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聽着暢快的笑聲, 感受着他胸腔處的劇烈震動,李安好有點轉不過彎來,她又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擡眼上望, 皇帝眉目之間盡是喜意, 不像是裝的。
“皇上,臣妾這月有來葵水,”雖然僅兩天就幹淨了,但也是來過了, 所以他想的那事應該沒可能。
“你不懂,”皇帝已經認定她懷喜了。夢到真龍, 乃帝王之象,頭長龍角示男胎,不會錯的。
李安好蹙眉苦笑, 就好像他很懂一樣:“還有幾天就出正月了,到時姜院判會來給臣妾請平安脈。”
皇帝神色變得鄭重,抱着她的手也下意識地輕柔了許多:“可能才上身, 你平日裏多注意一些,後宮的事務也不必親力親為。朕養着內務府,不是讓他們吃幹飯的。”
一直都知皇上想要個健壯的皇子,只李安好沒想到他會完全不在意那可算之為大不敬的夢:“您很高興?”
“當然高興, ”皇帝回答得毫不遲疑, 擡手幫她将黏在面頰上的幾根碎發捋到耳後:“朕日夜盼着呢, ”親吻了下妻子的額頭, “身為父親, 朕希望他能青出于藍,強過我百倍千倍。”
皇上眼裏有光,李安好動容了抽了下鼻子, 閃動着淚花的桃花眸中盡是他,哽聲打趣道:“您好貪心啊,能與您比肩已是上天厚愛,還強過百倍千倍。您是在為難臣妾,還是在為難老天?”
“這是朕的祈望,”皇上手覆上她的小腹,格外小心翼翼,指下軟軟的很平坦,還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又在床上磨了一會,兩人才起身。李安好欲伺候皇上更衣,卻被攔住。
為妻子圍上鬥篷,皇帝搖鈴招了範德江進來服侍,用早膳時更是時時留意着她的胃口和喜惡,見其進得香才放下心去上早朝。
跟在後的範德江瞧皇上那輕盈的腳步,感覺這方圓一裏地內都充斥着歡喜,再結合剛剛見着的種種,心裏有了數。
送走了皇帝,李安好呆坐在榻上,夜間做的夢到這會還沒忘去,也是奇怪,細細回味,不知何時右手已撫上自己的小腹。醒過神來,不禁自嘲笑之。都怪皇上表現得太堅定,帶得她都開始犯傻,扭頭吩咐寶喬:“去把寶鵲叫來。”
“是,”寶喬覺得今天主子有點怪怪的,凝眉退下。
李安好長呼一口氣,輕笑一聲。
将食材處理好放進瓷罐中炖上,寶鵲洗了手,從挂在腰間的荷包中取了一枚牛乳糖,剝了裹在外的糖紙送到嘴邊。
Advertisement
“寶鵲,娘娘叫你,”寶喬一腳跨進小廚房,就見其兩眼彎彎一臉享受,不禁笑罵:“你這張饞嘴幾時才能忘了吃?”
大力咀嚼,寶鵲兩手叉腰:“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不能食人間美味,賴在這人間還有什麽意義?當初跟了姑娘,是她此生做得最對的事。皇宮是至貴之地,集天下珍馐。主子身份尊貴,這坤寧宮的小廚房是要啥有啥,絲毫不浪費她一身的本事。
咽下嘴裏的牛乳糖,寶鵲就整了整衣飾,去往後殿。
不待人走近,李安好便聞到一股奶香味,湊了湊鼻子,這奶香較之早膳時喝的牛乳更加的濃郁,其中還夾雜着絲絲甜,口中生津,吞咽了下問道寶鵲:“你吃什麽了?”
寶鵲愣在當場,舌頭在嘴裏轉了一圈:“奴婢沒吃什麽呀,”她确定。
“那本宮怎麽聞到奶香,”李安好口中津液不斷往外滲,她近來好像變饞了。
奶香?寶鵲了然了,摘下腰間的那只元寶荷包:“是這個,”取了兩顆奉至主子面前,“每日禦膳房送來的牛乳喝不完,浪費了可惜,奴婢就把牛乳做成了糖,主子嘗嘗,”那是一臉的真誠,“可好吃了。”
李安好拿了一顆先放到鼻下聞一聞,是這個味,剝了送入口中,乳香醇厚不是很甜,确實好吃,将右手放到榻幾上:“你給本宮把下脈。”
什麽?
