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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方詠康在拿到這份離婚協議書時,居然沒有半點意外,已經年過四十的他,外表看上去儒雅英俊,半點不像厮混在娛樂圈,周圍都是外圍女的娛樂圈老板,看氣質倒像個儒商。

只是這麽多年,他神情依然那麽一副淡淡的,仿佛無所謂的樣子,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抽了一口雪茄,食指敲了敲水晶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你考慮清楚了?”

方詠康養小三小四小五,周妍也沒少養小狼狗,她現在的那位經紀人,說是說經紀人兼司機,實際上也兼床伴。夫妻倆各玩各的,互不幹涉,倒也和諧。

許是因為周妍替方詠康生了一對兒女,兒子又放在方老爺子面前代他盡孝,在感情上他雖渣,在生活和事業上,卻沒少利用自己的資源捧周妍。

周妍這幾年翅膀越發硬,現在居然想單飛,方詠康也只是笑笑,并不勉強。

周 妍能忍受方詠康養女人這麽多年,都視而不見,現下也依然維持着好風度,妩媚一笑:“詠康,怎麽說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更別說我們之間還有一雙血脈相連的兒 女,這些年你對我的幫助我十分感恩,只是我已經人老珠黃,終比不得娛樂圈層出不窮的小鮮肉,何必還霸占着方太太的位置讓你的那些小鮮肉們為難呢?這些年, 我可是收到不少來自她們的威脅恐吓呢。”

方詠康彈了彈手中的雪茄煙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因什麽離婚我明白,離婚協議書我 簽,可以,上面的條款我也可以答應,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他将手指壓在協議書上,“今後不論你混得如何,家財萬貫還是一貧如洗,我都不管,我只要求你在 離婚之後不得以任何名義去找方岱岳和方若爾。從此以後,他們就和你沒關系了。”

周妍臉色一寒:“方詠康,你什麽意思?”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可依然難言憤怒:“怎麽?這麽多年都不管不問,現在想來當好父親,你不覺得遲了嗎?”

詠 康神情依然不疾不徐,“我确實不是個好父親,只管生不管養也沒盡到父親的責任。”方詠康在這說句話時絲毫沒有內疚,神情淡的想在談論天氣一般,靠在沙發上 一幅閑散到不行的姿态:“他們總歸是姓方。”說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看都不看周妍:“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周妍臉色陰晴不定了半天。

她會想到現在早早脫身,也是因為方家有方岱岳在,方家若倒閉她就保全了自己,方家若還能崛起,方岱岳是她兒子,以後還能不管她?正是因為算計到了這一點,她才在方家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好不猶豫的選擇離婚。

反正不論怎麽樣,她都不會吃虧。

方若爾她是指望不上的,方岱岳中情義,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去找他,他還能不管她?況且她不會讓自己有那麽一天,一定不會。

想到這,她臉上再度路出胸有成竹的笑,點了點頭:“你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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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詠康擡眸又是一笑,痛快地在協議書上簽了字,将紙推到周妍面前,手指緊緊壓着,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明明含笑卻瞬間如豺狼一般兇狠的眼睛冷冷地望着周妍,“周妍,記得你今天說的話,若是違背,你知道我會怎麽做的。”

周妍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這麽多年面對方詠康那麽多女人,她卻始終不敢說什麽,也是有理由的,即使有方家支持,方詠康以一己之力在娛樂圈站穩腳跟發展到如今的程度,着男人從骨子裏往外透着一股別人沒有的狠。

她力持鎮定地一笑:“詠康,我們當不成夫妻,總還是朋友……”

話音未完,方詠康就按在了桌上的按鈕上,滿是不耐地說了一聲:“送客!”

即使已經跟他夫妻這麽多年,現在已經脫離方家,在面對方詠康時,周妍依舊底氣不足。她望着門外明媚燦爛的陽光,深吸一口氣,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咔咔坐上自己的車,想了想,還是跟方岱岳打了個電話,聯絡下母子感情。

方岱岳接到母親電話時還挺意外,畢竟,他和母親的關系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之後周妍又是說了幾句類似于關心的話,他更是莫名其妙。

幾句話後,周妍忽然想起網上盛傳的葉慎之和方若爾已經領證的事,問道:“岳岳,你姐和新能源的董事長結婚的事是真的嗎?”

