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系統:相信宿主在我維修期間已經成功搞定任務目标了。
楊可:差不多吧, 快結婚了。
系統的電子合成音有了一點波動,語氣顯現出一點佩服的意味:四星難度的世界,宿主居然在一個月以內讓任務目标結婚,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靈靈正打着毛線球忽然發現連接的毛線劇烈抖動了一下, 奇怪地看向楊可, 問她:“可可你累了嗎?”
“沒, 不用管我,你繼續。”
“哦, 好,我接着跟你說啊,陽陽哥他……”
系統發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并提出了質疑:為什麽女主一直在說男二的事?
楊可破罐子破摔:誰知道呢。
劉靈靈嘴上一直說個不停,話題三句不離張陽和她明年要舉辦的婚禮。
“我媽拖人去給我做婚服了, 陽陽哥說還有來照相的呢,我真希望可可你能和我一塊穿喜服, 姐妹倆一起結婚多好啊。”
“是啊,真可惜。”楊可此時心煩意亂,根本沒注意聽劉靈靈在說什麽,憑感覺附和着她的話。
滔滔不絕的小姑娘突然止住了話茬, 變作猶豫不決的樣子, 似乎憋着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遲疑了半天,終于開口道:“可可,你和林叔的外甥是不是真的處對象了啊?”
楊可頓時瞪圓了眼睛:“什麽?”
系統:??????
劉靈靈放下還未卷完的線球,神情怪異地說:“村子裏那些老太太和嬸子都在說你的事, 說你們談了好久了。”
楊可眉頭緊蹙, 追問道:“她們怎麽會這麽說?”
“好像是你成天去給那個人送飯被人瞧見了。”
楊可聞言,咬着下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劉靈靈一鼓作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可可, 我也不知道你倆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了,作為好姐妹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慮考慮。”
“我沒有……”
“先聽我說完,林叔那個外甥整天躲在屋子裏不出門,脾氣還那麽壞,他們都說他得了什麽怪病,不好在城裏待就來我們村了。我也覺得他不太正常,可可,你長這麽漂亮,別說村裏的,就是城裏的婆家也好說啊,何苦跟了他呢。”
楊可聽得暈暈乎乎,她什麽時候跟了許言喻了,每天送飯放下飯盒就走,和他話都說不上,那些大媽怎麽看出他倆有一腿的?
系統: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
楊可:閉嘴。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表情嚴肅地注視着劉靈靈,鄭重地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倆真的沒有那種關系,去給他送飯是因為林叔付我錢照顧他,這個我和你說過的啊?”
“我知道,可她們傳的太邪乎了,我就信了一點。”
在沒什麽娛樂活動,特別是農活都沒得幹的冬天,村裏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能讓閑得發慌的村民津津樂道好一陣。
劉靈靈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辮,說了件更不可思議的事。
“聽說有人蹿騰林叔找個神婆去給他外甥驅邪。”
“哈?!”
楊可五官誇張地皺到一起,難以置信道:“為什麽啊,人家不愛不出門也不礙着他們的事。”
“他們說撞了邪的人放在村子裏不安全。”
女孩聲音越說越小,因為她的好朋友臉色越變越差,馬上要暴怒的模樣。
“去他大爺的!”
楊可憤怒地把毛線摔到了炕上,捂着胸口坐在一邊氣到喘粗氣,最後實在氣不過和劉靈靈說了再見就急忙跑出去了。
劉靈靈坐在炕上看着她走路帶風,匆匆忙忙的表現,忍不住想到:可可真的對那個人沒有意思嗎?
凜冬裏寒風呼嘯着,陣陣大風席過,聲音宛如虎嘯般震耳,風一圈一圈卷着路旁的樹葉、沙土。天冷的時候在自家門口坐着馬紮聊天的人不見了,回家的路上只有一個氣炸了的女孩在一道走一道嘟囔。
“你才撞邪,你全家都撞邪。”
“別讓我聽到是誰說的,爸爸錘死你。”
楊可帶着一肚子火氣不知朝哪釋放,沿着泥土路慢慢走着,邊走邊用力踢掉路上的小石子。
憑什麽這麽說他!
社恐又不是他的錯,撞你妹的邪!
