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約莫過了三四分鐘的時間,季景臨回到粟格。
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餘織織小心翼翼問:“阿景,發生什麽事情了?”
季景臨劍眉深深皺起,沉聲道:“有個熟人被送去急救,醫院把電話打到我這裏。”
頓了頓,他抱歉道:“不好意思,織織,我不能留下來幫忙了。”
“我這裏沒關系的,你快去醫院吧。”
“好。”
季景臨越過餘織織,一伸手,拿過外套便往身上披。
“阿景,你…”餘織織欲言又止。
季景臨腳步微頓,說:“沒事,我打車去。”
你還沒有喝到我的咖啡…
餘織織耷拉着腦袋,視線久久停留在冒着袅袅白煙的咖啡,再擡眼時,店內已經沒了季景臨的蹤影。
沒辦法,情況緊急嘛!
餘織織扁扁嘴,收回留戀的視線。
一個轉身的時間,不舍的情愫在餘織織眼眶陡然消失,整雙眸子滿載怒火,她氣沖沖地走到吧臺從抽屜裏拿出手機,然後發了一條消息給向項。
餘織織:向項你個大傻X
消息剛發出去,向項便打來了電話,但她沒有太多驚訝,因為她的整顆心都被怒火占據了。
按照季景臨的說法,他和向項甚至和許盼三人的聚會,在這七年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即便是三人分隔三地,卻從來沒有斷了聯系。
唯獨她,被排斥在外。
電話一接通,向項洪亮的謾罵聲便傳了過來:“餘織織你發什麽神經!”
餘織織捏緊手機,力道大得仿佛有血海深仇,沒好氣道:“你們聚餐為什麽不帶我?”
“什麽聚餐?”向項疑惑,隔了半晌,似是想起來了,嗤笑道:“餘織織你搞什麽?我哪趟回去沒帶禮物給你,還是沒帶你出去吃喝。”
餘織織恨恨道:“聖誕節那回。”
向項冷哼:“你別惡人先告狀,我可是給你打了電話的,你自己沒空,還有之前,你一會說要研究新品,一會說身體不舒服不想出門。一年也就聚那麽兩三次,每次喊你你都不來,一點小事至于記仇到現在嗎!”
可你沒說過季景臨也會在啊!
餘織織恨得牙癢癢。
向項啊向項,你可真是我好兄弟,我單身到現在少不了你的功勞。
餘織織不饒人:“你又沒說你們三個人都到齊了,你說了我肯定會去,我很少見到許盼,而且很多年沒見過季景臨了啊!”
向項怼了回來:“你們自己不會聯系嗎?”
餘織織語塞,但她很快找到了新方向。
餘織織哼哼唧唧:“那你也沒告訴我季景臨上班的律所和我開的店在同一個地方!”
向項無語:“我s靠,天地良心,我哪知道他在哪裏上班,我又不去找他打官司。”
餘織織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終是許盼開口調和:“行了行了,下回隊裏休息我帶你九裏街一條龍,不就少吃幾頓飯,至于這麽大火氣嗎?”
九裏街,栖市最著名的美食一條街。
但重點根本不是這個,餘織織想說又說不出口,只能沉默。
半晌,向項那邊傳來敲門的聲音和模糊不清的聲音。
餘織織聽見向項拔高音調喊了一句“來了”,又聽見他壓低嗓音:“我要去訓練了,沒事別給我打電話,隊裏人都以為我談戀愛了,如果傳到教練耳朵裏我就死定了。”
“明明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嘟、嘟、嘟……”
餘織織還想再說些什麽,剎那間聽筒裏只剩下冰冷的機械音。
一旁的盧璐抖了抖身子,想到餘織織前後态度反差,忍不住捧腹大笑。
餘織織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軟糯糯喊了聲:“璐璐姐。”
“那就句怎麽說的來着,哈哈…”盧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哦,我想起來了,小丫頭年紀輕輕的,還有兩幅面孔吶,對季景臨溫溫柔柔,對向項重拳出擊。”
餘織織撒嬌:“璐璐姐,你又取笑我。”
說完,她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嘟哝:“向項他活該。”
當年是向項把季景臨帶到她身邊的,他不該負責嗎?
餘織織氣憤地想。
完全忽略了她從沒有告訴過向項她暗戀季景臨的事實。
距離粟格正式開業的時間越來越近。
餘織織整個身心都進入一級警戒狀态,她将粟格裏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通,甚至連挂好的燈籠都踩着梯子上去檢查了一番有沒有松動的情況。
第一次創業,她總想準備得越完美越好。
這兩日,季景臨也沒再出現,大概是在忙着最後開庭前的準備脫不開身,又或者是照顧住院的朋友。
幸得餘織織滿腦子都被粟格的事情占據,沒時間對他的暫時失聯患得患失。
時間很快到了開業當天。
餘織織和盧璐六點便到了粟格,餘織織在前廳檢查面點包裝,盧璐則在後廚做現烤面包。
七點剛過,花店送來了開業花籃,是季景臨、向項和許盼三人訂的,像是商議好的,每人送了兩座,每座花籃上都擺着一張賀卡,落款雖然不同,蒼勁工整的字體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許是花店老板代寫的。
不多時,又有跑腿敲門,搬了一個大箱子進粟格,包裝口斜插着一張賀卡,上書四個大字——開業大吉。季景臨賀。
看這字體,倒與花籃賀卡上的,有幾分相似。
餘織織來不及細看,盧璐那廂面點已經接連出爐,她連忙同姍姍來遲的何晶一起端出來擺上貨架。
八點,粟格正式開業。
因為前期的宣傳和絕對優勢的開業特惠價,門前已經聚了一些人,餘織織站在門後,做了一次深呼吸,才将“休息中”的挂牌翻轉為“營業中”朝外。
随着陣陣清脆的風鈴聲,人群蜂蛹進店內,很快,七十平的店面擠滿了人,吵吵嚷嚷的。
餘織織游走在前廳充當導購,何晶在吧臺收銀,盧璐則在後廚負責持續供應現烤面包。
人來人往,面點添了好幾撥,終于得空歇口氣時,已經是十點過了。
餘織織猛然想起跑腿送來的箱子,她用美工刀小心翼翼劃開封口,打開。
眼前的禮物叫她猛咽了一口口水。
盧璐好奇地探了探腦袋,“是什麽?”
