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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慎之将她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所謂辦公室,實際上是一棟專門供學生組織社團活動的樓。

社團這一說法從初中部才開始有,也算是加侖的一向特色,除去別的學校也有的常規社團,加侖學校走的是貴族路線,社團也較其它學校要顯得‘高大上’一些。例如潛水、射擊、垂釣、野外生存、攝影等。

除此之外,它還有學生自己自辦的出版物。

而這些,學校都提供全套的設備,如潛水裝備、射擊裝備、垂釣等等,還經常組織學生出去露營、瀑降,冬季便去滑雪。

這也是為什麽加侖學生出去和別的學校談論到自己學校時,一臉驕傲自得,讓別的學校學生羨慕嫉妒恨的原因之一了。

葉慎之現在所在的這間辦公室,便在這棟彙聚了加侖初中部所有社團的頂層,也就是所謂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而上面這一層,也只有學生會的成員才有資格上來。

辦公室很大,大約有五十多個平米,除了自帶的洗手間之外,裏面還有一個休息室,簡直就是個小型的豪華套間。

不過讓若爾注意到的并不是這些,而是辦公室裏一架豪華奢侈的無線電設備。

她的目光完全被那一套黑漆漆的無線電設備吸引了過去,目光癡迷地如同悍了二十年的老光棍看到了一個年輕~嬌~嫩~豐~乳~肥~臀的裸~女。

葉慎之顯然對她的目光很是滿意,他看這套設備的目光比她好不到那裏去,只不過他算是閱盡千帆的老手,若不是微微揚起的下巴和眼裏的自得透露出他內心的驕傲,還真當他完全不在意這套設備呢。

在他看來,只有像她這樣目光專注的人,未來才能有所成就,才值得他去培養。

他下巴一擡,便酷帥狂霸地笑了一下:“怎麽樣?滿意你看到的嗎?”

若爾眼中如同冒出粉色星星一般,愛不釋手地撫摸着它漆黑冰涼的肌膚,這金屬色澤……“信號塔是不是在上面?”

他眉峰一挑,笑了一下:“算你有點眼力。”

若爾何止是有眼力,她從小就跟着周父混在一群物理系教授之間,Z大又是名列全國四大高校之一的名校,裏面設備無一不是全國頂尖,她耳濡目染多了,眼力自然跟着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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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CQ競賽還有十幾天,這幾天你将規則全部吃透。”葉慎之給丢給她一本CQ競賽的規則限制,“除了公共課程之外,對于你其它所擅長課程進行單獨授課,另外,我已經邀請了暑假期間給你治療的讀寫障礙專家從旁輔助。”

葉慎之大喇喇往辦公室唯一一張辦公桌後面的黑色真皮座椅上一坐,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一派總裁酷帥狂霸拽的表情:“還有什麽問題嗎?”

若爾:……

葉慎之看着已經開始着手專心搗鼓無線電設備的方若爾,唇角抽了抽,對完全無視了他的若爾磨了磨牙:“小心點,你別給我弄壞了!”

随即又對她的專心十分滿意地揚了揚唇。

****

方若爾明顯變了,不再如之前那樣灰蒙蒙暗沉沉的如同陰暗角落裏灰撲撲的小石頭,像是被一雙神奇的大掌抹去了她身上的煙塵,露出她瑩潤潔白的本來面目,光華璀然,瑩瑩生輝。

感受最清晰的就是每天都陪在她一起,看着她如何一點一點從珍珠變為魚目,又如何從魚目煥發生機,燦然綻放。

他很早知道她了,在她還不認識他的時候,那時候她才多大?三歲?四歲?玉雪可愛宛如小粉團子,被她的外公牽着去參加她父親母親的婚禮。

那場婚禮場面十分宏大,還上了北方周末雜志的封面,封面上的女人就是穿着婚紗笑容格外明媚燦爛恍若仙子的周妍。

照片都是被修過的嘛,即使是無顏女,經過化妝、燈光和後期的PS,登上雜志之後,也會成為仙子般的尤物,更何況周妍原本就豔麗如蘇格蘭玫瑰,眼角眉梢一颦一笑皆是風情。

那本雜志用整整四頁紙描寫她和方詠康的婚禮,其中就提到方若爾,哦,那時候她還叫周若爾呢,她小小的一團,雙眼惶恐不安地尋找着什麽,似是無意中看到了鏡頭,那一瞬間的表情被鏡頭捕捉到,放到了雜志上。

