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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是方輝，他整個人怒氣沖沖的，魁梧的身材還真有那麽丁點兒像猩猩。

幸好他是一個還能看的過去的猩猩。

“喂，丁老板。”方輝很不客氣地敲着櫃臺的木質板面。

“唔。”面對他，丁栩心裏還是有點心虛。

“你。”方輝只說了一句字，惡狠狠地盯着他，那神情恨不得把丁栩揍一頓。

難不成顧飛把事情經過告訴方輝，他此行是來殺自己的？

丁栩急忙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故意……”

方輝眼神一軟，面帶幾分羞澀，“你清早就在店裏的是不是？”

突如其倆的轉變，就好像本來是寒冷的冬夜忽然進入到炎熱的夏天，簡直不科學！

丁栩茫然地點頭。

“那……”方輝要不是穿着軍裝，給他一條裙子和手帕，他扭捏的行為絕對跟待嫁的閨中少女沒區別，當然，是帶着胡渣的糙妹。

他問，“你有沒有看到斑目進元帥殿。”

唐之青腦海裏浮現的是一只發春的猩猩，和顧飛不同，一個表面笑意骨子卻寒冷如冰。一個外表暴躁，要是馴服之後就是只聽話的……猩猩。

“我忙着店裏的事情，沒去注意，”丁栩佯裝不知情，反問，“怎麽你在等斑目？”

方輝臉上遮擋不住的笑意，語氣卻兇狠，“多事。”

顧飛不是說斑目沒有來元帥殿，方輝去找到後，要求顧飛對峙是否有相約飯局的事情。可這會兒方輝又過來問他，有沒有見着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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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兩人當中絕對有個在撒謊。按照智商來排除的話，騙他的人應該是顧飛。

他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丁栩想不通。

“要是見到斑目過來，就找元帥殿門口的人通報，見到了敢不過來，明天就拆了你的鋪子。”方輝重重地哼一聲，背着手離開。

唐之青哀嘆道：“我的尿被吓回去了。”

丁栩：“……”

閑坐到傍晚，沒有一個生意，丁栩眼巴巴地看着元帥殿，今日沒有見到司啓淵，也不知是否在殿裏。他掐着手指算時間，生怕今夜十二點之後就進入循環。

“恭喜玩家，元帥對玩家的好感度上升至2%。”003道。

未等丁栩想發生什麽事，遠處一個身着軍裝纖瘦的身影朝他的方向走來。丁栩本就坐在門口，傍晚天色有些暗，他順手将門關住。

“開門。”顧飛的聲音傳來。

司啓淵對他的好感很有可能是顧飛的原因，可是他真的拿不出來面具。

“元帥找你，去不去？”

丁栩猛地将門拉開，“去。”

在透明屏障的地方，顧飛按了幾下，帶着他進去。

丁栩忍不住問道：“元帥殿各個身懷絕技，怎麽還需要屏障防禦？”

顧飛道：“這不是屏障。”

“那是什麽？”

顧飛未做回答。

丁栩摸摸鼻子，對于一個陌生人，他确實不可能把元帥殿的機密洩漏。

步入升降機後，顧飛開口道：“進入屏障的密碼就貼在門口的柱子上，你按照上面在屏障上畫就行。”

丁栩：“……”

越來越好奇這屏障究竟是幹嘛的。

來到悠長的走廊，丁栩問：“元帥找我什麽事？”

“你進去就知道了。”顧飛說完快步往前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露出的虎牙就和奸詐的狐貍沒什麽兩樣。

顧飛将他領到一扇木門前，同他一起進去，恭敬道：“元帥，他來了。”

“嗯。”司啓淵簡單地應了一聲，目光落在丁栩身上。

丁栩被他看的全身發毛，想到任務，他挺挺胸膛道：“元帥您找我？”

“你很會找人？”

司啓淵就在丁栩對面，他清楚地看到，司啓淵雙唇緊閉，不是講話的人，那說話的人是……

丁栩僵硬地轉過腦袋，為什麽斑目也會在？

“為何不回答我的話？”斑目眸子一沉，很不滿意丁栩閉口不言。

“還……還行吧。”丁栩悄悄別過臉。

“既然如此，明早我在元帥殿門口等你。”斑目說完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

丁栩冷汗直冒，他沒聽錯吧？斑目親自等他？

“斑目一直在查透視能力者的下落，已過半個月還沒有消息，麻煩丁老板就幫幫舉手之勞的忙。”顧飛拍拍他肩膀，說的風輕雲淡。

“其實我找人的能力是小時候發現的。”丁栩戳着手指道，“每回玩抓鬼游戲的時候，我總能找到小夥伴……”

“你要是敢拒絕我就殺了你！”

