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溫柔護妻笑面虎攻嬌蠻開朗黏妻受

季蘊玉面色有些愕然,但她還是很快穩住了神, 她站直身體, 衣着端正, 不着痕跡的把門帶上, 蹙眉低聲質問道:“邬公子, 要進小姐們的廂房可得由小厮先行通報,邬公子,你這樣, 是否有些不合時宜?”

邬慕白被季蘊玉這麽一擠兌, 神智也迅速歸位, 但面上還是副清風朗月的清雅模樣, 他風度翩翩的躬了躬身, 不着痕跡的往裏掃了眼,禮貌道:“在下只是想來提醒舍妹該準備回去, 無意冒犯郡主殿下。”

季蘊玉皺起的眉這才慢慢松了下來,她似有些不耐煩, 但好歹顧及着風度:“那你就去叫她吧, 我晚些時間還要去向皇祖母請安,也沒時間總在這裏蹉跎。”

話音一落, 面容上還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看起來就好像迫切的想要離開, 但被人纏着脫不開身而已。

邬慕白聽着季蘊玉這話,向前跨步的動作一頓,清風朗月的神情微微有絲波動, 他擡頭蹙眉望了季蘊玉一眼,有些不悅道:“郡主千金之軀,有事可先行離開,令妹在下自己照顧便是。”

說完之後,邬慕白看着對面季蘊玉微微眯起的危險的雙眼,突然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沖,邬慕白握了握緊手裏的扇子,按下心裏的燥意,用着風度翩翩的語氣客套道:“在下也只是擔心叨擾郡主的時間,郡主仁慈,還望海涵。”

季蘊玉聽着這酸溜溜的場面話,一個措手不及的突然冷哼一聲,她漠然的雙手抱胸,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俯視着邬慕白丢下一句“你知道就好”就嫌惡的關上了房門,雕花木門發出響亮的啪的一聲,震得邬慕白耳膜有些發麻。

邬慕白有些驚詫的看着突然關上的門,看上去有些訝異的模樣,但慢慢的,他收起風雅的笑容,臉上的神情也慢慢的沉寂下來,他輕笑了笑,一股原來如此的微妙神情就如同絲線般,慢悠悠的從臉上滲透了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邬慕白用扇柄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頭,似笑非笑的搖起了頭,眼裏盛滿恍然大悟的笑意,他想起之前一直恍然晃過自己腦袋裏的疑惑,現在突然茅塞頓開,邬慕白忍不住擡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睑,忍不住搖頭大笑,笑聲竟然是這樣的舒朗。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季蘊玉,她與東方曜是兩位手帕交的母親在娘胎裏定的親,他自幼就是看着她癡纏着東方曜,從小到大,季蘊玉從小到大眼底只有東方曜,不斷地癡纏,不斷地被拒絕。

自己在旁邊冷眼旁觀,看着她一次次的狼狽跌倒,也要傻笑着摸摸臉說自己沒事,然後聽着東方曜一次次的拿着她的醜态當笑料,每次都能引得滿堂大笑,氣氛都活泛了起來。

但自己對她印象不太深,雖然季蘊玉對于東方曜四周的人都是谄媚的供奉着的,包括着東方曜旁邊的那些美婢侍女,雖然肚裏酸溜溜得厲害,但季蘊玉即使是被她們欺辱,也只是傻乎乎的忍住,絲毫不敢吭聲,生怕自己冒犯了東方曜的身邊人,惹得他不快。

而對于像他這種東方曜的好友,季蘊玉更是卑躬屈膝到了極點,邬慕白對季蘊玉僅有的印象裏,都是季蘊玉讨好怯弱的懦弱眼神,唯唯諾諾的縮在角落裏,用着牽強尴尬的姿态說着些笑話,但每次只有她一人在笑,四周是那麽的熱鬧,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而現在,邬慕白看着這扇無情被關上的大門,啪的一聲,響亮的關門聲依舊響徹在他的耳邊,想着剛剛季蘊玉那冷漠到無禮的态度,邬慕白神情晦暗了起來。

他與季蘊玉無交惡,而現在卻被她毫不留情的趕在門外,半點情面都不留,他閉着眼慢悠悠的搖着自己的紙扇,卻不惱怒,反倒輕輕的笑了起來,有一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茅塞頓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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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蘊玉這驕矜傲慢的姿态,恐怕想真正為難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邬慕白慢悠悠的收起折扇,戲谑的想到,而這人,難道不是昭然若揭嗎?