方岱岳條件反射地就說:“那都是網上瞎說,怎麽可能是真的。”方岱岳未盡之詞是,就算要結婚也要先相互見家長,訂婚定日子,哪裏會這麽倉促。

周妍卻聽成‘都是假的,不可能’,兒子和女兒自小感情深厚,他說的話總不可能有假,葉家怎麽可能會娶方若爾?“行,我知道了。”

“媽,那沒別的事我挂了。”

周妍已經撲通把電話挂了。

方岱岳拿着電話,覺得莫名其妙,難道母親打電話過來就是問姐和姐夫的婚事?

說到這個問題,他也十分好奇,幹脆一個電話打過去問問。

其實好奇的何止是他?葉慎之的四個小夥伴同樣很好奇,全都殺上了門:“慎之,聽說你結婚了?太不夠意思了吧?結婚了都不和哥們兒說?”

四個小夥伴還是被傷到了,從小穿開裆褲就一起長大的朋友,這些年對葉慎之更是馬首是瞻随叫随到,要是他結婚連他們都不請的話,那着朋友也當到頭了。

葉慎之正在家和方若爾鬧矛盾呢,昨晚上兩人徹夜戰鬥,從房間戰鬥到客廳,從床上戰鬥到沙發,從地板戰鬥到廚房。

方若爾現在恨死了葉慎之,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補眠呢。

葉慎之倒是神清氣爽,在四個小纨绔過來串門的時候,從方若爾家打開了門。

四個小纨绔指指這邊,又指指這邊門,納悶地說:“慎之,我怎麽記得你是住這邊?”

葉老大在家穿着舒适随意的居家服呢,寬松的白色上衣淡藍色長褲,腳下是棉質的藍白相間的格子拖鞋,手中握了杯牛奶,渾身上下散發着數不出的舒服惬意。

四個小纨绔看到他手中拿的是牛奶而不是紅酒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吃驚地驚叫了一聲,被葉慎之淩厲的一眼,堵的驚叫聲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

葉慎之坐在簡約的長椅中警告地說:“你要是想将她吵醒,聲音還可以更大點。”

驚叫的那個小纨绔立刻捂住嘴巴,望着明顯是随手扔下的圍裙眼睛瞪的更大了。

聲音卻不由自主的壓低了下來,顯然是對方若爾的起床氣深有體會:“卧槽,不是方若爾在這裏吧?”

“外面傳言不會是真的吧?”

“你們同居了?”

另外三人嘴巴立即都張成了O型,聲音壓得一句比一句低,“居然和方若爾?”

這簡直比聽到了世界末日還要恐怖啊!

其中一人立刻注意到葉慎之話裏的意思,笑的蕩漾的不行,不斷的挑動着飛舞的眉毛:“到現在還在睡,有奸情,從實招來?你們昨晚都做什麽了?”

話音剛落就被葉慎之一腳踹了過來,他連忙扭身躲開。

其他人也道:“擦,真沒想到啊,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葉大少斜斜地睨了他們一眼:“你們過來就是問這些?”

“就這些?還是不是兄弟啊,結婚的事都不和我們說?這事到底真的假的?”

話還沒問完呢,葉大少就擡起了下巴,笑的別提有多騷包得意了,臉上就差沒寫着:愚蠢的凡人們,羨慕嫉妒恨了吧!

四個小纨绔都恨不得噴他一臉:鬼才會對你羨慕嫉妒恨啊!正常人都不會喜歡上方若爾吧!你小時候就已經夠奇葩了,現在加上一個更加奇葩的方若爾,真為你們的後代擔心。

不,是為我們的後代擔心。

四個小纨绔想到自己從小就是被葉慎之無良的欺壓長大,還像M一樣欺着欺着就被欺習慣了,他們已經預想到自己以後的兒子在葉慎之和方若爾的孩子面前,會是什麽樣了。

兵慫慫一個,将慫慫一窩,媽蛋,他們是要慫三代的節奏麽?

