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番外一

那時,武昕森和顧澹還沒有到溪東村定居,他們熱衷旅游,時常出游,去過很多地方,旅途上偶有奇遇,

比較不可思議的一次,是在翡島旅游時,顧澹遇到了一位故人。

遇到故人前,顧澹和武昕森已經在翡島玩樂兩天,他們一起下海潛水,一起坐游艇出海兜風,進行海釣。

值得一提的是,武昕森的垂釣魔法,原來在大海上會失效,海魚不受他的魔法管轄,垂釣一上午,幾無收獲。

一望無垠的大海,風平浪靜的海域,兩人在寬敞的卧室裏,聽着海聲,随伴大海擺動的韻律,享受時光。

顧澹躺在大床上歇息,覺得自己骨架真得要散,心率都不齊了。

見武昕森起床離去的背影,他不禁想也許有天,他們都會變成力不從心的老頭子,然後這份激情,會化作相濡以沫的親情。

過了許久,顧澹鑽出船艙,去露天望臺找武昕森。

已是傍晚時分,海面刮起風浪,波濤洶湧,駕駛臺上的駕駛員正在加速将游艇駛離海域,帶客人返航。

顧澹無聲無息走到武昕森身邊,武昕森沒有回頭,就知是誰,伸手攬住他的腰。游艇乘風破浪,海風在耳邊呼嘯,兩人都很淡定,靠在一起看海。

只要在一起,似乎沒什麽東西覺得可懼。

天黑之前,游艇安全抵達碼頭,此時天邊只有一抹殘陽,武昕森和顧澹走出碼頭,漫步在沙灘上。

海邊尚有不少游客,三三兩兩相伴,即便風大,夜幕就要降臨,仍依依不舍。

顧澹和武昕森在餘晖之下,手牽着手,往他們入住的酒店方向走去,也就在這時,顧澹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他名字。

耳邊是波濤聲,那喊聲并不清晰,顧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他還是松開握住武昕森的手,回頭張望,當即看到一位身材高大,衣着考究的年輕男子。

顧澹還未做出反應,武昕森已經在打量這名陌生男子,他的眼神耐人尋味,似乎從男子身上瞧出點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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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澹,還真是你!”曹延博不是一個人,身邊站着一位戴眼鏡的年輕男子。

曹延博看到顧澹,無疑十分驚喜。

“延博?”顧澹的驚訝不亞于曹延博。

他們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誰能想到會在旅游的途中碰上。

“我遠遠看着像你,瞎喊了一聲,還真是你。”說話間,曹延博已經走到顧澹身邊。

顧澹看向曹延博,又去看他身邊戴眼鏡的男子,笑道:“我聽到喊聲,還以為自己聽錯,我們有五六年沒見面了吧?”

如果沒記錯的話,眼鏡男子就是曹延博的男友。幾年前,顧澹在酒吧裏遇到曹延博時,他身邊也有這麽個人。

“快五年了!咱倆還真是有緣,這麽多年沒見,出來旅游還能遇上。”曹延博和顧澹對話時,同樣也在打量他身邊那位高大英武的男子,并且腦子裏有一個很奇妙的聯想。

曹延博目光落在武昕森身上,笑語:“顧澹,不介紹下?”

武昕森不用顧澹介紹,他伸出手來,聲音洪亮:“武昕森,你好。”

“你好,你好,我叫曹延博。”曹延博熱情地握住對方的手,下一秒就覺得手疼。

兩人都有副運動員的體格,不過曹延博在氣勢、力量上遠遜武昕森。

越看這位叫武昕森的男子,老曹越是暗自吃驚,這位,莫非就是顧澹戀戀不忘的前男友?

他們什麽時候破鏡重圓,再續前緣了?

