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曾經5
澤維爾看着艾琳手中拿着的飲料,他的手頓了頓,然後不動聲色的将飲料換下,接着聽着艾琳關切的話。
等艾琳累了以後上樓休息的時候,澤維爾才看向一臉平靜的安德烈。
“你準備怎麽辦?”澤維爾摩挲着飲料問。
安德烈苦笑,他搖了搖頭道:“我也安排了人在那兩個人身邊。”可惜卻也是毫無作用。
澤維爾皺着眉一言不發,神色思襯着什麽。良久,他才說:“你有沒有那兩個人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你想做什麽?”安德烈眼中劃過謹慎,他這麽問。
澤維爾抿着嘴,并沒有回答安德烈疑問。
安德烈将身體前傾,警告道:“你不要輕舉妄動,這不是玩笑!”這是動辄就是死亡或者覆滅的事情,容不得有半點失誤。
澤維爾眼睛暗了暗,可如果有別的選擇,他也不想踏入這個是非的地方。明哲保身這四個字貫穿了他的上輩子,可如今他早已退無可退了。
“如果你能讓那些人不這麽明目張膽的對艾琳下藥,或許我還沒那麽急。”澤維爾将杯子輕輕的放在安德烈的旁邊,嘲諷着說。
他對于化學方面的東西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只是嗅聞就能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或許不是另外兩個人的動作,可那些微末的人也在惦記安德烈的位置。
前狼後虎,大概就是安德烈現在的狀态。
——
在艾琳懷孕八個月的時候,澤維爾照例摸了摸艾琳的肚子,而小小的手印的輪廓恰好對上了他的手掌。
隔着肚皮,澤維爾似乎能感覺到溫熱的觸感。
澤維爾三年以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很淺,一下子就淡了。
艾琳在澤維爾走了以後就捂住嘴巴,抽噎了一下。她已經太久沒有見過他笑過了。
澤維爾在安德烈的書房裏一遍一遍的看着他已經被他摩挲的隐現破舊的兩張紙,這兩張紙記錄了安德烈能調查到的那兩個人所有的資料。以安德烈現在的地位,他根本無法查到些什麽,所以澤維爾只能在這些傳過來的小事上一遍一遍分析。
直到再一次天空出現黎明的痕跡,澤維爾才放下這兩張紙,然後看了看自己溢滿紅血絲的眼睛,那裏面全是陰冷和漠然。
還有,一絲殺機。
安德烈看着澤維爾,眉頭深皺,“你這樣是沒用的。”
澤維爾唇邊露出一絲詭笑,他将兩張紙用放置在書桌上的打火機一點一點點燃。一邊如此動作,他一邊幾近嘆息着說:“你總會看到的。”
看到他屠盡攔在前方的人。
猩紅的火焰竄上來,讓紙張化為灰燼。火苗映襯着澤維爾尚且稚嫩的臉頰,安德烈沒由來的一陣心悸。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是艾琳生産的時間。
安德烈沒有辦法在這個關頭送艾琳去醫院,因為公立醫院人員混雜,而私立醫院的掌控權都在那兩個人手裏,讓艾琳去那裏等于等死。
如果安德烈現在投靠了其中一個,他會死的更快些。因為另一個會想方設法置他于死地,那個被效忠的看中的是安德烈手裏的權利,而不是他這個人,他只會袖手旁觀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所有人都以為安德烈已經走上了絕路,他的滅亡只是早晚問題。
而事實确實如此。
澤維爾聽着艾琳在準備好一切最先進儀器的房間裏竭力忍耐的痛苦的呻/吟聲,他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
安德烈擦拭過額頭上冒出的汗,只來得及問:“你去哪兒?”
“去給她們……搏個未來。”澤維爾閉了閉眼,再也沒有回頭。
這長長短短的路,映照在他的腳下。
“但願,你足夠聰明。”
澤維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安德烈的臉緊繃了一下,随後艾琳的聲音就讓他就顧不得這些了。
——
澤維爾忽然被抓走了,就在他剛剛踏出別墅門的時候。
小小的沉默的男孩被粗魯的帶到了汽車裏,沒有人去關注他的死活。
男孩并不反抗,只是畏懼之色一閃而過。看着他這幅模樣,挾持他的人沒有半點情緒波動。既沒有欺壓弱者的變态的愉悅,也沒有同情和憐憫。
澤維爾被帶到了一個比安德烈那裏更加富麗堂皇的地方,無數的身着西裝氣勢驚人的男人都默默的站在那裏。映襯下,更顯得這裏如同龍潭虎穴。
男孩兒表情僵了僵,随即又壓下那一瞬間的不自然,好似努力保持着冷靜。
居中坐着的男人似乎是笑了笑,然後在男孩兒大氣都不敢喘的時候忽然開口:“你就是安德烈那個新收的繼子?”
男孩兒抿了抿唇,強忍着屈辱,卻還是道:“他不是我父親。”
那男人毫不在意的說:“我知道。”随機,他冷笑了一下,“也只有安德烈那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才會找一個結過婚的女人,而且還養着那個女人的兒子。”
見男孩兒不說話,男人眼睛裏閃過一絲暴戾,随後又消失。他對着一旁恭敬站着的他最信任的手下揮了揮手,“去調一杯酒來。”
“用安德烈特意為我'準備'的調酒師。”男人道。
看着男孩兒,男人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他慢條斯理的說:“聽說你父親是FBI最厲害的搜查官?”
