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15
海風又涼又潮,夜色深沉。
江衡一個人站在外灘欄邊,舔了下嘴角的瘀傷,疼得咧嘴,捂着臉有點後悔不該跟裴允說這事,平白讓她擔心一場。
可電話已經接了,地點也說了,裴允這會兒肯定在來的路上。江衡一邊自責一邊開始期待。
期待沒幾秒,他開始嫌棄自己此時衣冠不整,打架哪兒顧得上衣服,拉拉扯扯又沾了不少灰塵,哪怕現在沒鏡子可照,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狼狽。
這怎麽行?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他這倒好,直接可以“離婚”了!
江衡不可避免地惆悵起來,事已至此,不能就這樣見裴允,至少臉得是幹淨的才行。
他摸出手機,點開相冊調成前置攝像頭,對着屏幕上的臉捏着襯衣袖口擦臉上的污跡。
裴允下出租車後,比照江衡在電話中描述的環境,沿着外灘欄杆一路走過去,然後看見不遠方一個年輕男人,一手舉着手機照鏡頭,一手在臉上摸來摸去,像在補妝。
她在心裏偷樂一下,移開目光繼續尋找,擦肩走過男人身後,忽而被叫住。
“裴允!”
她愕然回頭,迎面一張笑得燦爛的俊臉出現在眼前。
天……補妝男是他……
裴允在心底驚呼,表面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卻忍不住,将他垂下的手機看了看,再擡頭看了看本人,遲疑道:“你剛剛……”
不能是補妝吧,都打了架了,但那個姿勢那個動作……
裴允眼神流露出疑惑,又留意到他衣衫的污痕,就把疑問抛在腦後,上前将他上下仔細看了一遍:“你真打架了?受傷沒,嚴不嚴重啊?”
一着急,上手扶着他轉了個圈兒,先看前面,脖子,胸口,腹部的襯衫。
即使穿着襯衫,冷不丁被她一雙手摸上來,江衡皮一緊,覺得有些癢又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不那麽潇灑倜傥的模樣展現在她跟前,微微扭着躲避她的觸碰。
裴允心裏正急,自動自發将身份代入醫生,對待病患哪會意識到這些,看完前面,像烤肉串翻面一般将他轉了個圈兒,開始看後背。
手這兒拍拍。
“疼嗎?”
那兒捏捏。
“這兒呢?”
“不,不,”夏季襯衫又薄又輕,女人的手溫貼着衣衫傳到身上,江衡覺得自己快被摸熟了,貓着腰躲來躲去,“別別,真、真沒受傷。”
“是嗎。”裴允大概檢查一遍,心仍然放不下,狐疑着收回手,“那你說說,怎麽打起架了,不對,先說你怎麽突然就來了簡城呢。”
“這個麽……”
江衡打起哈哈,對上裴允正經又認真的眼神,莫名心虛,擔心自己竊聽通話的事暴-露出來,恰好一輛出租車經過,還是空車,天賜良機啊!
他擡手大幅度地招了招,看車往這邊開了,轉頭笑得純良:“咱們先上車吧。”
裴允看了他一眼,無奈跟他進入車內。
她不喜歡在有旁聽者的場合聊私事,上車後即使裝了一肚子問題,也一個字沒說。
……
簡城,酒店。
浴池水緩緩地盛滿,熱氣浮騰。
江衡站在浴池邊,解開袖扣撸起來,裴允握着沾了熱水的毛巾細致地擦着他的胳膊,倒真沒受傷,只是肘關節有些破皮,夏季天熱,沾水容易發炎。
“你要記着,結痂前不能碰水,發炎化膿還得跑醫院,知道嗎。”她垂着視線,握着毛巾輕柔地拭去污痕,聲音如同當初在泌尿科一般,有一種醫生特有的冷靜,卻沒了那時的疏離意味。
江衡站着伸直胳膊,看她低頭露出的側臉線條,看她垂下來的小縷頭發,感覺身體也有點被浴室的熱氣影響,不自在起來。
“袖子再往上卷一點兒。”
裴允轉身,在水池洗幹淨毛巾,又去浴池泡上熱水,邊擰邊說。
江衡依言照做,但是袖口不寬,挽到手肘再高點就不能往上了。裴允擰幹毛巾一轉身,見他一臉遲疑,抿嘴笑了下:“怎麽,還怕我看啊。”
怕甚?
我連你小兄弟都看過了你害羞什麽?
