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有些冷，可以聽見風嗖嗖的聲音。

水燒開了後，沈妙洗了臉，就幫忙做早飯，小米粥，白面饅頭，沈妙吃飽了，身上也暖呼呼的，心情愉悅。

沒多久，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幹活兒的人都來了，王師傅打頭陣。

他們跟沈老三打招呼以後，就埋頭苦幹，除了偶爾沈妙非要讓他們歇息下來，喝口水。

沈妙就跟着沈李氏和王氏，在廚房準備中午的飯菜，忙的不亦樂乎。

而陸明家氣氛很凝重，陸明和沈妙分道揚镳以後就回了家，這次是每月固定回家的日子。

他也沒想到一回來就可以碰到沈妙，她冷若冰霜的态度，着實讓他不喜。

他本來還想着以前的交情，自然對沈妙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上次在鎮子裏，她态度堅決，眼裏沒有絲毫的愛意，他以為是受了驚吓。

這次見到她，他才清楚的明白，她的眼裏早就沒有他了，一想到這裏，他就氣的牙直癢，從來都是他抛棄別人，根本沒有別人甩他的道理。

待到日後，他金榜高中，沈妙必定後悔。

陸明坐在那裏，拳頭握的很緊，咯咯直響。她娘孫氏看到兒子面色不佳，以為他累着了，溫聲問道。

“兒子，娘這裏做了些吃的，吃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孫氏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他調整好情緒，朝她點點頭，起身去了堂屋。

陸忠坐在正中間，看着兒子一步步走過來，招呼他坐下，陸明知道她爹有話要說，安靜的坐在一旁，垂首傾聽。

陸忠看了一眼陸明，語氣平淡的說道“聽說隔壁沈老三家要蓋房子呢。”

陸明一聽，迅速的擡頭，目光停留在他爹的臉上，希望看出一絲破綻來，可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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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沈妙家的情況，陸明是知道的。他家一直很窮，都是茅草屋，刮風下雨還經常泡水大濕，如今他哪裏有錢，莫不是沈妙，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沈妙的臉龐，難不成是她？

陸忠開始也不信，看到不斷湧進他家的工人，還有那一車的雞鴨魚肉，才知道那是真的。想起之前的傳言，沈老三家頓頓白米飯和豬肉，上次沈妙去送飯，他也看見了。

陸忠在陸明雙眼的注視下，緩緩的點了頭，然後不經意的開口，“以前你娘反對和沈妙來往，現在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有空過去看看，鄰居一場，看需不需要幫忙。”

陸明像看怪物一樣看他爹，小的時候，他和沈妙青梅竹馬，後來大了懂事，他娘就不準他去沈家，說是影響不好，其實就是嫌棄沈家窮。

沈荷比他小幾歲，經常跟在他屁股後面跑，他娘也沒說什麽，無非是因為沈荷是村長的女兒，家裏還蓋着大瓦房，田地也有幾十畝。

這其中的道理，陸明很早就明白了，只是裝作不知道，這次明明白白的捅破，還是第一次。他悶不做聲，不說話。

陸忠不着急，就坐在那裏喝着茶，看着陸明，他也是書香人家，後來家道中落，這才種了地，骨子裏的那份清高還在，他最看不起莊家漢，也就是他眼裏的泥腿子。

孫氏看着父子兩人沈默不語，有些坐不住，生怕陸明使性子，沈老三家可有不少錢，據說還是沈妙賺的，如果把她娶回家，所有的銀子就是他們家的了。

她記得沈妙可是對陸明一往情深，可惜她沒有見過現在的沈妙。

陸忠坐着沒動，眼睛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孫氏，孫氏就蔫了，不說話。

陸明想到沈妙對自己的态度，氣不順，有些拉不下面子來，不表态。

陸忠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以為他擔心他娘的态度，語氣不善的說“這個家還是我做主，不要聽你娘的，都是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還不是你默許的，你也不是看着沈家發達了才這樣做的，五十步笑百步，孫氏在心裏腹诽着。

沈妙若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說一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陸明“嗯”了一聲，語義不明，臉色淡淡的，隐藏在眼睑下眼睛，晦暗不明。

沈妙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正在招呼幹活兒的人過來吃飯，沈妙拿着飯勺和大碗，每個人飯都盛的滿滿的，還用勺子壓了壓，生怕他們吃不飽。

