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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車門關上了。
夏悠悠看着車裏多出來的男人,心情糟糕。
陸紹越雙手捧着腦袋,眉宇間洩露了一絲痛苦,開口道:“要是真那麽不樂意,我下車。”
“最好不過。”
陸紹越微微擡眸,薄唇抿成一條線,整個人看上去陰郁了不少。
這種情緒外露的模樣倒是少見,夏悠悠不由多看了兩眼。
就是這副好看的皮相,如屎一般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迷失了方向,做出了悔不當初的決定。
從夏悠悠臉上看出十足的嫌棄,陸紹越腦袋疼得更厲害了,沉啞地說道:“你上回在我車上說我不懂憐香惜玉,夏小姐這行為又算什麽?鐵石心腸?”
夏悠悠:“……”
喇叭聲驟然響起,陸紹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催促着她快點開車。
誰說女人善變?這位先生才是完美地诠釋了這個詞。
“我是出于人道主義送你一程,你要心懷感恩懂嗎?”
陸紹越已經垂下眉眼,除了緊繃的下颔,一切都湮沒在了暗色中。
逼仄的空間讓空氣稀薄了不少,夏悠悠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陸紹越,挂擋開車。
陸紹越很安靜,可是存在感依然很強,夏悠悠的餘光會忍不住地瞟過去。
在一個路口停下等紅燈之際,她又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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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夜色勾勒出他俊美立體的五官輪廓,也映出了他沒有血色的面容。
“你要吃點藥嗎?”夏悠悠別扭地開口。
靜默了幾許後,才聽見陸紹越嘶啞的聲音:“忍忍就過去了。”
他雖然沒有發出什麽聲響,但是克制隐忍的模樣還是能看出幾絲疼痛。
當紅燈跳到綠燈,夏悠悠開口問道:“你家在哪裏?我開下導航。”
“錦園。”
錦園并不遠,夏悠悠知道,所以并未開導航。
車子停在錦園門口後,陸紹越從容不迫地解開安全帶,從表面根本看不出他有什麽異樣,只是剛邁出車子的那一刻身體就踉跄了一下。
夏悠悠眉頭微蹙,就他這樣子能不能安全到家啊?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夏悠悠瞧見屏幕上顯示着“賀元洲”三個字。
她按下方向盤上的接聽鍵,賀元洲的聲音立刻響起:“悠悠,你将紹越安全送到家沒有?”
“嗯,剛送到,任務完成了。”
“你沒送他進屋?”
“我為什麽要送他進屋啊?”
賀元洲焦急地解釋:“紹越這偏頭痛的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不喜歡吃藥,擔心會産生依賴性,有一回就痛暈過去了。”
“你還能再浮誇一點嗎?既然這麽嚴重,你就該找個可信的人陪着他。”
“我騙你做什麽?這樣吧悠悠,我這裏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結束,你就幫我看一個小時好嗎?”
“恕我無法相信賀總你的人品。”
“悠悠,天地良心,難道我現在還會故意制造機會讓你們獨處嗎?”
夏悠悠:“……”
夏悠悠:“你叫別人幫這個忙,我肚子餓了,要回家吃飯,大小姐餓不得。”
“悠悠,拜托拜托了啊,看在我以前也幫過你的份上,你不用做什麽的,就看着他,萬一暈過去了,打個急救電話就行了。”
夏悠悠:“……”她都有點同情陸紹越交了這麽一個損友。
“悠悠,之前但凡你開口,我哪一次沒幫忙是吧?不然你能有那麽多機會跟紹越朝夕相處……”
“停!”夏悠悠愠怒地打斷道,順了順氣又說道:“就一個小時,以後不準再提那些事情。”
“成交。”
夏悠悠挂掉電話,有些苦惱地蹙了蹙眉,都什麽破事啊?
她找了個地方将車停好,才往賀元洲告訴她的單元走去。
當看見陸紹越狼狽地坐在門口時,夏悠悠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筆挺的西裝此刻有不少褶皺,襯衫領口的紐扣可能因為他粗暴的拉扯而不知所蹤,發型也不再一絲不茍,淩亂得像是被毆打過。
這副模樣的陸紹越可稱得上不修邊幅。
似乎察覺到了動靜,陸紹越微微揚起腦袋,看見去而複返的夏悠悠,痛苦的神色瞬間斂了起來。
他依然氣定神閑,除了手背上爆起的青筋。
一股複雜的情緒在夏悠悠的胸前蔓延,啞聲開口:“密碼多少?”