與周妍和方詠康的婚紗照相比,她的照片只有很小一張,他卻盯着那張小臉看了很久,久到以至于三年後第一次見到,他就認出了她來。

而彼時,他從曾經的天之驕子不知愁為何物的小霸王,淪落為肮髒腌臜,每日以偷竊為生的小扒手。

是的,沒錯,他能夠從人販子手裏死裏逃生,沒有像那些乞丐一樣被打斷手腳,是因為他會偷竊。

他并非天生就會偷,而是被逼不得不去學,他不學會,就要像其他被拐來的小孩一樣打斷胳膊腿扭曲着身體去乞讨,那他永遠也……

過去他從未有一天想過自己會成為書中的小偷吧?這個詞離自己是那樣遙遠,遙遠到自己站在高高金字塔的頂端俯瞰衆生,那些終日和自己一樣艱難惶恐麻木度日的乞丐們,在他眼裏如同蝼蟻一般。

顏佑之仰起臉緊閉了眼睛,腦中不停浮現着父親從高樓墜落之後,那滿地的鮮血,紅的就像那漫天血色晚霞。

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緊握的拳頭克制不住的顫動着,眼中幹澀的生疼,疼的他日夜無法安睡,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便是父親墜樓而死的猩紅和母親病發後的絕望。

“喂!”一襲白色公主裙的陶穎站在靠着牆壁仰頭閉目的顏佑之面前,才十歲的她個頭隐隐比他還要高,嬌美的面龐上想表現的自己的矜持,可不知是年齡太小心機不夠,還是對顏佑之實在太過不屑一顧,眉梢眼角盡是掩藏不住的驕縱。

顏佑之睜開眼。

他的一雙眼睛格外美麗多情,像是氲着霧一般,映着漫天紅霞,通透如最上等的寶石,纖長的眼睫直直地垂下來,給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下蒙上一層淺色剪影。

他目光緩緩落在陶穎的臉上,帶着尚未褪去的哀傷和隐恨,随即便雲淡風輕了。

陶穎一時有些看呆了去,原本想說的話竟悶在嘴裏怎麽也吐不出來,憋紅了臉才吐出一句:“你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若爾呢?”話一出口,她又回到了她原有的狀态,眉尖微揚,笑的露出一口雪白唇齒,雙手抱臂,淡淡諷刺地笑着:

“你是在等方若爾吧?我看你還是別等了,人家攀上了高枝呢,哪裏還需要你這個小……”她拉長了音,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放輕語調:“乞丐。”

顏佑之目光在她臉上冷淡地停了三秒,又轉會了頭去,安靜地靠在牆上,閉目不言。

即 使是一個乞丐,陶穎也不得不承認,顏佑之是她見過長的最好看的男孩,就連班裏同學整天談論的初中部的學生會主席,葉氏繼承人葉慎之都沒有他長的好看,葉慎 之整天面無表情老成的像個小老頭一樣,就是再帥的臉,配上他那一頭板寸長短發和矜貴傲然不可一世的表情,那幫花癡,整天說葉學長多麽多麽帥,還不如……

她臉倏地紅了一下,眼裏像是能噴出火來似的,将整張臉都燒的通紅的生氣地豎起纖秀的眉:“喂!我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顏佑之身體沒動,只眼睛睜開,眼波橫了過來,“有事?”

陶 穎臉色倏地漲的通紅,完全忘了在外面維持自己嬌美大小姐的形象,叉腰怒吼:“方若爾攀上了高枝,不會來了,人家正抱着葉慎之的大腿呢。”她懊惱地朝旁邊翻 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又笑了起來,“你恐怕不明白葉慎之的身份吧?他可不光是初中部的學生會主席,還是葉氏的下一任繼承人哦~”

後面的哦字餘音袅袅,充滿了惡意。

顏佑之的目光在她臉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分外認真地問:“你今天吃韭菜了?”

