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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舅高瘦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道口, 李安好鼻間火燎燎,沖得一雙桃花目都濕潤了。自柔嘉公主府紅梅盛宴後,朝堂上是安靜了, 鐘家也俯首致歉了, 但這并不意味着勇毅侯府公然颠倒是非之事就此揭過。
現大舅回京了, 娶妻的聖旨也下了,至多不過三日, 皇帝便會開始追究鐘家夫人行事不檢點,鐘黎青治家不嚴之過。
輕吐息,捧着聖旨的雙臂已發酸, 李安好知其沉重。但外家護她十餘載, 她不能只顧自己快活。況且……低眉颔首, 看向明黃耀目的聖旨,她就算不入皇宮,嫁予尋常人家, 面對的也是高牆疊疊,深深後院。
“貴主,”禮部尚書闫冬銘與寧誠伯小敘後, 弓腰俯首垂目看地走上前,駐足在一丈外。這位現在可不是普通的閨閣淑女, 聖旨已下,帝後大婚後, 其便是大靖的國母。作為臣子, 不可窺鳳顏。
“府外風大,還請移步後院。”
李安好彎唇一笑:“今日有勞大人了。”
“是臣之幸,”闫冬銘在心中慨嘆,聖心難測矣。皇上登基的這十年, 每隔一段時日就有立後的流言傳出,尤其是逢大選之年,那流言更是層出不窮,變着花樣來。可惜都是只聞雷音,不見雨下。
一個月前皇上突然着內務府修繕坤寧宮,原争鬥得還比較含蓄的世家大族立時就現了樣兒。鐘家長朱家短的,呵呵,如今聖旨一下,估計要驚呆整個京都城。
寧誠伯府的女眷簇擁着李安好進府回後院,寧誠伯兄弟送走了闫冬銘後,将家中男丁聚到前院書房說事。
入了後院,老夫人就立馬吩咐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的錢氏:“你趕緊的安排婆子們将汀雪苑隔出,過了午時禁衛入駐,肯定會有宮人一同前來。還有從今兒起,禁衛的飯食就由大廚房來管,宮人……”
李安好接過話:“宮人就在汀雪苑小廚房吃用。”
“也好。”
坐到了寧餘堂堂屋中,老夫人面上慈愛的笑沒了,臉一板拿出做了幾十年當家主母養出的氣勢,冷眼掃過兩房女眷:“今兒人都在,我醜話說在前,這期間誰要是敢給我鬧出什麽醜來,那津邊的枯竹庵就是你們餘生要待的地兒。”
在座女眷均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枯竹庵可是大靖出了名的苦修之地,忙不疊地起身行禮,出言保證:“請母親(祖母)放心,我等定謹言慎行,克己守禮。”
“最好是這般,”老夫人的眼神有意在周氏母女身上停留了一瞬。
看得二人的心不禁一緊。
皇帝娶妻聖旨降臨寧誠伯府,那是一石激起萬層浪,結合之前種種,有那敏銳的人家立時就聯想到了燕家。再又聞,平中布政使燕茂霖已歸京,更是驚駭,此乃能臣,現其嫡親的外甥女又入主中宮,看來聖上是要有大動。
占了整條富平裏弄的賢親王府前院書房,美髯須賢親王爺坐在紫檀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聽着幕僚張仲柴和譚雲志的陳禀,垂目看着杯中快速舒展的嫩芽,面上神色平靜,讓人參悟不透其所思。
“王爺,鐘黎青危矣,您可要盡早做打算,”手持羽扇,留着半尺長須的張仲柴拱手向前:“江陽嚴氏一族并未能平皇帝之怒。現燕茂霖已歸,其精于算計,若是讓此人進戶部,必是王爺大患。”
窮酸士子打扮的譚雲志嘆息搖首:“皇帝羽翼漸豐,咱們未必就能攔得住。”
說到底還是先帝棋高一着,廢除了龍衛令,叫王爺撲了空未能掌控隐在暗處的龍衛,不然他們也不會因懼于龍衛,瞻前顧後。
賢親王啪的一聲,将杯蓋蓋到了杯上:“本王已經許久未去早朝了,皇帝欲娶妻,作為皇叔,本王總要去關心兩句。”
“王爺英明。”
到了宮門,燕茂霖卸去了随身的匕首和綁縛在右臂上的弩。
“燕大人這邊請,”範德江腆着臉陪着笑,明明是皇上做事不厚道,他這近身伺候皇上的禦前首領太監竟也要跟着心虛氣短,一路上搜腸刮肚地想要緩和下冷凝的氣氛,無奈燕大人不配合。