不但寶鵲傻了眼,就連守着的九娘、寶蘭都愣住了,後連忙問道:“娘娘,您可是有哪裏不舒坦?”
李安好搖首:“沒有,本宮就是想确認一件事兒。”
寶鵲眨巴着眼睛,主子讓她把脈,可她就識得幾種脈象,心頭一突,雙目驀然大睜,驚愕之餘立時上前搭脈。
按之流利,圓滑如滾珠……又喜又……又有些不知所措,她雖跟着娘把能學的都學了,但但那什麽紙上談兵都憑嘴說,她沒伺候過懷胎婦人。
品着寶鵲面上的神情,李安好知道結果了,左手緊捂小腹,蹙眉問道:“怎麽會?我這月明明來了月事。”
“脈象應該沒錯,”寶鵲很是自責:“年前您吃得清淡再加天寒,面色有些不佳,奴婢就……就,”說着話人便跪到地上,眼淚汪在了眼眶裏,“就炖了幾天活血的湯膳,也許是因這才……奴婢該死,”磕頭領罪,她差點害了姑娘。
李安好聞之,心一緊也有些後怕:“這不能怪你,年前太醫院院判姜苁靈給本宮請平安脈,也沒診出有喜,”大概是那時上身時日淺,肚裏這個倒是皮實,“你估摸着本宮有喜多長時日了?”
“脈象清晰,搏動強勁,一月有餘,”寶鵲想到瓷罐裏的那湯膳,真想擡起手扇自個兩巴掌。
都一個多月了,她竟一點感覺都沒。仔細想,又不全是,最近胃口變好了許多,吃什麽都香。
寶蘭回過味來了:“奴婢去抓兩副安胎藥。”雖然正月裏有忌諱,但有什比得娘娘和小皇子緊要?
寶鵲略有猶豫,但還是搖首否決了:“娘娘身子康健,腹中小主子也疼人。無什不好的反應,還是不要吃藥的好,畢竟是藥三分毒。”
九娘不放心:“奴婢還是去太醫院請姜苁靈來一趟吧?”
“身子如何,本宮清楚。這事先別外傳,等出了正月再說。”
“那皇上那?”九娘覺得還是要告知一聲,夫妻之間最忌諱的就是不信任。
李安好莞爾,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腹,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待皇上來了坤寧宮,本宮親與他說。”
“娘娘,”馮大海進殿禀報:“各宮妃嫔已經到齊了。”
“嗯,”李安好移開捂着腹部的手,準備起身。九娘幾個見狀立時上去攙扶,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娘娘小心些。”
“你們太緊張了,本宮沒那麽嬌弱,”話是這麽說,但李安好還是确定腳踩實了才站起:“走吧,也別讓她們等着了。”
歷經了多番清洗,現各宮妃嫔都規矩得很。皇後未到,她們安安生生的,該坐的坐該站的站好,目光均下斜,無一個敢亂瞟。
坐在衆妃之首的淑妃,遭了去年的那次禁足,收斂了不少。只當初出手,她就已想過下場,所以也無什可怨。相比之下,倒是坐于其下手的郝昭媛眼底多了一絲陰沉。
她不痛快。
今日朱薇岚總覺頭重,昏沉沉的,心口還難受得慌,好像就什麽東西在裏頭攪動,想吐吐不出來。擡手用掌心貼着額,也不燙,她怎麽回事?
“皇後娘娘駕到……”
中妃嫔起身深蹲行禮:“妾等請皇後娘娘安,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由九娘和寶蘭攙扶着坐到主位上,李安好同往日一般雙手置于腹部:“都起來坐吧。”
“謝皇後娘娘。”
目光似無意一般自站于末位的敏美人身上掠過,今日這位依舊用珍珠小簪固發,只珍珠的顏色為藍。李安好看向面色有些暗沉的朱氏薇岚:“昭修容,你怎麽了?”
