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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硯拿了那個螺絲刀過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腦子裏突然有什麽事情過了一下。

“啊!”他突然道:“會不會是這樣。”

邢修弋和謝潭西都從門邊讓開,等着他講解。

倪硯說:“這個螺絲刀應該就是用來擰螺絲的吧,你們看這個門和牆面是用不鏽鋼片嵌起來的,上面有四個螺絲。”

“咱們這個門是折疊門,所以他不一定非要從中間出來,從裏面把插銷插上,把最左邊的門打開出來,再用這個螺絲刀從外面上好就行了。”

倪硯說完就過去開始擰螺絲:“是被擰開過的,特別好弄開。”

他三下五除二擰開了一只螺絲:“兇手把死者先搬進去,出來擰開了這四個螺絲,從裏面把插銷插上,再從左邊出來,相當于把一個折疊門從中間開的模式變成了從左邊開的模式,出來之後再把螺絲上上,密室就做完了,我估計他是看到螺絲刀上沾了血了,所以把它直接扔掉了。”

他連講帶演示,幾人都懂了,謝潭西給他豎了豎大拇指:“厲害!”

倪硯嘿嘿笑了兩聲。

曾晁道:“你既然能解開,是不是……”

邢修弋和謝潭西都笑了。

倪硯瞪眼睛:“你最好把話給我收回去!承認我就是聰明很難嗎?”

曾晁哈哈笑着:“本來就是,人家都解不開就你解開了,要麽是你太聰明要麽就你是兇手啊!”

倪硯氣死了,追過去從後面鎖住他的脖子晃:“你太讨厭了,我決定一會兒投票就去投你!”

幾人在這邊鬧了一會兒,還在曾導演房間的兩個女孩子突然叫道:“找到了!你們快過來啊!”

曾導演有個密碼箱,一搜是沒有那麽多時間解密碼所以沒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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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麽打開的?”謝潭西問:“密碼是什麽?”

“我倆試了好多都不對,然後就去翻了翻咱們曾導拿到的獎杯,底下都有日期,最早的就是密碼,20020513。”

邢修弋道:“聰明。”他蹲下身,在密碼箱裏找東西,裏面有一些工作證,一本畢業證書,還有一本相冊。

“外賣員,出租車司機,保安……”邢修弋細細數着曾導演曾經做過的工作:“你竟然做過這麽多瑣碎的工作?”

曾晁點了點頭。

畢業證書上寫的是二十年前畢業于某職業學校,學習的是挖掘機。

邢修弋蹙眉:“網上有你的生平介紹,說你畢業于名校的導演專業。”

“假的。”曾晁說:“是我花了錢讓他們這麽寫的。”

邢修弋翻了翻那本圖集,都是曾導演在職業學校學習時拍的照片。

“所以你學歷造假?”謝潭西問。

曾晁咬了咬嘴唇,點點頭:“對。”

“這是甄編劇威脅你的事?”

“是。”曾晁解釋道:“我學習不好,初中畢業之後就去學了挖掘機,當導演是一次偶然事件,我家門口有人在拍戲,我就經常過去玩兒,我也沒想到我會對導演這個職業有天賦,在一次提了意見之後那個導演看中了我,覺得我是塊兒料子,所以教我關于這方面的東西,然後我有了第一次的成就。”

“第一次導戲就獲得了好評,然後就有媒體采訪我,也會扒我的身世生平,那個時候網絡不發達,我說什麽他們就覺得是真的,接受采訪我是一時虛榮心作祟,我說我是國外名校導演專業畢業的,他們就一直這麽宣傳的。”

“帶我入門的導演,很不贊成我這麽做,但是我已經說了,他也沒有辦法,跟我說好自為之。”曾晁說:“近幾年也不是沒有媒體扒過我的真實學歷水平,但是都被我去和我的團隊壓下去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地位太高了,有朝一日摔下來一定會特別慘。”

謝潭西問:“那甄編劇怎麽知道的?”

“昨天拍攝期間休息的時候,我和我助理說話,忘了因為一個什麽契機談論到這件事情了,我當時就害怕說的太多被人聽見,所以只聊了兩句,确實是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我覺得應該是有人聽到了,晚上回房我看到這張紙條,我就知道是甄編劇。”

“所以現在就是,甄編劇非常需要這部劇完成拍攝,她不允許這部劇出任何狀況,所以她既威脅了主演,還威脅了導演。”邢修弋說:“她的筆記本裏還正在寫《大雨降兮》20到30集的劇本,她很着急地要這部劇趕緊拍攝出來。”

謝潭西點點頭:“至于為什麽這麽着急咱們現在好像沒有線索,我覺得可以先理解為蹭熱度。”

“說真的,像甄編劇這樣的人,可以算是毫無底線了,抄襲成本低,她覺得自己賠錢就可以解決問題,而抄襲這件事這幾個月炒的正熱,她非但不避嫌,反而大張旗鼓地開機拍攝。她在炒熱度,給自己的這部劇和書一波不讨好卻十分有效的營銷。”

曾晁道:“我覺得可以這麽理解。”

其他人都在找證據,邢修弋好像是站累了,拉了把椅子在謝大V的空間坐着,然後揪他房間的提子吃。

謝潭西經過時看了他一眼:“你餓了?中午沒吃飽?”