乾正殿,皇帝才批完手上的折子,太監就進殿上禀,“皇上,範公公宣旨回來,領着燕布政使到了。”
“宣燕茂霖。”
太監側身退至殿旁吟唱道:“宣……平中布政使燕茂霖進殿。”
聽到吟唱,一路上都肅着臉的燕茂霖擡手整理衣飾,後邁着八字步進入大殿。範德江是一點都不想再跟着,拽着袖口摁了摁額頭,他都冒汗了。
年歲小時,總聽戲文裏唱什麽宦官禍國、九千歲,他曾經還真信了。如今對那卻是嗤之以鼻,宦官禍國?兩眼看向殿門,只覺心酸。他只望皇上別霍霍他,讓他再走動幾年,存點養老銀子就成。
“臣平中布政使燕茂霖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起身離了龍椅,快步上前去扶:“大舅,您回來,朕就安心了。”
大舅?燕茂霖腮邊的肌肉鼓動着,才站起又後退拱手:“臣不敢。”六年前他接了赴平中省赈災的聖旨進宮謝恩時,皇上允他的話猶在耳邊,金口玉言不能作罷。
“你是元元的大舅,庇佑她多年,”皇帝招手示意宮人搬張椅子過來:“不日待朕與元元成了親,我們君臣也算是一家……”
“皇上,”燕茂霖跪地:“您可還記得六年前允臣的恩典?”舒安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元元,将她交于自己,可如今他卻辜負了幼妹的托付。
皇帝點首:“記得,若你歸不得,朕保寧誠伯府三姑娘一生平安無憂。”
聖旨已下,燕茂霖也知不可回逆,仰首讓皇帝觀面閱滄桑,他兩鬓已白,經不起白首送黑發人:“臣不負聖望,複命歸來,不敢邀功,只求皇上勿忘今日所言,保寧誠伯府三姑娘一生平安。”
幽嘆起,皇帝背手繞過跪着的燕茂霖,看那層層宮牆,雪夜紅梅再次浮現在眼前,輕啓唇:“卿不變,朕敬之重之以情待之,舉案齊眉,白首不離。”
燕茂霖聞言閉目,再睜眼挪膝轉身叩拜:“臣恭祝皇上與皇後娘娘花好月圓,永結同心。”
皇帝大笑出聲。
守在殿外的範德江聽到笑語,高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頭一調正想哼段剛學的小調賀一賀,一行人就闖入了視野。擡手罩在眉上,斂目細看。
呦,奉安國公一手揪着唐五一手拉着鎮國公來了,想到昨日才發生的新鮮事,小調也不用自己哼了,這好戲就上場了,興沖沖地跑進殿內回禀。
“皇上,奉安國公與鎮國公領着唐五公子來了。”
燕茂霖才回京不知其中事,且他這會也沒心情摻和,擡手拱禮:“皇上有要事,臣就先告退了。”“也好,”皇帝相送:“你回了京便進了宮,想來舅母在家正等着,今日朕也就不多留。待他日有空了,咱們君臣再對弈幾盤。”
對弈沒問題,叫燕茂霖惶恐的是這稱呼,“皇上,您還是像昔日那般喚臣吧,聽着踏實。”
“哈哈……依你,燕卿家,”送至大殿外駐足,皇帝轉身面向燕茂霖,收斂了笑意細細打量這個時時不忘恭敬謹慎,勤勤懇懇的臣子,見其雙鬓斑白,眉間“川”紋若溝壑,心中不無愧疚:“大舅,安好比你想象的要聰慧,朕心甚悅。”
元元心秀,他又怎會不知?而會落到今日這境地,也是怪他太貪心。元元未及笄時,他和夫人就已在留意出色的才俊。這幾年也接觸了不少,只是了解後總覺差了那麽一點。現在好了,他是追悔莫及。
屈膝再次跪拜,回去好好休整一番,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去敲戶部那幫頑石?與奉安國公陳弦、鎮國公唐嵕迎面相遇,燕茂霖擡手拱禮,并未多言。
在此見到燕茂霖,奉安國公三人也并不覺意外。皇帝娶妻的聖旨已下,三人道一聲恭喜,沒有多熱絡,便錯身而過。
進了乾正殿,奉安國公首先發難,咚的一聲跪地:“皇上,鎮國公之子唐逸清當街毀臣之幼女清白,事後不予承認百般抵賴,還請皇上為臣那可憐的女兒做主,”音落俯身叩拜不起。
較之先前唐五損鐘家姑娘清白那時,今日的鎮國公明顯态度消極,一言不發,更別說為唐五提親了。
挺直跪在最後的唐五朝着安坐在龍椅上的皇上擠眉弄眼,搖頭晃腦,顯得又急又無辜。
安撫了燕茂霖,皇帝這會心情正好,對唐五的暗示是視若無睹,直言問道:“唐逸清,你對奉安國公所言可有何要說的?”