男孩兒豁然擡頭,死死盯住他。
被這麽盯着,男人反而産生了一絲興趣。
等酒被端上來,男人眼中閃過輕蔑,然後推到了男孩兒的身邊,“安德烈想買通我這裏的人來企圖殺死我,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
男人雖然這麽問着,卻沒有等男孩兒回答的意思,男孩兒在他眼裏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安德烈在他眼裏不過是一條狗,哪怕他現在坐上了所謂的第三把交椅,卻也是他随手就可以捏死的狗。現在狗不聽話了,當然應該教訓!
不知道他的心愛的女人在知道他的手下殺了她兒子的時候會不會崩潰?畢竟她現在還在生産呢……
“安德烈特意為我準備的,你不嘗嘗?”男人擡頭示意手下按住開始掙紮的男孩兒。
男孩兒死命的反抗着,他驚恐的盯着那杯看起來無比昂貴的酒。
“看來你很清楚裏面都有什麽。”男人大笑,“你乖乖的喝下去,或許我可以考慮留你母親一命。”
男人用哄騙的語氣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話,男孩兒成功的停了下來,用嘶啞至極的語氣希翼的問:“你是說真的嗎?”
看來這個男孩兒要比他想象的聰明,他已經看出了安德烈的頹勢。可到底,不過是個小孩子。這麽想着,男人面上誘哄的點頭。
男孩兒久久不動,男人并不催促。良久,直到杯子裏冰塊滑動發出的清脆的聲音,男孩兒才像被驚醒了一樣迅速拿起杯子,認命般喝了一口,然後就閉着眼睛不動了。
過了半刻鐘,男孩兒疑惑的睜開了眼睛。
男人怔了怔,随即大笑:“安德烈這個廢物!”為了一個毫無血緣又沒有感情的孩子,居然連這麽好的機會都放過!
雖然他早有準備,但他确定安德烈是不知道的。
這個孩子是他今晚的突破口,只有等安德烈的勢力收歸他的旗下,他就是整個俄國所有黑色勢力中的無冕之王!
男人終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嘲諷和愉悅,他下意識的将桌子上的杯子遞到自己的唇邊,然後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現在,之只等把這個孩子給殺了!
男人擦拭這自己的唇角,準備擡手下命令。然而,只是一瞬間的動作,他卻再也做不到了。
澤維爾看着緩緩倒下的男人,臉上閃過詭異的笑意,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分外恐怖。
在所有人的慌亂失措的時候,澤維爾悄無聲息的在安德烈派來的人的護送下離開了這裏。
接下來,這男人手下之間的內鬥就注定了這股力量再也成不了氣候了。那杯酒,可是男人最信任的手下端上來的,而且,衆目睽睽之下,他們看的清清楚楚,男孩兒可沒有半點異動!
平日裏堆積的嫉妒怨恨,和人的貪念夾雜在一起,誰都想取代男人的位置,可這也注定了他們的宿命。
——
到了安德烈的別墅,澤維爾下車就看到了安德烈。
即使艾琳還在生産,手下傳來的消息也讓他震驚,并且迅速下樓。
“你真的兵不血刃就解決了他?”安德烈猶帶不可置信。
澤維爾點了點頭,他的神情有些疲憊。顯然高強度的腦力活動讓他尚且稚嫩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只剩下一個對手了,然後就沒有什麽可以再威脅到他和艾琳的了!
對于一躍成為能和現在家族裏最強大的勢力一決高下,安德烈平靜了一下才緩過來。他目光複雜的看着澤維爾,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父親真的很厲害。”厲害到教出這樣的兒子。
澤維爾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正在安德烈還想再說什麽了時候,忽然有手下對着他的耳邊說了什麽,手下的目光在看向澤維爾的時候顫了顫,竟然帶着畏懼。
“什麽?!”安德烈在耳語過後有些失态的叫了出來。
無他,是因為消息太過于驚駭,即使放到整個俄國,也足以讓四方顫動。
安德烈最大的兩個威脅都死了!
不只是那個男人,還有另一個人。他也死了。原因竟然是車禍。
這麽可笑的原因,安德烈卻笑不出來,他看着澤維爾,緩緩道:“幸好你當初沒有下重手。”
澤維爾扯了扯嘴角,“你該感謝FBI。”
如果沒有FBI當時的保護看守,他的手裏真的有三氧化 二砷,安德烈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
走到被嚴格消毒、和專業大型醫院沒有任何區別的房間裏,澤維爾吻了吻昏睡着的艾琳的額頭,确定她身體正常以後,他就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嬰兒車裏。
那裏,已經躺着一個醜醜的小姑娘了。
“你想給她取名字嗎?”安德烈先是重複澤維爾剛剛的動作,然後才擡起頭道。
澤維爾并沒有推脫,他想了想道:“就叫拉伊沙吧。”
自由、平安。
說完,澤維爾俯身,他小心翼翼的吻在了嬰兒的額頭,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器。
我親愛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赤井秀一:你對我要向對你妹那麽好就好了(咬牙)
澤維爾:做夢吧。
Ps:至于手法,後面會有解釋昂。
PPS:感覺自己真鬼畜。
PPPS: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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