邢修弋搖搖頭:“就是想動動嘴,你這兒吃的比較多,就坐你這兒。”

謝潭西被他勾得也想吃,進去剝了個香蕉邊吃邊道:“網上說你飲食規律都是假的。”

邢修弋笑了下:“我在節目組只吃水果,奧,這一季多了個猴頭菇餅幹,我偶爾吃點兒。”他說完就拆了一包餅幹吃,還給謝潭西塞了兩塊兒。

“現在好像不知道甄編劇兩點出門去見了誰或者做了什麽這個故事也大致可以說圓,但是她那會兒到底幹嘛去了?連助理都不讓跟着。”邢修弋邊吃邊道。

“還有死亡時間還不知道,她兩點出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而曾導三點去找她時人已經死了。”謝潭西說。

邢修弋吃完了,拍了拍手:“好煩。”

謝潭西笑了,拍拍他道:“加油偵探。”

邢修弋站起來跟他說:“你去魏助理房間再看看,看還有沒有線索了。”

謝潭西點點頭:“行。”

邢修弋伸手在他下巴上輕輕勾了一下,揚聲道:“倪主演,跟我去一對一。”

謝潭西揉了揉下巴:“啧。”

邢修弋看着他笑了聲。

“來啦!”倪硯應了一聲,蹬蹬蹬跑過來道:“走吧。”

進了會議室,倪硯順手關了門:“有頭緒嗎?”

邢修弋搖搖頭:“給我一個不懷疑你的理由。”

倪硯一頓,道:“我肯定是這五個人裏,最不希望甄編劇死的人。”

邢修弋點點頭,這點其實他知道,他就是想聽倪硯說說而已。

“因為我是剛剛才知道容會寫已經死了的,我之前一直以為容會寫在甄編劇手上,是她把我女朋友藏起來了,我還要靠她得知我女朋友的安危,靠她把我女朋友放出來,所以在我知道我女朋友平安回來之前,我是不會對甄編劇做什麽不好的事情的。”

邢修弋看着他:“人可以自己找,但是甄編劇不死,以後就有可能會用容會寫無休止地威脅你。”

倪硯反駁道:“我已經找了容會寫一個月了沒有找到,在我眼裏就是甄編劇把我女朋友藏到了一個我手伸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必須靠她才能知道我女朋友的下落,而且我對我女朋友的感情很深,我不會用她的生命冒任何險的。”

邢修弋一副被他說服的表情:“嗯,我知道了,那你現在有懷疑的人嗎?”

“我覺得我和謝,我現在可以排除,然後容吧,她就是殺機太重了我反而不懷疑她,而且她要殺人的話今天就相當于來了辦公室三次,太惹眼了,她又不是劇組的人。”倪硯道:“我懷疑曾和魏。”

“為什麽?”邢修弋問。

倪硯有理有據:“我覺得曾有兩重殺機,一個是不想拍這部戲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甄威脅他,他不會允許自己的真實學歷被大衆知道的,殺了她,一舉兩得,而且他說他三點來過一趟,敲門沒回應,但如果他撒謊呢?如果他殺了甄編劇呢?”

“魏就是一個是自己的偶像,一個是自己職業的問題。”

“OK。”邢修弋大概記了下:“那就這樣吧,你幫我叫大V過來。”

謝潭西來的時候,邢修弋正在看筆記本,聽見聲音頭也沒擡地問:“有在魏助理那兒找到東西麽?”

“暫時還沒有,你跟倪硯就說了兩分鐘的話好吧?”謝潭西坐下了。

“你懷疑誰?”邢修弋問。

“曾,還有容,其實我不想懷疑容繪畫但是她的殺機太重了。”謝潭西道。

邢修弋擡頭,直直看進謝潭西眼睛裏,那種眼神……怎麽說,是個人應該都會有些緊張感。

“可是我懷疑你。”邢修弋面無表情道。

謝潭西略一歪頭:“為什麽呢?”

邢修弋道:“你要知道我懷疑你,一會兒就可以進去投你的票,所以你需要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你不是兇手的理由。”

“我今天沒有見過她,兩點鐘她出去了我沒找到人,這個可以證明我沒有撒謊對吧,因為她給魏助理打電話了。”謝潭西道。

邢修弋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而我是三點零五再次去到她辦公室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我也不能撒謊,因為三點鐘曾導演去過,他沒撒謊的話那時候甄編劇是一具屍體,我三點零五就算過去動手了,殺的也是一具屍體啊。”

“你恨甄編劇麽?你想過要殺她麽?”

“我當然恨她。”謝潭西道:“我也想要殺她,但是我的殺機并沒有那麽重,因為我只是發了一條微博然後被她威脅了而已。”

“你不只是被她威脅,她有真的要殺你,你現在不止是事業受她影響,她還在威脅着你的生命,為了自保,你也會殺她。”邢修弋針鋒相對。

“是這樣,但是這個事情首先需要的是解決,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跟她談這件事情,在這件事請談出一個解決辦法之前我殺她幹嘛呢?我今天壓根兒就沒有跟她說到話,也不存在激情殺人。”謝潭西冷靜回擊。

“那麽抄襲這件事呢?”

“抄襲這件事更沒可能了。”謝潭西敲了敲桌子:“我跟容會寫沒有半毛錢關系,你要說是因為我自己也經歷過被抄襲的事情的話,我只能說我最恨的不是抄襲者,當然抄襲者也很可恨,我最恨的是,那幫污蔑我以及聽風就是雨跟着來罵我控訴我的人。”

“你用她的手機給自己發了條短信,是為了證明甄編劇三點半之後才死的對麽。”邢修弋問。

“對,因為我三點零五收拾了血跡,而且留下了證據,我需要有一個不在場證明。”

邢修弋驀地笑了:“自相矛盾。你要的是不在場證明,而不是推遲甄編劇死亡的時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消息證明了她三點半還沒有死,而你三點半才從別的地方過來,如果當時曾導演沒有在敲門,你是不是依舊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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