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大婚第二天,帝後從大床上醒過來。

這是顧闫的寝宮,女帝還是第一次睡在這兒,并且覺得這床比自己的要舒坦一些,還特別大,就是日日睡在這兒,她也是願意的。

清早,顧闫睜開眼就看到宋天清坐在床頭,好奇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随後轉過頭來疑惑地問他:“顧闫哥哥,你說,我們的娃娃什麽時候出生啊?朕的肚子怎麽沒有變化呢。”

嗯?哪有那麽快?

顧闫差點被吓到,忙解釋,“陛下,小娃娃不是一天就能懷上的,而且我們……并未圓房。”

“可是母後說夫妻睡在一起就會有小娃娃的。”

顧闫扶額,這太後都跟清清說了什麽啊?這種男女之別、夫妻之事都不好好講明白,若是清清被什麽居心不良的男子哄騙了去可怎麽好。

作為皇後,他得告訴宋天清。

“陛下,圓房是要脫衣裳的,但是陛下還小,過早圓房會傷害陛下的身子,所以陛下十六歲之前,臣妾是不會動你的。”

宋天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聽顧闫鄭重道:“以後無論是遇到什麽男子,都不能讓人家碰你,尤其是你肚兜下還有襲褲下的地方,知道嗎?”

女帝雖然明政事,但在這些公序良俗的事上不甚明白,“可是顧闫哥哥不跟我圓房,我們就不會有小娃娃呀。”

怎麽就如此執着于要娃娃呢?顧闫将人抱進懷裏,“陛下自己還是個小娃娃呢,等陛下再長大一些,自然會有小娃娃的。”

“原來如此。”

夫妻兩個講明白,又過了一段甜蜜的新婚期。

女帝日日宿在承慶宮裏,人都道是帝後新婚,蜜裏調油,只有太後知道,兩人并未圓房,送來的白手帕幹幹淨淨,雖然抱孫子要等上更長的時間,但太後也覺得顧闫這小子是真心待皇帝好,是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也就給他們夫妻多一點時間調和。

可惜沒過幾個月的安生日子,邊境的蠻夷又打過來了。

正是秋日蕭瑟,宋天清忙的焦頭爛額,顧闫也披甲上陣,作為威震蠻夷的鎮遠大将軍,他領軍抗敵,當之無愧。

此去半年後,戰事才逐漸平息。

又到春末夏初時,宮中第一次為皇帝選秀開始了。

剛擦幹淨佩劍,聽到顧樓說起這個消息,顧闫馬不停蹄往回趕,路過道觀時還順道擄走了為他開解一時的道士文語敬。

無辜的文語敬被綁在馬上,颠得他快要吐了,文弱的身子怎麽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文語敬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不過是說了一句“可為施主排憂解難”,然後就成了現在這般光景,他是想潛心修道,可不是這個法子呀!入宮算什麽?做太監斷凡塵嗎?

顧闫帶人回到宮中,正巧是選秀結束後,十幾個妙齡男子正準備領了封號就進宮去,第一個入宮的便是那柳美人。

皇後很生氣,非常生氣。

“臣妾在邊關禦敵,陛下怎麽能如此縱情聲色,急不可耐地就要擴充後宮。”

顧闫的臉都黑了,宋天清瑟縮在桌邊看着他,一點帝王的尊嚴都沒有,又是解釋又是求原諒,甚至說那些還沒有入宮的都交給皇後處置,朕一點也不會過問,如此這般,才叫顧闫消氣。

即便如此,處置了一衆未進宮的秀男,還是有一只漏網之魚柳美人,顧闫将他安排到最偏僻的艾柳軒,連侍寝的牌子都給他扔了,這才罷休。

此事傳到太後耳中,也不得不來過問,還沒責問什麽,顧闫便将文語敬扯出來,說:“若是非要陛下納妃選嫔,也得是文先生這般有學識的人才好。”

然後,文語敬就糊裏糊塗被塞給宋天清做了文妃,這才堵住太後的嘴。

小女帝并不明白選秀男的真正意義,只是想趁此機會充實後宮,辦個活動熱鬧一下,若是惹得顧闫哥哥不高興,那就不劃算了。

兩人分開半年,顧闫剛回來,宋天清便日日宿在他宮裏黏在他身上,什麽新納的文妃、柳美人,還有後到的洛美人,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顧闫哥哥,你不要生氣了,朕以後日日宿在你這兒好不好?”

少女窩在他懷裏撒嬌,将他一顆鐵石心腸都融化了,顧闫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一點,“無需日日,隔一天來住一晚就可以了,陛下還有政務要忙。”

“好,朕都聽你的。”

三年後。

炎熱的夏季總要惹人躁動。

承慶宮裏,顧闫看着在屋裏不好好穿衣裳的宋天清,心裏就像要燒起來一樣。

看她毫不避諱穿着一層輕紗衣,光潔的後背都露出來了,更別說在肩上搖搖欲墜的系繩,再走近些,連肚兜都能看得見了。顧闫隐忍着,去院子裏捶了一會沙袋。

十七歲的身子凹凸有致、含羞半露,便是對他最大的考驗。

總是覺得她還小,不知不覺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他雖有那個心思,但清清已經很少同他提圓房的事,他也怕提出來會吓到她,便拖到現在。

得等一個合适的契機。

整個皇宮,就承慶宮最涼爽,皇後的兩個男護衛還會做手打冰沙給她吃,宋天清窩在這兒看些奏折,自在極了。熱了就将衣裳脫了扔到一邊,顧闫總不會像一般人一樣叫她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宋天清就格外的放松,連鞋襪都脫了。

“顧闫哥哥!來坐呀!”

女帝招呼着人過去,顧闫心中又燒起一陣邪火,只覺得這場面過于香、豔,忙将衣裳給她套上,又囑咐着小心着涼。

真是奇怪,大熱天的還不讓脫衣裳,宋天清在這兒不能放肆的脫,便找了個借口出去,轉頭就去了文妃宮裏,繼而又是衣衫亂扔,毫無規矩。

夏夜裏要喝點冰冰涼涼的酒才享受。

從禦膳房裏傳來清酒,宋天清自己喝了一些,又吓唬着滴酒不沾的文語敬跟她一起喝,兩人酒量不大,膽量更小,喝了一小壺下去,都有些醉了……

歪着步伐,兩人就倒在床上了。

顧闫問訊趕來,推門所見——

衣衫不整的女帝醉醺醺的趴在文語敬身上,可憐的文語敬跌到在床邊,灑落的酒水濕了他一身,道士不喝酒也不近美色,小女帝卻不理會那些,啃着文妃的脖子,像是啃雞腿一樣津津有味。

“宋天清。”顧闫怒了。

他從沒直呼過女帝的名字,自己小心翼翼護着她的清白,這傻丫頭竟然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眼看他再來晚一些,說不準就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文語敬醉醺醺地解釋“都是誤會,皇後殿下息怒”,可惜半句都沒入顧闫的耳。

衆目睽睽之下,皇後單手将女帝拎了起來,裹了一層薄被扛在肩上,晃晃悠悠,扛回承慶宮去了。

一邊走,心中還在氣憤。

他總想着給宋天清多一點時間準備,沒想到竟讓跑到別的男人床上去了,這次是被他抓住了,若是下次來的晚了,他說不定會把文語敬也趕出宮去。

歸根結底,還是清清沒把他當做夫君,日日喊着哥哥,從未将他看作是自己的男人,她都已經十七歲了,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今晚就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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