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從劉瑩家出來,坐上車,已經将近淩晨兩點,姜蘇睡得早,估計要明天才能回信。

他們先把小敏送回家,然後再去長歲那兒。

出租車就停在大馬路邊上的巷子口,秦一川看了眼那黑漆漆的巷子,決定送長歲到家門口。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這四周的房子看着都是又老又舊,巷子雖然不算窄,但是沒燈,看着黑漆漆的,淩晨兩點,連車聲都沒有,只有蟲鳴聲,寂靜中還帶着那麽點陰森。

秦一川心裏那叫一個酸楚,當然不是為他自己,是為長歲。

他總忍不住心疼她。

他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不說家裏的父母親戚,就算一個人到了外頭,那也都是父母的人脈,他爸爸是大導演,媽媽是富家名媛,在各自的領域裏都是被衆星捧月的人物,生了他,自然是衆星捧月中的衆星捧月,從小到大,沒吃過的東西,就剩下苦了。

他難以想象長歲從小就沒父母沒親戚,從福利院到寺廟,是怎麽長大的。

僅僅只是想象出了一鱗只爪,心裏就已經十分難受了。

長歲腳步輕快,走在前面。

秦一川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背影心裏一陣陣抽抽的疼。

她說過她很缺錢。

她瞧着也像是缺錢的樣子,身上的衣服穿來穿去就那麽幾件,不是灰撲撲,就是黑沉沉的,一點別的色彩都沒有,手機好像換了一個,但也還是原先那個牌子,看着就很便宜,平時除了吃,好像也沒別的花銷。

她為什麽缺錢呢?

問她她也不告訴他,是還不相信他嗎?

也不對,她剛才在病房裏,當着劉瑩的面,還用那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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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病房,秦一川又想起長歲在劉瑩面前說喜歡他的事了。

心本來還疼着呢,這會兒又是一陣陣的緊縮悸動。

長歲走在前面,她心裏在想事,也沒察覺秦一川落後了,等想完事了,才發現旁邊沒人了,她一回頭,就看到秦一川落後了她好幾步遠。

她停下來等他:“你怎麽走那麽慢?”想到他剛才一路上的“反常”,她皺起眉:“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秦一川走了過來,走近了,長歲就看到了他看她的眼神,濕漉漉的,帶着憐愛還隐隐約約帶着那麽點扭捏羞赧。

長歲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你怎麽了?”

秦一川問:“怎麽了?”

長歲說:“你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秦一川吓了一跳,心裏一慌:“什、什麽眼神?”說着還心虛的用力眨了兩下眼。

長歲古怪的盯着他:“劉瑩看流浪貓的眼神。”

秦一川愣了一下。

劉瑩看流浪貓的眼神?這是什麽形容?她怎麽看的?

長歲問:“你沒事吧?到了醫院以後你就奇奇怪怪的。”

秦一川心想,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在劉瑩面前說那種話,他至于到現在都心髒怦怦亂跳嗎。

但他臉上卻裝作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裝傻充愣:“我哪有啊。”

好在夜色昏暗,也看不見他臉紅。

長歲覺得秦一川古怪,但她從小在青山寺裏的和尚堆裏長大,對真正的男性生物毫無半點了解,她對賀侓也是完全随心,毫無什麽撩男人的技巧,只是憑着本心,想親近他就去親近他了,此時雖然覺得秦一川古裏古怪,但也搞不明白他為什麽古裏古怪,他不說,她也就不問了。

她現在手裏一堆的事等着她去想去做,可沒心思在這裏猜秦一川這詭異多變的少男心思。

等走到了院門口。

秦一川往立在那兒黑漆漆一點光都沒有,左看右看都只看出了陰森恐怖的兩層小樓房一看,又開始心疼了:“你就住在這兒?”

長歲點點頭,說:“這是我師父的房子。”

她除了吃,實在沒什麽別的物質**,更何況這房子從外邊看是吓人了點,但吓的人也不是她,而且這房子裏面,別說住的有多舒服了,聽老孫說,她現在睡得床,都是姜蘇花了十幾萬買的。

她伸手要包:“包給我吧。”

秦一川把包遞給她:“你就一個人住在這兒?”