朱薇岚連忙起身屈膝行禮:“勞皇後娘娘憂心了,臣妾無事,只是昨夜裏外頭風大,臣妾睡得不甚好。”今時不同往昔,姑母病逝,恪王弑君被誅,連累得承恩侯府都戰戰兢兢,現她在這宮裏是如履薄冰。
“沒事就好,”皇後淡而一笑:“坐吧,”後看過衆妃,“這換季之期最是容易着涼,馬虎不得,你們也謹慎些。”
“是”
也沒什麽要緊事,李安好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讓她們散了。因着早上那一出,今日她也想躲回懶,着馮大海代她送些小廚房做的糕點去慈寧宮,算是盡了孝心,就不去請安了。
淑妃前腳到自個宮裏,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茶,郝昭媛緊跟着就來了。
聽小榭子回禀,淑妃還有些意外。自懿貴太妃病逝後,她與郝氏就極少走動了。皇後娘娘罰她們禁足三月,抄寫經文已是格外開恩。她知好歹,除了撇不下的小妹,日後是不會再與哪個妃嫔來往密切。
“請她正殿見。”
“是”
煙霞看着小榭子離開,後回過頭來勸道:“娘娘,咱們的仇既已得報,就別再摻和旁的是非了。皇後娘娘給了一次機會,咱們得珍惜。”
“本宮不糊塗,”淑妃也不是沒把郝氏的改變看在眼裏,只沒招着她,她不欲多理會罷了,“扶本宮去正殿看看吧。”
郝昭媛不傻,淑妃令宮人請她進正殿敘話,意思十分明了,就是不想與她多糾纏。
繞過屏風,入正殿,淑妃扯起唇角問:“郝妹妹怎麽來了?”坐到主位,面帶得體的淡笑,有禮又不失疏離。
手拿着杯蓋撥着浮在上的茶葉,郝昭媛回之一笑:“今日貿然來擾,是因妹妹有要事相告,還請淑妃姐姐屏退左右。”
淑妃聞言不由得挑起雙眉,後笑着點了點頭,擡手示意殿裏伺候的宮人都退下,只煙霞和煙雲不動作。
見狀,郝昭媛又言:“妹妹要說的事算是皇家秘辛。”
“皇家秘辛?”淑妃可不是個好相與,冷嗤一笑端起手邊的茶杯撥了撥正在舒展的茶葉,擡眼看向郝昭媛,話不留情:“那妹妹還是請回吧,本宮惜命得很,最不愛聽的就是什麽秘辛。”
郝昭媛沒料到淑妃會是這般反應,雙眉緊擰:“難道你就這麽放下了?”
“放下什麽?”淑妃小抿一口茶水,潤了潤口。
警告似的又看了一眼煙霞和煙雲,郝昭媛張合着嘴,不知從哪說起,殿裏有了片刻的安靜。
淑妃也有點好奇她會說出什麽,拿着帕子輕拭嘴角,也不出言催促。
隔了足有百息,郝昭媛終于尋着話頭了:“你說皇上和懿貴太妃之間真的還有母子情嗎?”
想了這老半天,就等來這麽句話,說實在的淑妃有些失望:“本宮哪會知道?”況且情之一字很難言說,有時候擁有時未必會珍惜,等到一朝失去,痛徹心扉追悔莫及。
“他們沒有,”郝昭媛語氣極其肯定,情緒變得不穩:“皇上與懿貴太妃之間早就沒有情分可言了。”
淑妃不明其意:“所以呢,這與我等妾妃有關嗎?”
見她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郝昭媛就跟炮仗被點燃一般,激動得霍的站起大睜雙目:“當然有,”不等淑妃回應,便接着說,“我還記得那年懷喜時,禦前首領太監範德江私下裏與我說過一句話,‘懷着龍子要注意休息,無事少外出走動’,當時我不明其意,現在卻是會意了。”
聽到此,淑妃也了然了:“你的意思是皇上早知道懿貴太妃對我等下毒手?”
