今更姨娘比起來，我這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了。”

柳姨娘笑道：“我也沒有女兒，三少爺不學這個，我便都交給你了，也當是交給自己女兒了。”

方巧妗只點頭笑笑，又認真學了起來，不多時，如玉如雪果請了方巧姝過來，這邊方巧姝也沒閑着，只拿着方才的錦緞面料進來，問道：“姨娘，我想做個香袋兒，也不知道繡個什麽花樣的好，姨娘倒是給我出出主意。”

柳姨娘見了那绛紫色的面料，只想了想，開口道：“這顏色用金線或是銀線繡都不錯，只不過是要看做什麽用的，若是自己用，便繡個風景人物，又祥雲圖案的，若是送給人的話……”

因的只是試探，不好多說，便只停了下來，方巧姝聞言，倒也不忸怩，只開口道：“若是姐姐要送給姐夫的，姨娘你說應繡個什麽好？”

那邊方巧妗聽聞，只臉一紅，正要發作，又想起方巧姝還在閨中，自然不能名言，只恨恨瞪了她一眼，那方巧姝只一臉委屈陪笑，方巧妗這才作罷。

柳姨娘聞言，拿起那面料反複翻看了一番，只開口道：“依我看，若是大小姐要送給姑爺，不妨繡上并蒂蓮，或者鴛鴦戲水，再或者溫雅一點的，繡上松竹也無不可。”

方巧姝忙笑着道：“松竹好，松竹好，就繡上松竹。”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提要什麽的。。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