曹延博和武昕森打招呼,顧澹和眼鏡男子打招呼,眼鏡男子有些腼腆,人很儒雅。

武昕森松開手,曹延博暗地裏把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被捏得發麻,心想這位仁兄不會真是鐵匠吧,好大的手勁。

他鄉與故人重逢,實在是件喜事,雙方一番寒暄後,曹延博提議一起找個地方喝酒。

四人坐一桌,曹延博的話最多,顧澹與他交談,武昕森和眼鏡男子話都少,偶爾說上兩句。眼鏡男子性格內心文靜,充當旁聽者,武昕森沉毅、寡言,一直在觀察老曹。

他們坐的位置靠近玻璃牆,能看見遠處海灘上的燈火,而他們又人手一支啤酒,此情此景,讓曹延博憶起當年,他在海邊別墅和顧澹喝酒的事。

“我回老家後,就把海邊那棟房子給賣掉了,怪可惜。以前啊,夜晚常找你去海邊喝酒,就咱們兩人,能喝好幾瓶酒。”

曹延博呷口酒,繼續說:“眨眼一晃也五年了,顧澹,你變化真大。”

他認識的顧澹不是一個愛笑的人,雖然有時候也會開開玩笑,面對此時眉開眼笑的顧澹,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是因為顧澹和前男友複合的緣故嗎?

曹延博不動聲色地觀察武昕森,他早發現這位大兄弟即便喝酒不語時,也很有大佬範,舉手擡足之間,顯得那麽從容不迫,無疑是個人物。

“你倒是沒什麽變化,日子過得挺滋潤呀。”顧澹大口喝酒,往眼鏡男子身上投去一眼,意有所指。

眼鏡男子低下頭,微微笑了,能看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曹延博笑聲愉悅,應道:“還行。”

這五年裏,他确實過得很好,回老家繼承家業真香。

曹延博舉起酒瓶,對武昕森道:“武先生,來,敬你一杯。”

兩支啤酒碰在一起,又分開,各自喝着,老曹小口喝,沒喝下多少,武昕森倒是喝去半瓶。

“武先生,你們來翡島幾天了?”曹延博跟武昕森攀談,止不住好奇。

“三天。”武昕森回得簡略。

顧澹和眼鏡男子交談,他問:“你們上島多久了?怎麽先前沒在島上看到你們?”

翡島是座小島,很容易碰頭。

眼鏡男子言語溫和:“今早剛過來。”

四個人閑談,聊來翡島旅游的事,一瓶酒下腹,酒量不是很好的眼鏡男子離席去洗手間,顧澹見酒就要喝完,起身去拿酒,桌上一時只剩曹延博和武昕森。

難得好機會,曹延博實在是好奇心作祟,他仔細端詳武昕森的樣貌,神神秘秘問:“你就是顧澹提過的那位前男友吧?”

曹延博很篤定,海灘上撞見顧澹和武昕森時,他們倆正手牽着手,兩人互動時,那眼神那舉止,都表明他們深愛着對方。

“我是。”武昕森應下,淡定喝酒。

武昕森把酒瓶裏的酒喝完,擱下瓶子,忽将頭擡起,目光犀利如刀,話令人玩味:“你們很親密?”

曹延博被看得犯怵,他清了清嗓子,坦言:“也算不上,就是會在一起喝酒,一起閑聊的朋友。”

夜晚同飲,傾訴心事的那種交情,可不是普通的朋友。

“偶爾顧澹會提起你,還說你是位鐵匠。”曹延博笑了一下,眼前男子的裝束、氣質,俨然是位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自然不是什麽打鐵匠。

接着曹延博說的話,就有些感喟了:“他對你真是念念不忘。”

更感喟他們竟然又走在一起,可謂有情人終成眷屬。

武昕森的身子稍稍前傾,他說得很慢,咬字特別清晰,話語裏聽不出什麽感情:“你追求過他?”

曹延博正在小酌,當即咳嗽一聲,因為武昕森的話,也因為他看到自己的男友正要走過來。

武昕森捕捉到曹延博臉上微妙的變化,看眼前方走來的眼鏡男子,不再說話。

老曹雙掌并合,偷偷做出感謝的手勢。

顧澹很快也回來了,手上拿着四瓶冰啤酒,他分發啤酒,曹延博接過啤酒,說:“顧澹,适量就好,喝酒傷身。”

曹延博說完,還和眼鏡男子交換了下眼神,然而他的手已經摸上酒瓶。

看他這慫樣,想必平日裏被伴侶管得嚴。

“現在又不常喝酒,偶爾喝兩瓶,無事。”顧澹拿開瓶器啓開啤酒瓶蓋,動作老練。

四人和和睦睦坐在一起喝酒,聊話,見時候不早就散了,曹延博和他男友叫車離開,他們住的酒店較遠,顧澹和武昕森住得近,則是走回酒店。

夜裏,顧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見武昕森躺在床上看電視,他一切如常,但顧澹知道他肯定有想法。

顧澹爬上床,挨着武昕森坐下,直接問:“沒什麽想問我的?”