“123321。”
再平常不過的密碼,卻讓夏悠悠的手指微微顫了下。
他的生日1月23日,她的生日3月21日。
不過應該是巧合了,夏悠悠開完門,就蹲下身去扶他。
陸紹越的手搭在夏悠悠的肩上,視線落在她白皙的頸項處,頓時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他的鼻間萦繞着一股熟悉的氣息,将那股來回牽扯着他腦袋的痛楚壓了下去。
夏悠悠一言不發,将陸紹越攙到沙發上坐好,因為吃力,白皙的臉頰蒙上了一層緋紅。
“怎麽又回來了?”陸紹越的嗓音醇厚,還夾雜着一絲淡淡的沙啞。
“賀元洲擔心你暈倒在家裏沒人發現,死皮賴臉地求着我來看一下。”
“我沒事。”
夏悠悠的視線在陸紹越的身上巡了一圈,嘴角撇了撇。
都癱坐在門口,連家門都打不開了,還裝什麽。
既然答應了賀元洲,夏悠悠就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陸紹越的這間公寓很空曠,以暗色調為主,缺乏人情味。
夏悠悠肚子餓得厲害,想着還要最少待一個小時,就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整個人軟在沙發上,喟嘆了一聲。
沉默了半晌後,陸紹越那裏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夏悠悠半阖的眼睛倏然睜大,問道:“你又頭疼了?”
“嗯。”痛楚緩解了不少的陸紹越,面不改色地應道。
夏悠悠精致的五官藏着糾結,陸紹越見狀,眸底深谙,雙手很自然地按了按腦袋,像在努力隐忍痛苦。
夏悠悠見他這模樣,又有些于心不忍,想起上回她痛經,他還拉下臉皮幫她買衛生巾,要是袖手旁觀似乎有點不道德。
哎……誰讓她人美心善呢?
“你過來,我給你按按。”夏悠悠朝陸紹越勾勾手指頭。
陸紹越見她如同遛狗般的手勢,眼神複雜地盯着她瞧。
夏悠悠揚起下巴,傲嬌地哼了聲:“怎麽?你還不樂意了啊?告訴你,我可是大發善心了,別再指望我上/門服/務。”
“這是我家。不算上/門服/務?”
夏悠悠:“……”
痛死你算了。
陸紹越挺拔的身影赫然站起,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陰影,夏悠悠擡眸的瞬間,仿佛看見了他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可當人到了她跟前,又是那副冷峻的臉龐,剛才那一幕就像是她的錯覺。
陸紹越站在夏悠悠巋然不動,眼神瞥了瞥她的座位。
夏悠悠輕嗤:“你的待遇是坐在地上,不是有地毯嗎?不算差。”
“我是病患。”
“我給你按摩,難不成還得站着?我可不是收錢服務的按摩師。”
轉念一想,她連錢都不收給他按摩,好像連按摩師都不如。
有點虧啊。
忽然眼前的大片陰影消失了,夏悠悠垂眸一看,陸紹越已經閑适地坐在地毯上了。
倒是自覺。
夏悠悠平時會給夏硯章按摩來舒緩解壓,手法稱不上很專業,不過也還說得過去。
白皙修長的手指來到陸紹越的腦袋上,柔軟的指尖稍加施力,陸紹越便覺得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空曠安靜的屋子,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聲,平添了一絲旖旎暧昧。
夏悠悠給面子地按摩了十分鐘,就嬌氣地說道:“累了,結束。”
陸紹越正準備開口,就聽見她肚子裏發出一道響亮的咕咕聲。
夏悠悠從來不自诩是淑女,一點羞澀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理直氣壯地抱怨:“我上一頓正餐是早上八點鐘吃的,離現在快十二個小時了,肚子餓很正常。”
“面要吃嗎?”
夏悠悠怔愣了下,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陸紹越總算有個做主人的樣子,起身往廚房走去。
還真的煮面給她吃啊?夏悠悠思緒慢了半拍。
開放式的廚房可以清楚地看見陸紹越的一舉一動,只見他将鍋放在電磁爐上,然後從櫥櫃裏拿出兩包泡面。
夏悠悠:“……”
“雞蛋要嗎?”陸紹越擡眸問道。
“你就拿泡面招待我這個給予你莫大幫助的恩人?”
“方便快捷,你不是餓慘了嗎?”
“那你剛才就該問我泡面要不要吃,憑什麽将‘泡’給省了啊?”
“泡——面要吃嗎?”
“泡”字被陸紹越故意拖長,意思瞬間變味了。
夏悠悠:“不吃。我寧願餓着,也不吃這種垃圾食品。”
“行,那我煮一包。”
眼看着陸紹越又将一包泡面放回了櫥櫃,夏悠悠的肚子更餓了。
惱怒地甩了個白眼給那個忘恩負義的人後,夏悠悠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賀元洲。
“悠悠,是不是紹越有什麽情況?”
聽着賀元洲不疾不徐的語氣,完全看不出他有多擔心陸紹越,夏悠悠冷聲回應:“有情況的是我,我要成為都城歷史上第一個被餓死的千金小姐了。”
“你想吃什麽?我讓人送過來。”
“用不着,你只需要在十分鐘內出現就行了,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如同陰曹地府的屋子裏了。”
陸紹越:“……”
夏悠悠忿忿不平地挂掉了電話,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泡面的濃香,頓時勾起了她的食欲。
像她這麽有追求的人,絕對不會為一碗垃圾泡面折腰。
夏悠悠幹脆閉起了眼睛,抿緊了雙唇,瑟縮在了沙發上。
沒過一會兒,思緒就漸漸飄遠,昏昏欲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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