太陽底下無新事,豔陽白日到底是輪回。

邬慕白突然想到這句話,他慢悠悠的擡起了扇子,突然覺得即使是再荒謬的故事又如何,現實總是比故事更加荒謬。

自己前幾日去找過東方曜,因為雛人失蹤那日的事情,東方曜滞慢冷淡的搜尋過程不得不引起邬慕白的警覺,他需要一個解釋。

當天正值黃昏,他們四人都在場,東方曜的戰神府裏紀律森嚴到恐怕連只鳥都飛不過去,當時他們三人坐在東方曜的書房裏,而東方曜則背着手站在窗邊,黃昏的夕陽照得整個人溫暖古樸,但他的面容卻隐沒在陰影下,看起來沉默晦暗。

東方曜告訴他,對于那天的搜尋,出現了無可預料的變故,他表達了對于邬慕白的歉意,這些話說完,包括邬慕白的三人都沒人吭聲,很明顯,他們需要的不是這種解釋,東方曜只是停頓了一瞬,然後抛出個驚天大料,他決定不再取消和季蘊玉的婚約。

話音一落,花無痕反應最為激烈,直接噼裏啪啦的把大把的道理砸了下來,開玩笑,東方曜如果要娶季蘊玉,那作為皇室郡主的季蘊玉只能是正妃,那邬慕白的妹妹怎麽辦,他們可是穿着叉裆褲長大的關系,怎麽能讓邬慕白這麽受氣,而且他也很奇怪,怎麽一直對季蘊玉厭惡的東方曜居然願意接受婚約?

一直沉默的冷冥突然開口道:“東方,你是不是愛上了——”

“住嘴!”

東方曜把茶杯往桌邊一摔,整個人突然好像冒着熱氣般,雙目瞪得老大,氣場瞬間全釋放了出來,震得在場人身體一動,他粗喘着氣,好像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般回過頭,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們詫異的神情,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情緒太露,趕緊壓下情緒圓場。

“我娶她只不過是政治因素考慮,季蘊玉畢竟身後站着端王府,端王在民間也是名聲斐然,而且端王也是長公主系的中間派,與咱們派系并不沖突,順着這個趨勢聯姻,我也不會引起皇室的反感,也會更得民心,其實這也是上上之選!”東方曜頓了頓,握緊茶杯的力道更大,“沒錯的,這是一場劃算的聯姻,沒錯的。”

東方曜話一說完,在場的人也安靜了下來,東方曜說的沒錯,考慮眼前來說,這的确是一筆劃算的婚姻,但是,花無痕皺了皺眉,這筆婚姻,真的可以這麽算嗎?

東方曜似被自己激勵般,整個人都顯得志得意滿起來,他看着安安靜靜坐一邊的邬慕白,鄭重許諾道:“慕白,你只管把雛人交給我,季蘊玉從來對我說一不二,即使她是我的正妃,但戰神府裏你妹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邬慕白仰頭看着一本正經承諾的東方曜,他的神情有些微妙複雜,但也只是低頭輕聲笑了笑,挑眉問道:“是這樣嗎?”

東方曜的瞳孔縮了縮,但面色卻紋絲不變,他目光沉穩的盯着邬慕白,好像他本人就是真理,“迎娶季蘊玉,獲得她背後的力量,我所要的,只是這些東西罷了。”

而現在,邬慕白看着這面緊緊被關上的門,他臉上驚詫的神情收起,慢悠悠的笑意從心底深處升了上來,他含笑的搖着精致的紙扇,眼底有着異常明亮的光輝,像是瞬間茅塞頓開般開啓了他靈感的源泉。

從來無往不利的東方曜,終于情窦懵懂一次,臉紅耳赤的四處找些理由,忙手慌腳的說服自己,像個磕磕碰碰的少年,嘴上說着讨厭對方卻悄悄的偷瞄着女孩子的反應,開始着顫顫巍巍的接近對方。

能夠遇到心動的人,真的是好讓人羨慕呢,邬慕白帶着着惆悵的苦意皺起了眉,但雙眼裏分明就是興災樂禍的笑意,可是怎麽辦,一直愛慕着你的女孩,好像不要你了,怎麽辦呢?

邬慕白最後一眼瞥了那被緊緊關住的木門,第一次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有些發洩似的暗想,真正的好戲,現在才要開始了,他倒是想好好的看一下,無往不利的東方曜,這次怎麽在這廢材郡主手中吃盡苦頭!

邬慕白默默握緊了手,眯起的雙眼裏也彙聚這危險的氣息,想起之前東方曜當着自己的面,理直氣壯的要求納自己的寶貝妹妹為妾的事,邬慕白只譏诮的冷哼一聲,然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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