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工作
挂斷電話,我立刻就後悔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既然要把他看做金庫,那麽無論他說什麽,我都應該好聲好氣地對待他,怎麽能對金光閃閃的移動人形金庫動怒呢?
……是我的錯。
是我的心态沒擺對。
老板給我的工資,除了雇傭我工作,還要我受氣的。
現在的我只期盼諾亞口中那“微不足道”的工資足夠高,這樣的話,我一定能成為全世界胸襟最寬廣的女人。
他的刻薄毒舌不過只是我賺取工資路上的一點小小插曲而已。
但我還來不及細想,電話響起,我便接到了一位自稱是NoFa的HR多麗絲·安德森女士打來的電話。
我倒是沒想到諾亞的動作這麽快,這麽迫不及待就要我為他打工了。
不過我所剩的時間确實不多了,因為簽證的限制,畢業後我只有最後的六十天時間找工作,找不到工作我就只能灰溜溜回國,而我距離畢業只有半個多月。
和電話那頭的安德森女士交流了片刻,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雖然諾亞的話讓我很不爽,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安德森女士和過去我所經歷過的那些無比糟糕的面試官相比,簡直是其中最最溫柔最最善良的一位!
她的聲音聽上去非常沉穩可靠,不僅一點兒都沒有問那種刁鑽的問題為難我,還非常貼心地為我目前的處境設想。
畢竟我是留學生,如果我想要留下來獲得簽證,那麽我的工作必須與所學專業有關聯,作為商學生,NoFa為我提供的工作是CFO助理,還給我開了一千五美元周薪的工資。
周薪一千五美元,一個月就是六千美元。
我來了美國四年,這兩年每次買東西換算彙率的時候,我的內心都感到深深的絕望。
因為在将原本價格乘以7-8之後,我絕大部分的購買欲都會被結果吓得立刻消失,憂愁地手裏偏貴的商品再放回去。
但這一次,我終于活過來了。
将這筆錢換算成人民幣之後,到手足足四萬多,這比我預計得要多不少。
雖然我家以前非常有錢,過去的我甚至對這些數字一點兒概念都沒有,但當我山窮水盡之後,我才知道這筆錢意味着什麽。
這意味着美國平均工資的兩倍,在次貸危機持續的當下,能擁有這樣工資的人完全能過得相當舒服,也意味着我可以給容秀娴打錢回去,她和外婆就也不用那麽辛苦了。
在聽到這個金額的這一個瞬間,我整個人都升華了。
隐約之中,仿佛有一層神聖的金光籠罩在那六千美刀的四周,隐約中還聽見了老人錄音機裏時常播放的佛教音樂,我在這首背景音樂中幾欲羽化而登仙,從未有過如此心滿意足的體會。
我立即決定胸襟寬廣地原諒諾亞了對我的羞辱和傷害。
當然了,如果諾亞願意加錢,我還可以忍受更多!
開心的我立刻就想找個社交網站無意義地嚎叫,讓所有人都感受到我的快樂!
打開電腦,頁面是我之前沒關掉的NoFa,我下意識地點開發布動态,但動作很快停頓,然後無情地按了右上角。
我切換到了Facebook,注意到新的消息提醒之後,我點開了私信。
結果,又是一個老白男,說要我當他的糖寶。
但這一次,我并沒有直接拉黑,而是當即在鍵盤上噼裏啪啦地回複了他。
“不。”
“我給你每月2000美元,但不用你陪我,我嫌惡心。”
“——只要你當月吃4-5次屎就夠了,Asshole!”
發完再拉黑,這才叫神清氣爽。
六月,在拿到我的畢業證之後,我坐上了波士頓飛聖何塞的飛機,獨自踏上前往矽谷的旅途。
NoFa畢竟是科技公司,位于衆所衆知的高科技産業區,我其實對于前往別的城市也并沒有太大抗拒,畢竟我的家本來就不在這兒,去哪裏對我來說其實都一樣。
但是在走之前還是上網查了一下那裏的治安問題,聽說要比波士頓糟糕。
這可就讓我有些犯愁。
之前在波士頓租房子,鑒于預算的限制,房子雖然狹小破舊,但地段已經算是還不錯的了。
可即便如此,好幾次在學校和出租屋來往的時候,我都提心吊膽的,有次回去晚了,甚至還見到過有人直接搶了別人的包就跑。
如果矽谷治安糟糕,那我就得花更多錢在住房上。
我的工資會不會其實并沒有我以為地那麽夠用?