陶穎反應很快,秀眉一豎,寒着臉問:“你說我口臭?”

“不是。”顏佑之神色依然認真的像在讨論老師布置的作業一般:“你牙齒上有青菜。”

他還一臉無辜地加重了‘青’字。

陶穎渾身如着了火一般,又羞又惱地落荒而逃。等到了車上拿出鏡子看到牙齒雪白,根本沒有他說的青菜後,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他。

方若華見表姐對着鏡子一會兒神色恍惚一會兒咬牙切齒,臉紅的不正常,飽滿光潔的臉上露出幾分疑惑關心:“表姐,你不舒服?”

陶穎将鏡子往書包裏一塞,悶悶地嘟起嘴吧:“沒事!”

她 周歲十歲,按虛歲算也才十一歲,本還未到情窦初開的年紀,只是她自小心智早熟,班裏同學大多都十一二歲的年紀,也開始和男孩子們打打鬧鬧起來,她外表靓麗 清純,性格卻十分要強,從小是老師眼中的嬌嬌女,同學眼中的天之驕女,被人衆星拱月般長大,班裏男生都喜歡找她說話,加上現在資訊開放,她多少也是懂一 些,只是過去從未将班裏的男孩子們看在眼裏罷了。

想到剛才顏佑之那漫不經心的輕慢态度,她心中又是惱了幾分,想到他是因為在等若爾而不理她,這種惱怒便遷怒到若爾身上。

方若華個性冷傲,見陶穎說沒事,‘哦’了一聲之後收回目光靠在後座椅背上不再說話,也不問她剛才去找那小乞丐做什麽。

陶穎做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若爾一路狂奔向前沖,跑的臉上都是汗,小臉比那晚霞還要紅上三分。

顏佑之遠遠地看到她背着書包跑過來,小小的書包随着她的跑動在她背上一左一右地晃動着,臉上不自覺地露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朝校園裏面小跑着過去,一把将她接住,口中念叨着:“你慢點,跑摔跤了怎麽辦?”

若爾一頭撞進他懷裏,臉上的汗都蹭到他身上的淡藍色POLO領的校服T恤上,揚起臉便朝他笑的格外燦爛。

看到她這樣的笑,顏佑之竟有幾分恍惚,擦着她額頭上的細汗:“怎麽這麽晚才出來?今天學的怎麽樣?有什麽不會的你就告訴我,我教你。”

“沒有什麽不會的,可簡單啦!”方若爾這個時候完全就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孩子,聲音萌軟:“今天又認識了五個成語呢,而且會寫了。”她跑到草坪上撿了個樹枝,迫不及待地向小夥伴炫耀:“我寫給你看!”

她拿着樹枝歪歪扭扭地在地上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畫着,像在畫世上最嚴謹周密的線路圖。

“孟、母、三、遷。”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着:“完、璧、歸、趙。”

寫到璧字,似乎太複雜了,這個字寫的格外的大,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茅山道士手中的一道鬼畫符。

“舉、棋、不、定,負、荊、請、罪,患、難、之、交。”說到最後一個詞,她忽然仰起臉朝他笑的格外明媚:“老師說,我和你就是患難之交,患難與共!”

她笑的時候眉眼如同兩輪彎月,眸光清澈的像盛了潺潺溪水。

顏佑之卻如同被雷劈過一樣,看着她寫的字,神色怔然地緩緩念着:“孟母三遷,完璧歸趙,完璧歸趙……”

他原本朦胧猶豫的目光漸漸清晰堅定起來,蹲在若爾身邊,眼中含着淡淡笑意看着她在地上寫字,一只手輕輕揉着她細軟的發絲:“會寫五個成語了,若爾真棒!”

若爾驕傲地揚起頭,擡高肉嘟嘟的小下巴:“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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