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章

方老太太只起身，握住方巧奾的手道：“這才是懂事的好孩子，難為你了，還想着回來看我，今兒就在這裏用了晚膳在走，也陪我這老太婆一天。”

那方巧奾聞言，只是乖巧笑道：“本就是這麽想的，若是說了，那邊婆婆定然也不準我總往娘家跑，趁着現在多陪陪老太太。”

方老太太聽她這麽說，越發笑的開心道：“還是你孝順，懷着孩子也知道回來看我，那大丫頭天天住在家裏，也沒見她常來我的松濤院看看，畢竟不知心。”

周姨娘聽方老太太這麽說，也開口道：“老太太說的是，大小姐那邊，一小就不跟您親熱，太太是個懂禮數的，教出來的大小姐、三小姐怎麽就不像她呢。”

方老太太聽見周姨娘提起趙氏，也只搖搖頭，又道：“她都去了，我也懶得埋怨她，她那算是懂禮數嗎？不過就是沒給我臉色看罷了，什麽事情都逞強，難道就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周姨娘見她又數落起趙氏，忙道：“今兒高興，不提那些。”

老太太也開口道：“就是，二丫頭難得回來，還去快去放廚房好好安排幾道她喜歡的菜色來。”

那邊梅香聽聞，便轉身出去先打發了婆子去廚房那邊安排。

王嬷嬷見她們幾個人高興，俨然是要吃團圓飯的樣子，又想起方巧姝、方巧妗都在府中，便開口問道：“老太太要不要幹脆請上大小姐、三小姐和三少爺一起來？”

方老太太正要發話，那邊方巧娴開口道：“不用去請了，她們倆今兒去了慧禪寺上香去了。”

王嬷嬷素來知道她們兩邊不和，便也開口笑道：“既然不在府內，就不用去請了。”

方老太太見王嬷嬷這樣說，便開口道：“你今兒也早點回去休息，這裏用不着你伺候了，我跟我這兩個孫女說說話。”

王嬷嬷笑道：“奴婢不過是想着人多熱鬧罷了。”見老太太這樣說，便索性開口道：“既然老太太這邊沒有的差譴，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王嬷嬷才走，周姨娘便開口道：“王嬷嬷如今年紀大了，只怕也糊塗起來了。”

方老太太只笑笑道：“随她去吧，随她去吧。”說着便又和方巧奾幾個人閑談了起來。

王嬷嬷推到了門外，心上也沒有火氣，那邊陳嬷嬷見王嬷嬷走了，也推說有事兒一并和她出來，見了王嬷嬷便道：“我方才使你眼色，讓你別說，你怎麽就當沒看見呢？”

王嬷嬷冷笑道：“又不是瞎了，哪裏能沒看見，不過就是看不慣那小人得志的模樣。以前太太在時還懂的收斂，如今越發無法無天了。”

陳嬷嬷笑道：“你這叫鹹吃蘿蔔淡操心，跟你又沒幾分關系。”

王嬷嬷只搖頭道：“上次求我家王忠把她那不成器的侄兒弄進侍衛營沒弄的成，如今看見我也像仇人似的，我也算伏侍了老太太一輩子，才不看她的臉色。”

陳嬷嬷也只是搖頭，又笑道：“這能有什麽辦法呢，老太太就是任着她了，其實老太太心裏也清楚明白着呢，哪裏不讓人都看的緊緊的，不過就是年紀大了懶得操心，問的少了罷了。”

王嬷嬷只啜了一口道：“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家，姨娘當家也就罷了，老太太以前不寵着點大小姐、三小姐，那是因的太太不讨喜，如今太太也去了，三小姐也在老太太面前服了幾次軟，雖說比先前厲害很多，可不比那兩個強，老太太這顆心，也未免太偏了。”

陳嬷嬷聽王嬷嬷這麽說，也開口道：“我看着如今三小姐倒是不輸太太以前的風範，可惜也是要出嫁的，管不了侯府的家事，老太太如今不正在給侯爺物色續弦嗎？若是能娶進來一個厲害的，也能壓得住這周姨娘。”

兩人一邊閑談，一邊往松濤院外走去，各自會家裏歇息歇息。

且說方巧姝方巧妗今兒一早出門，至慧禪寺的時候才辰時初刻，兩人拜完菩薩，又見過了慧能、慧安兩位小師太，閑聊片刻，果不多久，便見沈氏也帶着巧雅、巧慧兩人前來上香。

方巧姝忙上前招呼，又向沈氏行了禮，只等她們也上了香，捐了香油錢，幾個人便在寺院的後院找了一間禪房小憩，那邊慧能小師太正好來請方巧妗過去禪房品茶，方巧妗見方巧姝與沈氏有話要談，便帶着巧慧、巧雅一起去了慧能那邊，只将禪房留給方巧姝與沈氏兩人。

沈氏才坐定，方巧姝忙上前行禮，那邊沈氏只急忙彎腰要扶，又道：“三丫頭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兒還不能在府中說嗎？”