怕他當然知道她是不怕的。

可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這種地方,多可憐。

長歲根本不知道秦一川那麽多心思,只接過包點點頭就說:“我先進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吧,今天多謝你了。”她說着推開院門就要進屋去了。

秦一川又突然把她喊住了:“長歲。”

長歲轉過身來,用眼神詢問他,有事?

秦一川臉又熱了一下:“沒什麽,就是想跟你說聲再見,還有那個……晚安。”

長歲笑了笑:“晚安。”

院門關上了。

秦一川站在巷子裏,站了好一會兒,忽然伸了手摸自己的胸口,那裏頭的心髒還不安分的跳着。

……

長歲把房子裏的燈都開了,又去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一身清爽舒舒服服的出來了,回到房裏躺到床上,她隐約感覺自己像是忘了什麽,但是今天事情太多,她一時也想不起來,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際,突然冷不丁的想起來了。

她忘了給賀侓打電話!

長歲一下子睡意全無,摸了手機一看,都淩晨三點了。

這個點,賀侓應該已經睡了。

她這陣子以來每天都會給賀侓打電話。

從最開始的一分二十秒,到最近的一次通話,居然說了整整有十多分鐘。

除了每天晚上必打的睡前電話和他說晚安。

白天她也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給他打電話。

有事沒事就是一個電話,哪怕賀侓有些時候都不說話,但他每次都會接,她有的時候就是為了聽聽他的聲音。

她今天早上給賀侓打了個電話,之後就一直沒有空給他打電話了。

而且這個點,他應該已經睡了。

長歲想了想,給他發了條短信。

酒店。

已經淩晨三點了。

床上的賀侓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有種莫名的焦躁感一直籠罩着他。

這種焦慮感來源于何處,他心裏隐隐有所預感,但不願深想,不想面對。

“叮咚。”

手機屏幕在漆黑的房間裏亮起一片熒光。

賀侓的眼睛也随着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立刻翻身把手機拿過來。

【睡了嗎?】

他盯着這三個字足足好幾秒,猶豫了一下,指尖點了下輸入框。

【?】

信息發出去不到三秒。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來電顯示上是一串熟悉的數字。

這串數字他每天都要看到好幾遍,明明沒有刻意去記,卻已經像是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喂?”一片寂靜中,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帶着輕輕淺淺的笑意:“你怎麽那麽晚還沒睡?”

賀侓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她聲音的一瞬間,焦躁不安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安撫了下來,甚至連緊繃的神經都放松了。

“是在等我的電話嗎?”

長歲雖然喜歡賀侓,但是說什麽做什麽,卻都是自然而然,并非故意的欲擒故縱或是谄媚讨好,并非是她不願意,或是不屑,實屬是不會。

賀侓:“……”

長歲也不在意賀侓回不回答,反正知道他在就好了,她側着躺,閉着眼睛,把手機放在臉上,絮絮地說:“我本來都快睡着了,突然想起來忘了給你打電話,想着你應該睡着了,怕吵醒你,就給你發了條信息,沒想到你還沒睡。”

長歲的聲音裏帶着睡意,輕而緩,帶有一種溫柔和緩的寧靜。

賀侓仿佛被感染,也慢慢放松下來,也不說話,就安安靜靜地聽着那頭的人絮絮的說。

“我今天太忙了,今天戲拍的不是很順利,重拍了很多場,導演一直在給我們講戲,回到酒店又有葉露姐介紹的人來找我,然後又接到劉瑩姐的電話,她生病住院了,我又連夜飛回北城,剛剛才洗完躺到床上,就沒顧得上給你打電話。”長歲閉着眼,絮絮的,像作報告似的把自己這一天的事都向賀侓報告。