滿大街的百姓都看到了,他還能說什麽,冷眼瞥向陳弦:“奉安國公若是願意,我就上門提親。”奉安國公府可是護國寺那位說了算,那位可沒眼瞧他這個下流無賴,他與陳家九娘注定無……
“明日本官在家坐等,你可……”
什麽?唐五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坐等?
“等等,我我剛那話是說說,”見陳弦那老狗……呸,是奉安國公回頭瞪他,唐五也顧不得了轉眼看向上位,往前爬了爬:“皇上,如果草民說是陳家小娘子自己撞上來了,您信嗎?”
“唐五,”奉安國公起身直指那懶漢,厲聲怒斥:“爾先毀我女兒清白,後又污她名聲,意欲何為?”
唐五能清楚地感知到奉安國公的怒意,但并沒回頭去看,兩眼赤誠地望着皇上。這天下也就皇上知他品性,能給他公道了。奉安國公府的姑娘是真不能娶啊,他還想多活幾年,也不眼饞鳏夫那逍遙。
“朕又沒親眼目睹,也不好下定論,”皇帝擺手示意奉安國公別指着了,眼瞧着唐五那兩條眉毛往下耷拉,也生不出同情,誰叫他自己不當心?
“皇上……”
奉安國公還欲說什麽,皇帝擡手打住,接着之前的話說道:“不過朕相信滿街百姓的眼睛。”
“皇上,草民冤枉啊,”唐五趴到地上,眼眶都紅了,想想自己這麽些年的鞍前馬後和勞苦,心生疼生疼,這是一片忠心被辜負後的絕望。
“這裏是乾正殿,你嚎什麽嚎,閉嘴,”奉安國公心安了,腦子裏是老父死不瞑目的景況,為了陳氏一族,他也是什麽臉面都不要了。
就是可憐了自家九兒,看着趴在地上的賴漢,心鈍痛不已。
要他娶陳小九也行,唐五擡起頭兩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地望着皇上,給他道聖旨。若哪日奉安國公府傾覆,罪不及外嫁女。
皇帝瞅他那樣子,揮退奉安國公和鎮國公。半天沒吭聲的鎮國公退至殿門,擡首看了一眼還趴伏在地上的孽障,不禁深嘆,早知他就該仗勢逼一逼鐘黎青,如此也不會有今日這一出。
出了大殿的奉安國公,和鎮國公大眼瞪小眼,心裏頭總覺有些不對。他怎麽瞧着皇帝待唐五那混賬……
大殿內,唐五也不趴着了,跪直身子擡手抹了一把眼睛:“皇上,下臣真沒怎麽着陳家九娘,是她有意算計我?”不用說肯定從哪知道他跟皇帝是穿一條褲子的,不然也不會賴上他。
終日打雁,不想一日竟被只小雛鳥給啄瞎了眼。
“奉安國公府九姑娘挺好,配得上你,”皇帝走下大殿。
“請皇上明說,她哪裏好?也讓臣開開眼。”
皇帝脫下玉扳指,垂首看向唐五:“至少她沒進宮礙朕的眼,”單這一點,他便可許她活命。
那倒也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五認命了,抽了抽鼻子,身上似還殘留着她的香味,舌頂了頂右邊的腮幫子,後再次趴伏貼地,一雙掌心向上:“皇上,臣雖身背諸多罵名,但還存着奢望,還請皇上允臣享婆娘娃兒熱炕頭的福。”
輕撚着玉扳指,皇帝看向殿外,眼神悠遠:“也是朕對不起你,讓你背了這麽多年的污名。”
“為皇上分憂,是臣三生有幸。”
“你求的,朕允了,”皇帝轉身回到大殿之上:“唐逸清,你成婚之後就別在京城晃悠了,也該找點事做了,和齊國将軍府的楊栗鷹一同去北邊鷹門山。”楊嵊老将軍已年過五旬,他得提前做準備。
趴伏在地的唐五雙眼大睜,其中盡是震驚,不敢置信皇上竟讓他去鷹門山。鷹門山以北不過百裏就是北斐,東向越過獅子坳是遼狄。這兩國雖土地貧瘠,但卻盛産良駒,又素來對中原虎視眈眈。
身為武将之後,他三歲紮馬步練功,寒冬酷暑從未間斷,即便這幾年裝“荒唐”也不敢有所荒廢。因着父親,他以為自己此生別想赴沙場,卻不料峰回路轉。
陳小九真旺夫!
