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研墨
十一月十三,寒風凜冽。
傳言宋初堯獄中受鞭刑,傷痕累累,閑雜人等不得探望,宋府上下皆人心惶惶。
隔日當晚宋府側門處,一輛馬車冒着霜雪直奔城南青鳴坊,無人可知。
盛京城冷寂寒涼,地界一望無際。
……
夜色昏暗,別院寂靜,只有沙沙的落雪聲,萬物沉睡,雲霧深沉。
一小厮擡手提燈,行在曲廊之中,寒風吹得手中燈籠搖曳,幾次險似熄滅。
在他身後跟着個身披白絨鬥篷的女子,二人步伐平緩,她攏了下衣領,沿途的微光掠過面龐,芳容柔媚,櫻唇欲滴。
宋意歡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麽,風吹得她胸前的卷發微亂,就連手也冰涼着。
直到越過拐角,小厮在一間雅閣前停下,裏頭燈火闌珊,他推開花紋扇門,對身後的人恭敬地道聲請字。
宋意歡停頓片刻,最終她還是不得不選擇了這一步,輕擡繡鞋走入雅閣。
此間有內外兩室,外間候着婢女,上前來将宋意歡的鬥篷摘去,裏頭一襲淡粉白衣,搭織錦馬面裙,襯得身姿窈窕,端正雅致。
房內設有炭爐,暖和自在,宋意歡深吸一口氣,緩緩繞過垂墜着的檀色帏幔,進了裏間。
左側立着一座嵌玉屏風,青紋案幾上擺放筆墨紙硯,陳鋪的宣紙上有墨筆在滑動,一勾一勒皆幹淨利落,拈筆的手指修長好看。
宋意歡停在屏風前,見案幾上之人,心緒微亂,這一回沒有什麽猛禽在,她卻仍是忐忑不安。
只見太子面容清隽,正襟危坐于榆木椅上,他輕瞥一眼來人,墨色筆尖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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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歡福身行禮,輕輕道:“太子殿下金安。”
父親獄中病重,她只能借着夜色前來。
太子視線落于文書,似乎早有預料她會來,只是淡淡道:“過來研墨。”
他衣袍扣得整潔,一絲不茍,端正沉雅,無意間流露着拒人千裏的疏離感。
宋意歡緩緩走過去,局促不安地停在太子身旁,還是有點怯場。
案上硯臺的墨半幹,幾滴清水入硯,她攬袖捏着墨條,謹慎地重按輕推,低眸不敢看他寫的內容。
太子似乎并沒有在意她的存在,專于筆下之事,房間內安靜得只有研墨聲。
不知過了多久,硯臺墨水漸成,宋意歡放置好墨條,太子提筆蘸墨,忽然道:“想好了麽?孤要的。”
他沒有擡眸看她,宋意歡一頓,知曉是他在提那日的事,如今的她別無選擇。
與其腆着臉去求衛國公府,不如求取太子庇護宋家,為的家人安在,也為的自己。
太子乃為東宮之主,國之儲君,她若是有朝一日借太子翻身,衛國公府欠她的,便要一一找回來,有德報德,有怨報怨。
前世種種,她明了不争不搶,什麽都不會留給她,往後抛去這膽小怯懦性子,她想成為人上人。
宋意歡心裏想着狠話,小心翼翼地看太子一眼,頓時她又有些慫,輕輕道:“嗯……”
太子眼眸微擡,并未回話。
宋意歡在他身旁站得難耐,便想往後退一點,剛動了下腳,只聽他道:“別動。”
随即半僵在原地,略有緊張,纖手不自覺地攥起馬面裙。
太子少言寡語,英俊肅正,不少閨中待嫁的貴女心許于他,偏偏她怕得要死。
李君赫放下筆,将寫好的文書合上。
他往後靠了些,側首看向宋意歡,目光淡漠,“很怕孤?”