這樣日常無聊的事,她每天都要和他說,她做了什麽,拍了哪場戲,中午吃了什麽,飯好不好吃。

前幾天,他還收到了一小箱楊梅。

是她叫人寄給他的。

每顆都有乒乓球那麽大,很甜。

然後他知道,她和他一樣,也是個孤兒,她是在寺廟裏長大的,這楊梅也是寺廟裏的僧侶自己種的,他還知道她有一個師兄,做的齋飯最好吃,另外一個師兄最會泡茶,是個茶癡……她還養了一只狗,還給狗取了個法號,被師兄訓斥不像話。

好像是硬生生的把他拖進了她的世界裏,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

而他居然也開始習慣了。

習慣她每天都會給他打電話,就算他不說話,她也能絮絮的說上半天,永遠都是那樣鮮活的、快活的語氣,那些平淡無聊的小事,仿佛也變得鮮活又有趣起來。

習慣她每晚都會在睡前給他打電話和他道晚安。

習慣到以至于今天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沒有接到她的電話就心緒不寧,焦灼難安。

賀侓躺在床上,右手拿着手機貼在自己的耳邊,他看着頭頂上漆黑的天花板,忽然怔愣了許久。

手機那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聲響,如果細聽,可以聽到那邊輕輕的淺淺的呼吸聲。

她睡着了。

屋子裏很靜。

靜到賀侓只能聽到電話那頭淺淺的呼吸聲還有自己胸膛裏亂作一團的心跳聲。

……

長歲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來,看了通話記錄,發現居然有三個小時的通話記錄。

難道是她和賀侓兩個人雙雙睡了過去?所以沒挂電話?

她給賀侓打了個電話,賀侓沒接,可能是在拍戲。

長歲自己吃了頓午飯,就直奔醫院。

她到醫院的時候,劉瑩也正好也剛吃完午飯,小敏正在收桌子。

劉瑩一看到長歲,臉上就綻開一個笑容:“吃飯了嗎?”

今天天氣很好,病房裏陽光也通透,看着明亮。

劉瑩瞧着精神氣色都好了許多。

長歲說吃過了,又問她昨晚睡得怎麽樣。

劉瑩笑盈盈的說:“昨晚你們剛一走我就睡着了,連夢都沒做,一覺睡到中午十一點,我都好久沒睡過那麽好的一個覺了,醒來以後身體都輕松了很多。”

長歲臉上也帶了笑:“那就好。”

劉瑩問:“昨天晚上你去了我家,沒什麽事吧?”

長歲說:“沒事,我先暫時處理了一下。”

劉瑩這麽一說,她就想起昨晚給姜蘇發的微信來了,她打開微信,姜蘇今天早上九點多就回了她的微信。

姜蘇問她:【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長歲又把事情在微信上簡單的給她說了一遍。

姜蘇暫時沒回。

長歲跟劉瑩說了一會兒話,見她精神穩定,心情也不錯,就先走了。

正好她請了兩天假,準備順便幫那位葉露的朋友把那件事情給解決了。

她給肖吉打電話的時候,肖吉剛下飛機上了車,把手機開了機,在電話裏就說順道過去接她。

四十分鐘後,長歲上了車。

肖吉同行的那個姓楊的女人不在。

“你那個朋友沒事了吧?”肖吉關心的問道。

長歲覺得她和那個姓楊的不一樣,是個明事理講道理的人,對她也有幾分好感,說道:“沒事了。”

肖吉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寒暄過後。

長歲進了正題:“吉姐,不知道葉露姐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收費很貴。”

肖吉聞言,輕松一笑說:“你放心,這事兒葉露都跟我打過底了,只要事情真的辦好了,這個錢我出的起。”

長歲微微一笑:“那就沒問題了。”

招魂這件事是長歲最常做的,業務熟練。

畢竟平時也沒有那麽多惡鬼厲鬼給她抓。

她以前在小縣城,招一次魂才兩三萬,多的也就十來萬,你要讓普通家庭的人因為死去的家人托夢就拿出多少錢來請神婆招魂那是不大現實的,兩三萬那已經是大數目了,而且還是比較富裕的家庭。

