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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指點迷津?李安馨眼神微動,略有遲疑地問道:“母親,您是說三姐姐?”
周氏收回定在那碟荷花酥上的目光,輕掀眼皮望向女兒:“三丫頭母親燕氏還在時,你年歲尚小,記不得多少事。但我卻是親眼見證了一個三天兩頭請大夫的女人是如何一手掌着這偌大的伯府,不落分毫錯漏。”
而後進門的她只幹看着,心裏雖想分那管家權,借機掏伯府的底來貼補自己的小家。但旁觀久了,她便知在燕氏眼皮子底下想要掏伯府的底很難。所以她歇了分管家權的心思,讓燕氏繼續為伯府當牛做馬、費心勞力。
長年積勞,燕氏那身子骨如她所願是越來越差。不過即便燕氏早死,周氏還是佩服她的,俯首理衣飾,“什麽人養什麽人,你可千萬別小瞧了李安好。”
李安馨不明白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要知一旦李桐兒進了宮,就會比她高貴許多。以後姐妹相見,卑躬屈膝的可就換成她了,她會順氣?”
周氏嗤鼻一笑:“你我皆不是她,又怎知她是如何想?”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只要李安好有心,四丫頭還真可能會有份參與明年的大選。
啪一掌擊在榻幾上,李安馨激動得起身向前沖了兩步,站在堂中氣惱道:“我不允。”
她非大伯親生,若伯府真的有意讓李桐兒也參選,那大伯就不會一力支持她了,伯府資源也定會有偏頗。
“沉住氣,”周氏最是看不得女兒這般:“我和嚴嬷嬷也教了你不少,這次李桐兒的事就由你自己來處理。”
李安馨心一緊,回首望去:“母親?”
周氏低下頭把玩挂在腰間的玉墜:“行事之前,你先想好結果,然後細細籌謀布局。”
離大選沒幾個月了,她不能總是護着安馨。四丫頭這一腳插得正當時,可磨一磨安馨的性子。她也望安馨經歷一番後行事能再穩妥兩分,這于她日後進宮是有益無害。
果如李安好所料,今日李桐兒送去前院的荷花酥,李駿很喜歡。不但嘴上誇了幾句,還讓思漱送了一只黃梨木盒去兩梓園。
聽聞這事時,李安好正靠着軟枕半躺在榻上拿着《梧州志》在看,對預料中的事,她也沒什麽想法。
“二太太正愁沒磨刀石呢,”站在榻尾剝着柑橘的旬嬷嬷,輕搖着首感慨道:“那潑天的富貴是真能讓人鬼迷心竅。”
“鬼迷了心竅好,這樣跌得才重,”李安好吃着寶櫻送至嘴邊的柑橘,兩眼不離《梧州志》:“不然有人總以為這世上就她最能耐,能勘破所有事,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皇帝登基十年都未娶妻,嫡母太後久居護國寺,生母懿貴太妃坐守後宮。再看看皇帝膝下子嗣?只兩個體弱多病的皇子,僅這就能說明事了。
坐守後宮的是皇帝的親生母親——懿貴太妃,其陪伴先帝二十餘年,育有兩子一女。雖皇帝自幼長在太後膝下,但懿貴太妃的另一子一女均平安無虞地長大成人,由此便知她深谙後宮生存之道。
而近幾年陳皇太後又不在宮中,她相信若懿貴太妃有心,皇帝膝下絕不可能只有兩個病弱的皇子。可無奈現實就是如此。
李安好嚼着柑橘,翻過一頁。她敢斷定當今聖上敬懿貴太妃,卻不親。而懿貴太妃恰好有兩子。輕嗤一聲,靖昌皇帝的皇後不好做呀!
首先身為大靖國母,品性必須好,可兇可狠萬不能毒;其次,要極能忍卻又不能太和善。需孝敬得了太後、懿貴太妃,也要能壓制得住她們,否則遲早也是被這兩虎生吞活剝。
最後一點是關鍵,皇後必須攏得住皇帝。沒有這一點,皇後就算是捋順了後宮,也有可能只是為別人做嫁衣。而縱觀史上,能得善終的皇後并無幾多。
所以前朝後宮為何都在搶那個位置?
旬嬷嬷剝好了柑橘,擡首笑道:“好在您過了歲數,明年不用參選。”
“還是嬷嬷眼神明亮,”李安好長出一口氣:“最近盯着點李安馨和李桐兒,別讓她們做出什麽有損寧誠伯府聲譽的事。”
“姑娘放心,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
宮裏,朱薇岚下午見了風,受了涼,晚膳時分,就開始咳嗽。懿貴太妃命宮人請了太醫。雖無大礙,但朱薇岚為太妃貴體想,還是自請離宮回家養病。
懿貴太妃很是不舍,連聲念叨心喜她的陪伴。朱薇岚再三懇求,終懿貴太妃是含淚成全了她的孝心,并賜下頗多珍品。
而朱薇岚一走,宮裏的妃嫔也松了一口氣。居在鐘粹宮的淑妃聽着小太監的敘述,不禁冷哼。什麽哀家舍不得?
懿貴太妃也不想想朱薇岚一個未出閣的閨秀留在後宮裏都幾天了?舍不得……舍不得,要不要讓皇上将坤寧宮給她住?還有毓秀宮那個沒用的東西,懿貴太妃都把朱薇岚接到宮裏了,她竟跟沒事人一般,活該入不了懿貴太妃的眼。
“什麽?”
剛回到家的朱薇岚就聽青葙報說,那個楊柳兒不見了。
“東子找了一下午,也沒找着,”青葙兩手緊扣着,極為忐忑:“他說那楊柳兒應是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咳……咳,”朱薇岚輕咳了兩聲,也回過神來了:“錢呢,你給了她多少銀子?”髒病而已,哪那麽容易死?
聽到問錢,青葙不自禁地緊縮兩肩,聲如蚊蠅一般回道:“那楊柳兒在青.樓待了近十年,難纏得很。奴婢把事跟她說了之後,她……她就猜到姑娘要要幹什麽了?”
也是她思慮不周,朱薇岚知青葙定是被那賤人威脅了,換了口氣冷聲問道:“她要了多少?”
青葙抽噎了一聲,豆大的眼淚滾落眼眶,聲音更小了:“五百兩,起先奴婢按着您的意思,是要先付她一百兩銀子,欲事成之後再付兩百兩。她一聽這話就要去闖寧誠伯府,說問問寧誠伯府,她家三姑娘值多少銀子……”
“賤人,”朱薇岚幾乎是咬牙切齒,也是真心疼那五百兩銀子。在這古代,對待花.柳病就像現代人看艾.滋一樣,是人聞人怕。楊柳兒那賤貨是瞧準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
“讓東子繼續找,一定要确定她死了。”不然留着必是禍端。宮裏走一朝,也叫她看明白了一點。李安好能穩坐中宮,還生下兩子一女,絕非良善人。
“是,奴婢這就去。”
九月二十九一早,燕府的仲管家就親自驅馬車來了寧誠伯府。李安好戴着帷帽,圍着鬥篷,在跟車來的周嬷嬷攙扶下,領着一衆丫鬟婆子出了寧誠伯府。
上了寧誠伯府的馬車,已臨十月,天微涼,她也就沒脫下帷帽:“大舅母實不用差嬷嬷和仲管家走這一趟,父親昨兒就備好了禮,也安排好了護衛。”
周嬷嬷安置李安好在軟墊上坐下:“因着明年的大選,近日有不少官家送姑娘進京,來來往往的,大夫人怕有所沖撞。”
這事她已有聽聞:“安好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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