想了想,還是勸道:“慎之,大家畢竟都認識這麽多年了,方若爾那也是我們哥幾個看着長大的。”

後面一個人補充:“雖然她可能根本就不記得我們。”

“去!”前面說話的小纨绔用胳膊肘子搗了後面人一下:“不過方若爾那人,一看就較真兒,形式婚姻什麽的,真不适合她……”

葉大少聽着就覺得不對味了,下巴揚着睥睨着這些凡人:“誰告訴你們是形式婚姻?”

“卧槽老大,你不是來真的吧?”

“真結婚啦?”

“老大你別想不開!”

葉慎之直接就是一句:“滾!”

方若爾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被吵醒後腦袋疼的厲害,氣壓低到快要電閃雷鳴了,去洗手間洗了臉刷了牙,剛走出房間門,就聽到這麽一句,揉了揉眼睛好奇地問:“誰想不開?”

四個小纨绔一看到她就立刻整齊劃一的舉起手:“我!我想不開!”又整齊劃一地朝他揮了揮手:“嗨~小若爾,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記得。”她神情還有些迷糊,臉上還濕漉漉的,明顯剛剛用清水洗過。她坐到沙發上,接過葉慎之手中的牛奶喝了一口道:“甲乙丙丁。”

“還有,我一點也不小謝謝。”

四個小纨绔立刻雙手合十,就差沒有跪地求饒了:“小姑奶奶,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很顯然,方若爾剛剛睡的正香呢,被他們四人給吵醒的,雖然洗過臉後她已經清醒了些,也因為他們是客人脾氣克制許多,可說出來的話,依然在往他們心口捅刀子。

幾個人望着方若爾雪白頸脖上哪星星點點的紅草莓,頓時有種瞎了钛合金狗眼的感覺,哪裏還不知道他是認真的?一個個都用控訴的眼神瞅着葉慎之,眼裏清晰地寫着三個大字:禽獸呀!

葉慎之在一旁動作可自然的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拎在她背後,她極其熟稔地伸手往袖子裏面穿。

四個小纨绔看的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眼前這把服侍人的動作做得這麽理所當然的人,真的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眼前都快長到天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腳下,不可一世的葉大少嗎?

他怎麽可以如此一本正經的幫人穿衣服?他一定是被人給魂穿了吧?

葉慎之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居然起身拿了面包和果醬出來,一邊翹着二郎腿姿态閑适地塗果醬一邊問四人:“你們特意跑一趟就是過來問我有沒有結婚?現在你們看到了。”

私人收起自己的钛合金狗眼自告奮勇道:“什麽時候辦婚禮?我要當新郎!”

葉慎之和方若爾兩人同時眼睛微微一眯,動作都帶了幾分相似的威脅地側過臉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我是說伴郎!哈哈,伴郎!”纨绔甲抹抹汗,“怎麽一點都沒有幽默細胞。”

方若爾喝着牛奶吃着面包面無表情地吐槽:“因為一點都不好笑。”

四個小纨绔離開後,站在小區樓下,纨绔甲有幾分疑惑地摸着下巴,認真讨論:“你們說,小若爾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叫甲乙丙丁吧?”

纨绔乙:“不可能吧?”

纨绔丙:“她肯定在開玩笑。”

纨绔丁沉思望天:“方若爾也會開玩笑了?”

四個人對視一眼,竟有些不确定起來。他們仔細回想了一下,也不确定幾個人有沒有在方若爾面前自我介紹過,反正,方若爾肯定是沒問過。

恩,這是個無解的謎題。

等他們走後,葉慎之才将她整個撈到懷裏,坐在自己腿上,咬着她的頸脖磨牙:“我不在不許單獨去見顏佑之。”

方若爾回眸睨他:“你在吃醋?”

“吃你個頭!”葉大少炸毛一樣羞惱地叫了起來:“鬼才吃那玩意兒!反正你就是不許單獨去見他聽到沒有?”

“嗯。”

“他要是來找你也不許見!”

“哦。”

“實在是避不開就打電話給我。”葉大少深處溫熱的手掌摸摸她的狗頭:“上次就做的不錯,繼續保持。”

過了好一會兒,葉大少才不确定地問:“你……你還……”這種怨婦話葉大少實在問不出口,他極其煩躁地一把吻住她,惡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分外認真地說:“方若爾,你要是敢離開我,就死定了!”

方若爾直接不耐煩地拉下他的脖子,堵上他的唇,翻身将他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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