宋意歡差些就點頭了,又忙道:“沒有。”
李君赫挑眉,睨着她纖細白皙的脖頸,微卷的長發搭着肩,他伸手攬住宋意歡的腰肢往懷中帶。
宋意歡呼吸一窒,跌坐在太子腿上,迎面皆是他的氣息,還有淡淡的龍涎香,心中惶恐卻不敢妄動。
“日後習慣便是了。”
太子說起話來,宋意歡都能感覺到他胸腔細微震動,她腦子懵懵的,一雙清瞳愕然望着他。
見此,李君赫微微勾唇,漫不經心道:“太醫院留方有出入,宋初堯清白未定。”
宋意歡眨了下眸,聽得出他的意思。
她柔手撫上他的肩膀,聲若蚊蠅般道:“…臣女願侍奉殿下,只望殿下開恩讓家父脫離牢獄。”
李君赫的手掌握着那纖細的腰肢,薄唇貼近她的耳畔,淡淡道:“那便自己脫了。”
他的口吻不容人反駁,宋意歡臉頰當即緋紅起來,太子鳳眸微沉,并不會給她回旋的意思。
就像他說的要一個漂亮且聽話的……
躊躇片刻,宋意歡低着頭将衣口解開,來這裏,她早預料會發生什麽,她攀他的權,他圖她的色,各自所需。
淡粉上衣從玉肩上滑落,最後掉落在案幾底下,唯留下輕薄的抹胸,裹着盈盈可人的柔軟。
宋意歡白皙的肌膚透着粉,卷發垂至腰間,她不好意思再往下解了,坐在太子腿上,怯怯地望着他。
李君赫卻不為所動,神色淡然地等着她。
他越是如此,宋意歡便越如坐針氈,第一次與男子像這般親近,能感覺到他手掌在她腰後的存在感。
頓着片刻後,李君赫略微低眉,語氣溫和道:“你要如何侍奉孤,把孤看出花來?”
宋意歡喉間哽了一下,只好攥着他的衣襟,試着親親太子的唇,柔軟酥潤,她沒做過這種事,更別說是要對着這個人。
李君赫微頓,不滿足于此,指尖端起她的下巴,攻占而入,氣息強勢。
宋意歡瞳仁微張,很快軟了身子,他的手撫上她身背的絲帶,輕輕扯開,身前軟盈便失了束縛。
前世時好像太子身邊沒有過什麽女子,僅是有傳言他心儀薛渝言……
屋外雪如鵝毛,寒風不減,候在外間的婢女早已退下,唯有暖爐裏多了幾塊炭火。
宋意歡的雙手被太子反扣于腰後,迫使她挺起胸來,顫着聲道:“太子殿下…”
她呼吸稍促,胸口微微起伏,亵衣上繡着睡蓮,豐盈飽滿。
李君赫托着宋意歡橫坐在身前,“嗯。”
宋意歡身子粉粉的,心尖顫得厲害,就連聲音也柔柔媚媚的,“以後會給意歡名分嗎。”
她雖比不上什麽侯門嫡女,但宋家歷來風範端正,也是個正經門第,這種自棄名節的事,更何況與衛國公府婚約在身。
她不甘只是禁.脔,更不想是。
李君赫鳳眸微斂,在精致的鎖骨處留下個漂亮的紅梅,勾唇道:“你能有什麽理由同孤談這個。”
宋意歡微僵了下身子,撇開臉頰,不過是求一份保障罷了,若太子玩夠了,抽身而退,她也什麽都做不了。
太子會怎麽回答,她有預料過,公事公辦罷了,女子名節之重,她是把自己的清白賣給別人,可為達到目的,付出些手段也是必要的。
“可以給你。”李君赫攬着她的裙擺,露出纖煺,他壓低聲線道:“跟了孤之後,離你那未婚夫遠一點。”
她滿眼皆是穆奕,他不喜多年了。
此時桌案上的燈火已燃去一半,宋意歡摟着太子的肩膀,面頰紅撲撲的,衣縷被褪去。
直到那東西抵着她,宋意歡心頭一跳,靠着太子的肩,瞥見那尺量,還沒開始,吓得眼淚簌簌掉下來,太子不得不哄着她。
宋意歡素來怕疼,哪兒受得住這個,奈何腰肢被緊扣着,可到最後房內皆是她的輕泣聲連連。
候在屋外的婢女都聽得到,聲音又嬌又媚又可憐,聽雨雅院,寒雪漸輕。
房內香豔直至夜半,從桌案再到床榻,燭火燃到了底,夜色撩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04 14:48:40~2020-06-05 14:25: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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