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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骞在車上揉了揉揉太陽穴,努力調整了情緒。
回家的路上,他讓司機去買了溫子暄最喜歡的鹵味,妹妹的一切喜好,他都記得。
有些疲憊,40分鐘的車程,讓他昏昏欲睡。
他在車裏很少睡着,因為坐不穩,即便綁着安全帶,身體也會随着急轉彎而左右搖晃,讓他很不舒服。
可是……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車程過半,他就斜靠着後座的椅背,陷入了夢境。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看見溫子暄激動的心情還萦繞在體內,所以他夢到了老房子,後院的櫻花樹,溫子暄在草地上放風筝,還有溫子熠……
後背一陣抽痛,兩條廢腿痙攣性的抽了一下,身體有一種失重,他被自己驚醒了。
他閉着眼,感覺身體在動,可是肩膀的觸感分明不是椅背了。
熟悉的感覺,是秦蒼的胳膊。
即便膝窩沒有觸感,他也知道自己被秦蒼橫抱着在移動。
溫子暄跟在一旁,推着輪椅,語氣擔憂:“我哥怎麽了?”
秦蒼小聲道:“可能是太累了,睡着了。你哥睡眠不好,能睡的時候,讓他多睡會。”
溫子暄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聞了聞手裏拎着的食品盒,小聲道:“這味道,一定是我最愛吃的那家老字號鹵味,他家的麻辣鴨頭我最愛吃了。”說着,口水從口腔中分泌出來。
“我記得呢,每次被辣的哭,卻忍不住偷嘴?”秦蒼道。
“我腸胃不好,我媽不準我吃,有一次我偷吃,怕被罵,就說是你吃的,害你被大哥數落。”溫子暄笑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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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虐待你麽?想吃你就吃!偷吃算什麽?”秦蒼學着溫子骞的表情和語氣,學得惟妙惟肖。“你哥明明只比我大了兩歲,卻總是小大人一樣訓我,把我罵的一愣一愣的。”
“一物降一物,小時候記得你對別人都是一言不合撲上去就咬,卻唯獨被我哥呼來喝去,服我哥的管。”
“有嗎?”秦蒼挑眉,一副貴人多忘事模樣。
溫子暄笑道:“怎麽沒有?我二哥……”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兩人陷入一片沉默。溫子熠在他們共同的回憶中,人死了,成了一道永遠翻不過去的坎。
窒息般的沉默中,溫子骞慶幸自己沒有貿然醒過來。秦蒼抱着他,安置在卧室床上,摸了摸他的額頭,落了一個吻才出去。
溫子骞聽見關門聲,緩緩睜眼,擡手捂着額頭發了一會呆。
床頭燈在黑暗中光芒微弱,他伸手拉住上當垂落的吊環,把自己提了起來。
輪椅擺在床旁,他往上面挪的時候有些費力,腰封被該死的秦蒼取了下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右手發洩完之後,一直發軟,一使勁就疼的厲害。
好在有驚無險的坐進輪椅,他看着自己的雙腿,脫掉了短靴,沒有支撐的腳掌像小姑娘一樣內八扣着,即便套着黑色的襪子,都能看出微弓的腳背。
他把腿拖了下來,一只腳擺放在踏板上,一只腳用手擡起來擱在大腿上,扶着輪椅扶手,側身把鞋子拾了起來。套鞋子的時候,他才發現腳踝痙攣的厲害,用力一塞就要抖老半天,費了牛勁一只鞋也沒塞進去。
看來這些天身體被他造的有些狠了。
他把鞋子丢到地上,把腳放在踏板上,扯了床上墨綠色薄毯,把癱軟細瘦的雙腿遮了嚴實,才推着輪椅出去。
餐桌上擺放着買的鹵味,溫子暄親自下廚露一手,秦蒼靠在廚房門口看她做菜,時不時誇獎道:“沒想到千金小姐廚藝還不錯,聞起來蠻香的。”