見他趴着不動,皇帝不禁笑出聲:“怎麽不想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唐五直起身嘭的一聲磕頭謝恩:“臣定不給皇上丢臉。”
“退下吧。”
興高采烈地出了大殿,唐五一下子就沖到了奉安國公跟前,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岳父,明天一早我就帶着聘禮上門求親,然後咱們便去找欽天監監正合八字,定吉日。”他現在就想成親,然後快馬一鞭奔赴鷹門山。
奉安國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力不敵只得由他握着,看向一直沉着臉的鎮國公。
鎮國公見孽障這般,心不禁一震,上前一把拉着他就匆匆離開,奉安國公也被拖着一起出了宮。
“你拉拉扯扯的幹什麽?”前腳踏出宮門,唐五就甩開了老家夥,回頭去奉承右手抓着的岳丈:“下午也沒什麽事,小婿帶您去茶韻樓品茗。”
鎮國公盯着自己被甩開的右手看了會,聽那孽障如此殷勤,酸意湧上心頭。他才是孽障的親爹,手背到身後,忍不住拆臺:“你有銀子?”
“沒有,”唐五笑看着奉安國公:“我岳父有。”
“皇帝允你去哪了?”問出此話時,鎮國公背在身後的雙手十指成爪。
奉安國公聞言面上神色變得肅穆,鎮國公府什麽情況他還算清楚。
唐五嘿嘿傻笑着,轉身看向他爹,得意地道:“鷹門山。”
果然,鎮國公雙拳緊握,平靜如枯井的雙目又生了銳氣,看向奉安國公笑着道:“明日老夫會攜小子上門提親。”
靖文二十七秋,他已準備班師回朝,日子都定下了,十月三十。可就在班師回朝的前一夜,一封密旨抵達南漠,皇帝要他留守南境。當時他也未多想,便依旨行事。
一月後新帝登基,他察覺事态不對,便派親信秘密回京探查先帝駕崩的确切時間和死因。
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先帝駕崩的時日正是他收到密旨的那一天,十月二十九。靖昌元年,新帝要他班師回朝,可南蠻又開始蠢蠢欲動,他仗着有先帝密旨在手并未遵君令。
這一拖就是三年,而那三年裏,南蠻騷動不斷,卻從未真的犯他大靖。他心生不妙,準備拿先帝密旨潛回京城見新帝,不想密旨竟從他的帥帳不翼而飛,這可是行軍大忌。
沒有先帝密旨,不遵君令便是不臣之心,而他百口莫辯。南征軍有賊,他得查清楚,給新帝一個交代。用了五年查到最後,所有證據竟都指向京裏。
奉安國公愣愣地點着頭:“我等你們來。”唐五是皇帝的人,突然想到昨晚九兒一副非唐五不嫁的決絕樣,心中盡是苦澀。
沒能殺了當初的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父親死不瞑目。現如今太後就居在東太山,他倒是有機會,可卻不能了。
鎮國公拱手道:“那老夫就先回了,”轉身冷眼打量起孽障,站都沒個站相,一臉的嫌棄,“從今天開始,天黑後進練功房。”北斐和遼狄已經消停十餘年了,皇帝這時派人往鷹門山,想來是清楚北邊不會一直安穩下去。
随着禁軍、宮人入駐寧誠伯府,京裏有幾戶人家的大婦也慌了,不遞拜帖就直接去了承恩侯府找姜氏。
而承恩侯夫人姜氏現在也甚是煩躁,沒想到女兒的夢竟成了真,在堂屋裏來回踱步。現寧誠伯府有禁軍把守,李氏女身邊也定全是宮人,旁人估計連近身都不得,想做點什麽是千難萬難,這可如何是好?
“表姐,你可害苦妹妹了?”大理寺左少卿佟志華的夫人薛氏不顧下人阻撓,帶着幾個姐妹硬闖進了擎園。
“薛妹妹說的是一點不過,姜姐姐這回真的是害苦我們了。我說那三姑娘命格重,非一般人能壓得住的,你卻直言她克夫,還将此事傳了出去,”光祿寺卿家的夫人眼睛都紅了:“現在好了,日後咱們還怎麽進宮?”
一身材瘦削,面上無肉稍顯刻薄的夫人冷嗤一聲:“鳳命哪能飛入尋常人家?”細長眼盯着姜氏,“我說嫂子,你不會是早知聖上心意,拿我們來當刀使吧?”這可是得罪皇後,會沒命的。
姜氏被她們吵得頭都疼,卻只能忍着。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明天開始寫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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