江衡腦裏彈出自己腦補的裴允內心戲,覺得整個人都不能好了。
扭扭捏捏不是爺們兒做派,心一狠,他解開了扣子,拉開襯衫脫到一半兒,領口還虛虛挂在胳膊那兒,正要繼續往下。
“你,”裴允別過臉,低頭将擰幹的熱毛巾往他手機一塞,“你自己擦吧,注意我說的要點就、就行了。”
然後頭也不擡轉身出了浴室,順手帶上門。
江衡起初還發愣,手上托着毛巾,轉頭望着裴允匆匆離開浴室的身影,呆了幾秒,視線微擡,對上暖色光下的明淨大鏡子。
鏡中的男人身上襯衫将脫未脫,露出被前襟虛掩的胸肌,在明亮光下肌理緊實平整,略有起伏。肩膀順到臂膀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有骨感。
江衡深知自己長相不錯,卻從未這樣細致認真地對着鏡子看過自己的身體。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将毛巾放在桌上,利落脫去襯衫,露出上半身,再拿起毛巾擦身體。
江衡勾了勾唇,食色性也,古人誠不欺我。
……
江衡将自己從頭到腳擦洗一遍,換上裴允先前備好的酒店浴袍,走出來。
裴允正在桌前分析數據,見他出來了,關上電腦,走去一邊拿起一個袋子走來,用眼神示意江衡坐下。
江衡老實坐下,擡眼看她。
剛從濕氣彌漫的浴室出來,男人幹淨的眸子像浸潤了水汽,濕漉漉的好像更明淨了。
裴允偏開臉,低頭搗鼓着藥盒,說:“我去酒店那裏拿的日常外傷處理藥,碘伏,消毒棉簽都有。現在夏天,我就沒拿紗布,用不上。”
江衡哦了一聲:“聽你的。”
裴允揚眉看他。
江衡笑:“你是醫生,比我專業嘛。”
“別貧了,來,用手扒開頭發,我看你額角那兒有點破口。”裴允取來棉簽沾上碘伏,舉着棉簽挑眉催促,“快點啊。”
江衡老實扒開頭發,依她指示低着頭,看着地毯。
腦袋邊就是她的手臂,傳來一陣陣淡淡的馨香。莫名覺得現在的氛圍有點點溫馨,有點點暧昧……江衡默默抿着嘴角。
額角貼上碘伏,他嘶了一聲。
“疼嗎?”裴允緊張了,“碘伏不會疼的啊……”
“沒,”江衡趕緊否認,可不想被她當成弱不禁風的男人,“有點涼,不疼不疼,一點兒不疼你直接招呼就是了。”
“嗯,我繼續。”裴允丢開這根,重新取來一根棉簽沾上碘伏,“疼就說啊。”
“……”江衡不吱聲了。
“那個,江衡。”裴允認真輕柔地處理傷口,一邊開口,“你來簡城為什麽不跟我說啊,還打了架,出什麽事了嗎?”
繞了一圈,還是回到了這個正題。
江衡本來沉浸此刻的溫馨友好氛圍中,暫時就把這事抛在腦後,裴允這一提,瞬間拉回他的神智,順便喚醒他滿腹委屈。
他悶聲悶氣:“公差,到深城開會。”
“這麽巧?”裴允驚訝一笑。
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她松開扶在他後腦的手,把頭發撥回原位,退後認真看了看,點點頭:“嗯,看不太出來。”然後低下腰,盯着男人嘴角的淤痕,“這個比較麻煩,完全遮不住,會影響你開會的吧。”
過于專注的目光又把江衡看得不自在了,他別過腦袋,悶悶地說:“那不重要。”
他的情緒實在過于明顯,即使是裴允這樣不善于分辨他人情緒的人也能感知,她坐在江衡旁邊另一個單座沙發上,看着他說:“你心情不好嗎。”
是!非常不好!
江衡:“沒有啊。”
“說說看啊,可能我不太會開解人,但是作為傾聽者應該還不錯。”裴允柔聲說。
不,我要聽你說!
江衡:“好吧……”
他注視着裴允的眼睛,別別扭扭地道:“我,我今天接到你的電話了。”
“嗯,我打的我知道啊。”
“不不,不是你剛才打的那個,是……”江衡眼神飄走,“是九點多那個。”
“啊,我也知道。”裴允笑起來,因為想起烏龍覺得有趣還笑得挺開心。
這下輪到江衡驚訝了:“你知道?”
“對啊。”裴允點頭。
哼!那我沒什麽好說的了!
江衡氣呼呼別過頭。
“然後呢?”裴允問。
你還問然後?
江衡更氣了,對上她毫無芥蒂的眼神,才恍然大悟——八成裴允并不知道九點多的烏龍電話意味着什麽。
這下子又輪到江衡心虛了,要不要主動說出來呢,說的話,竊聽這種行徑多影響自己光風霁月的偉岸形象,不說呢,電話裏的男人又膈應死人。
……好糾結。
江衡揪着腿上的浴袍,開始作思想鬥争。
說,還是不說。
這是一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改了個重口味文名~嗯,比較符合本文氣質……當初想寫成婚後文,十幾章就結婚,就開始沒羞沒臊的婚後日常,然鵝現在_(:з」∠)_手都還沒摸上……
然後是一個好消息,我準備盡力日更起來,劃重點【盡力】,等基本能日更再在文案标上日更吧。
你們是不是要親親我啦,搓手手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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