武昕森放下遙控器,斂眉沉聲:“野男人?”

“噫!”顧澹一開始沒聽明白。

随後記起來了,曾經,顧澹對要去合城打仗的武昕森說,如果他敢不回來,自己就另找個男人過日子。

原話似乎是: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另外找個男人,還在你家院子裏住,睡你的床。

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這麽記仇的嗎?

顧澹嘀咕:“這都還記得。”

武昕森聞聲,當即将顧澹壓在身下,他那體量,壓得人一動不動。顧澹用力想把他推開,聽見他比平日低沉的聲音:“你們夜裏常在海邊的房子喝酒,喝完後呢?”

顧澹和曹延博相識時,正受相思苦折磨,多年後回憶起來還帶着苦澀,此時,始作俑者就在眼前,顧澹惱道:“喝完後,當然就睡了呀。”

即便聽語氣也知道顧澹胡扯,武昕森自然知道是胡扯,卻是默然了,雙臂将顧澹抱得更緊。顧澹被束縛得難受,斥道:“死沉,起開。”

其實已察覺武昕森的不對勁,但他一向嘴硬。

“是有幾分像我,個頭,體格。”武昕森的聲音低沉而冷靜,若是聽聲,無法知曉他的情緒。

他制住顧澹掙紮的雙手,将對方的手指相扣。

武昕森看到曹延博的第一眼,就發現了,他們屬實有幾分相似。

顧澹嘟囔:“你少自以為是。”

愛之深,愛之切,卻愛而不得,絕望下甚至想找個替身,而今被當事人知道,顧澹感覺老臉都快挂不住了。

武昕森狠狠吻住顧澹,長吻過後,用喑啞的嗓音問:“顧澹,你那時候很想我吧。”

他深邃的眼眸,黑不見底,令顧澹不敢直視,就像是怕被吞噬一般。

到此時,顧澹才意識到武昕森一定是吃醋了,混蛋,他和老曹當初根本沒一腿,吃什麽醋!

顧澹推不動人,又掙不開身,惱道:“不想,我就是饞曹延博身材好。”

就是嘴硬。

第二日,顧澹從腰酸背痛中醒來,他慢吞吞爬下床,慢悠悠穿衣服,他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實則平靜背後,醞釀着風暴。

這一天,顧澹始終不搭理武昕森,挨不讓他挨,碰更不讓他碰。

武總知道昨夜把人做狠了,不敢造次。

兩人午時的飛機,直接飛回越城,回到越城已經是夜晚。

顧澹冷着臉,從寝室裏拿出一只枕頭,一條被子,丢在沙發上,武昕森正在喂食從寄養處領回的狗貓,見顧澹舉止,就知道氣還沒消。

夜深,武昕森老實睡在沙發上,他那麽大的塊頭,睡沙發很不舒服,理所當然一夜睡不好。貓和狗倒是睡得很甜,黃花魚趴在武昕森枕邊睡,小黃卧在武昕森腳旁睡,寵物陪主人在大廳思過,畫面竟然有點溫馨。

清早,武昕森起身,放輕腳步,悄悄打開寝室門進屋,去看顧澹。武昕森坐在床邊,注視顧澹的睡臉,極輕地撫摸他臉龐,怕将人弄醒。

顧澹還是醒了,撥開武昕森的手,一骨碌爬起身,兇道:“幹什麽?還不去做早餐。”

随即,他便被武昕森攬入懷中,溫暖的懷抱,很輕柔的擁抱,耳邊聽見這個高大個溫語:“想吃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顧澹:老曹,我可真是太謝謝您了。

曹延博:別,我知道錯了!

——————————————

導演:武鐵匠也是會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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