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樣的

整整一個星期，單桔刻意躲着韋也，強迫自己與喜歡的人不聯系是件很困難的事，我們的感情總是跟不上決定，于是造成種種原因，無法跟朋友們認為的差男人分手，會原諒出軌的戀人……感情有時會讓人變得懦弱又愚蠢。

也許做朋友就可以，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可以，這類卑微的想法時不時會在單桔腦子裏閃現。下班後，單桔神色疲憊，從公交車下來，她的長發亂糟糟地随意紮起，衣服有很多皺褶，球鞋更是髒髒的。她沒料到這個時間會碰到韋也，顯得很狼狽，她用雙手盡可能擋住自己：“別看，現在我太難看了。”

“已經看了，你要不要用記憶消除筆。”韋也帶着調侃。

“我有那玩意兒，就去當黑衣人與外星人搏鬥了，還會在這裏？”單桔将垂下來的發絲撩至耳後。

“在躲着我？”問題直接到讓人猝不及防。

“被你發現了？”單桔沒有被拆穿的尴尬。

“是你做的太明顯了。”

“我以為不見你就會不喜歡你。”

“試驗結果有效嗎？”

“有、有效。”

“是嗎？”

覺得再次見面會難以開口，會被各種情緒猛烈的壓住，結果，就這樣自然的交談，自然的并肩而行，和韋也在一起，不管是聊天還是其他都太過舒服。

“那個男生有向你告白沒？”

“沒有。”

“是嗎？”單桔看着遠處，提了個不适合女孩子提的大膽問題：“韋也，要不要和我一夜情，我雖然有交過女朋友，可從沒發生過關系，我把第一次給你吧，就一次，之後你不用對我負責，不用喜歡我，我會徹底忘了你的。”

但韋也并沒如單桔所願把她帶到床上而是帶去了餐館，她的工資除了付房租和生活日常的雜費外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單桔一直過得很拮據，每天只吃點最簡單的東西。可自己從沒告訴過韋也，他又是怎麽看出來了。不告訴韋也的原因不是為了虛榮什麽的，她只是不願意用現實的東西來玷污韋也和對韋也的感情，這是她放棄了激情，夢想一切一切，唯一想留下來的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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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桔大口大口地吃着飯，她的嘴鼓起，表情微妙，強裝出來的笑容難看地挂在臉上：“果然還是不行對不對，我擅自提出這種要求，也是，也是，哪個男的願意和女的上床，哈，想想我多滑稽。”她幾乎是在自問自答。

“嘴裏包着飯不要說話，我聽不清。”

自己的耳朵都聽清了，他卻沒聽清，是真的還是假的？

吃好飯他們走出來時天色已暗，他們的手臂時而碰觸，時而分開，單桔想一直在他身邊，又想逃開他身邊，一會兒幸福，一會兒痛苦。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又不遠。”最後，痛苦占了上風。

“恩。”韋也停住了。

“我的提議讓你不舒服了，你就裝作失憶好了。”這次真的要下定決心了，單桔想着正欲跑，被韋也抓住了：“還有一種可能你想過沒？”

“什麽？”

“你說這次上了床後就會忘記我吧，我不答應的理由也許只是不想讓你忘了我。”他看着單桔慢慢在變化的表情，看着她明亮閃爍的雙眼，露出了淺笑：“當然，這只是假設性的說法，不代表我本人的想法。”單桔輕咬牙，這個比自己小五歲的男生，簡直壞透了，壞到讓自己牙癢，癢到想咬他。單桔拿開韋也抓住自己的手：“韋也，我們是同一個幼兒園，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你好像有點小看我了，我是愛你，可這不代表要被你耍得團團轉，明晚12點，給我個答案吧，要拒絕我就拒絕得徹底點，然後，我會在你的世界範圍內消失的，我用生命賭咒。”這次，單桔跑走了。

是不是有點太沒把生命當作回事呢，竟用它來壓這場自己沒有把握的賭，從韋也的世界消失，她又要活在哪個世界。

心情焦慮到快要生病，時間過得太快，太快了，快到單桔想用手指擋住秒針，她還不想這麽快迎來第二天，她還不想這麽快迎來下午，她還不想這麽快迎來11點50分，在她不想着時，又過了一分鐘，現在是51分。她靜靜地聽着門外的動靜，悄無聲息的寂靜，只要不開門就好了，或者他根本不會來。自己定下的約定他憑什麽要遵守。

單桔打開門，看了外面一眼，突然扶着額頭笑了，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啊，都做了什麽啊，也不想想自己幾歲了，還在玩這種少女的游戲嗎？自己有什麽資本，有什麽資格，放着平常又平凡的日子不過，追求的是什麽，真的和韋也在一起又會怎麽樣，拖累了他也拖累了自己。算了吧，算了吧，她靜靜地站在黑暗裏，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孤獨，孤獨，孤獨，每個字都讓她喘不過氣。她的手指放在臉上罵着髒話：“媽的，我為什麽又哭了。”

“你在為接下來聽到的話做提前哭的準備？”問題和韋也同時出現，單桔終于明白了童話書裏公主看到王子時的心情。

“哭什麽哭，你看清楚，這是我的口水，既然來了，快點拒絕吧。”單桔兩三下抹掉臉上的濕潤，韋也站着沒動，沉默了幾分後聲音才響起：“先說哪句。”

“随便。”

“那好吧。”

“你倒是快點。”

“你說的對，單桔。”

“恩。”

“人也有可能喜歡上自己曾經讨厭的東西。”

“是嗎？那…”一直心煩意亂敷衍着對話的單桔話音止住了，她直視着韋也的眼睛，韋也伸出手将她抱在懷裏：“随便進到我的世界，又想随便消失，那你就該早點說，現在你才說，我已經接受不了了。”

“我是女生也沒關系嗎？我的胸部正頂着你。”

“你什麽時候有胸部的，我怎麽沒感覺到。”

“有點小但也有。”

“女生就好，單桔，感情對于所有性別都是一樣的，我對你動了感情，你是什麽性別，感情就是什麽性別。”

“原來你也會說這種話，看來喜歡上我不是騙我的。”單桔抓緊了韋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