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再熟悉熟悉

路燼唇角一勾,沒再過多要求。

“這戲,不拍也行。”

他偏頭冷冷看着劉靖,話裏的語氣也遠不及剛才溫和:

“劉導,你打了我的人,恐怕得付出點兒代價。”

話說得輕巧,在場的劇組人員着實捏了把冷汗。

本來以為陳清芷是個費盡心機嫁入豪門的棄婦,誰知道僅僅幾個熱搜,就能讓路小少爺從國外趕回來,親自到場撐腰。

照今天這架勢,劉導這可實打實地把路少爺得罪了。

以後別說是在娛樂圈混了,進局子蹲一輩子都有可能。

京城第一世家的唯一繼承人路燼,向來深居簡出,行跡低調,沒向大衆露過真容。

偶爾有些緋聞,很快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肯為了老婆,要在微博上官宣,這意味着什麽,劇組的人心知肚明。

路燼語氣輕描淡寫,甚至還帶着些吊兒郎當:

“這幾個都送到警局去,還有我老婆傳到網上的不良視頻,也好好查查。”

他無視臉色痛苦,被死死摁住的劉靖,對一旁的助手下命令。

陳清芷倒沒看到臉色蒼白驚恐萬分的劉靖。

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句“我老婆”拉走。

看路燼一臉嚴肅,她也只好配合他演好“夫妻”。

蘇茜這會兒心裏爽到飛起。

立刻給陳清芷投去一個“幹得漂亮”的眼神,然後遣散吃瓜群衆們離開。

陳清芷完全沒料到路燼會過來救場,裝作沒接收到助理的秋波。

鎮定地坐在化妝鏡前塗遮瑕。

劉靖體虛,扇得不重,還是有些紅印子。

她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還是低調點為妙。

要是被媒體拍了去,又不知道該寫些什麽了。

一旁一個小演員拿出手機給蘇茜說了什麽。

蘇茜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會兒。

随後才咧着嘴,揚着屏幕沖陳清芷晃了晃:

“清芷,熱搜撤了,一個都沒了!”

陳清芷不用想也知道是路家的手筆。

為了維護星洲集團的形象,路燼真拼。

親自跑回來,戲做的挺足。

“謝了。”

陳清芷看人群散的差不多,主動從路燼懷裏走了出來,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路燼懷裏落空,将剛撫過陳清芷肩膀的那只手插進西褲兜裏,散漫地靠在化妝臺邊,看她:

“東西收拾好,我們回家。”

夫妻倆時隔半年第一次獨處,狹小的化妝間顯得陌生又局促。

陳清芷聽到“回家”二字,呆愣了一下。

避開路燼的眼神,拆着身上的珠寶道具,打算收拾行李:

“我還有事,你去忙吧。”

這兩年沒見路燼幾次,倒是一些雜志上經常寫星洲集團掌權人的傳奇——

他整日忙到飛起,好事壞事都有。

偶爾還上次熱搜,讓人想不知道他的行蹤都難。

“那你去哪兒?我送你。”

路燼停在原地不走。

陳清芷沒回答,只是将披肩拖下,搭在化妝椅上,用命令的語氣對着路燼說:

“你出去。”

她脖頸修長雪白,禮服露肩,氣質斐然。

聲調也傲。

等了半晌,路燼也沒出聲。

再擡頭看他時,這男人剛才帶笑的眼角早已冰冷如霜,仿佛深不見底的寒潭。

隐隐的火藥味四散。

好像有什麽情緒要爆發。

路燼的目光滑落至她臉上,掌印清晰。

他眉峰緊蹙,開始發作:

“陳清芷,你以為你是滅霸?一只手就能成就和諧社會創造和平世界?做事之前能不能動點腦子?”

陳清芷立刻回擊,不甘示弱:

“動手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麽要動腦子?況且劉靖那種缺德男人配浪費我的腦細胞?”

路燼整理好藥盒,低頭直勾勾地看着陳清芷,冷笑:

“腦細胞這玩意兒,你有麽你?”

陳清芷胸口一悶,半天說不出話。

路燼一點也沒打算讓她,這麽多年,陳清芷這狗脾氣,他了如指掌: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昨晚劉靖那幫小弟裏,但凡有一個清醒的,你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出那個包廂?”

他語氣不耐,說教意味再明顯不過。

陳清芷自知理虧,也不想再和路燼争什麽。

這男人對外人總是有紳士風度,每次到了她這裏不僅不謙讓,還非要争出個對錯。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他了!

陳清芷懶得和他吵,繼續剛才那個話題: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陳清芷伸手,往路燼肩上推了一把,示意他出去。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攆人。

路燼快步走到化妝間門口,輕踹了一腳門。

棕木色的門“啪嗒”落鎖。

而他,還留在屋內。

繼續靠在門邊,盯着陳清芷。

清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機,和他剛才展現在別人面前的姿态大相徑庭。

只有陳清芷知道,這才是路燼的真面目。

“不是讓你出去?是不是耳朵有問題?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這人怎麽死皮賴臉?

都說了要換衣服,他還不出去!

是不是非要她動手攆人?

陳清芷肝火直竄,她上前兩步,作勢就要去抓路燼的耳朵。

路燼又長高了,得有一米九了吧。

她快一米七,仰頭抓他還得墊腳。

“你哪兒我沒看過?”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如膠似漆,幹柴烈火都說了,這會兒還裝什麽矜持?”

男人輕聲哼笑,躲着她細長的手指。

眉目之間又有了顏色:

“你這戲服全身上下就一塊布,穿跟不穿,有什麽區別?”

“別人能看,哥哥不能看?”

陳清芷這點力氣,路燼一只手就能擒住,騰出另只手覆上她的蝴蝶骨。

灼熱滾燙的觸覺激得陳清芷一愣,瞬間老實起來。

這人就表面上正經,內裏騷話連篇。

剛那些話,燥得陳清芷臉色通紅。

所謂全身上下,嘴最硬.

陳清芷臉皮雖然沒他厚,吵架必不能輸:

“你看的那是二十歲的,現在已經二十六了,不算數。”

路燼顯然會錯了意:

“你要這麽提議,也成。”

陳清芷低估了路燼的厚顏無恥。

滾燙的氣息從她的額前下沉:

“我不介意在這兒再熟悉熟悉二十六歲的你。”

砂礫感的音質有些滾燙。

陳清芷感覺自己背後禮服的拉鏈驟然松開。

男人緊繃的下颌近在咫尺。

她稍一前傾,就能碰到。

可她不想。

陳清芷偏過頭,僵着身體,盡量保持和路燼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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