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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禦曉得這人該是不會跟自己講些真話了的,腦袋趴在他胸前默默生悶氣。
氣着氣着自己倒不舍得起來了,兩只手向上摸上花想容的臉,掐了一把臉上的肉,低聲罵:“壞胚。”
花想容被他罵的直笑:“對極,冤家,我就愛你罵我。”
雲禦罵來罵去,除卻壞胚就是不要臉,罵不出個什麽好花樣,語調聽起來倒還像是在撒嬌。
花想容聽的很是受用,一手揀起自己起先丢在一旁的扇子,撩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快入夜了,他們馬車在官道上奔馳着,前路後路幾不見人。
花想容收回手說:“天快暗了。”他丢了扇子,伸手揉了揉雲禦的腰腹,語氣纏綿帶着絲絲眷戀:“我想極了同你在蚩留山腰住着的小草屋,想極了同你一起喝酒談天的日子,想極了同你一起看星星,想極了同你一起在山間獵野味。”他笑了笑,“你烤的野兔子着實美味,那肉烤的軟硬适中,一口吃進去恨不得連舌頭也吞下去。”
他一只手在雲禦身後撫摸着,眨着眼睛繼續道:“後來我自己一個人下山了,就算是上了京城所謂摘星樓也未看見過那麽亮的星子。”他抓過雲禦的手親了親,“縱是京華樓裏也從未吃過那麽好吃的兔肉。”
雲禦眨了眨眼睛:“我也覺得同你在一起的日子快活極了。”然後他尤帶點委屈地說,“可那之後,你總是避着我。”他仰頭笑笑,“好似我是些什麽豺狼虎豹要吃你入腹一般。”
花想容彎起嘴角笑了笑,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他花想容行事乖張,惹了不少爛攤子,解決起來着實麻煩,躲着麻煩便拉着雲大俠硬是一起入了山,覓了間破茅草屋,兩個都不講究,天天同吃同睡。
醒了去山裏抓野味,夜裏了兩人一起翻上破屋頂,就着山間呼嘯的風喝着酒,聊的都是這快意江湖,頭上頂着的全是滿目的星子,伸手可觸。
着實美的像仙宮。
不過事情就發生在某個夜裏這兩人酒喝的正酣,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星子太美,美得實在讓人神魂颠倒。
他花想容在屋頂上偷偷吻了已經醉倒了的雲大俠一口。
驚醒過來,整個人都慌了。
花想容現今回想起當時的事情,真真感覺嘴裏砸了蜜一般,莫名其妙就甜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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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啾了口雲禦,心裏得意:看,現在他花小爺想怎麽親就怎麽親,想親多久就親多久。
想着想着還笑出來了,輕笑着道:“那是我花某怕自己變成豺狼虎豹把你吃入腹了,呆子。”
雲禦彎着一雙眼睛笑:“我就省得你早早就歡喜上我了。”笑完抿抿唇,還帶着些小害羞的模樣,“我也是,一見到你就心生歡喜。”
花想容聽到他說的話心裏更是甜滋滋一片,早些時候死活都說不出的話,現在倒坦然到好似不說出來以後都說不出來了,低頭親他,似嗔似嬌:“冤家。”
冤家靠在他懷裏偷笑。
花想容故作得意地激他:“冤家,你知曉我同你第一次親嘴是什麽時候麽?”
冤家抿着唇在笑。
花想容輕聲笑着故意道:“彼時花某可将将是好年齡啊,二十剛及,淮江閣裏的碧玉姐姐還贈過我一把扇穗,說她是真的歡喜我。”
冤家不笑了,低垂着眼睛罵道:“你就故意想讓我撚酸吃醋。”
花想容輕笑,擡起他指尖放在唇前吻了吻,繼續道:“可當時花某偏偏着了某人的道了,自從在山上醉酒後一親芳澤後再顧不上別的姐姐妹妹了。”
雲禦又抿起唇偷笑起來,嘴裏偏偏要罵道:“你這人實在蔫壞,故意讓我生氣再讓我歡喜,壞胚子。”
花想容把他往自己懷裏帶了帶,也不回嘴了,很是得意地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是好些日子之後你踹開我房門,把我像貓崽子似地拎在牆上毫無章法地在我臉上亂親着的是我們倆第一次親嘴呢?”
雲禦沒說話,他彎着唇笑,眼睛也彎起來了,明明什麽都看不見的眼睛卻偏偏好似有二十那年滿天的星光碎在了裏面。
笑得怪讓花想容心動的。
雲禦确實是覺着好笑,想到些特別有趣的事情,整個人都明朗起來了。
他也才是将将二十的年齡,夜間在客棧留宿,外間還偶爾能聽見客人起夜的響動。
花想容就是這樣進來的,猛地踹開了他的房門,火急火燎地喊他說:“呆子,快快,十萬火急!”
十萬火急、十萬火急便是這個壞胚在外面不知勾了哪家女人的心了,人家原先的情郎尾巴似地跟在他身後,揚言一定要打過他。
且還是越戰越勇的那種。
他受不了,決心去什麽地方躲上個兩三月時間,就找上他的門,拉着還在床上的他就往山上走。
那山路崎岖,夜裏也是風聲陣陣,聽着是怪吓人的。
這壞胚心眼壞的很,就愛對他使壞,走到半道上故意說自己走了不動了,還跳到他背上一定要他背着上山。
他便背着他爬了半座山,回神往後看見這人竟然在自己背上睡着了,一雙亂傳情的桃花眼輕閉着,腦袋歪在他肩膀處,睡的正酣。
找了之前自己住着的破屋子的時候,他把人放下後鬼使神差地就這麽低下頭親了一口。
那滋味簡直一嘗便能入骨。
入骨便是相思,任他如何想甩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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