溫子暄苦笑了一下,盯着鍋裏翻炒的食物輕聲道:“大部分時間我在學校住宿,周末大家都回去了……我就自己弄吃的……”
“你為什麽不回去。”秦蒼問。
“不想回去……”溫子暄低聲道:“我媽情緒不好……她會打我……”
溫子骞雙手扶在手推圈上,安靜的望着秦蒼的背影,看着秦蒼走過去安慰性的擁抱了一下溫子暄,低沉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舒适:“沒事了……都過去了……回來吧,我會保護你,你哥也會保護你的。”
溫子骞默默的把輪椅退回走廊,隐在角落,望着雙腿發呆。
低低的抽泣聲很快停止,秦蒼誇張的喊了一聲:“鼻涕擦我身上了。”只聽見溫子暄“噗嗤”一聲笑了,溫子骞的眼角抽動了一下,緊繃的嘴唇才緩和了一些。
“啧啧,你這次回來真讓我意外,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還賢惠能幹,你以後的老公可真是有福。”秦蒼調整氣氛東拉西扯,吸了吸鼻子,口水都要流下來的樣子。
“哪有那麽誇張?”溫子暄恢複了平靜,笑道:“我哥平日裏都給你做什麽好吃的。”
“子骞身體不好,吃的比較清淡,這麽多年……嘴裏都淡出鳥來了……”秦蒼道。
溫子骞挑了挑眉,很好,以後淡出鳥的食物也沒了。
“你們搬過來幾年了。”溫子暄問。
秦蒼道:“五年有了吧。你哥在醫院都快呆了兩年,後來回到……”他頓了頓,接着道:“回到了老宅子……那裏對任何人都不是什麽好的回憶。”秦蒼苦笑,避開了溫子骞得病的過程,自殺的惶恐,話鋒一轉道:“搬出來挺好的,至少自由自在。”
竈臺太低了,溫子暄彎腰做飯,不一會就累了,直起腰敲了敲道:“我哥那樣子,做飯應該不方便吧。”
秦蒼不還意思摳了摳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我義父這些年身體也不好,場子事情又多,就陸陸續續的交給我管理。都是些晚上營生的活計,我實在沒有時間回來照顧子骞,也只能委屈他自己弄些吃的了。”
溫子暄嘆了一口氣,彎腰繼續做飯,嘴裏道:“這些年,你們也挺不容易的,以後我常來,幫你們做飯。”
秦蒼道:“你不上學了?決定回來了?”
溫子暄笑道:“嗯,我本來就學的管理,最後一年實習,我舅舅讓我回公司實習,他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秦蒼扯着臉皮,皮笑肉不笑。老家夥要是對子骞有一半的好,他都知足了。
溫子暄還在說關于潘方對她的教誨,秦蒼實在沒有興趣,準備回卧室看看溫子骞醒了沒有,一轉彎就和溫子骞漂亮的藍眼睛撞個正着,吓了他一抖落,小心髒蹦得七上八下的。
“哎喲我的媽呀。”他誇張的捂着心髒叫到。
溫子骞推着輪椅靠過去,仰起臉看着他道:“我是鬼嗎,那麽吓人?還是你背後說我壞話呢。”
“我哪能呢。”秦蒼趕忙兩指朝上,對他發誓。
溫子暄朝轉角道:“你醒了哥,飯菜快好了,再等一會。”
溫子骞把輪椅推進廚房,道:“竈臺太矮了,你不方便,我來吧。”說着伸手接過鏟子。
“我來吧。”溫子暄站在一旁說。
“我來吧。”他看着妹妹,眉眼看着溫潤舒坦,微笑着:“哥想給你做頓飯。”
秦蒼把她拖了出來,道:“聽你哥的,來來,咱們把碗筷擺了。”擺放碗筷的時候,秦蒼看着廚房裏溫子骞的背影,有感而發:“會做飯的男人最性感了。”
溫子暄看他一臉痞子樣,還裝着色眯眯的眼神,被他逗得“哈哈”直樂。
很顯然,溫子暄的擔憂是多餘的。溫子骞熟練的鏟着鍋裏的食物,很是熟練。不過,她也發現,她的哥哥變成了左撇子,炒菜、拿調味瓶用的都是左手,就連嘗菜時拿筷子的也是左手。他的右手戴着奇怪的手套,只有拇指和食指露在外面,手掌和手肘一直搭在輪椅的扶手上,時不時會用力撐一下傾斜的身體,讓自己坐直。
溫子暄有股想哭的沖動,眨了眨眼睛,強忍了下來。
溫子骞炒菜速度很快,三菜一湯,味道清淡,不過吃起來挺爽口。
兩兄妹七年之後,再一次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晚飯,雖然彼此的話不多,卻也帶着淡淡的溫馨。