看到他們一個個在吃飯，沈妙也轉身去廚房拿碗，可是炒菜的時候，油煙味兒太重，沈妙都聞飽了，還是出去吹吹風好了。

沈妙踏出家門，走在河邊，柳條發芽了，在河邊迎風飄揚，柳絮漫天，不知怎的，想起了小時候詠柳這首詩，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好詩。”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薛直站在了不遠處。

沈妙開始還有些緊張，聽出來是薛直後，放松了戒備，徑直開口“不過是前人舊作罷了。”

“何人所做？”薛直有些似乎感興趣，覺得是她所做。

總不能說是賀知章吧，如果他沒聽過，不就露餡了，所以當作沒聽到。

惱羞成怒

“你氣色不太好。”

薛直沒有追問下去，看着沈妙疲憊不堪的小臉，真想伸手把她攬在懷裏，可是他不能。

“無礙。”

沈妙想着放在櫃子裏的那包藥，覺得有些搞笑，她見過送女孩子首飾衣服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是沒見過送藥的。

薛直看着沈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呵呵笑出聲來，在陽光的照耀下，笑靥如花，自己也被她感染，心情愉悅，唇角微微上揚。

空氣默默的流淌，氣氛變得暧昧，沈妙吹了一會兒風，精神好多了，想着出來有些時間了，她再不回去，她爹要擔心了。

沈妙擡腳往回走，看着不遠處的薛直，想了想還是開口“我先走了。”

薛直點點頭，目送着她離開。

沒想到，沈妙才走了幾步路，就看到迎面而來，一臉怒氣的陸明，他臉色漲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極力壓制心中的怒氣。

沈妙看着他眉頭一皺，真是陰魂不散啊，前幾天抓着她的胳膊，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她真想扭頭就走，無奈回家的路只有一條。

她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沈妙心裏着實煩躁，連表面功夫都不想走了，木然的站在一旁，低着頭也不言語。

陸明一看，火氣一下子漲起來，看她剛剛和薛直有說有笑的，面對自己就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感覺自尊心被踐踏。

他直接站在沈妙面前，堵住了她回家的路，沈妙心裏翻了個白眼，又用這一招，她覺得上次話已經說清楚了，為何他還是糾纏不清，難道是嫌棄她話太重。

沈妙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她照顧他讀書人的面子，說的含蓄，也不至于太過分啊。

陸明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剛剛被壓在的脾氣，又要往外爆發，沈妙看他要炸毛的樣子，趕緊給他順毛，“陸公子，有事？”

語氣不鹹不淡，比着上次好多了，陸明心裏舒服一點兒，“沒事，就過來看看你。”

你這個樣子是來看人的嗎，搞得跟被戴綠帽子一樣，怒氣沖沖的，沈妙心裏不斷吐槽，面上不顯，帶着得體大方的笑容。

“多謝關心，家裏有事，我先走了。”沈妙說完腳下開溜。

陸明剛剛好了幾分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抓住沈妙的胳膊，上次回來以後，沈妙的胳膊都紅了，她用熱水敷了幾天才慢慢好，這下又按在了原來的地方。

沈妙再也無法平心靜氣的講話，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陸明沒想到她力氣這麽大，往後踉跄了一步，差點摔倒。

陸明感覺裏子面子都丢了，惱羞成怒，挽起袖子來就要去抓沈妙，沈妙快速的往後退去，陸明撲了個空，準備再次伸手的時候，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已經擋在了沈妙前面。

陸明看着薛直五大三粗的模樣，又估摸着自己的柔弱身板怕不是他的對手，心裏有了幾分怯意，嘴巴依舊不饒人。

“難怪對我愛搭不理的，感情是找好了下家，只是你看看他，只是一介山野村夫，而我，将來可是要做狀元的人。”

“就憑你，還想做狀元，你要是真的做了狀元，那大周邊的讀書人都沒了，估計還輪不到你，不自量力。”

你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沈妙特意從上到下打量他一番，陸明還故意挺直腰板，以為她回心轉意，只是沈妙說出口的話，氣死人不償命。

陸明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不斷用手指指着沈妙，嘴裏不停的“你你你”，卻也說不出個好歹來。

沈妙最恨別人拿中指指她，連客氣都不想裝了，言語更加刻薄“別以為讀了幾天書就了不起，在我眼裏，你連薛直的一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