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杳杳……”
那聲音細細的,有着幼女孩童的甜軟。
一個風浪襲來,寧杳正茫然四顧尋找聲音來自何處,面前卻憑空出現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姑娘,瘦瘦高高的個子,擡着張秀氣的小臉,隐約可見藏在碎發下眉角邊的淺淺紅色印記。
小姑娘好像認識她,甚是熟稔地晃了晃手,奇怪說道:“杳杳,你發什麽呆啊?不會是被雷電風雨給吓傻了吧?”
寧杳呆了呆,下意識低頭,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身體竟然縮水變小,成了垂髫幼孩。
她微動了動嘴角,心想這夢真是越來越奇怪,是要搞什麽幺蛾子?
不過,話說回來,什麽樣的夢也好,無論如何總比往日風平浪靜一人孤寂的乏味要好得多。
她眨了眨眼睛,變成小女孩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擡手擋住越來越大的風雨,在面前小姑娘擔心的目光下,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就好,昨天河邊來了個怪人,這動靜肯定是他弄出來的,”小姑娘說道:“我先去找長老問問情況,你千萬別到處亂跑,要是把你捉去炖了可就慘了。”
那小姑娘說完話,閃身沒入河水不見了蹤影,花海裏轉眼又只剩下寧杳一個人。
怪人?今天的夢裏還有其他的人?
寧杳跪坐在小舟似的蓮葉上,習慣性掰了片最小的花瓣叼在嘴裏。視線穿過簌簌風雨,她琢磨須臾,終是直了直腰繼續往雷電出現的地方挪動。
身體變小了,這條長滿青蓮花的長河看起來便顯得更寬廣,更遼闊了。
寧杳費了不少力氣,才終于走到了目的地。
長河盡頭花葉繁盛交相掩映,岸邊有各色的野花簇簇,綠影扶疏。盤膝端坐在那處的是個男人,身穿月白色的流雲廣袖袍,長眉若柳,清俊非常,只是面容蒼白,看起來有一兩分病态。
他正仰頭注視着天上雲層中要劈不劈的紫色雷電,神色淡淡。
Advertisement
剛才說的怪人就是他?
在渡劫?
寧杳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場景,她嚼了嚼手裏蓮花,有些好奇。左右如今是在自己的夢裏,自然沒有在現實中的諸多束縛與顧忌,她心裏好奇便也就直接開口問了,“前輩,你可是要渡劫飛升了?”
男人聽見聲音,卻沒有動作,只回道:“不是。”
他聲音是極好聽,寧杳便又問道:“那你是在幹什麽?”
男人擡手指了指雷電,“等它劈下來。”
寧杳咬着花兒坐在離他不遠處,也擡起頭,再問道“然後呢?”
男人低下頭,寧杳的視線便躍入了一雙阗黑無波的眸子裏,就聽對方說道:“然後我就很有可能灰飛煙滅了。”
寧杳奇怪地看向他,“所以,你是在找死嗎?”
“對。”
她恍然,“原來如此。”
“你快走吧,這裏很危險。”
寧杳搖頭,“不了,我也想試試被雷劈是個什麽滋味兒。”她以後肯定是要飛升的,到時候的雷劫自是少不了,難得有機會就當提前演習好了。
男人眸子微動,睨了她一眼,“矮冬瓜,你是傻子嗎?”
矮、矮冬瓜???
寧杳:“……你叫誰呢?”
男人:“叫你。”
寧杳摸了摸袖子的刀,一刀砍在地上,“你再說一遍?”
男人将她的刀輕輕一扔丢進了河裏,站起身來,跟她比了比身高,如玉的面上表情淡淡,“矮冬瓜。”
好想砍死他啊!她的刀呢?
兩人說着話,恰在此時天上雷聲轟轟,猶豫許久的紫色雷電以排山倒海破天開地之勢,終于還是直直沖他們劈了下來。
寧杳停下再往袖子裏摸刀的動作,似乎真打算等着雷電下來試試感覺,男人見了卻搖了搖頭。
“算了,看來今天是死不成了,”他捏着寧杳後衣領,一把将人拎到了懷裏,飛身躍起,避開了落下的第一道雷電。
電閃雷鳴,蓮花盡折,水飛四濺,整個長河一片狼藉,四周湧起的水柱閃着電花滋滋作響,極是可怖駭人。
寧杳安靜地趴在男人肩頭上,還有心情含了手裏的花兒。
夢而已,一會兒就該醒了,沒什麽好怕的。
男人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九九八十一道雷電,天上的烏雲遠去,風停雨住,很快有細細碎碎的陽光落在身上,有些許暖意。
寧杳在草地上立定,緩緩道:“前輩,你不準備死了?”
男人:“還不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暫時不死了。”
寧杳哦了一聲,指向長河,“既然這樣,我們就先來算一下賬吧。”依多年經驗來看,她的夢是具有連續性的,今天要是不把蓮花河複原,以後的夢境裏十有八|九都是這爛糟糟的地兒,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面無表情,矮矮小小的個子,卻是正經的大人模樣。
男人怔了怔,突然輕輕笑出聲來,擡起手來摸了摸她毛絨絨的腦袋。
渾濁的河中就清水漾漾,朵朵奄奄一息的青蓮花亦重新綻放,岸邊有由遠而近徐徐而來的綠意覆蓋過雷電後焦黑的土地,蒼翠欲滴的草葉間也開出了一朵一朵或白色或紅色的野花來。
四散的白鷺群重新歸來,風吹蓮動,照水出塵。
不過片刻間,一切都恢複成了剛開始的寧和安詳。
寧杳側了側身子,回過頭來,那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
外面還是昏暗的天,夢醒後寧杳從床上起來,穿衣洗漱後坐在窗邊打了個哈欠。
覓秀端了早飯來輕擱在桌上,“夫人?”
寧杳應了聲,吃完兩大碗的面條,歇息了會兒又出房間轉了轉,最後在房頂上尋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閑坐下來疏導靈力。
站得高自然也瞧的遠,扶宅外的幾條長街上還是烏壓壓的人群,密密麻麻的看不清。
寧杳收回視線,打坐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才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誰知将将落地,一轉過身就見扶琂站在廊下。
寧杳歪着頭看了看,好半天才說道:“你怎麽在這兒?”
扶琂舉步從階上下來,輕聲回道:“只是恰巧路過罷了。”
寧杳聽罷也沒放在心上,掐掐手指尖兒,哦了一聲,點點頭就要離開,正巧這個時候覓秀來禀報說雲老爹在外面長跪不起有事求見。
雲老爹?寧杳想了想當日的事情,點頭應道:“你把帶他到中堂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覓秀自然應下,兩人相攜出了院子。
扶琂仍立在原處,望着遠去的背影,舒眉笑了笑。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