不過,我并沒來得及煩惱太久,因為坐了好幾個小時飛機的我,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謝(諾亞的)邀。
人在加州,剛下飛機。
打的前往目的地附近,一路上,透過的士的窗戶,刺眼的光芒下,美國西海岸獨特的風景盡收眼底,給了我完全不同于波士頓的印象。
耀眼灼熱的陽光、金黃色的沙灘、綠意盎然的棕榈樹還有各種各樣穿着泳衣的俊男美女……難怪大家都說加州是度假勝地,似乎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加州的獨特風情,我便已經體會到了一個美好的夏日假期。
但我還有正事。
于是我立刻前往事先定好的酒店訂了一個禮拜的房,然後帶着我的證件直奔NoFa位于矽谷的總部。
NoFa的大樓看上去有些平平無奇,我有些拘謹地走進去,發現出入需要刷卡,我打了個電話給HR安德森女士,然後坐在邊上的座位上等待接應。
五分鐘之後,我盯着開開合合的電梯,結果卻意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走了出來,茫然地向四周查看,顯然是在找人。
“……陸黎?”
我先是驚訝,然後立刻想起來,她曾說諾亞邀請她去NoFa實習,實習生自然是要被差使這些零碎小事,我以前實習的時候也做過。
見到是我,陸黎也顯得非常驚訝,“容熠學姐,真的是你?”
我讷讷地點了點頭,“是我,好巧呀。”
她刷卡接我進來,我們走進電梯,恰好只有我們倆人。
但電梯該死的無比緩慢,氣氛頓時詭異地靜谧了下來,我開始覺得尴尬。
因為我在見到陸黎之後又突然想起來,她來這裏實習似乎是因為她喜歡的學長諾亞,同時,也是我的前男友。
而且,諾亞現在是個億萬富翁,我前段時間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打算看在錢的份上,改變對他的态度,忍受他的一切刻薄行為。
雖然她可能不知道我和諾亞的關系,但我之後要厚着臉皮一直留在諾亞的公司工作的,我不确定一個聰明的哈佛學生會不會從中察覺什麽。
可能是真的非常好奇,陸黎終于疑惑地打破了沉默,“聽說今天來的員工是未來的CEO助理,應該不會是你吧,學姐?”
我記得HR電話裏跟我說的是CFO助理,便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來當CFO助理的。”
聽到我這麽說,陸黎似乎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回來了,“是這樣啊,那太好了,我們之後能在同一家公司待一段時間了呢!”
于是,她親親熱熱地挽着我的手,叽叽喳喳地在電梯裏跟我聊起天來。
“叮——”
電梯到達了所在樓層,她帶我走進了我聽聞已久的NoFa。
穿過一大片寬敞明亮的休息區和茶水間,是技術部門,所有程序員的辦公區域,他們絕大多數穿着簡單的格子襯衫或者T恤,帶着眼鏡和耳機,正在認真地敲擊電腦。
大概是我們的到來影響到了他們,先是有個別程序員擡起頭盯着我瞧,而後那個別的程序員肘擊邊上的程序員,不少人陸續停下了動作,不着痕跡地偷看着我們。
陸黎顯然經歷過這樣的情形,她捂着嘴,一邊笑一邊在我的耳邊說悄悄話,“在技術部門,年輕好看的女孩是稀有動物,過幾天就好了。”
“我在樓下的設計部門實習,那邊女孩會多一些,你随時可以來我們這裏玩。”
我點了點頭,然後拘謹地跟着陸黎往前走,不遠處有一塊非常大的屏幕,數字正快速地向上跳動着。
我眯起眼睛數了數,數字在一千八百多萬……難道這是他們的用戶數?
還真不少。
來到HR辦公室,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安德森女士,果然是一位非常可靠的中年女性,她翻找出一份文件,和陸黎點了點頭,然後帶着我往更裏面走。
順着走廊往裏的玻璃辦公室裏,非常顯眼地貼着CEO辦公室的标志。
我一愣,本以為諾亞上次在電話裏說‘看到落魄的前女友為他工作’只是一種廣義的表達,但現在我卻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畢竟,當CFO助理為什麽要來CEO的辦公室呢?
走進辦公室之前,背後有股令我無法忽視的視線,我若有所感地轉過頭。
果然,就見身後尚未離開陸黎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我,表現得就好像我欺騙了她一樣。
我欲言又止,也是一頭霧水,但我此時卻根本無暇解釋這一切。
因為敲門聲後,穿着簡單白T的諾亞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立刻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态。
結果……他似乎正埋首簽署着什麽文件,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而安德森女士也沒有出聲打擾,站在邊上和我靜靜地等待。
終于,諾亞緩緩地擡起頭,再見到我之後,他顯然稍稍地愣了一下,然後神色迅速變幻,輕笑着對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我的私人助理。”
作者有話說:
終于讓這兩人一起工作了,下一章開始搞事!!
查了一下上海08年平均工資是三千多,不過這是矽谷,平均工資本來就特別特別高。
然後說一下我這人很喜歡小修,大修會通知的,其他時候希望大家不要在意~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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