奇怪的是,普通家庭的老人過世以後,也沒那麽愛托夢,後來長歲自己猜測着,大概是因為他們體諒家裏人要管活人的事情已經夠累的了,也就不拿死人的事情去煩他們了。

長歲去肖吉家一趟,把她公公的亡魂招了回來。

一問才知道,原來她公公講究落葉歸根,沒有火葬,而是回老家辦的葬禮,就葬在了他家的墓園裏,沒想到那下頭有窩老鼠,把他棺材給打了個洞,在他棺材裏弄了個老鼠窩,讓他在陰間過的也不安穩。

他就想給兒子托夢,但是兒子身上陽氣太重,他就給兒媳婦托夢,希望能給他除一下老鼠,順便給他換個棺材。

“實在不行,幹脆把我挖出來送殡儀館燒了吧。那個骨灰就不要再埋回去了,要不你們就選個離你們近點的墓園,我去問了,要等我投胎還得等上幾年,我在老家要見你們還得給你們托夢,幹脆埋得近點,以後我要想回來看你們也方便。”

“還有,你們多給我燒點紙錢,要老紙錢,黃紙那種,現在新幣貶值了,老紙錢才值錢。”

“那什麽車子、手機、電腦什麽的也都給我燒幾套,前一陣老王家裏人給他燒了一輛好車,他每天都在我跟前炫耀。”

一炷香快燒完了,肖吉的公公還意猶未盡。

這才想起來,自己兒子孫子都不在。

肖吉說道:“我哪敢叫你兒子啊,您又是不知道,他那個人不相信這些迷信的東西,我都是趁他不在偷偷請了人把您給請回來的。”

老頭一瞪眼:“這怎麽能叫迷信呢?!我這不就站在這兒嗎?我托夢也托夢不成,好不容易才上來一趟。”

肖吉滿臉無奈。

老頭又說:“你說你請了人?你請的人呢?讓我見見!”

肖吉只能去外面請了長歲進來。

肖吉的公公是個精神奕奕的小老頭,大概沒想到把他招上來的居然是這麽個小丫頭,上上下下看了長歲好幾眼,有些驚訝,問道:“就是你把我招上來的?”

長歲點點頭:“是我。”

老頭說:“那你以後還能把我招上來一次嗎?我想跟我兒子孫子說說話。”

長歲說:“能倒是能,但是一年才能一次。”

肖吉在邊上補充道:“爸爸,把您叫上來一次一百萬吶!要是您天天的想上來,那可不得了。”

老頭瞪着眼:“我那麽大的家業都留給你們了,這點小錢你還舍不得?虧我活着的時候對你那麽好,把你當親女兒那麽疼。”

肖吉半點不生氣,還是笑呵呵的:“要不是您疼我,我至于您給我托幾次夢我就放心不下的去找人嗎?”

老頭一時倒也找不出話來反駁,哼哼兩聲。

長歲看出來了,這公公和兒媳婦的關系很好,估計老頭活着的時候,她也沒少和這個公公拌嘴。

老頭又轉向長歲說道:“那你能把別的人招上來嗎?那誰,老王,他記挂他的老伴,就想跟他老伴說幾句話。”

長歲說:“只要給錢,別的人自然是可以的。”

老頭就對肖吉說:“那你去跟老王家的人說說。讓他們出錢,給老王給招上來。”

肖吉有點為難:“這我怎麽說啊?我招您上來都是背着您兒子幹的呢。”

老頭說:“老王比我死早幾年,下個月就要輪到他投胎了,他放心不下他老伴,你辛苦辛苦,出點力,幫他把這心願給了了。”

到底是已經死了的人了,再不答應,好像有點過分。

肖吉只得勉強答應下來。

那香眼看要燃盡了。

老頭又絮絮叨叨了幾句,最後交代肖吉,明年也要記得讓長歲把他招上來,特別要記得把他兒子孫子都叫上,又讓她千萬別忘了老王的事,然後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送走公公的亡魂後。肖吉有點哭笑不得,對長歲說道:“爸爸他生前特別堅持土葬,堅持不能火葬,誰知道去了地底下反而想明白了。他跟王叔叔較勁了一輩子,沒想到到了另一個世界還在較勁。”