一路為了瀉火把泥道蹬了一個又一個土坑,楊可怒意難消,幸好許言喻不出門聽不到這些留言,好人都能氣死,何況是一個有心理疾病的人。
到了家門口,楊福全正在和一個大嬸聊天,他面色尴尬,大嬸一只手掩着嘴和他嘀咕着什麽。
楊可撅着嘴,沒精打采地喊了聲:“爸,我回來了。”
大嬸聽到她的聲音慌忙放下了手,也不打招呼,步履匆匆地走掉了。
楊福全沒心思在意大嬸的失禮,他第一次拉下臉面對女兒,聲音裏有着一個父親的威嚴。
“跟我進屋。”
楊可頃刻間明白了他們剛才在說什麽,消下去一點的火氣又冒上頭。
随着爸爸進了門,楊父大白天将大門插上了。
進屋從炕席下面抽出一張五十的和二十的紙鈔,遞給楊可:“這些天剩的錢你都拿去給林有義,說你不幹這事了。”
楊可氣紅了眼眶,“我不。”
“說不聽你了啊!”楊福全瞪着自己的寶貝女兒,激動到哽咽:“你知不知那些人怎麽說你的,說我姑娘叫邪祟上了身,被一個來歷不明的男的迷住了。”
“他們是迷信。”
“我不管他們是啥,你一個女孩家得要名聲,不然将來怎麽嫁人!”
楊可氣到極致反而顯得冷靜了,她面無表情,倔強地說道:“那就不嫁了。”
楊福全怒火中燒,一只胳膊舉到半空,巴掌在楊可的臉邊停住,然後顫抖着摸了摸女兒的臉。
“可可啊,你打小在外面念書,不懂這些人有多可怕,等流言傳開了,他們啥事都能幹出來。到時候,林有義還能把外甥送回縣城,你咋辦?村裏的年輕人多少讀過點書,不會做啥,那些老婆娘老古板……”
楊可平靜地拍拍她爸的手背,淡淡道:“不會流傳開的。”
好說歹說,費了半天口水才安撫住了楊福全,而在不知不覺中,楊可和許言喻的關系就被默認了。
晚上,楊可躺在炕上細細捋順要解決的流言。
按嚴重程度和産生的影響分開解決,首先是她和許言喻的關系,這個對她來說是最無所謂的,女主要和男二結婚了,誤不誤解的沒啥關系了。
然後是許言喻中邪的事,不清楚林有義聽沒聽說這件事,他對外甥的态度不算差,就算信了估計也就是把他打包送回家,所以這事不算最嚴重的。
最後就是傳出她也中邪了,許言喻能回縣城,她在村裏不知道要受什麽待遇,于她而言這是最棘手的問題。
楊可在褥子上卷着被子翻來覆去,頭疼地抱怨。
她只是個長在科學社會,剛剛脫離校園的孩子,為什麽要經歷這麽難的副本。
“啊啊啊,我該怎麽辦。”
系統:宿主可以考慮從流言的源頭入手。
楊可動作一頓,“源頭?什麽源頭?”
系統缺乏感情的合成音在這一刻尤為悅耳:流言散播開的話,對誰的好處最大呢?
她閉眼思考了半晌,猛然睜開眼睛:“那個神婆!”
林有義作為十裏八鄉的大戶,治好他的外甥能給所謂的神婆帶來什麽好處不言而喻。
茅塞頓開,楊可激動地坐了起來,對着牆用畢生積累的髒話問候了神婆全家乃至十八代祖宗。
發洩舒服了,她雙臂一展倒在了枕頭上,閉上眼睛打算入睡,她要養精蓄銳明天去錘死那個罪魁禍首。
系統:在您入睡前,能否和我解釋一下女主和男二結婚的事。
“……睡着了,聽不到。”
保險起見,楊可隔天去找了昨天的大嬸确認流言是從哪冒出來的。
大嬸說是劉大媽說給她聽的,劉大媽從哪聽的她就不知道了。
于是楊可順着劉大媽挨家挨戶地詢問打聽。
都是一個村的,楊可算是大家看着長大的孩子,所以傳過閑話的長輩們也都配合她找最開始說這些話的人。
跑遍了大半個村子,總算在一個大媽那裏聽到詭異的流言最開始是神婆和她說的。
她開始還不承認自己說過這話,楊可一腳踹倒了她家門檻她才老實說出,這是她去山上找神婆辦事的時候神婆透露給她的。
确認目标之後楊可神清氣爽地回了家,此時日過正午,她打算回家吃了飯再出發解決敵人。
經過許言喻的住所時,鬼使神差地去大門口瞅了一眼,早上她爸送的來的飯盒還放在原處。
楊可走過去拾起鋁飯盒,沉甸甸的,飯菜還在裏面。
不是你送的我不吃。
想起許言喻說過的話,楊可眼眶泛酸,她爸昨晚妥協的條件就是以後他來送飯,所以從昨天中午開始就由楊福全來送飯盒。
這家夥不會幼稚地又不吃東西了吧。
楊福全不說許言喻不吃飯,她還以為他以前說的是氣話。
楊可猶豫着揚起一只手,準備扣動門環之際,門裏悠悠傳出一個聲音:“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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