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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爾回頭看到是他,神情陡然松了下來,“是你啊。”
“什麽叫做是我啊?嗯?”對于多年不見之後,方若爾看到他居然是如此平淡的反應,葉大少立馬不樂意了,眉頭也挑的老高。
“沒想到你居然回來了,好久沒有見了。”方若爾倒是很開心,她的朋友非常少,葉慎之算是一個,她臉上露出些微的詫異神色,用手放在自己頭上比了比兩人的身高差,眼裏都是羨慕:“你長的好高,我以為我已經長的夠快了,沒想到還是和你差這麽多。”
這幾年她開始發育,身體也抽條似的長高,現在已經一米六多,原本以為她和葉慎之的身高接近了許多,沒想到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需要擡頭仰望。
不!開!森!
她嘴巴微微嘟起眼中露出懊惱的模樣,讓葉慎之心中的怒氣霎時消散,明明八年未見,卻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言談舉止絲毫沒有因為長時間的分開而生疏,這種想法竟讓葉大少心情微微有些好了起來,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容。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狷狂的笑容,聲音不自覺地含了些寵溺:“傻了吧?難道只有你長,我就不會長?”說完傲嬌地揚起下巴,“本少爺可還在發育期。”
方若爾不滿他那得意的小樣兒,揮開頭上亂揉的魔爪,“稀罕,我才十五歲,最少還有三年時間繼續長!你能有幾年?”
葉大少眼眸低垂斜睨着她,眸底透出一股濃濃的洋洋自得,打擊她:“那也比你高。”
方若爾撇了撇嘴,“幼稚。”
葉慎之靜靜地看着眼前面目鮮活的少女,這些年也會聽到屬下說起她,大多數都是在報告她的研究成果,或是跳級怎麽樣,屬下口中的她,更多的是像一個符號,而不是眼前這個眉目清晰活潑生動的女孩。
她眉目長開了,五官精致,目光清明,身體纖瘦修長,許是少見陽光的緣故,她膚色白的近乎透明,膚質細膩,毫無瑕疵。若不是身上還套着一件白大褂,看着就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樣,也沒有偶爾在旁人口中聽說的那樣懵懂不谙世事。
他松開将她扭到背後的手腕,她手腕纖細,卻并不只是骨頭,握在掌中像掐了一團棉花似的柔軟細膩。他幾乎是抑制不住地瞥了眼她的胸,待看到她胸前微微鼓起的弧度時,唇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喜色。
葉大少咳嗽一聲,掩飾住內心流出的一絲蕩漾,臉上恢複酷帥狂霸拽的表情,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走吧,養了你這麽多年,也該親自向我展示你的價值了。”
方若爾正要向前走,突然想起來,“你等等啊,我給柚子打個電話。”說着動作極為快速地從手機中找出一個號碼摁了下去,“喂,柚子,我今天有點事,回去會晚點,你不用過來接我了,嗯,也不回去吃飯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使她臉上盡是羞澀的笑容,對着手機響亮地親了一口,“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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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慎之原本的好心情立刻烏雲密布,他壓抑着內心不斷湧出的異樣感,薄唇微微抿了抿:“顏佑之?”
“嗯,是啊,你認識的。”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心情異常的她,笑的眉眼彎彎,神采飛揚。
葉慎之頓時感覺自己心情更差了。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葉大少心情十分惡劣。
一方面因為方若爾的那個電話,一方面因為自己的心情居然還會被她影響。不論哪種原因,都是他十分不想見到的。他的心情該是由自己控制才對,只有自己影響別人,居然這麽輕易的就會被她影響到。以葉大少的驕傲,怎麽允許。
他忍了忍,終究不是隐忍的性子,當下臉色臭臭地問了一句:“你們什麽關系?女孩子和人在電話裏這麽輕浮別人怎麽看你?”
方若爾略微詫異地瞥了他一眼,直言道:“葉慎之,你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你沒事吧?”
葉慎之聞言更惱,眉頭皺着下巴擡着:“本少爺會說什麽話還需要按照你的格式來麽?嗯?”