雖然她不願承認,但事實如此。郝昭媛紅了眼眶:“皇上什麽都曉得,他就那麽冷眼看着我們一個個失去孩子、壞了身子,”抽噎聲起,“那也是他的骨血,我們都是他的女人。”
“別擡舉自己了,”淑妃冷笑:“妾者,通買賣。前朝也不是沒有君王将自己的妃子賜予大臣,”用力眨了下眼睛,嗓子眼發堵,“在這後宮裏,也就僅有皇後可直言她是皇上的女人,而我等……不配。”
“就算是不配,那我的孩子呢?”郝昭媛痛哭,她好恨。若皇上插手,她的孩子再過兩年都滿十歲了。
淑妃雙目也濕了,但并不是為郝氏:“你那孩子是自己算計來的,範德江也有提點你。是你蠢,是你太自以為是太得意了才失去了他。”
以為能誕下皇長子,就急切地想要為他謀算,殷勤地奉承懿貴太妃,正好方便了人下手。現在懿貴太妃死了,又怨恨皇上不作為,真是沒完沒了又可笑至極。
“不是,”郝昭媛搖首,極力地辯駁:“是皇上,是他沒有保護好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淑妃就像聽了個笑話,直白言道:“這滿後宮的孩子都是皇上和皇後的,”手指殿外,“你去問問沈修儀、許充容,她們有沒有那個膽敢讓皇子叫她們一聲娘或是母親?”
懿貴太妃就是現成的例子,兒子還是皇帝呢,太後不死,她的棺柩連在宮裏待過頭七都不行。悄沒聲息地葬入了妃陵寝,宮裏宮外無人戴孝。
看着郝氏哭得不能自已,淑妃平靜着心緒,她想要知道是誰提醒了郝氏:“勸你一句,別把自己往死路上送。那人跟你說了什麽,你最好全忘掉。她只不過是拿你當刀使,沒安好心。”
聞言,痛哭的郝氏身子一頓,回視淑妃:“你知道?”
“本宮不知道,但作為旁觀者,一目了然,”淑妃撇嘴,不屑道:“你不是已經來撺掇本宮作死了嗎?”
“旁觀者?”郝氏抽着氣,眼淚混着鼻涕往下流,積在唇珠之上的人中裏。
不管心有多冷,淑妃依舊笑得出,她是認命了:“懿貴太妃病逝之時,本宮怨恨即消。”
“不可能,”郝昭媛不信:“你位列四妃位,卻不能孕育龍嗣……”
“別拿你的不甘心套在本宮身上,”淑妃站起移步走至郝氏跟前,面目冷然地看着她,沉聲問道:“誰告訴你那些的?”
郝氏閉口不言。
等不到回應,淑妃輕哂一笑,右手放在郝氏肩上,俯身湊近她的臉:“皇後清洗後宮的時候,你宮裏應該也有宮人被換下吧?”
每個宮都有,況且她還向外透了消息,郝氏不明淑妃之意。
淑妃原以為郝氏是個聰明人,可惜太高估她了:“內務府早就掌握在皇上和皇後手裏,你覺得麗芙宮現在還幹淨嗎?”舌尖剔着牙,“這話說得不對,皇後本就是後宮之主,她在誰宮裏安插人都站得住理。後宮不是不幹淨了,而是會越來越幹淨。”
郝氏了悟:“皇後在我宮裏安插了她的人?”
“不止你宮裏,”淑妃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本宮宮裏也是一樣。”
她是麗芙宮的主位,郝氏心有不忿,但淑妃說得也對,這整個後宮都是皇後的。
“說好聽點,咱們是一宮主位,”淑妃自嘲笑之,兩眼不放過郝氏面上的神情變換:“實則呢,一宮主位就是個守宮殿的,”伸手抹過一旁的桌幾,送到嘴邊吹了吹,“殿裏落了塵,着宮人擦幹淨,庭院裏長了雜草,令宮人鏟除。除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咱們還能沾什麽呀?”
所以不要把自己當什排面上的人,還對付皇上呢?屬貓的,都不敢這麽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