門外傳來一聲陰狠的聲音。

不是說裏邊的聲音無法傳出去嗎？

“斑目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耳朵。”顧飛的桃花眼幾乎眯成一條縫，湊近他輕聲說，“好自為之。”

丁栩：“……”

顧飛沒做久留，退出房門後，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遠遠地，有一個魁梧的背影在焦急張望着，他勾起一抹笑，桃花眼笑的很是奸詐，“方輝大人，你在找誰？”

聽到顧飛的聲音，方輝有點不高興，“你管不着。”

“是不是找斑目大人？”顧飛走過去站在他左側，濃密的長睫毛微微垂下，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露出小而尖的虎牙，“剛剛我見着他了。”

方輝身子一顫，壓抑住激動的心情：“他在哪兒？”

顧飛偏頭直直地看他，漸漸收起笑意，“今日我說過，你不能去丁老板的鋪子，我就會告訴你斑目的行蹤，可惜……”

方輝眼神閃爍，最後轉而委屈，“我也是着急想見到斑目，明明說好中午吃午飯，他卻……”

對于他的反應，顧飛非常滿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嘆息道：“看在你對斑目這麽深情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告訴你吧。”

“當真？”方輝眼中溢出名為激動的閃光物質，“他在哪兒？”

“明早你在元帥殿門口等着，他會來的。”

方輝問：“要怎麽感謝你？”

顧飛輕笑：“不用感謝。”

方輝一臉我懂你的表情，“誰不知道讓你顧飛大人幫忙都需要拿東西跟你換的，說吧，我有的都能給你，除了錢。”他的錢都是要給斑目的。

“我說了，不需要。”

顧飛說的極溫柔，讓方輝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身子一步一步往後退，“那……那我明早等他。”

在方輝走遠了，顧飛才揚起得逞笑容，自言自語道：“我要的，你自然能給我。”

※※※

屋子中只剩下丁栩和司啓淵二人，空氣一下子凝滞住，連帶着呼吸都困難。當然，呼吸困難的僅僅只限前者。

丁栩搓着手，半晌沒敢擡頭。

“你知道透視能力嗎？”司啓淵不輕不重道。

從字面上理解，就是擁有穿透障礙看到內裏的人？

如果站在大街上，豈不是能看到所有人的……

“擁有透視能力的人……”丁栩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好羨慕！

司啓淵不解，“嗯？”

丁栩口不對心，義憤填膺，“簡直太無恥了！”

司啓淵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手在控制器上點了一下，立體映像跳出來，他道：“兩個月前，城內出現透視能力者，騷擾了許多……”

“婦女？”丁栩盯着屏幕問。

司啓淵瞥他一眼，繼續說：“被騷擾的人都是男性，因某些原因，這個案子被元帥殿接下，現在是斑目在負責，他找了半個月，本來是有線索的，莫名地線索就斷了。”

老實說，元帥的聲線還是很好聽的，要是進入演藝圈還能混個情歌小天王什麽的。可丁栩老在聽到他講話時腿就忍不住要抖，他試着用意念控制住發抖的兩條腿，結果是控制不住。

丁栩覺得奇怪，不過是個騷擾案件，為何需要驚動元帥殿來調查，這本該是偵查部門的工作。司啓淵沒有對先知感興趣，反而對一個透視能力者感興趣，這透視能力者什麽來頭？他問：“為什麽不是偵查部門調查這件事？”

司啓淵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這個問題，你最好不要在斑目面前提起。”

“恭喜玩家，元帥對玩家的好感度上升至4%，就差一點點了，加油！”003的聲音響起。

丁栩一激動，脫口而出，“元帥您放心，我一定能完成任務！”

003：“元帥對玩家的好感度降回2%。”

“為什麽我激起對工作的高度熱情，反而讓他的好感度下降了？”

003道：“你不知道，剛剛你的表情有多猥瑣。”

丁栩：“……”

司啓淵看着眼前人的表情從害怕轉興奮再轉失落，完全把控不了他情緒為何産生。他沉了沉眸子，越發覺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測。

十年前的事情他記得清清楚楚，還是小毛孩的他誤闖殿院。十年間，小毛孩已經長成十八歲的少年，明明對他恐懼萬分，偏偏不怕死地闖進元帥殿，還信誓旦旦要幫他找先知。

在他摘下面具的一刻，面具瞬間化為一灘水，他注意到，水在接觸到地板時，就消失了。幾乎辨別不出是面具的真僞性，就算是顧飛，也猜不透到底是什麽。他戴着這樣的東西混進元帥殿，僅僅是要幫他找先知？

名叫丁栩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非常可惜，元帥對玩家的好感度降到0%。”003惋嘆。

丁栩：“……我什麽都沒做啊。”

003：“猥瑣在元帥心中留下的陰影面積太大。”

丁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