方若爾聳了聳肩,“你這樣子就像一只炸毛的貓。”
葉大少神色整個僵住,安靜了半響,他突然邁起修長的腿,大步離去。
方若爾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
葉慎之出來後,拉開車門,狠狠摔上,踩上油門,發動機發出震天的轟鳴聲,汽車如離弦炮彈一樣瞬間飙出加侖學院外。他在高速上一直開了好久之後,才将車子停下,站在兩邊滿是夾竹桃花的車道上,狠狠地踢了下車,望着遠處長長地出了口,平複着心情。
這種不可控的感覺對于他來說極為糟糕,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心情起伏過,即使剛出國的那幾年,面對世界各地的商政界精英,以及偶爾遭遇到的不平,他也是雄心勃發,從未像今天這樣心情劇烈起伏過。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欄杆,坐上車之後,約了當年四個小纨绔,現如今已經是大纨绔的幾人出來喝酒,即使是喝酒時,他依然矜持而克制,并沒有因為私底下而放浪形骸,沉迷其中,醉生夢死。
顏佑之挂完電話之後,也是怔然地看着手機。這些年,方若爾在他的照顧下,除了秦馨之外,沒有其它任何交際的朋友,她的所有事情在他面前都是透明,更別說會有什麽事讓他不用來接。
讓他不用來接的,除了八年前葉慎之的那次,再沒有過。
他無端的便想到葉慎之。
若爾雖然看起來受他所控,幾乎對他言聽計從,生活中的瑣事也全部交給他打理,對于他掌控她生活的任何事都沒有意見,實際上,她從來都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做下的決定很少會被他人所左右。
他勸她離開方家自己獨立,可若不是她自己生出這樣的想法,旁人再勸也都無用。
秦馨一直認為是他将她的世界與外界隔離,甚至連生活中都照顧的無微不至,讓她對生活中很多常識不懂,自理能力奇差。
可就像他說的,這才是她要想要的生活,是她想要的世界。外界的紛擾她不願介入,也不屑花精力費神去應付,她一直都那麽任性的全心做自己的事情。而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麽,才能使她離不開他。
她的弱點只在于讀寫能力,生活中的動手能力從來不差,連諸葛連弩和無線電發射機,在那樣的小的年紀都能做出來,生活中一些事情,她又能差到哪裏去?不過是他不願意讓她學會,而她看出他不願意讓她學會,便縱容着他罷了。
外人都以為是他在縱容她,縱容的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卻不知,感情上一直是她在縱容他。他想要什麽,她能給的,便全都給了他,從來沒有說過不。
她确實對生活中很多事情缺乏常識,可她從來都不是傻子,相反,她聰明剔透的讓人吃驚。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濃烈的不安,快步跑向加侖學院實驗室。
他現在讀高三,馬上就要參加高考。加侖高中離加侖商學院不過五分鐘路程。他走在路上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輛紅色跑車怒氣騰騰疾馳而去,仿佛帶有車主的情緒。
只是看了個側臉,顏佑之便肯定地知道,那個人一定是葉慎之。
他跑到加侖實驗室門外的時候,方若爾正好從裏面出來,看到顏佑之,驚喜地喊了一聲:“柚子!”立刻開心地朝他飛奔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撲倒在他懷裏,“不是說不用過來嗎?怎麽還過來了?”
她目光湛然,笑容甜蜜,無憂無慮。
他緊繃的心神陡然放松下來,抱緊懷中的她,聲音聽不出任何異常,“不希望我過來?”
“當然不是!”她笑嘻嘻地說:“原本有點事情,後來事情沒了,還以為你肯定來不了,我得自己回去,沒想到你居然等在門外,意料之外的驚喜。”
顏佑之被她毫無掩飾的熱情所感染,原本跳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攬着她的腰,細細地親吻她。
方若爾立刻主動地反親回去。
就連在兩性關系上,她都時刻占據着主動,從沒有讓自己陷入被動過。可偏偏,讓他陷入泥沼的,就是她這樣火一樣全無保留的愛。
他漸漸沉浸在她熱情而主動的吻裏,年少的目光中,滿是溫柔缱绻。
加侖學院的實驗樓前有一段很長的階梯,寬五十多米,長也有五十米左右。
顏佑之跑的匆忙,沒有騎自行車,方若爾站在上面的階梯上,摟着他的脖子,兩人身高正好可以毫無壓力的親吻。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笑嘻嘻地松開他,将他的背轉過來,縱身一躍,趴在他背上。
顏佑之無奈而縱容地笑着,将她穩穩地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緩緩下樓。
他忽然停下,問她:“若爾,等我們到了年齡,就去領證結婚好不好?”
她趴在他的肩上,絲毫沒有異議地點頭,“好呀~”
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側,帶來一陣難抑的酥麻。他耳垂紅的仿若透明的雞血石,紅暈順着他的耳垂逐漸散向他的臉和頸脖。若爾像是淘氣一樣,在他耳邊又吹了一口,顏佑之身體明顯地忍不住戰栗了一下,惹得方若爾肆無忌憚地咯咯直笑。
許是搬出方家,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自身武力值越來越強大,使她也越來越有安全感的緣故,她的性格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陰郁,雖然在人前還是沉默居多,本性上,卻越顯疏闊,笑容也越來越明朗。
相較而言,反而是近兩年進入方氏企業勤學儉工的顏佑之,性格越發細謹,不過他從小就這樣,從未變過,不然也無法小小年紀便在人販子手中全須全尾地逃出來,現在又在方氏企業做些小事回報方氏。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覺得葉大少好蠢~果然是蜜罐裏長大的少爺,沒有顏佑之半點心機,真是為他這別扭的性格感到捉急……還有點幸災樂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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