方巧姝只被沈氏扶着起身，聽沈氏問道，便只低着頭道：“不是不能說，只是不知如何開口。”只說完，便又開門見山問沈氏道：“聽說老太太要給老爺張羅續弦，可有既定的人選？”

沈氏見方巧姝這麽問，便知瞞不了她們，只開口道：“也沒有什麽既定人選，左右是老太太覺得不錯，讓我去打探打探的，如今也只有錢侍郎家的小姐有些眉目。”

方巧姝一聽果真是錢小姐，只蹙眉道：“錢小姐不是已經出嫁了嗎？”

沈氏聽方巧姝這麽問，只當是她女孩家的在家不聞消息，便開口道：“說起來，她現在還是馬尚書家的媳婦兒，只是那馬尚書的小兒子沒福，她只嫁過去半年，就死了，白白糟蹋一個好好的姑娘家。”

方巧姝只轉了圈眼珠，又試探道：“那聽嬸娘這麽說，那錢小姐如今不光守寡，還帶着重孝，這麽短時間，錢家準她改嫁嗎？”

沈氏只搖頭道：“錢家那邊倒是樂意的，你想想看，一個女兒能得兩次聘禮，嫁的都是朝中大戶，這可不是大買賣嗎？”

方巧姝只想了想道：“這錢家未免也太過了，聽說這錢小姐還是嫡出的，怎麽就落魄至此？”

沈氏聽聞，只嘆息道：“這就是沒娘的孩子的苦處啊，她娘去的早，雖是嫡出，卻一小是被庶出的姐妹兄弟欺負大的，如今倒也少見這麽沒規沒據的人家了。”

方巧姝聽到這裏，又想起自己如今母親也去了，便覺和那錢小姐感同身受，只不免落淚，又開口道：“聽嬸娘說，這錢小姐還真是一個苦命的姑娘，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如今還要被娘家惦記。”又問道：“嬸娘這次去打探，就算他們錢家願意嫁，那馬家呢？”

沈氏道：“馬家那邊也未說不允，錢家答應馬家，若是肯放人，就将當初一半的彩禮退回給馬家，馬家那邊也松口了。只等着我回去問了老太太，肯給多少彩禮，等談定了，年底之前就可以去提親，那邊馬家答應，只要錢家一退回彩禮，就把錢小姐送回去。”

方巧姝越聽越覺得生氣，只忍不住開口道：“聽嬸娘的意思，難道也想着這錢小姐嫁入侯府，當您的大嫂，做我們的嫡母嗎？”

沈氏被方巧姝這麽一問，也覺不好意思，又道：“這都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不過就是替她打探打探，跑跑腿罷了。”

方巧姝只恨恨道：“馬家錢家，如此不要臉的勾當，難保哪一天不被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這種人家躲還躲不及，若是真的讓侯府趟了這趟渾水，別說侯府臉上沒光，就連三叔只怕也會被人笑話。”

沈氏只蹙眉道：“這我也不是沒想過，但你想想，清官難斷家務事，那些尚書、侍郎的，家裏再亂，也輪不到別人管，頂多就是被人背地裏戳脊梁，他們臉皮厚着，根本不管用。”

方巧姝聞言，只笑道：“他們臉皮厚，那嬸娘的臉皮厚嗎？三叔的臉皮厚嗎？我父親的臉皮，只怕更薄。老太太這麽做，明擺着添亂，嬸娘你也太孝順了。”

沈氏被方巧姝說的一時無言以答，又自覺這幾日為了方老太太打聽這錢小姐的事情，也弄的臉上無光，她平素也愛面子，又是大學士的太太，受人尊敬，因的這事兒幾個太太便對她有些疏遠，倒叫她一腔委屈也沒地方說，如今方巧姝說的這樣直接，便也只嘆息道：“我何嘗願意，不過俗話說，百善孝為先，你母親在時尚且對老太太不敢有半點忤逆，也就是仗着聰明，凡事懂的變通，就這樣老太太還覺得你母親故意跟她過不去，還不待見她，老太太是怎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她那時候在家中是最小的一個，從來人人聽她，不管對錯，只要順着她的人，她便喜歡，若逆了她的意思，哪怕你有一千日的好，只有一次不好，她也能記恨你幾日。”

方巧姝聽沈氏這麽說，倒也覺得很是有理，難怪周姨娘那麽得寵，她雖然背地裏做過不少向老太太打臉的事情，可只要在老太太面前挑出來，就沒有不服軟的，上次打了方巧娴也是，這次胭脂她老娘又把胭脂弄進來也是。

方巧姝只咬了咬牙，開口道：“嬸娘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遂了老太太的意思。”只說着，便又起身，在沈氏面前下跪，畢恭畢敬道：“其實嬸娘有所不知，這次我同姐姐去佛光寺為母親做法事，便遇見了同在那裏客居的錢小姐，她聽聞此事，自是萬萬不從，只說若是錢家逼她，她便一死了之。”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一口氣把文寫完，其實我是打算V後日更6000-9000快點完結的，現在V都V不起來，只好慢慢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