她說完又有些感慨的看着長歲說道:“葉露當時跟我說她家裏的事情,還說她和周濱都看到“鬼”了,當時我還不信呢,以為是什麽障眼法把他們都給騙了,還在家裏和我老公說笑,沒想到今天我居然親眼所見了。”

長歲不在意的說道:“是因為我們這一行騙子太多。”

不僅是騙子,半桶水的,濫竽充數的,都有。

肖吉感激的說道:“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了了我這樁心事。”

長歲笑着說:“我是拿錢辦事,不用客氣。”

肖吉又提起了瘦身符和生發劑的事情來,她現在對長歲那是堅信不疑了。

瘦身符,長歲當場就給她畫上了。

至于生發劑。

長歲說道:“我現在手裏沒有,等我調配好了,再寄給你。”

肖吉點頭答應了:“只要好用,我一定幫你推薦客戶。”

長歲含笑:“只要不是林女士那樣的就行。”

肖吉頓時有些尴尬:“其實我跟她玩的也不是特別好,是她正好聽到葉露在跟我說這個事情,就非要跟我一起去。我也不好拒絕。”

長歲笑着說道:“我沒有怪罪吉姐的意思,只不過我雖然是做生意,但也從來不受氣。”

肖吉說道:“你放心,我推薦過去的客人,肯定都是跟我性格相投的,都是我這樣的人。”

長歲微微一笑道:“要是值得吉姐信任的朋友,那我自然是歡迎的。”

肖吉被長歲這麽暗捧一下,笑着摟了摟她的肩。

說實話,她跟林芸也就是一個小區認識的,勉強算是朋友,但是她也不喜歡跟林芸來往,感覺林芸有點勢利眼,但是畢竟都是一個小區的,平時也會約着一起吃個飯什麽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也就是維持表面上的關系。

那天長歲當着她的面甩了林芸的面子,反倒讓她高看她一眼,而且心裏也暗暗地覺得爽快。

肖吉又說道:“對了,剛才我公公的話你也聽到了,可能我要去王家跑一趟,要是順利的話,到時還要麻煩你再跑一趟。”

長歲說道:“只要我有空,随時都可以。”

肖吉把她送到樓下,好奇的問道:“你有這樣的本事,怎麽又會想到去當演員的?”

照她看來,長歲有這麽一身了不起的本事,怎麽還會想去娛樂圈那麽個大染缸裏打滾。

長歲心想,她當初以為當演員能賺很多錢,誰知道繞了一圈,還是幹回了老本行,不過要不是進了這個圈子,她也認識不到這些有錢的“客戶”,算是殊途同歸,而且,她也的确喜歡演戲。

長歲笑眯眯的說:“因為我喜歡演戲啊。”

肖吉倒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微微錯愕之後,笑着說道:“那我就祝你早日演戲拿獎。”

長歲笑道:“謝謝吉姐。”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正巧肖吉的老公回來了。

他從車上下來,看到長歲這麽張生面孔,愣了一下,問:“這位是?”

肖吉的老公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西裝革履,很有些英俊潇灑,身材也很好,和體型肥胖的肖吉比起來,從客觀上來說,的确有些不大相配。

“這是小姜,是葉露的一個小妹妹過來找我玩的。”肖吉給兩人互相介紹:“長歲,這是我老公,姓楊,你叫他姐夫就好了。”

長歲和肖吉的老公對視一眼,神情不冷不淡:“楊先生。”

肖吉的老公也略點了下頭。

肖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笑着轉移話題問道:“老公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那麽晚啊?”

楊傑摟住她,頗有些無奈:“你也知道,最近公司的事情多。”

長歲冷眼旁觀,只看到楊傑一臉的桃花相,只怕是剛剛會完情人回來。

看着肖吉望向他那充滿愛意的眼神,長歲心中不禁一聲輕嘆。

作者有話要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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