只是兩個人心照不宣,閉口不談過去,他們都知道,他們之間隔着的不是一個溫子熠那麽簡單,而是生與死不可跨越的鴻溝。
飯吃到一半,溫子暄接了一個電話,“嗯嗯嗚嗚”了半天,挂了電話抱歉道:“哥,我有點事情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電話是潘琴打來的,溫子暄下午去了公司,見了溫子骞,讓她發了好大火。
秦蒼去送溫子暄,屋裏只剩下溫子骞一人。他看着一桌子菜肴,晚餐才剛剛開動,所有菜只夾了幾筷子,就被迫冷清收場。碗裏還有大半碗飯,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推着輪椅回到了卧房,把自己移到床上。
他靠坐在床頭,打開了床頭櫃上的音箱,緩慢悠揚的樂曲仿佛從遙遠的天際響起。他閉上眼,讓煩躁的心情随着音樂放空,在吐息之間,在腦海中尋找快樂的源泉。
心理醫生引導他內心的時候,讓他随着音樂,道:不要去想,就抓住腦海中閃過的快樂,最讓你難以忘懷的事情或者片段。
秦蒼非常好奇,經常問他:“冥想的時候,你都想些什麽呢?”
溫子骞望着他,笑了笑:“你猜。”
久而久之,秦蒼也不問了,問了也是白問。
秦蒼推門而入,音樂療法已經接近尾聲,他走過去坐在床旁,輕輕幫溫子骞揉捏雙腿,擡眼看着那人仿若工筆白描般的五官,心化得水一樣。
音樂停止,溫子骞依舊半躺着,沒有動彈。這一次心的旅程效果不錯,他緊繃的臉頰已經緩和下來,嘴角微微上揚。
“想到了什麽,那麽開心。”明知道他不會回答,秦蒼還是忍不住問了。
溫子骞睜開眼,答非所問:“回來了,辛苦你了。”
秦蒼這一次明顯不願意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刨根問底,道:“你就告訴我吧,想到什麽那麽開心?”
溫子骞撐着坐直,笑了笑解開扣子,脫下外套,丢在椅子裏道:“哪有那麽多好奇的事情,幫我放水吧,我想洗個澡。”
他低着頭專注的脫衣服脫褲子,不再理睬秦蒼。
秦蒼哼了一聲起身道:“小氣!”轉身進了浴室。
等他出來時,溫子骞已經脫個精光,披着浴袍等他。
溫子骞的身體不算性感,蒼白瘦削,後背的疤痕猙獰可怖,雙腿肌肉有些萎縮,松松軟軟的。膝蓋骨和腳踝沒有脂肪包裹,凸顯出來,雙腳內扣,足弓已經有些變形拱起來,腳趾內蜷。
可是,落在秦蒼眼裏的卻不是蒼白病态的模樣,他只看見了凹凸有致的鎖骨,胸口淺棕色乳粒,大腿間若影若現的老二。
秦蒼的鼻血差點噴了出來,抱溫子骞去浴室的時候,他的下半身漲的發痛,頂在溫子骞的臀瓣上,還好溫子骞是沒有感覺的。
溫子骞在浴房中擦洗時,他就像個變态從門縫中看着那人的身體放縱的撸。
溫子骞坐在防滑椅上,背對着他,右手搭着牆上的扶手,低着頭抹洗發露。他的腰線收的特別漂亮,如果不是後背巨大的疤痕,堪稱誘人。
秦蒼知道他轉身困難,放肆的視奸那漂亮的身段,想象着他壓住這具身體用力□□,然後他把自己撸射了。
大量□□落在紙上,少些濺到了地上,他跪在地上收拾殘局,弄出了聲響。
溫子骞把濕漉漉的頭發扒拉到腦後,道:“你怎麽不到外面看電視去?我洗好了會叫你的。”
秦蒼體內□□焚身,撸燃了體內蠢蠢欲動的小火苗,他啞着嗓子問:“子骞……這輩子……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吧……”
溫子骞停下手中的動作,水從頭頂傾瀉而下,落入眼中有些酸澀。
“秦蒼……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但是……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的……你遲早要結婚生子……我也希望你能早些結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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