看到箱內的禮物時,她同樣咽了咽口水。
一整箱咖啡豆。
足足三十斤。
濃郁的咖啡香氣透過包裝紙鑽入鼻息,沁人心脾。
餘織織嘴角一抽,捉摸老半天才想出了個詞,笑:“真是別出心裁的禮物…”
加上之前預定的二十斤咖啡豆,她也許很長時間都不用買咖啡豆了。
約莫過去半小時。
店裏到了一位客人,一進門便徑直走向吧臺。看模樣二十剛出頭,理着齊肩短發,額前劉海齊至眉毛,五官玲珑,一身成熟霧霾藍正裝包裹着青春的身材。
像極了偷穿大人的小孩。
當時,餘織織正準備收拾衛生,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鑽進了後廚,盧璐接待了客人,等到餘織織出來時,客人已經離開。
似乎沒見着對方臨走時手上提着東西,餘織織好奇問了一嘴:“怎麽了?”
盧璐低頭看了一眼預訂單,說:“訂了蛋糕。”
“咦?”餘織織一手提着垃圾袋,疑惑說:“不是說好開業這幾天不接蛋糕嗎?”
怕忙不過來。
盧璐挑了挑眉毛:“18寸的。”
開業第一天就接到大訂單,餘織織興奮地兩眼放光,驚呼起來:“18寸!?”
說完,她擔心自己的吓到其他客人,作勢捂嘴,餘光瞥見手中的垃圾袋,連忙尴尬地放下來,踏着小碎步去看預訂單。
再三确認過規格一欄寫着“18寸”之後,餘織織謹慎地問:“收定金了嗎?”
盧璐用筆敲了敲餘織織的腦袋,寵溺笑着:“全款都收好了。”
餘織織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眼睛又一瞥桌面的預訂單,掃到客人的名字:“成雪,姓成?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姓,真特別。”
“哦,對了,”盧璐沒接她的話,從把臺下的抽屜裏拿出一張卡片,遞給餘織織:“訂蛋糕那個客人撿到的,給你。”
餘織織接過卡片,低頭看了一眼,中間寫着“開業大吉,萬事順遂——季景臨賀”幾個字,右上角皺皺巴巴的,好似被揉搓過。
“可能是花籃上掉下來的,”她喃喃着,沒大在意卡片上的褶皺,又一扭頭看向盧璐:“璐璐姐,這蛋糕就…”
說實話,除了在培訓學校那段時間制作過大尺寸蛋糕,她私底下沒有嘗試過,有些自信不足。
但盧璐的一番話,很快讓她改變了主意。
盧璐告訴她,成雪是附近律所的實習生,訂蛋糕是為了慶祝男朋友兼同事今年的首戰告捷,又有意無意提及附近只聽說過浩揚律所一家律所。
“說不定你家大律師的同事。”
盧璐一句話讓餘織織眉飛色舞,嘴角比剛才聽說接到大訂單彎起得更張揚了。
這個尺寸,說不定季景臨可以被分享到。
“璐璐姐,蛋糕交給我,垃圾袋交給你,嘿嘿。”
餘織織一溜煙蹿進了後廚。
與此同時,浩揚律所。
“阿嚏!”
季景臨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噴嚏。
此刻,他正坐在浩揚律所創立合夥人之一——鄭揚的辦公室裏。
鄭揚從電腦後露出腦袋,一雙眼睛閃着贊許的光芒。
他算得上是四十歲男人裏最傑出的那一批,事業、家庭、名氣已經上升到比較完美的狀态。
鄭揚:“真是打了一場漂亮的仗!”
“你小子一閉庭溜得比賊還快,星耀的趙總沒逮着你,電話直接打到我這裏來了,說是為了感謝你替他們挽回五千萬損失,一定要請你去星耀坐坐。”
季景臨唇角不鹹不淡地勾起,星眉微挑。
他靜靜地坐在真皮辦公椅裏,身子稍稍後仰,右腳随意搭在左腳上,渾然如畫。
“哦?您是嫌我把你們逼得太緊,所以想替趙總當說客,做個順水人情?”季景臨呵笑。
鄭揚不氣反笑,看着季景臨的眼裏全是滿意:“你啊,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我怎麽可能給他挖角的機會,我說你最近手頭案子太多沒空就給拒了,”鄭揚說着,邊躬下身,從保險箱裏拿出一份資料,扔到季景臨身前,說:“知道你一直惦記着,昨天我跟老成老張他們幾個開會,把決議簽好了,但是具體轉讓份額就看他們的意思了。”
季景臨繃直身體,雙眸緊縮在桌面的文件,眼底漾起陣陣漣漪。
鄭揚坐直了身子,嚴肅道:“季景臨,恭喜你,正式成為浩揚律所第四位合夥人。”
季景臨神色放松許多,眼底也有了笑意,指尖抵上文件,往自己的方向一滑。
他拿起文件翻閱着,坦率發問:“鄭主任,您打算轉給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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